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歌

    “不过师父……你有钱付酒菜么”

    “啪！”

    古灵子重重的一拍卫天后脑勺，说道:

    “小子你笨啊，我们附近就是界天大森林，你一会去抓点元兽卖钱不就行啦，你忘了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了”

    卫天颇有些怨气的摸了摸脑袋，嚷道:

    “你还记得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啊师父！”

    古灵子一滞，也是自觉理亏，想起了这一路全是卫天在不停地打猎，换得除路费外师徒两人勉强的温饱。

    “我那不全是在锻炼你么小子！”

    古灵子嘟囔道。

    在师徒两人日常的拌嘴间，酒馆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众位食客都是看向门口逆光站立的几人，本来喧闹的酒馆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只有古灵子在小口泯着刚端上来的乡野米酒，然后他十分享受的咂叹了一声。

    “真他娘是好酒！”

    古灵子轻轻的赞叹声，回响在落针可闻的小酒馆里。

    站在酒馆门口的几人，身上湛蓝色的袍服上纹着满天星辰。

    领头的是一个看模样十分跋扈嚣张的俊俏少年，他径直走到酒馆中央最大的一张桌子前，原先坐在那张桌子前的江湖散修，十分有眼色的将上座让开。

    东方家族，在玄州当真是可以横着走。

    “店家，上最好的酒菜！”

    东方家族众人环坐在这乡野的小酒馆木桌前，领头的俊俏少年大声叫道。

    整座酒馆里依旧一片安静，但是准备看热闹的江湖散修们也没有着急离开，每个人的眼神都在注视着小酒馆最中央的那方木桌上，堂堂大陆第一家族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乡野的小酒馆里

    过了一会，酒馆的小伙计乐红涯端着温热的酒菜上前，不过令卫天在意的是，一直对酒馆里其他人都笑脸相迎的温润少年，此时脸上却毫无表情。

    “呸！这是给猪食的么”

    东方家族的那位俊俏少年吃了一口菜，然后猛然喝骂道，将菜盘狠狠摔落在地，飞洒的菜汁溅到乐红涯的裤子还有布鞋上。

    “小店寒陋之极，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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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往事如风
    卫天斜眼看着因为被自己抓着而疼的呲牙咧嘴的东方哲，心中忽然想到了冷阳命华、镇玺承盛等家族子弟，这些没有什么实力的家族子弟，往往借着家族的名头招摇过市，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嚣张跋扈却又欺软怕硬。

    许多大家族的名声，其实就是被这些纨绔子弟搞臭的。

    卫天骤然甩手给了东方哲一巴掌，这一掌虽然没动用元气，但是只凭卫天纯**的力量，也不是东方哲这种气息虚浮的银样蜡枪头能承受的。

    东方哲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吐出几颗混着血液的牙齿，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如杀驴般的大声叫唤起来。

    “现在知道，什么叫过分了么”

    卫天看着在桌子底下打滚的东方哲，淡淡说道。他还是没忍住心中怒意，按照本来的设想，卫天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玄州是要低调一点的，但没想到这第一天就惹到了玄州第一家族。

    酒馆里响起了零星的喝彩声，虽然东方家族底蕴深厚，但这些江湖汉子倒也不全是怂包，有一些人一身正气尚义任侠，是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东方哲这嚣张跋扈欺压人到极点的做法，也早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就算卫天不出手，也肯定会有下一个人出手为店掌柜解围。

    “你、你敢打我，自我出生起我爹都没打过我！”

    东方哲含糊的大喊道。

    “哼。”

    卫天冷哼了一声，再也没有正眼看东方哲一眼，跟这些眼高过顶跋扈嚣张的家族子弟交谈，就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

    “你没事吧，我叫卫天。”

    卫天转头朝乐红涯微微一笑，极为友善的打了个招呼，他对这个温和有礼的酒馆伙计也有着不少好感。

    “我没事。”

    乐红涯轻轻摇头道。

    被乐红涯搀扶着的酒店掌柜此时却有些愁眉不展，惹到了玄州第一家族，普通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个没依没靠的小酒馆会遭遇什么。

    “真是好狂妄的两个散修，惹到了小爷，小心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哲被东方家族一同来的几位少年搀扶而起，面色凶厉的撂下狠话。

    古灵子饶有兴趣的盯着东方家族一行人，淡笑道:

    “你们可有人认得我么”

    东方家族修为最高的一名中年侍卫思索片刻，然后摇头说道:

    “并不认识前辈，但隐约间有一丝脸熟。”

    “呵呵，也罢。打了小的，老的总是要出来的。”

    古灵子哈哈一笑道。

    “你们这群人给小爷等着！”

    东方哲最后狠狠说道，捂着红肿的脸庞迈步走出了小酒馆的门。

    那名中年侍卫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对古灵子施了一个后辈礼，从刚才被古灵子气势压制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这次怕是碰到了硬茬子，古灵子的修为只怕有神尊甚至更高，而刚才听这位老人的话似乎还跟东方家族颇有渊源，若是惹得古灵子还有家族两边都不讨好，中年侍卫只怕是要悔青了肠子。

    “啧，这侍卫倒不是无脑恶奴。”

    卫天轻声赞道，心里有些吃惊于东方家族的深厚底蕴，随便一个护卫都有这种周密的思虑，只是这中年护卫的智商，就要比那流淌着东方家族嫡系血脉的东方哲高到了不知哪里去。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了，只是又惹到了东方家族，不知他们会怎么报复啊……”

    佝偻的店家老板苦着脸说道。

    “呵呵，不必担心，我们会一直留在酒馆里的。”

    卫天洒然一笑，心里明白店家老板所担忧的，酒馆老板无非是担心他们像其他江湖散修一样，图个出头一时爽，然后就一走了之，丝毫不管酒馆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复。

    “不不！小老还是请两位赶紧走吧，东方家族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出乎卫天意料的是，酒店老板直接摆手拒绝了他，竟是为了卫天师徒的安全着想，让他们赶紧逃走。

    “哈哈哈，老板不用怕，这里又不是东方家族本家，这次他们顶多来



第五章：东方墨
    “叔叔的儿子……这天赋还真不是一般的可以啊。”

    卫天沉默良久，然后尬笑道。

    “但这天赋，也不是什么好事。”

    乐清摇头叹道。

    乐红涯一直平静温和的脸上，掠过了淡淡的痛楚。

    “我当时将红涯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玄东城，那里是东方家族的领地，果然红涯的天赋被东方家族认可，那里的执事直接将红涯送到了东方家族的本家，即使是在东方家族的内族里，和那些有着东方家族真正嫡系血脉的家族子弟相比，红涯的天赋都是极为出色的。”

    乐清说到这里，话语里带上了一丝自傲。

    “事情，到这里都是一帆风顺的，顺利的让我有些不敢相信，我那时有种错觉，就是我的儿子红涯……真的要乌鸦变凤凰了。”

    “可是……”

    “可是在东方家族，我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能喜欢的人。”

    乐红涯突然接过话头，说道。

    卫天在乐红涯直视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很多东西，也许卫天和乐红涯身上，有着不少相同点。

    就如同卫天第一眼看到乐红涯就觉得他极为顺眼时，乐红涯在刚开始见到卫天时，就从卫天看似平静的眼瞳中看出了别的东西，那时乐红涯便觉得，卫天是可以和他同病相怜的少年。

    这两个都经历了很多事而过早成熟的少年，在初次见面时便极为默契的互相结为知己，所谓命运中的相遇，就是这样吧。

    “我在东方家族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少女，她叫东方星希，是东方家族宗主的独女。”

    乐红涯静静说道。

    卫天默然，脑补出了之后发生的故事，这种草根爱上公主的狗血剧情，卫天曾经看过很多，但是在现实中，这种剧情往往不是草根逆袭皆大欢喜的喜剧，而是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悲剧。

    所以乐红涯才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能喜欢的人。

    “东方家族贵为玄州第一家族，虽然认可了我的天赋，但却不认可我的身份，而且就算以我的天赋加上勤奋修炼，东方家族中还是有几个年轻一辈强过我，所谓天才，在哪里都是最不缺的。”

    “所以理所应当的，我被东方家族逐出，重新回到这座小镇上。若不是星希以死相逼，只怕我和我的父母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乐红涯轻轻摇头，笑道，那抹苦笑中还带着对自己淡淡嘲讽的意味。

    卫天从乐红涯依旧温和平静的黑眸中，看到了彻骨的痛楚，与所爱之人近乎永世分离，而且所爱之人以死相逼才能换得自己苟活，这种痛楚，比死还要难受。

    “乌鸦永远是乌鸦，红涯，是爹拖累了你啊……”

    乐清苦叹一声。

    “不要说这话啊老爹，身为老爹的儿子，我一直很自豪的。”

    乐红涯展颜笑道，眼眶却渐渐泛红。

    卫天师徒尽皆默然，心中都是泛起一丝苦涩酸楚，东方家族是大陆上第一家族，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左右东方家族的意志。卫天心里泛起了些许庆幸，虽然冷阳家族里也有几位长老非常看不起卫天亡族族长的身份，但好在冷阳清莲一家都看好卫天，所以近乎失去一切的卫天，才能留存着最后一丝温暖。

    正在众人沉默间，酒馆外猛然袭来了一阵如山雨压楼般的压抑气息。

    古灵子微微一笑:

    “老的终于来了。”

    酒馆外，血色夕阳的照耀下，十几名气息强大的东方家族的人御空而立，最前方站着一名眉目威严的高大老人，他身旁的东方哲正在加油添醋的哭诉他在小酒馆里所受到的屈辱。

    身着湛蓝色长老袍的高大老人面色逐渐阴沉下来，他蓦然一掌拍出，空间随之氤氲波动，这股空间暗劲若是打到小酒馆上，足以直接将酒馆击成齑粉！

    但隐在空间内的波动，却被另一股空间波动相冲化解，古灵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小酒馆的上空。

    “啧啧，原来是最为护短的二长老东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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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百鸟朝凤
    卫天不免又对古灵子这个便宜师父多了一丝敬佩，这惫懒的老顽童似乎还有一点小聪明。

    “你是确定要和我动手了么，古灵子。”

    被戳穿真相的东方墨恼羞成怒，至极至强的气息在他身周氤氲而动。

    “呵呵，我刚刚说了你这老货打不过我，而且既然你们家族到了，想必其他两大家族的高端战力也到了小镇上，我虽然击杀不了你，可若是我今晚在这里将你打个半残，试想东方家族在这次的神兽出世中……还能获得多少利益呢。”

    古灵子淡笑道，身上气息逐渐腾起与东方墨分庭抗礼。

    一旁观战的卫天等人却是缓缓屏住了呼吸，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对抗，足以将周围所有人都彻底压制住。

    “哼，我们走！”

    良久，东方墨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带着东方家族的人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啧，这老狗。”

    古灵子摇头叹道。

    乐红涯父子全身被冷汗浸透，刚才他们离死亡可能就差一线。

    “师父真帅！”

    卫天目泛星光拍马屁道，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听出了古灵子当年好像也有一段威风往事，甚至有过挑战大陆第一家族东方家族的经历。

    “哈哈哈，臭小子！”

    古灵子日常的拍了拍卫天脑袋。

    “多谢古灵子前辈救命之恩！”

    乐红涯猛然说道，身体就欲下跪。

    “呵呵，这等虚礼就不必了，我也只是为了能有个安稳睡觉的地方。”

    古灵子隔空托起乐红涯，淡淡笑道。

    “老掌柜，老夫近日钱粮已花光了，所以可否赊一下酒账，再给我们师徒一间下房即可。待明日我徒弟去打猎归来，当如数奉上！”

    古灵子勾住乐清肩膀，奸笑道。

    “古灵子先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说这话可就有点折老朽的阳寿了！”

    乐清一脸惊讶，苦笑说道。

    “哈哈哈，那就谢过老掌柜了，说来惭愧，老夫还想多贪几杯酒，掌柜的酿酒手艺，老夫可真的是佩服……”

    古灵子十分熟络的和乐清一同走进酒馆大门，大笑阵阵。

    卫天看着那像寻常世俗酒鬼般的古灵子背影，心下泛起一丝奇异感觉。

    刚刚对人家有恩，便直接挟恩图报要酒喝，这样的做派，可不像是卫天心中一直所向往的潇洒江湖客。

    可也正是这样的古灵子，看起来才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