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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话音未落,三位弟子均感不解:开禁海域,贼人必有可乘之机

    哼,老夫自有计较!

    梁丘子不容置疑地哼了声,旋即目眺远方而幽幽又道:正所谓,一张一弛方为道。如今已过去三个月了,不管无咎躲在何处,他也该现身了。而老夫这便外出查访一二,看看谁家高手走失

    掐指算来,又过了三月呢!

    密室中,同样有人在感叹。

    无咎依然盘膝坐在地上,满脸的倦色。在他的面前,则是摆放着一大堆的灵石碎屑,两根银色的利刺,以及三块阴木符与十余块蔽日符。

    这便是三个月来的收获,差强人意吧。

    两根利刺,便是鬼芒,也仅仅炼制成了两枚而已,想要再多炼制,已无能为力。原因无他,灵石没了。也就是说,除了炼制阴木符蔽日符所耗,余下的灵石尽数用在鬼芒之上。曾经数十灵石炼制一枚鬼芒,如今则是三百多块灵石汇集于一根小小的利刺之上。这般不惜血本,能否威力倍增,不知道呢。

    无咎伸手拿起一枚鬼芒,凝目端详。

    三百多块灵石的灵力,尽数凝练于一根鬼蛛的螯足之上。再经真火,不,以丹火淬炼多日,前后将近一月,这才炼制成就了一枚鬼芒。而比起从前,仅有五寸长短,小指粗细,通体莹白,光华盈动,杀气冰寒,像根利刺,又似狼牙,蓄势待发,威力莫测。

    便于此时,有人唤道:无咎兄弟




第七百一十五章 公孙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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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华子来到密室中。

    无咎撤了禁制,起身与姜玄迎了过去。

    姜兄的气色不错!

    虽未恢复如初,修为已无大碍!

    如此便好!而无咎为何满脸倦态?

    炼器来着,稍显困倦,歇息几日,便可无妨!

    你竟然精通炼器,令人刮目相看!

    嘿,多日不见,且说说岛上的状况来听。

    正为此来

    三人寒暄几句,相对而坐。

    班华子显得有些匆忙,接着道:从昨日起,玄明岛突然开了岛禁与海禁

    姜玄像是没听清楚,随声问道:岂不是说,玄明岛已能够随意进出?

    班华子点了点头:大抵如此

    姜玄的精神一振,笑道:在此躲了数年,闷死人也,何妨外出找个无人的海岛,消遣一二

    他的伤势已然痊愈,修为也恢复了七八成,亟待出走一走,以宣泄心头的憋闷。

    不不,莽撞不得!

    班华子连连摆手,分说道:据我所知,玄明峰虽已修葺,而梁丘子师徒并非宽宏大度之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三月前的那段仇怨。如今突然撤去戒备,我怕其中有诈!他看向无咎,又道:玄明山庄尽遣人手找寻你的下落,却至今无果,会否表面示弱,只为诱使你主动现身呢,而一旦你现出踪迹,将再难逃脱

    无咎忖思不语。

    姜玄收起笑容,叹道:老弟所言,不无道理,且躲着便是,至少安危无忧!

    班华子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异。梁丘子师徒一改常态,或有诡计也未可知。倘若不能料敌先机,你我危矣!

    他拱了拱手,神情慎重:倚仗故土之情与过往的渊源,且以兄弟相称,你却是人仙的前辈,万万含糊不得。如今突发异常,我二人凭你决断!

    无咎依然沉默,片刻之后,他不答反问:班华子,你何时发觉有异?

    三人中,他的修为最高,又是他惹下祸端,如今何去何从,理当由他做出决断。而决断之前,他要问个清楚。

    每日黄昏时分,我都要去镇子的穆家老店饮杯水酒,再去海边看看晚霞海景。而昨晚却见码头上少了巡查的山庄弟子,于是暗中打听得知,不仅海船能够随意进出,便是封禁三月的传送阵也从今日起对外开放!

    班华子分说之际,猜测道:由此推断,岛上生变,应在昨日午后或傍晚

    眼下什么时辰?

    辛丑岁末上旬,正当拂晓清晨

    无咎抖动衣摆站了起来,果断道:离开玄明岛!

    今日?

    此时?

    班华子与姜玄面面相觑,同声质疑:倘若梁丘子师徒有诈,设计诓我现身,此时离去,岂不莽撞?

    无咎的眉梢紧锁,反问道:倘若梁丘子师徒有诈,你我躲在此处,难道不是凶多吉少?

    不过,一切尚未断定

    是啊,不若静候两日

    班华子与姜玄均为谨慎之人,唯恐莽撞,而招致灾祸,于是各自劝说,以期有个稳妥之计。

    无咎却无意争执,自顾说道:玄明岛异常,不外乎两个缘由。其一,梁丘子师徒宽宏大度,对本人既往不咎。两位也明白,这绝无可能。再一个,便是梁丘子师徒料到仇家并未远去,故而示以假象,却另有两个险恶的用意,一则引诱仇家现身,二则引诱仇家继续安心躲藏。而无论如何抉择,都将进退两难而陷入绝境

    他为人散漫,生性随意,却不喜欢表露心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今日此时,他简短的几句话,像是抽丝剥茧,条理分明,直指事态的危急与凶险。

    班华子与姜玄坐不住了,双双站起身来:你是说?

    无咎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我是说,即刻动身!

    天已大亮,不见日出朝霞,四方乌云低沉,一片风雨欲来的景象。

    便于此时,三道剑虹风驰电掣,直奔玄明镇的西郊而去。

    西郊道旁,静静矗立着一所孤零零的宅院。

    不消片刻,剑虹落地,从中现出卫左覃元,以及甘水子的身影。

    与之瞬间,宅院四周突然冒出四五个精壮的汉子。其中一人迎上几步,拱手示意:弟子奉命搜查玄明岛所有的洞窟,与隐秘之处,恰逢此地,意外发现一座阵法。我等不敢擅作主张,还请三位前辈定夺!

    哦,阵法?

    卫左微微错愕,两眼中杀气一闪:将宅院建于道旁,且位于玄明峰与玄明镇之间,看似无遮无掩,反倒不会惹人留意。既然地下藏有阵法,说不定无咎便在此处。师弟师妹,且与几位小辈阻断退路,我今日定要杀了他——

    哎,大师兄听我一言

    覃元看着眼前的宅院,似乎想起什么,而未及分说,便听砰的震响,二三十丈外的那所宅院的院门,以及左右的院墙,已炸得粉碎。石屑烟尘之中,大师兄的身影一闪即逝。他无奈摇头,自言自语:此处宅院,乃是穆家掌柜的居所,还是由我中介买卖

    甘水子以为大敌当前,蓄势以待,旋即又松了口气,抱怨道:二师兄,你何不早说?

    那已是七八年前的往事,我早已忘了。何况穆掌柜已将宅院转租他人,与那小子全无关系!

    覃元不以为然,抬手一指:至于真假如何,大师兄应当知晓。

    果然,不过几个喘息的时辰,卫左从断壁残垣中现出身形,手里却抓着一个空酒坛子与几个丹瓶。

    覃元扬声道:大师兄,无咎不在此处

    甘水子倒是心存好奇,问道:大师兄,有无发现,怎会寻些破烂

    卫左抬脚来到了院外,脸上的神情便如那头顶的天色而阴霾重重。他没有理会小师妹,而是走到覃元的面前,狠狠瞪起双眼问道:无咎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覃元一怔,诧异道:大师兄

    卫左举起手中的酒坛,继续叱问:倘若无咎不在此处,密室中何来夏花岛的酒坛?

    师兄并非好酒之人

    我虽非好酒之人,却非老眼昏花之辈!

    卫左猛地将手中的酒坛与丹瓶塞到覃元的怀中,怒道:地下阵法大开,密室一览无余。其中不仅有装着残酒的酒坛,疗伤丹药的味道,且遍地的灵石碎屑,法力气机犹存。若非无咎躲在此处疗伤,又是何人?

    这个

    覃元错愕难耐,无言以对。

    甘水子伸手抓起师兄怀中的酒坛,稍加翻转,坛底呈现出一小片花瓣与一个夏字的印记,她不禁诧异道:坛底印记,应为夏花岛的酒坊无疑,而无咎正是夏花岛子弟,莫非他真的藏在此处?

    覃元脸色变幻,猛然啐道:呸,我这便去追,那小子逃往何方

    在师兄师妹的面前出糗,他恼羞成怒了,只想即刻追上无咎,非千刀万剐而难消心头之恨。

    哼,若是有人逃出海岛,又岂能瞒过我的神识!

    卫左哼了声,转过身去。

    覃元不解:大师兄言下之意

    甘水子恍然道:我玄明岛虽撤销戒备,却外松内紧,暗中遍布弟子,昼夜四处巡查。即使无咎被我假象蒙蔽,也断然逃不出去。至于他此时又在何方

    卫左不容分说,踏剑而起:玄明镇——

    下雨了。

    飘摇的雨丝从天而落,海岛小镇多了一层凄冷朦胧。

    一群汉子扛着绳索棒子,匆匆跑过街道,奔向海边的码头,又忙着爬上大船,要赶在风浪到来之前驶出玄明岛。接连禁海三月,使得这群整日里与海打交道的汉子们憋坏了,迫切想要去那波涛汹涌的深处,尽情捕捞一番狩猎一番。只是即将离岸的大船上,似乎有几个山庄弟子出没。

    而想要离开玄明岛,除了乘船之外,还有一条捷径,便是传送阵。若是御剑高飞,另当别论。而眼下这个时节,只怕没人胆敢触犯岛上的禁忌。

    小镇东头,有块高高的山坡。过了玄明客栈不多远,便能看到山坡上的院落。据说,那院内有套传送阵,借助阵法,不仅能够传送至十万里海域,还能直达天明岛。

    正当雨丝凌乱,寒意迷离时分,街道上,一前一后走来两道人影。

    为首的是位青衫老者,相貌清癯,须发银白,步履轻松,神态内敛,气度不凡。他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一边留意着海边的动静,又伸手拈须而抬头望天,直奔那山坡上的院落走去。

    随后的是位身躯高大的壮汉,布帕裹头,肤色黝黑,脸色淡漠,生人勿近的模样。尤其他环抱的臂膀中抓着一把黑剑,更添几分骇人的气势。

    转瞬之间,山坡上的院落就在眼前。

    老者背着双手,循阶而上。壮汉脚步咚咚,随后紧跟。

    而尚未靠近院门,院内突然走出一位留着浓须的中年人,抬手挡住去路:两位道友瞧着面生啊,还请自报家门,奉上身份令牌以供查验,否则不得借用传送阵,也不得离开玄明岛!

    此人话音未落,院内又走出一位汉子,手中举着一块小巧的影玦,上面光芒闪动,旋即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影像,个头身高以及五官相貌,无不栩栩如生。他冲着台阶下的两人凝神端详,又将影玦加以对照,极为细致谨慎,显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破绽。

    老者被迫止步,面带愠怒:狗东西,滚开——

    挡在院门前的两人微微一怔,诧异道:此乃玄明岛,岂敢猖狂

    老者懒得啰嗦,抬手一指:公孙,揍他——



第七百一十六章 野蛮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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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不仅猖狂,还要打人呢!

    随着一声令下,他背后的黑壮汉子拔地蹿起,越顶而过,猛然挥出手中的铁剑。

    挡在门前的两个男子,均为筑基高手,不敢怠慢,一个召出飞剑应对,一个抽身暴退便要扬声示警。谁料那黑壮汉子来势之快,根本不容躲避,重剑之猛,更是出乎想象。

    砰砰——

    轰——

    接连闷响,两道人影横飞出去,双双口吐鲜血,尚在半空已相继昏死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鸣,坚石堆砌的门楼竟被玄铁剑拦腰斩断而乱石迸溅。

    公孙,野蛮啊!

    老者赞不绝口,趁势往前。

    黑壮汉子落下身形,抬脚乱踢,挥剑乱砍,俨然就是一个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野蛮霸道。

    穿过倒塌的院门,便是一方十余丈大小的庭院。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房舍;庭院的尽头,则是矗立一座石楼。这边动静才起,房舍与石楼中分别冲出一群人影,竟是两个人仙高手与七八个羽士弟子。人仙高手倒也熟悉,一个桑德岛的师古,一个青湖岛的晨甲,他二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来者何人,岂敢强闯阵法?

    师岛主不必惊慌,卫左师兄妹自会前来相助

    老者以寡敌众,浑不在意,而是面带冷笑,挥袖一甩。数十道剑光呼啸而出,狂风骤雨般急袭四方。七八个羽士弟子根本抵挡不住,瞬间倒在血雨腥风之中。

    师古与晨甲有恃无恐,只想守住石楼而不让外人靠近。一道道锋芒迎面扑来,竟是真真切切的飞剑?那老者竟然同时驱使数十把飞剑,着实难以想象。两人急忙催动灵力护体,并御剑抵挡,谁料一个铁塔般的人影从天而降,并顺手劈出一记黑色的闪电。

    轰轰——

    手忙脚乱之际,师古与晨甲只觉得狂风扑面,紧接着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道横扫而至,根本不容抵挡也来不及应变。何况贴身肉搏,并非仙者所擅长。轰鸣震响刹那,两人一左一右飞了出去。

    老者随后而至,嘿嘿一乐:公孙,厉害呀!

    在海上耗时日久,方才炼制而成的鬼偶,又以五色石与玄铁剑加持,威力极为的强大。便是两个人仙高手,也难挡他全力一击。不仅野蛮,也足够厉害!

    正当此刻,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小贼无咎,哪里逃——

    老者的脸色微变,却转过身去,似乎有意想要展示他的相貌,以区分他与无咎的不同。而他只是稍稍作态,扭头便跑,顺势双袖急甩,尚在盘旋的数十把飞剑与黑壮汉子瞬间消失。随即身形一闪,人已到了石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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