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满清入关之后,多尔衮出于朝堂官员欠缺极多的考虑,招揽举人、秀才之余,对于之前被罢职的朱明官员也一概重新录用,冯铨就是其中之一。
又因为他当初曾做到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那一被满清录用,便直接做上了户部侍郎的高位。
满清财政上的艰难被冯铨看在眼里,后者比多尔衮都着急。
崇祯帝的大明是怎么崩塌的原因极多,但谁也不能否认财政崩溃的巨大作用。这满清要也是财政崩溃了,他们岂不是还要退回关外
冯铨可不愿意跑去关外苦寒之地为官,而他更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官职,这是户部侍郎啊。
纵然这大清朝是鞑子为大,就跟当初的蒙元一样,满蒙八旗是一等人,汉军旗是二等人,包衣阿哈就是第三等人,之后才是汉人。
但摄政王贤明啊,刚入汉地就知道施行汉法,结好士绅,那蒙古鞑子当年若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可能百年国运都没呢
冯铨就一门心思的为大清朝效力,因为只要大清朝稳了,他的荣华富贵就也稳了。
退一步说,哪怕这大清朝就跟他们的祖宗女真金国一样,那也有百十年的国运不是他本人的富贵,他冯家的富贵也够了不是
冯铨就连连上书多尔衮,首先要求清查民户、编册田亩,要以此收税。然后请命追缴夏税、人头税。最后就是核定田税。
在朱明时期,崇祯十年前,辽饷最高时,一年也就不到七百万两;分摊在每亩地上,一亩地也就多收一分二厘的银子。如此还多半都收不全,四百万是高的了,通常都只是一半。
(万历四十六年,亩加三厘五毫,天下之赋增二百万有奇。明年复加三厘五毫。明年,以兵工二部请,复加二厘。通前后九厘,增赋五百二十万,遂为定额。
崇祯四年,乃于九厘之亩复征三厘,共增赋税百六十五万四千有奇)
甚至在崇祯十年后,明帝国已到最后的疯狂,但是,所谓的三饷全算上,分摊在每亩地上,也就三分银子。
如果不是贪官污吏十倍、几十倍的增收,这点增额真的不算什么。
冯铨的提议就是,这些前明的增额,我大清是不是也继承下去呢
要知道,只一个北直隶就少说有七八千万亩地,扣除各地的隐田,官府田册上记载的也有四千万亩。而随着大批官员士绅的南逃,还有被崇祯帝、李自成的先后卷裹,这些人家的田亩肯定不能像他冯家的田地一样得便宜,稍加整顿来,冯铨估计编册出五千万亩都是少的。
但是京畿地区被战乱和病疫蹂躏的太重了,就算有五千万亩耕田,究竟能收取多少粮税,他心里也没底儿的很。
要万一定的轻了,不够我大清耗用的,那可就麻烦了不是
多尔衮从冯铨的奏章中看到了这人一个滚烫滚烫的真心,遂亲睐有加。冯铨随后举荐了范永斗,后者也没让多尔衮失望,立刻就提出了盐税和盐引。
长芦盐场的产量现在就能有二十万引,日后稳定了更能增至三十万、四十万引,每张盐引哪怕只卖出二十两银子,那都是多少银子了何况这盐引也是能增发的不是
只这一笔买卖就足够比拟一场甘霖露水,叫多尔衮大喜过望。
至于郑芝龙的水师会不会经常来问候,不管是范永斗还是多尔衮都不会在乎的。这是一种应急手段,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西路大军就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的。到时候有晋西的盐池在手,这盐引就还是盐引。
“好,好。就照你说的办。”多尔衮现在看范永斗的眼神就跟看财神一样,当下就许诺了,只要范永斗潜心用事,大清是不会亏待他的。到时候内务府的高层中少不了有他范永斗的一席之地。
范永斗欢喜的从睿亲王府退下了。这事儿由他来操办,那范家为首的这帮子人可就有的利益赚了。
这可是盐引啊。传家的宝贝,富贵的根基,那田亩都还有水涝旱灾呢,盐引呢天底下看谁不吃盐
就是那掺了土沙的盐,也比土盐有滋味不是
不过回到府邸里,听到西院传来的哀哭声,范永斗心中的喜意又猛地减弱了许多。
他家老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都失踪了一样。连着不少家里已用惯了的伙计,一块不见人影了。
范家虽然还没有发丧事,但上上下下却都已经认定范永良活不了了。
那损失可是不小。
不但价值几十万的粮食物资不见了影子,他还丢了自家老六和不少能用得上的伙计,也亏得这些年范家人赚了不少银子,不然就这么一件事,都能叫早前的范家倾家荡产。
想到这儿,他就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大清要向西夷购大炮,这事儿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范永斗最初想到了自己的侄孙范毓栋,但很快他就改了主意,因为此时是多尔衮亲自关注的,那虽然有危险,却也更有功劳。他使人火速把张家口的儿子范三拨招来,范三拨听闻经过后当即就请命前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是为了崇祯好,为了大明好……(求订阅)
“郑森郑家的大公子安南侯终于舍得从关外回来了么”陈洪范一听来人身份,立刻就想到了郑芝龙已经回来了,张口就讽刺的道。
郑森看着一身官袍,体型富态,但嘴角却多出了几个虚泡,满脸上都透着几分疲态的陈洪范,心中先就觉得不可思议。这陈洪范看昔日的作为,可不是那愿意为朝廷尽心竭力的主儿,不想,眼下这遭却是如此的上心。
但陈洪范一脸的嘲讽还是让郑森生出了怒气。“家父率军入东虏之境数百里,破牛庄、克鞍山,扫荡辽河,复辽阳,火烧盛京,解救生民数万,今凯旋而归,大扬国威。陈都督却一脸的气愤,莫不心中已经把鞑虏当做了己国么”
既然陈洪范不留脸面,他郑森何以还给这鸟人留颜面
把陈洪范当即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激动的浑身都打起了颤,指着郑森大声骂道:“郑森,亏汝父大名远播四方,被陛下信为朝廷柱石,却置朝廷得失于不顾,一味的邀名卖直,沽名钓誉,打压忠良,截扣国使,朗朗乾坤,天日昭昭,总有你郑家纠缪绳违的一日。”想到就是郑家把自己陷入了如此生死危难之境地,陈洪范现在吃了郑森的心都有了。
郑森脸上反倒不见了气怒,陈洪范这种的货色,因为他而生气,那太掉档了。“哈哈,就如陈都督之所言,朗朗乾坤,天日昭昭。这世间总有青史书写,于公于私,是真是假,谁也逃不脱历史的审判。”
“哼哼,郑大公子说的真是比唱的都好听。这句话下官就也送给小侯爷您了。朗朗乾坤,天日昭昭,是谁因私废公,是谁沽名钓誉,青史斑斑自有论断。”马绍愉施施然的出场了。
这人当初与张若麒同为陈新甲的心腹,前后赶赴关外督促洪承畴进军,只是张若麒人在军中,而马绍愉留在了大后方,那与郑森可是老相识了。
“原来是马郎中,当初关外一别,多日不见了,现在看那还是满面红光啊。”郑森有些看不起这马绍愉,当初松锦大战时,这鸟人留在了大后方。事后论罪,张若麒被下了大牢中,马绍愉则依旧是陈新甲心腹。后来还与代陈新甲与满清私下议和,只是没有达成。
在陈新甲死后人就不见踪影了,现在却出现在了使团里,职位还从早前的兵部职方主事,变成了张若麒曾做过的兵部职方郎中。
“鞑虏入关,侵夺神京,欲使胡腥沾染中原,遗患之深不弱金元。我父引兵于津门已与之多有厮杀,先趁其后方空虚,领兵直入,复辽阳,烧盛京,拯救百姓数万众,不说于国有功,难不成反倒有错了”
“趁虚而入明知道朝廷意欲与满清议和,却不顾朝廷之得失悍然动兵,以至于造成今日僵局,坏了朝廷大计,这就是安南侯的忠心快收起来吧。”
南明朝廷知道自己兵力虚弱,战力也虚弱,扣除了左良玉的八十万大军,小朝廷可用的兵马真的是很叫人汗颜的。
而崇祯帝进到金陵之初,大顺军在西面占领着襄阳、荆州、德安、承天、黄州五府,在东面进迫淮河流域,史可法、马士英等人针对当时的情况作出的军事部署是扼守武昌至南直隶一带。
可随着清兵迅速占领畿辅,大顺军西撤,中原的形势就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齐鲁和中原中北部直接出现了归属莫定的局面。
在三方对峙的态势下,由于大顺政权已无力东顾,刘芳亮和郭升明显处在守势,这一广袤地区就成了南明和满清方面的争夺之焦点。偏偏畿南、齐鲁、中原一些官绅发动叛乱,颠覆当地的大顺政权,也是以恢复明室为号召的。
这时候的南明本应乘此有利时机出兵北上,尽量扩大统治区。这样,既可以防止清兵南下,也不失为一种自强之道。然而,金陵小朝廷却始终裹足不前,一味的株守江南。
从万历末年以来,明廷在同满清的征战中屡遭重大失败,多年的厮杀早就叫他们对正面打赢满清不保希望。而且南明朝廷的主要军事支柱,如洪承畴、左良玉、高杰、刘良佐等人都是屡次败在清军手中的败军之将,甚至他们连大顺军都打不过,而大顺军既被清兵击败,可知强中更有强中手。
于是,上到崇祯,下到满城文武,就纷纷接受了史可法的提议。
自以为最高明的策略是不越雷池一步,免得“挑激”清兵,授以南下的口实。而自身充裕实力赢得足够多的时间。
然后,卑词逊礼结好于清廷,维持偏安局面也就是必须的了。
崇祯君臣未必就看不到南明军队即使不北上同满清争夺齐鲁、中原,清军迟早也会南下收取鲁、豫,同南明朝廷接壤争地的。可不少人偏就自以为得计——自己只是口头上对李自成喊打喊杀,而实际交战就由满清去跟流寇血拼去,自己躲在江南安心扩充实力。
这就是坐山观虎斗。
等到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时候,南明朝廷也能恢复了几分力气,届时与满清是和是打,就再看么。
如此的理念在金陵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便是一些反对者里,如黄得功这样叫嚣着与东虏势不两立的也是少之又少。大多是左懋第这种人,认为南明朝廷方是天下之正朔,与东虏结盟,可令朝廷蒙羞。而不是对那种‘军事策略’有根本性的反对。
郑森心中有些来气,陈洪范那种人他看不上,但马绍愉说话阴损,就叫他有些火了。“天生民而树之君使司牧之。我大明与鞑虏接战二十余年,阵亡的军兵将士数不胜数,辽东大地的数百万苍生更已经化作了冤魂白骨。更别说鞑虏数次入关,无不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大明丧其刀下民生几有千万人也。此等禽兽之人,与我炎黄之民,血仇不共戴天。尔等却欲使天子与之苟合,莫不
第二百一十四章 荷兰人很不开心(求订阅)
广袤的南海上,弗利辛根号商船正缓慢行驶在碧蓝的海面上。
今天天气不错。海风吹拂起来相当舒爽,太阳出的也非常好。现在东亚这片海面上的风向已经渐渐由南风转为呼啸的北风,这很不利于西方帆船的向北方行驶,但弗利辛根号却不同,因为它是一艘老闸船。
别看它有着一个很西方化的名字,可它的主人却是一个华人。
随着荷兰在福尔摩沙的失利,巴达维亚已经传下了命令,在他们与郑家没有达成协议之前,不建议有西方商船驶入南海区域,驶入郑家的势力范围。
所以,哪怕是荷兰谈判代表的往来运送,巴达维亚都宁愿用老闸船,而不是选怕武装商船,乃至是军舰,以免叫郑家感受到了挑衅。
法诺西尼是一名意呆利人,但他已经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服务二十个年头了。如果可以,他都宁愿在阿姆斯特朗定居下来,而不是回到混乱的亚平宁半岛。
随着东西海上道路的开辟,不管是威尼斯还是热那亚,这两个强盛一时的共和国都陷入了衰落期中,然而(对奥斯曼)战争和经济大萧条却不曾断绝。
法诺西尼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后代乘坐的是一艘通往强盛的大船,而不是衰败的即将沉没的船。
虽然福尔摩沙的失利会给荷兰东印度公司带来一定的损失,可深深知道公司实力和资本的法诺西尼,对于公司的未来,对于荷兰的未来,依旧十分看好。
弗利辛根号商船上装满了香料,还有来自非洲和天竺的象牙、犀角,以及一些银币,和两匹来自天方的骏马。后者据说是郑芝龙那位大海上的东方霸主的最爱。
这几年里,已经有不少人通过贩卖天方和天竺的骏马,从中国人那里获得巨大的利润了。
安东尼总督在尽力的讨好郑芝龙,因为整个巴达维亚都在担心郑家的下一步行动,他们竟然在淡马锡修筑了港口和炮垒。
郑芝龙把自己的手从传统的中国南海伸到了南洋。
虽然他们一再表态这不是在针对谁,可是,淡马锡的地理位置十分要害。
那地方往日都没有收到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以及英国人的重视。可随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军港在那儿从无到有,淡马锡的地理位置之关键就也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
郑芝龙有了那儿做接应,他的影响力就完全能够覆盖整个南洋。
就是马六甲水道都被淡马锡军港的阴影所笼罩着。
而荷兰与郑家多次谈判磋商也没有达成一致协议,淡马锡占了很重要一部分因素。
荷兰人不希望看到自己身边多出了一个要命的军港来,而且那里的存在简直是要了马六甲城和巴达维亚城的老命。
郑家说自己准备把淡马锡变成一个自由贸易的港口,想想看,大批的中国货出现在了那里,而且贸易自由,那马六甲城和巴达维亚城又该如何自处
损失了福尔摩沙,公司在亚洲的利益就已经受到了很大触动。这要是再被废了马六甲城和巴达维亚,安东尼先生都需要立刻向阿姆斯特朗打辞职报告了。
安东尼不容许公司的利益再遭受任何的威胁,更不能接受郑家的影响力在南洋肆意的扩张。
可惜西班牙人已经没落了,而葡萄牙人则要顾忌自己在澳门的利益,更与荷兰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头,而英国人又那么的不可信任。不然法诺西尼身边的谈判代表就要是有多国人士联合组成了。
船队沿着熟悉的航线,从吕宋岛继续向北,船只会先抵到澳门,然后沿着中国南部沿海进入到福尔摩沙沿海,顺着台海继续向北去,就可以看到金门了。
那里就是他们多次谈判磋商的地方。
前方远远出现了一个岛屿的轮廓,船长黄德江举着望远镜望去,一个绿葱葱的岛屿,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他还能看到几艘渔船在那附近。
应该不会错了,就是东沙岛了,也就是原先的南澳气。
岛上树木丛密,海鸟极多。没有人常年居住此地,只有渔民往来其间,岛上的民居都是季节性产物。
黄德江心里认定了这儿后,却还没有放下望远镜,而是举着它继续打量。因为有消息说,这地方已经被郑家水师给开辟为港口了。郑芝龙说这地方是闽粤的南大门,位于珠江口、琼州岛、吕宋岛及大员岛的中央位置,是船只出没南海的必经之途,为南海要冲,还在这里还驻扎有战船呢。
“当家的,我们发现了两艘船只!不,是三艘!在西面。”桅盘里的瞭望手用他那带着浓重粤东口音的官话大声呼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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