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啪啪啪……”
随着蒙古人的出击,对面的枪声响亮了来。战马的哀鸣和蒙兵的惨叫不绝于耳。王德听在耳朵里,就更是胆寒。眼泪鼻涕把一张脸都快糊住了。
但他不敢放慢脚步,因为一旦放缓,背后很可能就直接一箭射来,叫他毙命当场。
八旗兵对他们这些汉人包衣,那是根本不当人看的。
而就在王德这个人群中默默无闻的普通包衣,大步走向死亡的时候,死亡也真的来临了。
当包衣们冲到弯月前七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候,阵列中的鸟枪兵们就一排排打响了火铳。
排枪击毙,现时代的特征。
单独的鸟铳根本谈不上精准度和杀伤力,可在火铳的杀伤距离内,一排排打出去的弹子却绝对给力。
阵前的惨叫声响从一片,王德两腿一软,人直栽了个五体投地,他反射性的就要爬起来,但两臂刚撑起半身,脑袋上就似乎一热,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接着头上就流出了什么,然后疼痛感才传入他的大脑。
王德要大叫,但一瞬间里福灵心至,他没有叫,而是整个人再趴回了地上。
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还有火把照亮,谁也没向他多看一眼,那满头的鲜血叫人看了一眼就不会撇去看第二次。都觉得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
枪声似炒豆子一样轻快,清军这种进攻方式,义勇营完全没有压力。最前头的包衣也好,两翼的蒙军旗也好,乃至是那些身披重甲的八旗步甲,全被一排排枪子打的人仰马翻。
直到德克济克翻身上马,“冲啊,杀尼堪……”
上百个八旗马甲兵催马杀上。虽然没有盾车,但前方的肉盾一样叫他们挨到了可以冲锋的距离。
那个肉盾指得不仅是三百多包衣,还有百十名八旗步甲兵。
看到上百骑兵奔杀出来,郑森无有半点惧怕。这一幕与牛庄前的一幕何其相似虽然义勇营前方没有沟壕拒马,背后也没有一门门火炮。
“虎尊炮、威远炮准备,投弹兵准备!肉搏兵准备!”
明知道郑森一行会有陆上厮杀,郑芝龙怎么可能不给他准备些小型
第五十二章 万胜(求收藏)
战场寂静了下。
不管是义勇营,还是对面的清军,看到如被大风吹过的麦田一样齐刷刷倒下的大几十号马甲兵,所有人都哑口无声了。
无数血箭从马甲兵从战马的身体中喷出,多少人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发出,便沉入了永久的黑暗。
……
“啊……”
世界在停止了一秒后,重新鲜活了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奏响起,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其他的马甲兵乱成一团,整个队伍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砰砰砰……”
明军却还雪上加霜,二三十步中几百杆鸟铳齐齐开火,转瞬就把剩下的马甲兵彻底清场。
德克济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百十个马甲兵也都扑街,倒是一些见慢的步甲还活下性命,还有三五十个运气好的包衣奴才。再也没人胆敢朝前冲锋了,哪怕是披着两层棉甲的步甲,也一个个都掉头就跑。
王德大张着嘴,耳中尖锐的鸣响让他听不清周围慌乱的嚎叫,他只惶恐的看着一步之遥处倒在血泊中挣扎的甲兵,这人忽的在他前方倒地,噗通一声摔地还挺响,然后挣扎惨叫着,叫他才敢抬起头来。
“是达春”却是王德认识的人,一个分得拨什库(骁骑校,牛录章京之下)。
平日里多蛮横的一个人啊,王德就不止一次亲眼见过这人用鞭子活活打死门下奴才。然而往日里趾高气昂的达春,现在却口鼻流血的倒在血泊中,是如此的虚弱。
王德心中好不高兴,但很快就脸色一正,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往回跑是就这么空手跑回去呢还是……
如何选择答案不言而喻,王德看着达春,心里道:算你走运。
清军阵列里,豪格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对面的明军枪炮也太是犀利!感觉与先前明军时候全然不同。
竟然有待骑兵近到了二三十步还能保持竖立、整齐,不滥射、乱发的火枪兵,是他眼睛出问题了吗
要知道,往日野战,百步距离时,明军就能有人开枪,七八十步时,是必然会开枪。所以,等到清军冲到四五十步远的时候,反而很安全。都可以停下马来拿出弓箭,只要几波箭雨发过去,明军火枪兵就已经大乱了。
届时,八旗兵再打马冲去,那就无往而不利。
可现在,对面明军的火枪兵竟然可以做到严整如此,火炮+火枪……,豪格犹豫了。
这要挥兵攻杀,没盾车,没火炮,甚至连蒙汉军和包衣奴才都没几个,那要填进去多少人才到头啊
豪格环看周遭,这除了一些两红旗的人马,主力就是他正蓝旗的人马了。他可舍不得挥霍!
哪怕让松山明军逃跑了,他也舍不得拿手下的兵马去死磕枪炮。
义勇营背后,先前还如临大敌的祖大乐、江翥、姚勋三人,此刻已经满脸的喜色溢于言表。
“无怪郑大帅北上辽海不过三两月间,就做下了这般大事情。有精兵如此,何惧鞑虏,何惧鞑虏”江翥跳着叫道。
都是带兵的人,豪格能看出的不同处,他们又岂会看不出来
就是被张斗等人紧张的组织秩序的那些散兵们,这时候也兴奋的大叫起来。“万胜,万胜……”一个个心中对于郑军本就高炙的感激转眼便更上一层楼。
郑森却半点没有松懈,义勇营上下也没有欢呼雀跃,而是迅速装填弹药,对着对面的清军,继续枕戈以待。
什么时候明军全都上船了,那才是他放松神经的时候。
清军阵列里,大军的侧面。一身披重甲的牛录章京,拍着王德显得有些消瘦的肩膀,沉重地笑着:“好个忠心护主的奴才,达春若能捡回一条命来,都是你的功劳。”
王德一脸的受宠若惊,人忙跪在地上,也不顾脑袋上的伤口,磕起头来道:“奴才不敢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牛录章京对他倒是更满意了,“起来。你是个好奴才,忠心的奴才。爷记下你了,王德。”抓起跪在地上还不敢动的王德,一把把人提了起来。“去把阿哈们都聚起来。等活着回去了,爷再提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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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反转大戏(求收藏)
哗啦啦的雨水不停歇的下了数日,牛庄气温下降明显,才是七月,就已经叫郑芝龙感到了一股冷意。
这小冰河气候,也是叫人佩服!
牛庄城一片静悄悄,城外清军大营也是一片寂静,两军对垒都两三个月了,清军的士气明显有下挫。
很无奈又很正常的事情,当大军屯于坚城之下,久攻不克时候,谁都无法让进攻一方的士气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昂。
多铎抵到牛庄之后,趁着郑芝龙派船队南下的机会,倒也发起过几波猛攻。
用一门门红夷大炮把城前的胸墙打的千疮百孔,把牛庄西城墙也扫荡的不轻。
那是一种相互伤害,是一种勇士才能发起的搏斗。
城头和城下的对轰,都是一门门红夷大炮。差距还没有弓弩来的大,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的精准度是很成问题的。
但城头总是处于优势的。城下的清军,处于挑战者地位的清军,重要吃些亏的。
两边比的就是谁更持久。
或者说,就是比的谁家的大炮更多,谁家的炮手更多更厉害。
结果,郑芝龙的血显然更厚。
不说满清的火炮并没全部集中到牛庄,那郑芝龙显然也没有,但就牛庄这场战斗言,多铎明显是耗不过郑芝龙。
虽然数日的炮战也给郑芝龙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比如城外的防御工事被摧毁,还有城头上的女墙、城垛受损严重。
打的虽有点惨,但比起清军的损失来,这点损失就完全是值得的。
多铎停歇了几日,一计不成就又生一计。数十日的两军对垒中,可不是只有现在才下雨,关外也没这么干旱。
多铎的想法就是趁着下雨天夜袭!
为什么是夜袭呢
因为夜袭对枪炮的副作用显然更大。
他是不会白天打的,郑芝龙在城垛女墙修葺后就给它安装了顶棚,当然,在这个时候,这叫战棚。
中国很早就有这种守具了。以长木抗于女墙之上,大体类敌楼,可以离合,设之顷刻可就,以备仓卒城楼摧坏或无楼处受攻,则急张战棚以临之。
简而言之,就是个可拆卸或组装的棚子,用以城垛遭受破坏后修补城防,以便可以迅速架起来,居高临下地反击敌人。
郑芝龙现在把它当扩大化,可以覆盖整个城墙面,一眼看去,如是给城墙加了个盖。
这般一来,雨水对城头枪炮的影响就被消弱到了最小。多铎自然不会白日里去叫手下的兵马白白去挨枪子炮子。他只会让手里的包衣阿哈们拼命的去填护城河,摆出一副要强攻猛打的架势来,实则白日里是雷声大雨点小。
到了夜色降临,这方才是重头戏。
雨夜偷袭城池一样是一个技术活。风雨声虽然能掩盖住远处的行动声,但到了近处,那反而是麻烦。坑洼太多,一脚踩进一水坑里,那响动就足以惊动值夜的郑军。
而也不清楚郑军是从哪想出的怪招,竟然在夜中放起烟花,那昙花一现的光明,足以照亮城前大片大片的空地。虽然并不能让人在一瞬间里扫描全场,可要是大规模的偷袭,那也不可能隐瞒得住。在来牛庄之前,多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怪招,谁让那是郑芝龙前世里看到的yy呢。
也所以,多铎根本就不玩偷袭,人家是夜袭!
只求能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大批的步甲兵以最快的速度杀到城下,靠着云梯,蚁附而上。再从后方运来了一些小弗朗机炮,对城头守军进行骚扰。
多铎对自家兵马的冷兵器肉搏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郑军在他心中就只是枪炮犀利,肉搏上的能力可没有半点表现。那种心态就很像18世纪老毛子的名将苏沃洛夫——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
事实上,郑军在肉搏能力上也确实不如建虏的百战精锐。但关键是有一堵城墙啊。
只说冷兵器战争里,守城能占据多大的优势啊。再有反应过来的枪炮手补刀,多铎下定决心的进攻只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就收兵回营了。
无奈何,伤亡太大了。
不管是枪炮的杀伤力,还是一颗颗手雷的杀伤力,都让清军承受不住。
黑夜是让强炮手的视线受到了遮蔽,很大程度上消弱了枪炮的威力,可他们远处不打,往近里打总是可以的吧
铁人军又不是
第五十四章 觉华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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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华岛上。
一天的忙碌作罢,江哲明明已经回到屋内,眼睛一闭却似乎还能看到人头攒动的难民,耳朵里也满是闹哄哄的嘈杂声,只觉的自己脑门都是胀痛的。
他怎么就落到如此个地步了
不就是跟着沈楠光凑了个热闹么,他可没有给郑家效力的打算啊。怎么现在就成了陈于阶手下的小管事了
沈家人真是卖的一手好朋友。
“公子,热水提来了。”
揉着眼角的手一停,江哲看着眼前的小厮,那光溜溜的脑袋直闪瞎他眼睛。“下去吧。我梳洗完毕了自会喊你。”
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家生变故的他,实则早就养成了自己动手的习惯。
原籍湖广武昌的江哲,是在张献忠兵克凤阳时候举家迁往的江南。
所谓“落叶知秋风渐凉”,大明朝的中都都被流寇打破了,那天下还能太平吗彼时年方满双十的江哲,冥冥中就感觉武昌非是久安之地,劝说寡母迁去更加安全的江南居住。后者并非有大主意的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还真的让江家逃过了不久前张献忠取武昌的一劫。但可惜的是,在这之前,江哲的老母新妻,就已经前后病故了。
伶仃一人的江哲并没有继娶新妻,反而就那么一个人在江南浪荡来。此番借着与沈楠光的交情,随船北上,目的当然也不是要给郑家效力,而只是为了见识一番明清之局势。当然在表面上他只推说是要见识一番关外风情。
却不想陈于阶手下缺乏人手,求到了沈廷扬跟前,后者转手送出去了一批人,内里就有沈楠光,那自然的就也少不了江哲。
梳洗过后,自觉的身子一轻。
江哲唤过配给的那小厮倒水,自己坐到桌前,翻起了手中的本子。
丁壮、健妇、老弱、妇孺,除了这些大框架外,还有的就是这些人的姓名、籍贯、生辰、人物关系,以及个人技能和具体的身体状况。
总之,从种地的到打猎打渔的,从木匠、铁匠,到瓦匠、铜匠、皮匠,乃至账房、郎中、读书人等。全都分门别类的另立成册,并把里头的一些手艺人和账房先生、读书人单独编在一个支队里。
这不是要重点改造,而是要‘另眼相看’。
觉华岛上现如今施行的是“按劳分配制”,简单的说来就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倒也不是真就一点也不得,却只一碗稠粥,勉强果腹。
这一制度配合着工分制,以及各方面皆与工分划上等号的工作量,完美的解决了那些没皮没脸的老油子的问题。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完不成工就得不到工分,没工分你也就享受不到好的待遇。
这工分一定程度上就代替了银钱!
这让江哲很是感到新奇。当然,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按劳分配制度中的分工。那不止是有出力气的,还有动脑子的。不管是记分员、技术员,还是工头,乃至是医护、仓管等等,那与掏苦力做工的基层工人都有着不小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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