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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方真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色定

    两人站在船头上,其实看见的是不一样的风光。楚玉鸿认为自己除妖乃是义举,为所当为,造福百姓,自然坦荡受谢。而郭岱则觉得,妖祸消弭对百姓有利,自己出力得赏无可厚非,至于其利最终归属何人,这就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官船停泊在码头后,兵丁净街,知府老爷有车马来接。楚玉鸿不喜俗务,广阳知府也安排了清静馆舍以供下榻,郭岱自然也跟着楚玉鸿走。那十几口大箱子也被抬到府衙,由兵丁护送。

    郭岱的三百两黄金装在一个木匣中,捧在怀里,模样略显滑稽。跟着楚玉鸿走了一段后,他转身问道:“你就这么搬着不嫌重吗”

    “习武之人,这点分量还不算什么。”郭岱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我这辈子也没拿过这么多钱。按照最初设想,我们五个人分二百两黄金,每人拿四十两。但是消耗呢日常吃喝用度不说,刀剑兵刃要更换、衣甲要修补、内外药散要补充,还有各种零碎花销。如果受伤还要另外请医用药,客栈




第十章 狐妖遁隐
    郭岱看见这场面就明白了,那些围堵打砸的大汉,一看也是这条街上的铁匠,同行间的纠纷很难调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估计是因为那家衣甲铺子抢了同行生意,才惹人上门打砸。

    “走吧,去别家看看。”郭岱懒得插手这种事,谁知道里面水有多深

    谁料楚玉鸿根本没听,直接上前对那十几名大汉喊道:“够了!你们这样堵门,人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那十几名大汉转过身来,一个个体型彪悍、面目凶恶,朝着楚玉鸿甩了甩手道:“滚一边去!今天老子来找杜老汉,其他人别来插嘴!再多话把你腿打折!”

    楚玉鸿冷眉觑眼道:“你们这样欺行霸市,就不怕广阳知府将你们发配到妖祸关隘吗”

    “哪来的臭道士赶紧滚!”对方叫喊道,手里还拿着锻铁的锤子。

    “管好你的嘴巴。”楚玉鸿已隐约有怒意。

    这下可把对方彻底惹火,抡起胳膊将锻锤扔来。眼看铁锤要砸在楚玉鸿头上,一只手掌突然出现,准确抓住锤柄。出手之人正是郭岱。

    郭岱看了楚玉鸿一眼,心中暗暗叹息,然后对那些铁匠问道:“我们听说这家杜记衣甲铺子是附近手艺最好的,所以想来看看,没想到撞见几位在此。不知道你们跟杜记铺子有什么恩怨非要这样打砸”

    跟楚玉鸿略显文弱不同,郭岱肩宽背厚、两臂修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那些铁匠没敢轻视于他,只得言道:“这位客官你不知道,这杜记衣甲铺的店家的确技艺高超,但为人最是好赌贪杯,而且脾气极差。别看他赚得最多,花得也是最多,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客官可以去问问,咱们这条街上的,谁没给他借过钱”

    楚玉鸿插嘴道:“他要是欠的钱多,你们别再借给他便是了。”

    “唉!这杜老汉是经常借钱,可是找他订做衣甲的客官从未少过,已经成了街上一绝,也算是咱们这里的一副招牌。”铁匠恨恨道:“可是他之前竟然自作主张,跟华岗会的人勾结,要他们高价提供铁料,杜老汉自己从中提份子钱。”

    “华岗会”楚玉鸿不解道。

    郭岱解释说:“是南境的一个江湖帮社,最初是一群山中矿工组成,无法忍受矿主压迫而起义,自己占了矿场。后来被南境官府招安,但至今依旧掌握了大片矿场产出。可是杜老汉有什么资格跟华岗会的人谈铁料价格”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但是华岗会给的铁料价格的确高了,咱们也不方便从别处买料。”铁匠诉苦道。

    “那你们这样打砸就有用了”郭岱问。

    铁匠说道:“杜老汉在事发后一直没回来,咱们找人盯了好久。刚才看见他偷摸进屋,估计是想回来拿什么东西,被我们堵个正着!”

    楚玉鸿在一旁说道:“我们进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这杜老汉有什么门路。”

    郭岱问道:“你真要管这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楚玉鸿拨开拦路铁匠,朝着满是刻划破碎的大门喊道:“请问店家在吗有事可以好好谈,我们不会伤害你。”

    郭岱摇摇头,楚玉鸿大道理懂得多,可是待人接物的琐碎好像一片空白,他上前说道:“你这样是叫不动的,刚才还在砸门,现在说得再好听,杜老汉也不会开门。”

    “那你来。”楚玉鸿让开位置。

    郭岱也懒得多说什么,伸手敲了敲门板各处,听声响有何不同,估摸了一阵。然后侧身顶在门板上,肩肘并用,浑身发力狠狠一撞。

    咚地一声,房檐上的尘土纷纷扬扬。以郭岱的修为,凝聚全身筋骨的撞击,快赶得上冲车的攻城锤。可即便如此,店铺大门还是没有撞开。

    “厉害啊。”郭岱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吃惊,因为他感觉到木板门后还有一层厚实铁板,一并锁在门框上。估计整座店铺内壁都包了一层铁板,想来这杜老汉也是怕死的主。

    郭岱抽出短剑,他可没心思去较量钢铁与血肉筋骨哪个坚硬,善用器物才是人跟野兽的区别。

    短剑插入木板,运劲一推,直接刺穿内层铁板。郭岱提着剑柄向上一拉,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刺响,短剑直接将木板铁板撕开一条缝隙。

    郭岱喊道:“杜老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开门。”

    “孙子!有种你就来!”屋中传出细微声音,语调怪异。

    郭岱轻轻啐了一口,手握短剑继续切割,直到终于切出一个大致门口,抬脚一踹,沉重大门朝着屋中缓缓倒下。

    然而大门倒下瞬间,似乎压断了一条细线。细线崩断瞬间,郭岱听见一阵机括转动声响。

    长久行走江湖的经验,让郭岱生出无比敏锐的直觉,他毫不犹豫地大喊:“所有人趴下!”

    漆黑的店铺中忽有银光一闪,郭岱短剑一横,便觉得有数千斤之力压来,定睛一瞧,是一支弩箭——而且是大型床弩的铁杆弩箭!

    这种弩箭拿在手里,就跟枪矛没甚差别,若是用床弩射出,动辄可达千步之遥,其威力更有“一箭贯十牛”的说法。

    心念电闪间,郭岱便知不可硬挡,身形挪转、短剑微挑,弩箭擦着肩头朝上飞去,这才不至于一箭穿身的下场。

    嗖地一声,弩箭疾飞而去,远远落入漪水中,惊得附近船夫叫喊。

    郭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惊得冷汗骤出,抬眼一看,一道身影从店铺后窗跃出。

    “杜老汉要跑!”郭岱回头说道:“你们别进屋,说不定还有其他机关!”

    说罢,自己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三两步就来到屋后,看见一个灰袍人扛着布袋在街巷中逃跑。

    郭岱哪里能放过他,一跺脚便几乎要来到灰袍人身后,伸手正要抓住对方衣领,灰袍人却好似未卜先知一样,回身扬手洒出一片白灰。

    “哼!”郭岱闭气阖目,仅凭脚步听声辩位,抽出一柄飞刀,甩手掷出。

    飞刀打着转往下而去,刚好在灰袍人落脚点上,让他一脚踩空,趔趄倒地。

    郭岱这才上前一把摁住灰袍人,骂道:“你真想杀死我啊这么一架床弩出现在临漪城,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郭岱只觉得手下一空,一溜黄光从灰袍中脱出,圈起布袋沿着街巷直窜而去。

    郭岱看见这幅情形完全不明所以,这时楚玉鸿已经赶到他身后,赶紧说道:“那是妖修!快拿下他!”

    “什么东西”郭岱还没搞清楚,他可不敢贸然下手。

    楚玉鸿倒是兴致高涨,取出罗盘快步追了上去,郭岱看不下去,只好跟着他一块紧追不舍。

    黄光逃得飞快,在街巷间左冲右突。楚玉鸿干脆捻诀施法,脚下升起一阵风,每一步踏出都好像有风云相助。不时轻点罗盘,星辉隐现。

    郭岱追了一段路,觉得街巷曲折,干脆爬上屋顶,凭轻功身法跨越阻碍,倒也不落下风。

    一直追到码头附近,街巷来往人多,黄光似乎甚是忌惮,正想着要往别处逃跑。后方楚玉鸿扬手施法,周围几处路口升起星辉壁障,彻底阻截去路。郭岱则是从天而降,手握短剑向下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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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蜃气蛰形
    广阳知府安排的驿馆就在府衙附近,路上有兵丁巡逻,没有闲杂人等靠近。楚玉鸿一个人占着风光最好的二楼雅间,推开窗户能够看见后院的园林溪泉。

    几支小鸟在窗外枝头啾啾鸣叫,楚玉鸿倚在窗边赏玩风景,低头看见郭岱提着刀经过后院,他不禁问道:“大清早你出门做什么”

    “练功。”郭岱擦了擦汗,说完回自己房中洗脸。

    门外传来扣扣轻响,楚玉鸿随意摆手,门扇无风自开,一位看模样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一对麻花辫,手里提着食盒,乖巧可爱地走进屋中,用脆生生的嗓音说道:“楚仙长,您要用早膳吗”

    “哦”楚玉鸿走近前道:“你还会做饭”

    小姑娘点点头:“昨晚郭公子问过我,他叫我给楚仙长做早膳。”

    “桂青子,为什么你管郭岱叫公子,却叫我仙长呢”楚玉鸿问:“他那副模样也不像公子啊”

    这小姑娘就是化为人形的桂青子,她脸颊微红地答道:“其实……郭公子也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他,可是我觉得直呼其名太过失礼,他也懒得计较了。而楚仙长一看就是修仙之人,仙长二字肯定不会有错。”

    楚玉鸿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摇摇晃晃地说道:“那你以后也叫我公子吧,仙长这个名头太俗,乍听上去挺能唬人,可是在同道眼中,就跟乡间的神汉巫婆差不多。”

    “楚公子好。”桂青子乖巧说道。

    “不错不错,把东西放下吧。”楚玉鸿十分满意。

    食盒分为两层,上层是三碟开胃小菜,下层是一碗银杏干贝粥,都是口味清淡又不失精致的膳食。

    楚玉鸿有几分惊喜:“你跟着杜老汉也能学会这些吗”

    桂青子摇摇头说:“老爷子不懂得打理自己,我都是自己胡乱学的。临漪城有好几间大酒家,我趁有空的时候躲到他们的后厨偷学。”

    “原来如此。”楚玉鸿上下打量桂青子,看她身上穿着一件粉樱色襦裙,问道:“这件衣裳,是郭岱给你买的挺合身的。”

    桂青子答道:“是的,多亏了郭公子呢。”

    昨天在捉住桂青子后,郭岱与楚玉鸿前往驿馆。楚玉鸿问郭岱借走短剑后,两人各自回房歇息。晚膳过后,楚玉鸿施法将房间封住,专心修炼。郭岱则是出门去逛了一趟夜市,顺便买了桂青子的衣裳。

    “多谢仙长。”换好衣裳的桂青子朝着郭岱跪拜,肩头还在微微颤动。

    “行了,别叫我仙长,听着别扭。”郭岱言道。

    桂青子用白嫩嫩的手指点着下巴问:“那……我叫您郭公子”

    郭岱皱了皱眉,一脸不自在的样子:“随你。我要问你一件事。”

    “公子请讲。”

    “楚玉鸿说你是妖修,还有你能够化形为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郭岱十分不解,别看他斩妖除怪经历丰富,像桂青子这等事还是头回见识。

    桂青子一下子答不上来,晃了晃可爱的小脑袋,这才说道:“世上生灵不仅有人,还有草木精灵飞禽走兽,若能从蒙昧中开启灵智,便是从禽兽变作妖怪了。”

    郭岱犹觉不足:“这些我也听师父说起过,但过去所见,绝大多数是中境妖祸后出现的天外妖邪。玄黄洲自生的妖物精怪,很多都是筋骨强悍的妖兽罢了,没有像你这样化形成人的。”

    桂青子说道:“因为开启灵智之后还要修炼啊。无论是吞吐日精月华、还是借天地灵气滋养,直到变化形体,那都非是朝夕之功,而这个过程中更是劫数重重,我也曾经受伤。郭公子遇到的妖怪,也许是通灵启蒙后,自以为超越族类,所以来到人世间肆无忌惮地作乱。如此难免会被世人忌恨,招来郭公子这样的方真修士斩妖除怪。”

    郭岱这下算是明白了:“禽兽通灵,不代表也具备智慧阅历。就跟人世间的孩童一样,若是不了解是非善恶,只一味凭而行,终究害人害己。只不过人世间有父母师长的提点教诲,有世道教化和法度礼仪。”

    桂青子连连点头:“这就是我修炼有成,选择来到人世间的原因。人间万象纷呈,远超山林,更有各种教化传承,这些都是山林妖怪所没有的。”

    “那你为何要变化人形呢”郭岱问道:“除去为杜老汉报恩的理由,我听说过去也曾有些妖怪化形成人,在红尘中隐现。”

    桂青子这下也有点糊涂,摸着自己脑袋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我以前在山林中修炼时就隐约感觉到,人形似乎是更适合修炼。郭公子不是方真修士吗不如去问问您的师门长辈”

    “我师门长辈大多不在了。”郭岱叹息一声,他忽然也感觉到,如果罗霄宗还未衰亡,或许还真有师门长辈可以为自己解惑。

    “明天你去问楚玉鸿。”郭岱想到一个法子,对桂青子说:“明天清晨你去后厨准备饭菜,送到他的房间。试着能不能问出来,他才是有正经师门的方真修士。回来后再告诉我。”

    桂青子自告奋勇地说道:“郭公子,我懂得一些烹饪之道。”

    “嗯,那就更省事了。”郭岱看了看屋中,指着床铺说道:“你就睡这儿,该修炼修炼、该睡觉睡觉。”

    桂青子有些不明白:“那郭公子您呢”

    “你就当我不存在。”言毕,郭岱找了个房间角落盘坐不动。当他双眼一闭,周身气息仿佛尽失,甚至渐渐与角落阴影相融,寻常人肉眼已经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这其实就是郭岱的看家功夫——蜃气蛰形。

    师父范青脱离罗霄宗法脉之争时,带着几部仙诀,不过质量参差不齐、内容不全。既有《五气朝元章》这种最为扎实的筑基功夫,也有祭炼朱砂符水的符法旁支。而具体传给弟子们御劫保身的功法,当属《鳞介六法》。

    蜃气蛰形便是《鳞介六法》之一。修炼此法之人,擅长收敛气机,以至于做到隐沦无影、潜形无踪。

    郭岱当初在秘境中暗袭夏正曙,之所以能屡屡得手,便是凭借着蜃气蛰形之法,使得夏正曙无法感应到自己的气机波动,然后凭借短剑利威一击而中。

    其实修炼蜃气蛰形,并非要做那潜身隐匿之辈。只不过在与各路妖怪交手的经历中,郭岱与同伴们配合,加上自己总结,逐渐利用蜃气蛰形法,避过妖怪那敏锐的知觉,形成这样的方式。

    至于身为同门的杜师兄,他修炼的是玄武御封法。此法练到深处,全身筋骨腑脏有玄功气机护持,外力难破、内损难侵。甚至能够以此摸索出一条直达肉身不坏的修仙正法来。

    只可惜杜师兄玄功修为本就比郭岱稍逊,而且那夏正曙异变后更是强悍无匹,最终殒身妖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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