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他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还能睁大眼睛说瞎话吗
只是原谅他的不学无术,陈华实在想不起松锦大战的全过程,也根本不知道松山城实则是明军主力土崩瓦解后的战略重心。
郑鸿逵眼看陈华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忙进言到:“如今已是七月下旬,朝廷便是真从了蒋德璟所言,旨意下来到亦要八月中。彼时,那关外之地恐已是冰天雪地之景。到了冬季,大海冰封,我军船舶非但无能靠岸,为朝廷张目,还要日夜提防连连浮冰……”
陈华叹息了一声,郑鸿逵言之有理啊。瘸了一条腿的郑氏集团,现如今实在没本钱去掺和明清大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不是真勇士,就是头铁的脑残。
陈华不是那毁家纾难的真勇士,所以他已经决定不再坚持介入了。
从这一点看,他还是很好被说服的。掌握的‘知识点’和‘游戏规则’太少了,也因为对大局的把握不稳,他现在很轻易的就被说动了。
当然,他本人是不这般认为的。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蒋中葆为当朝阁老,天下能吏,他的话,皇帝能……不听”
陈华在后世都没听说过蒋德璟这么个人。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位泉州老乡可是个了不得的能臣干吏。先是因不魏忠贤而遭排斥,直到罢官。后被起复,却依旧秉性耿直,敢于谏言,每每痛朝政日非,匡正时弊。所奏檄内操核要典诸大政皆侃侃名言,在明末的大环境下,提出过不少良策。
尤其是崇祯十一年六月,刚被廷推为礼部尚书的蒋德璟,因目睹边防废弛,且诸边皆虚兵冒饷,便上疏力陈其弊。以事实作根据,指出蓟督半载更五人,事将益废弛。认为欲固边防,边臣须久任。
崇祯皇帝不以为然,说:不称当更。
蒋德璟毫不客气地辩答:与其更于后,曷若慎于初。
也就是说与其后来变更,不若一开始选人的时候就谨慎周详一样。
认为这边将不止要慎选,一量选定后,更应该充分信任,让其全面考虑、长期规划,才能变被动为主动,克敌制胜。
还拿出老朱家的祖制,三协止一督、一抚、一总兵,而今日却增二督、三抚、六总兵,又设副将数十人,权不统一,何由制胜使得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崇祯帝也不得不认错。只不过大明朝已经烂透了,改也没效果了。
如今已经三年,蒋德璟依旧在中枢混的好好地,甚至都混进内阁了。这样的一个人物,那是郑芝龙要着重对待的,也是陈华要极度看重的。
只说在政治上的份量,蒋德璟较之洪承畴都要更胜一筹。虽然洪承畴万历四十三年中举人,四十四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较天启二年高中的蒋德璟还要早六年。但二人一个出身庶吉士,一个却沦为浊官,洪承畴二十四岁科场得意,太年轻了,结果庶吉士没选中。而科举排名比洪承畴还落后二三十位的蒋德璟却考中了庶吉
第十三章 此乃好事
陈华一点也不担忧银洋销不出去。虽然他造银洋的时候下手很黑。
可有着固定重量和含银量的银元,那比大大小小重量不一,含银量也不一的碎银块好用的多了。
要知道这银子和银子间可有大不同的。就是那名义上的官银,谁又敢说一锭锭的就都是九成五
明末这个时代,市面上流通的银子成色太混杂。那在做生意的时候,就要遭罪了。
一个个身边不止要有账房,更要有验银子成色的行家,不然本钱都能给你亏了去。
一个标准的货币在贸易发展中太重要了。不然从古到今,中土周遭的小国怎会拿中原的铜钱当宝贝那可不全是因为中原铜钱造的精美清晰。
就是西方的银洋,到了清中晚期,慢慢的不也在中国流传开了么就像安平,就像登莱,这陈华叫人铸造的银洋就顺利的融入进了日常中,半点没起波折。
陈华这笔钱赚的心安理得。
郑芝鹏收拾了行装就出发。坐着船要一路直达津门,也没有急着赶路,如此一路抵到芝罘岛的时候,时间已是八月上旬。
此时的芝罘岛已经完全被郑家给掌控。虽然郑森根本就没说这种话,可整个登莱的大小官员却已经默认了这一点。以至于施琅都想在岛上立下一处真正的水寨了。
郑芝鹏抵到的时候,正看到有两艘满载难民流民的船只抵到,看着一个个被鞭子、枪杆抽着赶着撵下船的难民,眼睛里满满的高兴。“好坯子,好坯子。都是我郑家日后的好儿郎!”
郑森看着冷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面色则很是难看的道:“端的不为人子。我已多番告知他们,勿要苛待百姓。这些赃官胥吏,毒辣兵痞,却还是把难民财货抢掠一空,现在就连衣衫都不放过。”
这都已是农历八月了,又值小冰河时期,海风吹送着,几乎是只着单衣的难民流民们,如何不冷
郑芝鹏呵呵一笑,“贤侄休去动怒,此乃好事情。这些流民难民于蓬莱官绅眼中不值一钱,于我郑氏却为重中之重。蓬莱官绅待之越苛,我郑氏就要待之愈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受我恩惠,自就会愈发忠诚于我……”
后世有个伟人说过,看问题要一分为二。至理名言啊。
郑森无语。
待把郑芝鹏引入住处安置,沿途中就也陆续为郑芝鹏介绍了一些芝罘岛的情况。
其岛上设有七寨,现已经聚集了不下万名流民难民,登莱两州陆上亦有多处营寨,分撒出去了不少人看守,以为流民难民转运之所需。此外就是,这些难民流民的身体情况普遍不好,故而,不能让他们立刻上船南下。必须要将养一些时日!这也是芝罘岛上人口上万的最大缘故。
“待到入冬,侄儿这里的丁口恐还会暴涨!是以,侄儿就先择选了一些壮丁,作为看守,以维持此处之秩序。”现今郑森已经挑拣出了近千人!
然后就是驱使着这些人去做工,将芝罘岛化作一个大工地,不断的休整营寨,挖掘沟渠、水井,砍伐原木,修建土坯草房,更平整出了不少土地。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郑森一个在福窝里长大的孩子,不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他绝对想象不到大明朝民间已然烂成了这个样,更不知道大明朝的底层社会里会有那么多的阴暗面。
若是时间能够倒转,当时陈华就是不‘吐露心迹’,现如今的郑森怕也会感觉到绝望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算甚,易子相食的人间惨剧都已经拷问过他多少回了。那些从北直隶或是中原流窜来的难民流民,什么罪没有遭受过当然,齐鲁本地的难民也有一些,只是不很多。
要知道齐鲁可是个多灾多难的省份,就不说万历后期这儿的天灾不断了。只说崇祯四年的吴桥兵变,前后两年光景,登莱局势彻底糜烂,山东腹地也惨遭蹂躏。损失之大,就已无法计数。
反正至此登莱荒芜,东江动摇,海上牵制不再被提起,海上战略进攻更是无人问津。这恐怕是比后金得到大炮更危险的事情。
而稍后两年,民生刚见起色,一场记载史册的‘崇
第十四章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这就是宁远”
海浪微伏,轻轻拍打着船舷。郑森立在桅杆吊斗里,翘望着岸上的城池,仅止七里周长的方形城池,看在眼中并不是广大,可金色的阳光却为之沐浴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对于风中残烛般的大明朝,宁远城是一个光辉耀眼的名字。十五年前,袁崇焕就是在这里一战成名,击退了野猪皮的趁势猛攻,传闻中还炮伤贼酋,让努尔哈赤半年后毙命!
郑森如何不知道宁远城呢。纵然袁崇焕死的很不光彩,“宁远大捷”的功绩还是被大明朝极度肯定,而不是给抹消去。
从历史上看,也是这一战后,位于山海关以北百里左右的宁远城,就此牢牢把握在了大明朝的手中。直到吴三桂借兵入关!
如今的宁远,那也是洪承畴集结八路大军的所在地。
这就是郑森所得知的情报,故而他带领船队是直向着宁远而来。
而作为山海关北部的屏障,作为明军关外的重要一环,地处辽西走廊的宁远城守备还是很高的。
很快,一队马军就直冲来。
为首一将身材魁梧,正是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弟弟吴三辅。这人别看形象很威猛,可内心里却半点也不强大。唯恐那海上的船队出自八旗鞑虏,一路行来都是提心吊胆中。
现下已经是八月中旬末尾,而七月末时,洪承畴汇集了八路总兵,就已经誓师出征。也即是说,郑森的消息落后是其一,宁远城内现下的守军并不多是其二!
而海边的船队却似有三二十艘,还尽皆是大船,便是一船只载一二百人,三五千鞑子突的杀到宁远城下,城中守军也只能闭城紧守!
但幸好不是!虽然吴三辅对郑森的到来目瞪口呆!
倒是随后赶到的马绍愉嘴角露出笑,他是兵部职方主事,乃尚书陈新甲之心腹。与那早到军中的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都是陈新甲之心腹。都是来敦促洪承畴快速进军,速战速决的。
身为文臣,马绍愉自然知道郑森所代表的郑家与洪承畴是甚关系。再想到京师里的消息,想到蒋德璟的提议,那就更明了了。
坦明身份后,郑森听说洪承畴已经誓师出征,倒也不觉遗憾,反而高兴。这援军拖拖拉拉四五个月的光景,总算是进军了。
当然,船上的钱粮却也是不能给宁远的。
“既然总制大人不在,这钱粮可不能便宜了宁远。”施琅嘀咕着对郑森说道:“大明官场上的勾当,公子也当明了了。这钱粮一旦给了宁远,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松松手就能尽数给飘没了。洪承畴丁点好处也不见,如何会领总戎的情”
钱粮必须亲手送到洪承畴军前,这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才算是把人情给夯实了。
郑森已经不是当初的公子哥了,施琅的话他自然明了的很,一声令下,二十多艘船舶就在岸上一干文武官的眼皮底下拔锚了。
两万石粮食啊,还有上万银洋啊……
岸上的马绍愉看着慢慢驶离海岸的船队,直若是看到一只煮熟的鸭子扑打着翅膀在自己眼前飞走了,心里那叫一个痛苦。
“好个郑森,如此无礼,端的不当人子。”马绍愉心中狠狠着道。
而再看周遭一群眼睛里恨不得能伸出手掌的兵将,不屑的冷哼。这个时候舍不得了,适才怎不拦下
眼前的船队只有三艘战船,余下尽是运粮船而已,扣住郑森,岂能不乖乖送上岸来不敢蛮横行事,不就是怕了洪亨九么!
“本官久闻蒋洪郑同出闽省一县,素有结党营私之嫌,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待本官回京,定要向圣上好好参奏一本!”
一甩衣袖,马绍愉气冲冲的离去。
而大海上的郑森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恶了马绍愉,而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区区兵部职方主事,再是陈新甲面前的得力人物,也仅是六品官罢了。陈新甲除非脑子有坑,才会因为他而跟郑家生起龌龊。
此刻正与施琅说起前方的战事,痛惜宣府总兵杨国柱之殉国。
却是七月二十六日,明军誓师出征后就挨了当头一棒。那洪承畴带引大军进抵锦州城南乳峰山一带,次日,就命杨国柱率领所部攻打西石门,结果陷清军埋伏,清军以高官厚禄劝降,杨国柱死战不降直至中箭身亡。
第十五章 海上有船(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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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山城,星星点点的火把将整个城池映照的如是白昼。祖大乐站在城头,双眼无神的发呆。脑海中似乎还依旧回荡着白日里的厮杀。
洪承畴七月二十六日誓师出征,次日抵达松山城,结营于城北、乳峰山之间,立步营七座,骑兵驻松山东西北三面。
火红的战旗猎猎招展,锦州城内且能够望见,一时间士气大振。
而此时的清军正兵分三路,一路围困锦州,一路抵挡明军,还有一路以黄台吉亲领的两黄旗为主力,三顺王带领的乌真超哈兵为辅,却还在沈阳城内未曾南下。
清军兵少将寡,士气受慑,虽打死了杨国柱,却在接下的战事中连连被击退。
无奈何,明军的战力虽然有问题,然两边一人多一人少,如今就是在拼消耗,清军也守不住啊。
多尔衮连忙向沈阳请援,之后清军的援军也确实在不断地赶到,先是三顺王,再是从锦州撤下休整的济尔哈朗军,还有蒙古的藩军,最后是黄台吉亲率的两黄旗。
在这个过程中明清两军对垒,吃亏的是清军。不然这黄台吉怎会急忙打老巢赶来,星夜奔驰五百里从这一点便可知一二。
前方明清两军上二十万大军在惨烈厮杀,几日里不知道多少伤兵被送回了松山。
作为明军的后路主将,祖大乐看似受到了洪承畴的重用,但实则呢听得满耳朵惨叫声音的祖大乐,心里很烦很烦。
洪承畴是一个很有手腕的人啊。祖大寿有大凌河之战的前科,现在被围锦州多时,谁敢说他就赤胆忠心呢可是不敢将他的兄弟放在阵中。
“船,船,海上有船!将军,快看,海上有船……”
祖大乐回过神来,看着东方海面上浮出的一面面船帆,嘴巴都张大了。这时候怎会有船队前来
自从当年野猪皮攻取宁远受挫,转而发起觉华岛一战,时值隆冬,海面冰封,无险可守,明军皆是水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且以寡不敌众”,最后全员战死,粮草八万余石和船2000余艘尽都被焚烧,这座明朝关外的海上后勤基地是被鞑虏彻底摧毁。
至此,朝廷海路转运粮饷都只入山海关与宁远城,再无前去松锦者!
船头上,郑森远远眺望岸上,都不知道间隔的有多远距离,他已经能清晰的听到连连的枪炮声和厮杀呐喊声音了。
洪承畴正领军与清军厮杀,那黄台吉在十七日夜里苦思了半宿,想出了一个他也不知道灵验不灵验的破解之法。却根本不是要与明军速战,而是断敌粮道。
他已经看到了明军布置的缺陷——头重脚轻也。
洪承畴十几万大军聚集一处,清军是难以一举吃掉不假,却也叫自己的后路防守变得脆弱许多。
黄台吉由是定下了掘壕围困断敌粮道之法。让清军从锦州城西南始,走一条直线,穿过松山城与杏山城之间的通道,一直抵到海口,连掘出三道大壕——壕深八尺,上广一丈二尺,下极狭窄,仅可容趾,马不能渡,人不能登,有堕者,无着足处,不得跃起——将明军包围起来,切断了其与后方的一切联系和粮饷供应。
然后派济尔哈朗率军攻打塔山(杏山之南),夺城之后,对于败军不加以追杀,而是直取笔架山明军粮草囤积之地,焚粮仓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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