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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是李家么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解释想必他们……”陆小露疑惑不解,话还未说完却被陶闲一句话给梗住了。

    “解释呵呵……有谁会相信自己的祖宗是个混蛋人死为大,善终一切,什么时候都一个样……”

    陶闲深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种人人都难以避免的一念之差,而是那种深入习俗、盘踞于人心深处的谬误与偏见。

    见陆小露还在迟疑,陶闲催促道:“快去吧,这儿我能够应付,别忘了,我可是你偶像!”说完还露出了一副超级自信的笑容。

    “我救完了王大爷他们再来救你……”陆小露心知此事不能再耽搁,遂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里,半点水花都没有。

    陶闲顿时咧开了嘴,惊得目瞪口呆,就这跳水技术,要放在现世,这奥运冠军非小露莫属啊。

    ……

    “族长,你看……这姓陶的果然跑这来了……”李传嗣举着火把,远远望见了陶闲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这厮方才当着一众李氏宗亲的面,从堂屋中大模大样的走出,还插了一炷香在地上。大言不惭的说是借着从冥府回魂一趟,专成找阎王得了一个兴旺李氏一门的阵法,名曰“子孙香火冲天阵”。

    地上这柱香不灭,绝不可进堂屋一步。

    而且此阵威力巨大,可能会看到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的幻觉。还要李氏宗亲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为幻觉所迷。

    最要命的是,陶闲临走前还说,人的聪明才智和幻觉相挂钩,越是愚昧之辈,越是容易被幻觉所迷惑。还喋喋不休的嘱咐,要远离幻觉,堤防傻子,千万不可破坏了阵法。谁破坏了谁就是傻子,是李家的大罪人。

    这样一来,老李家的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楞是等那柱香烧完之后才敢进堂屋去。

    待众人一开大门,这火势依然未消,滚滚浓烟奔涌而出,这一顿烟熏火燎的,呛得李家百号人咳嗽不止。这下众人才醒悟过来:不可能老李家的人都是傻子吧!这根本就不是幻觉!

    而且哪家祖宗会这么缺德,好不容易从地府回魂一趟,会把自家宗族的所有排位烧得一干二净关键是,自己的令牌也在其中啊!

    自杀啊不要鬼命啦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老李家的所有人都被陶闲给骗了!

    只有李氏族长心中困顿难消:“若陶闲不是被李庐舍附体,又怎会知晓李家先祖的秘事若陶闲真被李庐舍附体,又怎么会干出自绝于子孙的事情来”

    这一切只能找陶闲问个明白了。

    李家宗亲皆举着火把已将整个池塘团团围住,各个义愤填膺,对着陶闲怒目而视,就等族长一声令下,生吞活剥了他。

    “怎么办怎么弄”陶闲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破解之法来。一天之中要人想出两个拍案叫叫绝的计谋,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再者,原来的套路绝对不能再用,再装成李庐舍就无法自圆其说了,除非老李家都是傻子……

    咦傻子陶闲顿时有了主意。

    “呜……”陶闲白眼一翻,摇头晃脑,挺直个身子,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不已,嘴里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个混蛋,到了这时候还敢装




27、所谓成长的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而去未知的远方
    李传嗣替陶闲松了绑,和其他几个健壮的李姓宗亲,连同着王大爷一起来到了李家大院正厅。

    李家族长正等候多时,他也一宿没睡,两窝眼袋又黑又大,亦未此事困扰不已。

    王大爷一进正厅,立马提起嗓门大喊道:“李家族长,我王老汉替陶闲给您李家赔不是来了……”

    正要跪下,德高望重的李家族长“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惊坐而起,双手虚扶,嘴里连忙喊着:“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如此,王大爷也没真跪下。

    “此事也怨不得陶闲。”李家族长一上来便给此事定了调,这让王大爷心中甚安。

    族长能咋办陶闲有秀才功名,不能打也不能辱,身上的邪灵貌似还与自家老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逼急了,拉着整个李家玉石俱焚咋办

    说实话,李家族长还是有些惧怕陶闲的……

    “但是此子既然已经中邪,龙溪镇怕是容不下他了……”李家族长第二句话,却把王大爷浇了个透心凉。

    “此事还有别的方法没需要多少钱咱爷俩一块赔!”王大爷仍不甘心,试图以最坏的打算来处理此事。

    “这不是钱的问题!”李家族长斩钉截铁,立马堵死了王大爷的退路。

    “这陶闲已被邪灵附体,时好时坏,留在龙溪镇只怕给乡里乡亲带来更大的祸患,王家兄弟,你老成持重,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李家族长一番说辞,却是让王大爷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是啊,这次烧的是李家祠堂,那下次谁能保证陶闲体内的邪灵不去害人呢

    “那我去请法力高深的道士,替他驱邪,您看……”王大爷依旧不肯放弃,做起了最后的挣扎。

    “驱邪这倒也是个法子……”见李家族长言语中已有松动之意,王大爷还欲再言,李家族长又摇着头道:

    “但此事已在咱龙溪镇传开了,你一时半会儿又去哪里找法力高深的道士替他驱邪我李璞玉身为龙溪镇的里老,不能留这么一个祸患在镇上。”

    不能打又不能辱,还不能赶他走吗

    “可是……”

    “大爷,你别说了,李家族长说得对。我要不走,龙溪镇的乡亲们定然惶惶不可终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那我的罪过可真的就大了。走,我今儿就走!”

    陶闲一脸郑重地道,心里却欢喜无限,哈哈,诺大的天地等着我去了解咯。旅行对哲学家来说,意义实在是太深刻了。

    李家族长欣慰的点了点头,这陶闲不愧是又秀才功名之人,果然识大体。

    见陶闲如此般说,王大爷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二人从李家大院出来,一路无言。

    待回到陶闲家,二人进了屋里,王大爷登时暴怒不已,抓着陶闲就是一顿打:“让你混蛋!让你乱说话!本来可以不用走的……不用走的……呜呜呜……你个畜生!”

    王大爷眼眶一红,真真的流下几滴泪来,手上力气也小了。陶闲趁机一躲,嬉皮笑脸地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反正迟早要走,早走晚走都一样……”

    “什么一样你走了谁陪我过年谁陪你过年”王大爷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旋即气呼呼的往门口角落里一蹲,呜呜的哭出声来。

    陶闲猛然一怔,望着王大爷落寞孤单的身影,不禁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陶闲头脑里不知为何,蓦然闪现出这句诗来。

    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短短几天的时间,竟有人与自己产生了如此深厚的羁绊。

    陶闲心中有些不舍,可又不知该如何安危。此番离去,何年何月才能归来到时候王大爷的头发,想必是白了更多吧……

    “放心吧,陶公子,您替我报了这么大一仇,我俩兄弟会帮您好好照看王大爷的!”耳边突然有人对自己说话,着实把陶闲吓得不轻。

    闲事鬼与蠢鬼朝他作了个揖,陶闲慌忙指了指埋头痛哭的王大爷,闲事鬼笑道:“放心,陶公子,王家也看不见我二人,也听不见我二人说话。”

    陶闲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面露疑惑状,张嘴以口型交流道:“小露呢”

    “鬼仙儿姑娘大人昨夜为了帮王家大爷与李老汉早些还魂,消耗了些精神,此时正躺在您被窝里歇息呢。还好您家这房子昏暗,我和蠢鬼兄也能长待……李老汉一早也回去了,您放一百个心吧!”闲事鬼看懂了陶闲的口型,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陶闲偷偷往后退了几步,伸长着脖子往自己屋里打量,果真见到陆小露抿着小嘴,睡得很是深沉,想必昨夜的消耗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连睡觉时眉头都是皱的紧紧的。

    王大爷登时起身,把陶闲吓了一跳,他老人家抹了一把泪,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你等着,那也别走,我去拿些东西给你!”

    这时陶闲才急匆匆的进了里屋,轻轻唤道:“小露,你快醒醒,要睡回我这玉玦里睡去,那儿暖和……”

    “陶闲……你回来了!”陆小露疲惫的睁开双眼,见到陶闲,眉头一展,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接着从被窝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布包裹递给他。

    “这就是嵬岭之主的积蓄这么寒酸”这包裹入手,甚无什么重量可言,打开一看,更是让陶闲失望不已。

    里面除了九枚焦黑的木头钉子外,还有一本小册子,封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翻开一观,上面也一个字都没有。

    可陶闲分明记得在嵬岭之主的记忆里,是有一本一模一样的秘笈啊,怎么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陆小露勉强的支起身子,解释道:“这是传功魂簿,里面的所记载的法门,只要你学会了,字便没有了。”

    我滴个天,感情这秘籍还有一次性的啊……

    陶闲失望的将这本小册子一摔,风一吹,恰好掀开了第一面,上面突然显出一行字来:“我滴个天,感情这秘籍还有一次性的啊”

    陶闲不可思议地道:“什么鬼这册子怎么把我心里话写出来了”

    “这是传功魂簿,上面字虽然没有了,但还可以重新记载文字。只要你捏着这本册子,心里想什么,上面就会出现什么字。”陆小露耐心的解释道。

    “这么神奇我来试试!”陶闲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激发,捏着这本蓝封小册,给它先命了个名字。

    “《子乱语》陶闲,这是什么意思呀”陆小露望着这本册子的封面,不解地道。

     



28、自己立的旗就算是跪着也要把它举到最后
    【子乱语】这个世界很奇怪,人生于自然,死后其气却不散,因而会成为鬼。陆小露曾说:“从生必死,死必归土,这才是鬼的正常归宿。”而如果能在阳间乱窜,要么就是从阴司配了字,要么就是四处流浪躲避鬼差,要么就是它就是鬼差。

    ……

    ……

    陶闲背着书奁,蒙头蒙脑的跟着大路走,已孤独的行了三天。

    陆小露似是消耗极大,这三天在玉玦里,没有和自己交流一句话。这让陶闲感觉十分寂寞。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陶闲自认为还没达到神灵的境界,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只野兽,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个樵夫,立马屁颠屁颠的前去搭讪:

    “大哥,请问一下长洲府是往这个方向走么”

    “什么长洲府你莫不是个哈宝吧,长洲府在北边,现在这条路是往东啊……”樵夫大哥担着柴火,一脸鄙夷的望着陶闲。

    啥难道这三天我一直是往东走路痴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地图导航还真不方便……

    瞧着陶闲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樵夫大哥摇了摇头,给这个书呆子指了一条明路:“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没翻过它再往北走五十里,就快到长洲府地界了。”

    “谢谢您嘞……”陶闲顺着方向一望,那座山山势平缓,并不如何险峻,远远一观,像一只蜷缩在一团的墨绿色小猫一般。

    这下陶闲有了底气,刚想迈步前往,那好心的樵夫大哥又出言提醒道:“你得快些走,那座山名叫睡虎山,到了晚上邪得很,记得千万别在山上过夜,会死人的!”

    邪呵呵,有嵬岭之主邪么我可是九世纯阳体,更何况还有陆小露这个脑残粉,这点小事都怕,以后怎么当哲学家

    陶闲当初制定的《哲学男必做的50件事》,其中第三十九条就是独自一人翻越一座大山。今儿正好完成这一道任务,何乐而不为!

    今天必须完成,谁完不成谁是孙子!

    “多谢啦!”陶闲遥遥的朝樵夫大哥摆了摆手,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那座山走去。

    “唉……真是个哈宝!”樵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把生命当回事了。

    ……

    ……

    这睡虎山看样子是商贩旅客常常路过之处,山道还曾有人精心修缮过,陶闲一路走来,并不如何吃力。

    时近午后,冬日的暖阳从林隙中照耀下来,映射着山中一些长青植被,仿佛显得更加碧绿葱翠。

    陶闲兴致很高,一路还唱着小调,名叫《突然的自我》。

    可行了不到一半,自己的小调便被前方的丝竹唢呐声给带跑偏了,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闻者不难产生哀怨悲戚之感。

    陶闲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的往前边望去:

    但见前方约摸有三四十人,皆身穿丧服,围绕着两口棺材,与陶闲相向而来。走在最前边的是两位男性老者,一边哭,一边撒着纸钱,后边跟着几名乐手,一路吹吹打打。倒是给这静谧的山路增添了不少诡异的气氛。

    陶闲不禁疑惑:“下葬不应该是往山上走么怎么抬着棺材往山下去”

    来人亦看到了陶闲,其中一位管事的汉子先奔到他的面前,拱手歉道:“惊扰到相公了,实在过意不去,还请您原谅则个。”

    这人说话很是客气,陶闲遂也回了一礼,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汉子脸上露出哀怅之色,叹了口气道:“我两位表弟前几天刚刚行了弱冠之礼,风华正茂,本想来这睡虎山猎些野味来孝敬父母。谁料到从此一去不返,昨天村里来了消息,说有人瞧见睡虎山上有两具男尸,体内心肝皆被掏了干净,死状极惨……”

    “那就是……贵表弟的遗骸么”陶闲眼睛往那两口棺材上瞟了一瞟,已然猜到。

    汉子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红着眼使劲的点了点头。

    “儿啊……我的儿啊……”

    “阿杰……你死的好惨啊……”

    送丧队伍里的两名老人见陶闲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不免触景生情,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老人家……请节哀……”陶闲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勉强安慰。

    “相公,瞧您也要越过这睡虎山。若要翻过此山,就算脚程再快,也还需三四个时辰,介时已然天黑。此山又常有邪灵作祟,我两个表弟不是首例,请听在下一句劝,相公可随我们一道下山,明儿一早再赶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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