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无咎却是知足常乐,带着笑容走回亭子,见杏儿枣儿偎在一起,并偷偷咽着口水而神色凄楚,他看在眼里,俯身关切道:小妹妹,是不是饿了?廖兄,何不给她二人吃些东西
两个女孩子不敢搭话,点点头,又是摇头。
廖财却是浑不在意,一个人自斟自饮着,哼道:她二人已耗费了我不少的银钱,饿上三两顿也是活该!
不是亲戚家的孩子吗,怎能这般对待?
无咎狐疑了片刻,脸上神色如旧,不再劝说,走到包裹前,掏出两个桃子递了过去,随意道:且充饥一二
杏儿与枣儿畏畏缩缩,神色迟疑。
廖财并不过问,而不屑之色更浓。与其看来,今日遇到的就是一个食不果腹的穷书生。已然自身不保,却还要四处游学,真是寒酸且可笑!
无咎却是将桃子直接塞了过去,埋怨道:莫非嫌弃
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又怎敢嫌弃。杏儿用胳膊肘儿碰了碰身边的枣儿,随即双双抓起桃子吃了起来,并悄悄打量着无咎,眼光中暗含感激。
廖财也算是难得大度一回,趁机端着酒杯起身走来,示意道:既然相见有缘,岂能不共饮一杯!
无咎正看着两个孩子吃东西,闻声转过身来,却听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廖财在惊呼:哎呀,我的玉杯
原来是在转身的时候而一不小心碰碎了酒杯,适才根本没有提防啊!
无咎看着地上的酒杯碎屑,意外道:廖兄,我说了不善饮酒
廖财兀自惋惜道:先生既不领情,又何必成心摔我玉杯?要知道此乃南陵美玉精制而成,为我此番外出购得,一只便价值百金
谁要成心摔你的玉杯,还价值百金?我说了不善饮酒,还如此这般,真应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无咎瞠目诧然:廖兄,有话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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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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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铁牛镇,已是掌灯时分。
小镇依山傍水而建,有街道横穿其中。两旁山坡上的店铺房舍次第错落,渐渐亮起的灯火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不过,当无咎站在如意酒家的小院中,依旧是有些郁闷。
有时候,话说不清楚是要倒霉的。
莫名其妙碎了一只玉杯,便背上了巨额债务。足足百金呢,价值上千两的银子,就是将一个大活人给敲碎了零卖,也赔不起如此的价钱。所幸廖财尚算大度,虽然不住抱怨玉杯的珍贵,却并没有强行索赔,而是邀请继续同行。彼情彼景,着实叫人不好推辞。于是乎,随行赶到此处。
如意酒家,在小镇的东头,挨着街道建有三面两层的小楼,圈起了一个数十丈的大院子。一侧开有院门,挂着个油纸灯笼,上面写着如意两个黑字。站在院里,马厩的尿骚味伙房的油烟味,以及莫名的香粉味一起涌来,使人有些不堪招架而晕头转向。隐约之中,还有丝竹之声与放荡的笑声响起。
无咎看着陌生的所在,隐有猜测,禁不住说道:廖兄,我还是另寻去处为好!
廖财带人走进院子,与迎接的伙计在窃窃私语。少顷,他头也不回走开,却冲着院子角落的一排屋子抬手示意:暂且安歇,稍后自有安排!
无咎还想理论,有两个粗壮的伙计跑过来拦在他的身后,且神色不善,根本就是强行留客的架势。
杏儿与枣儿则是左右张望,一对神色茫然。
无咎想走也来不及了,皱起了眉头,迟疑了片刻,伸手将两个女孩子护在身旁,又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带头奔着小屋走去,并与为首的伙计套着近乎:想不到廖兄竟是如意坊的掌柜,着实盛情难却啊!兄台如何称呼
伙计自称王贵,冷着脸说道:哼,那并非掌柜,而是如意坊的廖管家!
如意酒家,成了如意坊。廖财,也成为了廖管家。而接下来又将如何,只怕一切难以如意!
无咎却是不以为然,趁机与三个伙计谈笑风生。
对方除了为首的王贵之外,余下的两位也都是二十来岁,分别叫作顺子与钱旺,听着都挺吉利的,只是一个个粗夯且又乖戾的德行,看着不像好人。
嘎吱
小屋应声门开,闷热与潮湿迎面扑来。
无咎咧着嘴苦笑了下,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屋去。油灯才将点燃,屋门又咣当一声关闭。
借助昏暗的灯光看去,狭小的屋子里堆满了木箱酒坛油罐等杂物。
这哪里是歇息的地方,分明就是库房所在。
无咎看着紧闭的房门,愣怔片刻,随即寻个木箱坐着,并放下包裹,见杏儿与枣儿相偎着不知所措,安慰道:廖管家与你二人既为亲戚,总不会生出歹意
两个女孩子的脸上带着汗迹与污渍,依旧是惶惶不安。其中的杏儿怯怯道:先生,我二人是被买来的,与廖管家并非亲戚
好吧,碰上人贩子了。
不过,如意坊将本公子也关在此处要干什么?
无咎全无身陷莫测的紧张,而是冲着两个可怜的孩子露出笑容,说道:你二人家里的长辈很不应该啊!即使日子窘迫,总不能卖儿卖女
杏儿与枣儿低下头去,更加显得凄惨无助。
无咎无心多说,暗叹了声,转而四下寻觅起来,又伸着鼻子嗅了嗅,起身打开一个木箱,里面竟然装着柿饼子,一个个盖着白霜,透着香甜的味道。再次打开相邻的箱子,里面装着油炸的果子。他嘿嘿一乐,伸手抓起柿饼子与果子便往嘴里塞,不忘招呼道:杏儿枣儿,别客气,尽管吃
姐妹俩眨着双眼,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无咎却像是到了自个家般的肆无忌惮,一边吃着,一边乱翻箱子,并自言自语道:竟敢囚禁本公子,哼哼
便于此时,门扇大开。
廖财带着两个伙计才将走进屋子,顿时愣住。原本摆放整齐的箱子,已被打开了四五个,里面的吃食被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人踩在箱子上往高处爬。看其情形,不将库房翻个底朝天是不肯罢休。
无咎闻得动静,慢慢从箱子上下来,嘴里不闲着,含混道:在此处歇息甚是要得吃喝不愁,唯独少了茶水
廖财脸色阴沉,强抑怒气:无先生如此放肆,岂不有辱斯文?
无咎伸手擦拭着嘴角,话语声清爽起来:我身为先生的时候,素来斯文有礼他掸了掸身上的果子碎屑,转而问道:却不知廖兄为何要将我关在此处?
廖财懒得废话,伸手拿出一张纸与一支笔来,无情说道:你毁我玉杯,却无力赔偿,还请签下文书,从此卖身为奴!他话到此处,不禁冷笑道:念你是个读书人,我便赏你一个记账的差事!
此番异变突起,却也并非无因。廖财外出回来的途中,意外遇上了无咎,只当对方是个软弱可欺且又落魄不堪的书生,不由得起了歹心,于是设计赚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大功告成。要知道如意坊的记账先生回家养病去了,此时正缺少一个懂得认字记账的人。
廖财得意又道:你所欠百金不容抵赖,否则我便打断你的双腿!他话音才落,身后的王贵与钱旺便上前一步并挽起了袖子。
无咎伸头看了看廖财手中拟好的文书,又看了看他身旁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伙计,忙抬手道:慢着廖兄既然要请账房先生,明说就是,又何必多此一举
廖财的黑脸皮抖动了下,笑容愈发阴冷:呵呵!如意坊乃是青楼,从不请外人来当账房先生。唯有家奴,方便随意驱使!
昏暗的油灯下,几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神色各异。杏儿与枣儿挤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廖财与两个伙计则是愈发盛气凌人。
无咎只觉得库房内闷热难耐,禁不住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果然不出所料,如意坊是家青楼。而所谓的账房先生,无非一个龟奴罢了。如此说来,杏儿与枣儿那两个孩子更是落入了火坑!
好一个廖财廖管家,原来早有预谋,本公子与你无冤无仇,竟敢如此设计陷害
无咎眼光闪动,忽而释然道:既然廖兄有心赏碗饭吃,又何必这般捉弄。我正愁着无处安身,恰如此时也他抓过纸笔,挥手而就,随即还给对方,不无庆幸道:还望廖兄以后多多关照,若有美娇娘不妨引荐一二,近水楼台先得月,呵呵
他笑得有些兴奋,颇有几分浪荡的风采。
廖财本以为要动番手脚才能如愿,谁料眼前的这个书生不仅胆小如鼠,还是个游手好闲的风流鬼,他扬起卖身文书看了看,嗤笑了声,道:如此也罢,带着包裹随我来
无咎见廖财三人已退了出去,伸手抓起包裹便要跟随,却见杏儿枣儿依偎在一起,并带着惶惶无助的神情看来,他脚下稍稍停顿,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并轻松笑了笑,这才大摇大摆往外走去。而他才将来到院里,伙计王贵已顺手关闭了库房锁上了门闩。
廖财已在头前带路,转眼之间到了不远处楼房一层的屋檐下,冲着一间门扇虚掩的屋子示意道:无先生,你与王贵同住,过了今晚,再去拜见掌柜他话音才落,带着伙计钱旺扬长而去。
王贵则是直接走了过去,抬脚踢开房门,不耐烦道:请吧
无咎回头看了看廖财的背影,又冲着来时的库房瞥了眼,转而笑道:与王兄同住一屋,荣幸之至也!
王贵也不理人,一脸的骄横。
无咎只得慢慢走进屋子,又是一阵怪味呛鼻扑来。他被熏得踉跄了下,王贵已擦肩而过,径自摔在一张木榻上,并翘起双脚枕着胳膊,兀自冷眼漠视。
屋子里摆放着两张木榻,看起来倒也宽敞,而借着桌上明亮的烛光看去,却摆设凌乱,脏衣破鞋被褥扔得到处都是,并散发着莫名的酸臭。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一个猪窝啊!
无咎将屋内的情景看在眼里,暗暗呲牙咧嘴。无奈下,他走到空着的床榻前放下包裹,扭头问道:王兄,能否指点一个洗漱的所在?他赶了一日的路,浑身汗臭难耐,即便是身处莫测,好歹也要讨个清爽。
王贵翻着双眼,懒懒答道:读书人就是穷讲究,我只晓得拉屎拉尿的地方
哼哼,且入乡随俗!
无咎点头苦笑,俯身将床榻清理一二,却察觉一双眼神不离自己的左右,摆明了一个看守的架势。他浑若不觉,躺下来歇息,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走到门前出声唤道:无先生,掌柜的要见你
不是说明日拜见掌柜,缘何又变卦了?
无咎看着站在门前的廖财,暗暗疑惑,也不多问,慢慢走出屋子,却又不放心道:我的包裹
王贵跟着走了出来,倒是寸步不离:就你那几件家当,扔在街上都没人捡
无咎只得耸耸肩头,冲着廖财尴尬一笑。对方的鼻子里哼了声,背着双手转身离去。他忙紧随其后,趁机两眼乱瞅。
走廊前去十余丈,有个转弯的楼梯。循着木梯咚咚上楼,再又走过一间间亮着灯光的房门,顿时有莫名其妙的各种声响传入耳中,直叫人心头怦怦直跳。待动静渐渐消停,走廊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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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撒回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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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十余丈外,头前带路的廖财竟然慢慢停下脚步。
不知何故,他突然伸着脖子探听了下,这才回头悄声道:掌柜的听说我找了一个年轻的记账先生,临时起意要见上一见。她正在房中调养,你且稍候片刻。
无咎不明所以,暗暗有些好奇。
什么掌柜的,当我没见识呢,不就是个青楼的老鸨吗,真是好大的架子!
廖财似有忌惮,转身默默离去。王贵则是远远守在楼梯口,继续着他看守的职责。
无咎站在走廊里前后张望,须臾,抬脚奔着尽头唯一有亮光的那间屋子走去。而才将走到门前,便听屋里有女人在痛苦嘶叫。他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两步。那嘶叫声却骤然一缓,接着便是男子的笑声与喘息声响起
无咎愕然片刻,忽而明白了什么,不禁翻动着双眼,并颇为晦气地暗啐了一口。
恰于此时,屋里有人说话——
谁在门外,滚开
先生且慢,许是我家新买来的奴才
既然如此,我改日再来
先生真是好本事,怪不得如意坊的姑娘们都称赞不已
呵呵,此乃仙家手段,不仅有双修之妙,还能延年益寿,便宜你个骚蹄子
无咎听着屋内的动静,禁不住摇头怪笑。而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屋里竟然有位先生,而屋外的先生则成了奴才?
随着说笑声渐隐,房门吱扭打开。闪动的灯光中,有人踱步而出。
无咎顿时恢复了常态,趁机凝神看去。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大袖飘飘,举止洒脱,浑身透着淡淡的异香。他站在门前神态端详,略显妖冶的眼光中尽是不屑,随即又昂首呵呵一笑,接着晃晃悠悠飘然而去。
进来
无咎正自打量着那个离去的年轻人,闻声迟疑了下,转而慢慢挪动脚步,才将踏进房门,又禁不住微微愕然。
这是一间装饰精美的屋子,随眼看去尽显奢华。
明亮的烛光下,有个三四十岁的女子斜躺着在锦榻纱帐之内,犹自发髻凌乱而衣衫不整,并带着狂欢之后的慵懒。只见她眉眼含春,似笑非笑道:你便是新来的无先生,模样倒也周正
无咎站在门前,眼光一掠,低下头去,拱手道:读过几年书而已,不敢当先生之名!他始终以先生的身份为荣,今日忽而觉得这个称谓很无趣。
咯咯,奴家就是喜欢青涩的后生!据木申先生说,纯阳补阴,方为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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