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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歌华章

    范天澜正在桌前书写,蘸水的笔尖落在淡黄的纸上,沙沙的摩擦声如水般流畅,看他写字的速度,很难想象他是在写技术指导手册,并且已经写了一多半,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说话,偶尔还来找他搭两句,不过也并不太在乎他有没有回应。

    “……确实烦人。”伯斯说,“我简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胀起来的,好像在我没看见的时候有人往他们的脑袋里吹了气,他们飘得只要风一吹,就能到天上去了。”

    麻烦起始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伯斯把一些族人带来了工地,以老师的评价和他们的成绩,他们还没到可以使用的时候,不过进入冬日的学习沉闷得令人躁动,而伯斯又确实需要一些帮手,主持建设一座新城这样重要的职责,绝无可能由一人或者几个人的小团体承担的,术师和族长重任交到他手上,伯斯感到重任在肩,一边寻找能干的、可靠的以及愿意和他一起去的同伴,同时他也接受这片地区的总负责人的建议,自己亲自带一队人,选择那些还未真正接受融入新生活的族人参与一些基础工作。

    作为最受术师喜爱的人类,范天澜这名负责人为他们准备的工作很合适,不太重要,一些犯错不会太影响其他关键部门,需要耐心和细心,以及懂得合作,有助于他们理解一个整体工程的面貌,并且大多数人都能够看到他们干得怎么样。

    当然,满怀期待而来,却发现自己要做的是打扫清理整个厂区和运送物料这样的活计,年轻的狼人们很不满意,不过伯斯说服了他们,在接下去的一个月里,他们也算认真努力——有时候结果不如态度重要,于是伯斯认为观察可以告一段落,让他们到一些更考验能力的岗位上去。然后,他们调离了,另一批人自然而然地填补了他们的空位。

    填上去的是赫克尔人。

    伯斯沉浸于理论学习,对着模型整日进行数字计算,设想他可能遭遇的许多问题,他自傲于已经通过言传身教将这些族人调理得当,也确信他们已经能够承担起新工作,直到那名赫克尔的狐族坐在他面前,向伯斯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并且问他:

    “我和你去坎拉尔,谁来照




336 局面(小修)
    晕船不算大事,谁身上没点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呢就像人人都说术师力量莫测,头脑深邃,但盘踞在此的强大之人总希望他能如深闺少女,在河流,山岭和忠诚之人的重重保护之中,远离总是带来重重变故的外人,就是因为他那点小小的不足。

    斯卡对这件小事感到非常不愉快,大概是因为他晕得直接从船上掉了下去。

    那很丢脸,但没什么人嘲笑他,除了修摩尔这个老人家。当时同样晕船的狼人不少,他们的船在以船身能够忍受的最高速度航行,自然舒适不到哪去,下船之后他们心有余悸,不过对如何改进也提不出什么意见,实际上,他们很满意。第一次骑马就轻松自如的天才从来不多,至少远远不如能够坚持完整个航程的人多,在种种难受不再折磨他们的脑袋之后,狼人们很快兴奋了起来。雄性们都是崇尚力量的,驾驭着如此庞然大物乘风破浪,河面空阔开朗,劲风如同有力的双手一遍遍捋过毛发,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们的前进,任何拦在前方的障碍都会变成齑粉——

    “哦。”斯卡说。

    然后气氛冷静了下来。

    船又不是他们自己开的,得意什么呢。

    汇报了这段时间学习的进度和发生的一些事情,伯斯就准备回去了,在大概是目前兽人帝国最强大的三名狼人注视下报告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事,不过比在术师那儿容易多了。理由很简单,管理和统筹这些方面,长辈们虽然经验更多,可是在涉及数字跟文件的时候,大家的基础都没好到哪去,所以伯斯在这里总能得到特别的宽容。术师在性格上比其他人都要温柔得多,因此,只要你表露出一点上进的念头,他会有很多方法让你达成自己的期望——包括你自己都不太相信能做得到的那些,然后你就会沉迷于学习和工作,再不能对其他事情分心。

    数学和理论的学习让人头疼,却又是必要的,没有人能用统治一个部落的方式来控制一座城市,就像他那些野心勃勃的族人想象的那样,那些幼稚的年轻人知道工厂和人事部门支持着人们现在的生活,却还未理解那些承担不同职能的部分没有一个是能够单独存在的,它们必须和其他部分联系在一起,互为支持,彼此增益,生产的过程才能流动起来。术师坐镇所有部门的中心,带领着那些生产线上的人们,不断改进工序,减少流程,提高效率,即使伯斯这样迟才参与到这些事务中的人,也能感觉到聚居地缓慢发生的变化,不仅仅是人们将工作当做了新的部落,不断有能力不错的人从他们所在的部门被置换出来,安排到各处,经过一段时间,大约是几个月的工作后,又会有一批人来接替他们的岗位,而这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经验和学识的人则会回到学校中去,在那里由术师引导着进行更专门的学习。

    这个过程就像是对人这种矿石进行重重冶炼,直至成为合金,伯斯旁听过几次那些人的冬季课程,深刻地感受到了差距。他知道术师将撒谢尔也容纳入这个体系,所以他真切地希望他的族人抓住机会,至少不要给他拖后腿。现在总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大多数的族人正在努力跟上人类的脚步,而有些家伙还待在工地边上蹭温暖呢,他那些傻不拉几的族人也已经(在伯斯的敲打,斥骂之下)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那名狐族很有诚意地认了错。

    而回到厂区后,他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那名狐族想要跟他一块去坎拉尔。没有其他人要求,这次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你的弟弟呢”伯斯问。

    “我有个啰嗦的好朋友,同年级的姑娘们也愿意照顾他。”路撒说。

    “很好。”伯斯说,“今天开始,你来帮我。”

    伯斯把一名狐族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这件小事对斯卡来说不值一提,他这个冬季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接手云深给他准备的这个摊子上,和修摩尔,再加上一个“参观学习”的布拉兰,而且后面两个担当不了什么实职岗位,修摩尔是个死去活来的老东西,他现在活着的时间都是白来的,接受新事物却不会真正加入,布拉兰还带着他那柄血剑,也许是因为最近和术师接触得多,他的精神看起来越来越稳定了,所以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处理撒希尔如今的族长和他的儿子,要是没有这两个,那些衷心追随他的年轻人们做事会方便很多。不过他还有不少时间用来作决定,斯卡梦魇现在干的事比那些小麻烦可有意义得多。

    和撒谢尔的族长一样,布拉兰也想要重新建设撒希尔。

    斯卡早就知道会这样,撒希尔如果没有内在的对于强大的期望,最初的时候他们干嘛要跟撒谢尔结盟虽然这个盟约很快就被某个人类搞得名存实亡。没有血剑给他的负担的时候,布拉兰是个脾气温和,行事果断的狼人,因为那把魔性武器的毁灭特性,每一代的血剑寄身者在意志和品格方面都超出常人,他是被选中的牺牲者,在部落的地位和影响力不逊于任何人,他也认为自己有义务为那些信任他的族人选择一条合适的道路。

    以一位睿智长者的身份能够给出的意见,修摩尔也认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所以他和术师有了一次交谈,然后他就来到了斯卡这里。他很感谢术师,撒谢尔原住地上正在进行的事务对他这个外人并不设防,斯卡梦魇也不会对他遮遮掩掩,不过如果没有术师的手信,他大概会对布拉兰很不耐烦,谁喜欢干什么都有个家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盯着

    哦,还要加上一个以看他笑话为余生之乐的修摩尔。

    在他忙得要脑浆都要流出来的时候,这两个碍手碍脚的混账不仅要用他们的清闲衬托他的辛劳,在跟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一样对各地发生的大小事评头论足之后,他们还会丢给他更多的问题,认为他既然名义上和黑发术师并列,那么对方至少一半的手段总应该有吧——斯卡以为云深分配给他的工作会慢慢消磨他的热血,不过至少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凶狠的天性每天都被打磨得闪闪发亮。

    “要么去做作业,要么闭上嘴。”

    “我没有‘作业’。”布拉兰说。

    斯卡冷冷地看着他,“你很快就要有了。”

    “哦”布拉兰很好奇,“术师给我的吗”

    “你想得美。”斯卡说,他想了一下,“不过也差不多。”

    这个世上要说谁最能理解那名人类,做事也最像他的话,也就是那个非人血统的小子了,虽然性格方面……不过斯卡现在倒挺喜欢他那副对谁都不客气的样,你想干什么可以直接对他说,他要么给你你最想要的办法,要么告诉你哪里不行,绝对不会加上“这个问题从另一个侧面来看……”“根据难易程度,我们有三个方案……”“协调这几种关系,可以在某些状况下套用这几个公式……”之类,让人脑袋胀大三倍的体贴说明。不,不是说人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是斯卡的笔记每次都跟不上速度,云深又相信他可以将理论与本能直觉很好地联系起来,在这个过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舒适的冬季,斯卡莫名其妙发了几次热。

    忧心忡忡的药师摸着他的额头,“这大概就是智慧的代价吧”

    “你够了。”斯卡被嘴里的药味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布拉兰很快就收到了他的作业,拿着那一沓纸,在斯卡的人类副手的协助下理解了整张清单的他也不由得有点嘴里发苦。斯卡的报复光明正大,有益双方,术师和他的学生也给他提供了最好的道路,只要布拉兰和他的族人决心去做,物资,人手,指导,这些都会有,但在此之前,布拉兰必须交上一份作业——这两位不愧为师徒,在对待某些问题上的态度是如此相似,只是顺序略有不同。

    布拉兰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他明确地告知术师和其他人,撒希尔期望变成什么样子,想要在和这边的关系中获得什么样的地位,他的部落如何为达到这些目的行动,以及想要在多长时间内实现这些目标。他要确定这些原则,就要真正地、完全地掌握撒希尔的状况,整体地貌,领地的边界,领地的资源,每年对外贸易的次数,对象和收益,周边部落的数量和关系,最重要的是部落的人口——撒希尔究竟有多少人,这些人当中,男女各占多少,男女之中年幼的,年轻的和年老的又各占多少,再以家庭为数,在部落里能够保证温饱的有多少,常年饥饿的有多少,在两者之间的又是多少这种分层是因为他们谋生方式的不同还是谋生能力的不同还有每年幼儿出生数量和夭折数量,自然死亡中,男性和女性的寿命对比,常见疾病的症状……等等。

    布拉兰和他的族人想要一个新的撒希尔,就要把它从中剖开,从剖面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原料,能够进行何种程度的加工。

    修摩尔看着布拉兰同样陷入艰苦的学习中,心中对他略略表示同情。

    想要有所得就必然要有所付出,何况他们所求是如此之大,不然他们就有可能变成下一个坎拉尔或者赫克尔。

    像坎拉尔也许没有什么不好……那些部落被劝诱着,在贪婪和恐惧的双重驱使下落入了巨大的陷阱,对“部落”这个词语来说,若事物发展如那位黑发术师所料,下场可谓万劫不复,但对活着的部落人来说却有可能截然相反。不过,修摩尔的同情不是因为撒希尔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面对术师给予的压力——不知道布拉兰这个孩子是否意识到,他和族人越是努力完成那些问题,就是越没有选择地踏上那条术师划定的道路就像孩子们在学校第一次学会的运算,黑发术师和他的一切是一,撒希尔是另一个一,而计算的方式已被一方决定。

    知道之后,他又能否像斯卡这个小辈这样坚决那头小黑狼的魄力连修摩尔都有些意外,事实很快就证明了这头魔狼的远见,但真正出人意表的还是那位黑发术师。

    他再度来到撒谢尔的原住地之前



337 人在家中坐,boss自己来
    .

    船上确实有足够的空间,在确定他们没有带其他更危险的东西之后,这三人被锁在不同的房间内,尤其是那名身佩龙鳞之人,门外日夜都有人看守,虽然做了种种防范,精灵们仍是紧张不已,反而是同行的人类反过来安慰他们:“术师可能已经习惯了。”“一个信物难道会比本人更强大”“就算没有诸位,只要他们沿河而上,总会找到地方的,我们从来没想过躲起来。”

    虽然同样知道命运当头,便无避雨之处,精灵们仍然感到心忧难解。涉及力量,而且是黑龙主与远东君主这般已经超出人类常理的非凡生物,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精灵不常行走人世,但历史已经留下无数教训,虽然如今局面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远东君主在彼方大陆屹立已久,数十年前已无人堪与之相提并论,如今更是深不可测,龙主之名更是不传之秘,他本身存在就是一种极大的恐怖,哪怕他从未做过任何危害之事,自他再次苏醒后,先是由北向南,继而自东向西,最终在极西的荒蛮之地停留,与亚斯塔罗斯形成力量的双极,这两位的力量光辉之下,中央帝国土地上燃烧的战火都显得黯淡。

    而在龙主停留之地,又有一位黑发术师横空出世。

    离开森林之前,此行的八位精灵都受过女王教导,知晓他并非一般天赋者,与亚斯塔罗斯那位君王也大不相同,即便他目前还在边缘之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为人知,闻名于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这段时间将极为短暂。精灵再矜持高傲,也会从敬爱的王与信任的兄弟那儿得到的诸多消息之中得出结论——这名将美德与极权汇于一身的术师,同样有影响以及改变世界平衡的力量。何况包括龙主及其后代在内,那位术师已经漩涡般将许多强者吸引到他身边,连森林之王都与之隔界相交。凡世之中,强大的天赋者用种种手段经营自己的力量边界,对与他们同一阶级的对手往往只闻其名,一旦互相遭遇,不是战争就是灾难,但与如此之多的庞然力量交集却从未发生大的碰撞,那位术师创造了不止一个奇迹。

    精灵们对女王信任之人的品行并不怀疑,黑发术师能够消弭争端,一名本质不过人类的术士也不会对黑龙主造成任何威胁。只是那个男人所言若真,有一件需要远东君主跨越整个世界告知黑龙主的大事正在发生,却无论精灵还是人类都毫无察觉,任何稍有嗅觉之人都能感受背后阴影。此时他们对其中内情一无所知,旅程又已接近末尾,紧急向森林传信之后,精灵们也只能将期望放到眼前。

    燃料充足的情况下,船只前进的速度极快,船员和精灵互为搭档,借助精灵们的超凡视力,即便夜晚也不必停留,他们一路都是如此。俘虏上船一天后,他们进入一片河面,仿佛穿过一道无形界线,气温下降了,不太明显,却绝非自然,精灵们离开森林之前便已知道,这是标志之一。然后他们在岸边一处山壁见到了人造的宽阔平台,一排房屋建在水线之上。

    关卡的守卫者到船上给他们的航行记录盖了戳,也去看了俘虏们的情况。

    “我会向上报告,”一名褐肤白发的青年对他们说,“请诸位先到港口暂时等待。”

    这是应有之理,守卫们回到了哨位,而他们继续前行,水势趋缓,水面也逐渐变得开阔,瞭望塔耸立山林中,一条笔直道路突兀出现于岸边,宽度足以让两匹马齐头并进,精灵们只见瞭望塔上人影闪动,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更多人迹,他们平稳地,不受任何阻碍地航行,直到进入港口。河道在此凹进去一部分,一艘和他们一样大的船停泊岸边,另外一些更为庞大,又矮又平的运输船在码头一侧并列,工人们操作吊杆等简单机械装置装货和卸货。这艘经过重新装饰的大船归来很是吸引了一部分目光,不过也仅仅是目光。

    船只缓慢入港,下锚之后,船长和部分船员下船与岸上的人交接,精灵们站在船头,好奇地看着码头上的工作,他们的视线扫过卸货区,后方仓库和硬化地面上的钢铁轨道,然后投向更远处。

    希雅和法尔顿回到船舱,瓦西亚和另一位精灵还守在舱门前,他们碰了碰头,重新打开了门。

    那个男人坐在床边,身上只戴了手铐,被关进来之后他一直很安静,此时抬头迎上他们的眼神也很平静。

    “我们到了,是吗”他问。

    “是的。”希雅说。

    “我会等待。”他说。

    “远东大陆距此极西之地不止万里之遥,你是孤身来此。”希雅问,随行两人只是普通武士,也不是这个人的同伴,是半路捕获他的权势人物配送的监视者,“即使龙鳞护身,这也可能成为灾祸之始,你有何凭借,认为你一定能如愿以偿”

    “我的凭借在于我的君主。”他说。他的回答只到这里。

    精灵们也并未指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讯息,横跨两座大陆来此,对方无疑是意志极为坚定之人,精灵们知道逼迫他也不会得到多少结果。与同样担忧的同伴相比,希雅心中的不安要更强烈,对危险的预感几乎算是她的天赋,如今的情况让这位森林最强之一的战士感到了困扰,他们来到此地,是想要和那位术师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而他们带来的这个人却极有可能是噩兆,他们要怎么做,才能在此事中尽可能兼顾双方

    来自人类和狼人新住地最上层的的回复在这个时候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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