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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看云起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锦殿下

    之所以这几尊佛看起来如此骇人,是因为他们的眼神与那和蔼的笑容完全不符!

    卧云伸手去掏三尊佛的眼眶,皆有细微的裂缝,足以伸进她两根手指,只是在最中央的那尊佛像眼中,她摸到了一块翠绿的石头,不似翡翠,散发着比翡翠更美的光泽。

    “就是你了!”

    卧云将那宝石紧攥在手心,重新来到那堵石门前,将手掌摊开,那枚宝石漂浮起来,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朝着那空洞的眼眸飞去。只一瞬的速度,那浮雕的瞳仁就闪动着幽暗的绿光,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打开,一只眼诡异地盯着来客。

    孟义




第十九章·糖人
    卧云在玄机阁长了十六年,奇异可怖的怪物她见过不少,骇人听闻的人间秘术她也见识颇多,相传几朝之前曾有吕太后将宫中戚夫人割去四肢置于茅厕,名为人彘,可是当今日她亲自看到了这令人作呕“人形罐”,才能真切体会到史料里短短几行字所不能描述的残忍。

    如果那日店小二所言非虚,两年前十四岁的豆蔻少女嫁至孟府,那如今眼前这个被禁锢在罐中的女孩子也不过与她一般大。

    在来到孟府的这两年,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卧云想象不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慢步接近那个黑玉罐。

    “你……”

    卧云不知如何开口。

    她伸手,将凌霄翻转过来,用剑柄轻轻拨开罐中人那团沾满油垢的乱发。

    她似乎在沉睡,又或是已经昏了过去,火光下能看清楚她的面容,虽然已经肮脏不堪,可卧云却还是能望出她的稚嫩的脸庞与那些血污中所曾承受过的痛苦。

    “醒一醒……姑娘……”卧云用剑柄轻轻拍了拍那个黑玉罐子,只有亲口询问这个女孩子,她才能真正知道孟家迷楼所隐藏的秘密。

    罐中人似乎是听到了卧云的声音。

    那个罐子开始微微颤动,黑玉脉络里的暗红物质在加快它的流动。女孩的睫毛微微颤动,却好像是因为睡得太久,她一双眼张开得缓慢且吃力。

    在看到了卧云面孔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睛突然深深爆发出了万般的恐惧与绝望。

    “不要……不要……放过我……不要……”

    她张嘴惊呼,可是那嗓音中满是干枯与沙哑,就像是她的喉咙被人紧紧扼住。

    因为呼叫得太过用力,她的面孔已经涨红,混着那些黑色的污渍与血痂,更加令人害怕。

    卧云收回凌霄别在身后,镇定下来去安抚这个女孩的情绪:“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卧云将双手摊开在胸前摇晃,以表明自己并无恶意。

    只是那女孩的恐惧已让她难以听进卧云的任何一个字眼,她依旧恐慌地呼叫与摇头,那个黑玉罐脉络中的物质已经变为了血红潺潺,似乎就要将那个罐子炸裂开来。

    于是卧云猛地蹲下,保持自己的高度与那罐子里的女孩持平,以减少在那女孩看来自己身上所带有的攻击性。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卧云用真诚与温柔的目光看向她,那女孩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反应,慢慢地,她不再竭力呼喊,只是依旧在罐子中发抖,引得那黑玉罐子与地板碰撞,不停地发出诡异的声响。

    卧云伸出手去,那女孩本能地想往后退却动弹不得,她猛地闭眼,似乎就要绝望地接受这双手给她带来的伤害。

    却不想那只手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她那肮脏不堪的发丝。

    时间静止许久,那女孩的呼吸终于趋于平静。

    这是一个,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吗

    她微微张开眼,鼓起勇气去看眼前火光中的那张脸。

    清秀的眉目,温柔的笑,还有他眼中的怜惜与善良。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卧云看着自己手下的这颗脑袋轻轻摇晃,已不再如刚才一般抵触与挣扎。

    “嗯你说的他是谁”

    “他……他……他是魔鬼……不,不,他比魔鬼更残忍……他……”

    卧云的眼光一闪:“你说的魔鬼……是孟义吗”

    只这一句话,那女孩的目光就又重现绝望与恐惧:“孟义……是……魔鬼,孟义……”

    女孩的双眼已经留下了热泪,再次覆盖在她原本就因为时常哭泣而留下的泪痕上。

    “别怕,别怕……”卧云继续用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言语间满是心疼与安慰。

    待那女孩的情绪好转一些,卧云再次开口:“你要知道,我不是坏人,更不愿伤害你,我来这里便是为了要救你出去。”

    “救……救我出去!”那女孩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突然就多了一丝光亮,只是不待片刻,那希望又被瞬间扑灭:“没用的,没用的……啊哈……哈……我逃不出的……”

    “你可愿相信我”

    卧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那肌肤上的伤痕只让她觉得手心一烫。

    相信

    那女孩忽而僵住表情,愣愣地看着卧云。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话语了。

    “你是谁”

    那女孩的声音细微,一双眼盯住卧云。

    “我是,要取孟义性命的人。”

    卧云只一句话,那女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大喜。

    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梦,她终于等到了有人来结束她生不如死的境遇吗那个吸食她鲜血的恶魔终于要遭报应了即使这些都不能成真,至少此刻她拥有了短暂的一瞬,一个陌生人能够给她同情,能够给她关怀,能够听她讲述孟义那衣冠禽兽的恶行,这便足够了。

    “我……我相信你。”

    女孩已然泪流满面,在火光的辉映下,一双眼星光闪闪看着卧云。

    卧云看着眼前人的热泪盈眶,轻声细语地问道:“可你要与我说清楚,你是何人,又为何到了孟家落到了今天这番田地”



第二十章·怨婴
    许多时日过去,人们已经听腻了苏家夫妇寻找失踪女儿的消息。

    “女儿家家的丢了,必定找不回来咯,要么是跟着情郎私奔了,要么便不晓得被哪个妓院捡去当女儿咯……”苏婉儿的消失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成了庐州城人们的饭后闲谈。

    谁也想不到那个风雪夜苏婉儿是怎样被心中日夜牵挂的元安扼住喉咙,又是怎样被一件一件地被撕烂衣裳。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娘亲新做的肚兜,绣了一朵玉兰,娘亲拿给她的时候,还打趣说等她出嫁,要给她做一件绣满百花的,却不想几日后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就这样消失在人间。

    苏婉儿那夜被元安差点打得昏死过去,可是那肌肤被冰雪割裂的疼痛与被禽兽侮辱的耻辱她一直记了三年,每一次想起的时候,那些撕心裂肺的伤痛仿佛再一次上演。

    从那夜开始,她便被元安禁锢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日日凌辱,直至某一天,一个郎中斜着眼告诉已寻死多次未果的苏婉儿,十四岁的她有喜了。

    喜意只在元安的眼中。

    “婉儿……谢谢你婉儿……”元安双手死死扣住苏婉儿的肩头,苏婉儿从他眼神中看出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那双眸子中已经肮脏不堪的自己。

    天真如苏婉儿。

    她以为元安想要的不过是这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他便不会再百般凌辱自己,或许能放她回去看看那肯定已经为了寻她而哭瞎了双眼的父母……

    而在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某一天,那间密室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记忆中的阳光再次照射到了苏婉儿惨白的脸上。

    终于可以回家了吗

    她乞怜地望着元安,元安回了她一个冰冷的笑容。

    原是奢望罢了。

    她被送上了一台花轿。

    她不知道这轿子要去向哪儿,也不能知道,她的手脚已被捆绑,嘴巴被封了个严实,只剩一双眼怔怔地看着满目刺眼的红色,像极了那夜在雪地上留下的落红。

    轿撵走了太久太久,她几乎要昏睡过去,迷离间她梦见了头发花白的母亲,日日在城门口盼着她的归去。

    一阵鞭炮与锣鼓声将她从梦境中的痛楚拉回到血淋淋的现实。

    轿外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庆祝与狂欢。

    “恭喜恭喜……”

    “祝贺……”

    她已无心探知自己来到了何处,苏婉儿只觉得自己是一只兽,被所有人欺骗,凌辱,嘲笑。

    她清楚地记得元安与几个黑衣人将她的衣物悉数剥光,她被眼前的几人**裸地看透。其中一个美艳的女人用丝绢捂住口鼻,一脸讥笑地看着她满是淤青与伤痕的**:“就这么个玩意儿啊……”

    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所以在她被放进那个冰冷的黑玉罐子时,她再不哭也不抗拒了。

    那女人缓缓地走过来,在身旁男人的示意下拿出一个金色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黑色的琉璃珠。

    男人动了动手指,一股气流将那珠子腾空,而那女的用根银针将手指刺破,匀一滴血在珠子中央,顿时那珠子周围燃起了血红色的光亮。

    它被那女人捏在指尖,又慢慢地被放入黑玉罐中,同苏婉儿一起。

    苏婉儿已经不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从来到孟府那天之后,全然变成了一只被豢养的兽。

    黑玉罐中盛满了粘稠而腥臭的汁液,将她与她腹中的胎儿包裹起来。不过她腹中的胎儿如何都无妨了,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而所有人也不会允许他出生,他永远成了苏婉儿腹中长不大的孩子。

    因为这个未出世的胎儿就是孟义最好的补给品。

    苏婉儿已经记不清这两年的时日里孟义来过多少回了。或许她的身上有多少道伤疤,他便来过几次。

    只是那些伤疤已经数不清了。

    她无法向卧云详尽地描述出孟义是如何对待她——例如将她的肩头割开一道血口,在将自己的真气与那些鲜美的血色贯通,直至苏婉儿被榨取得面色惨白……又或是脸颊,或是脖颈,她裸露的部位已无一处完肤,她觉得卧云从她那些伤痕中就能懂得一切,她已无需多



第二十一章·追逐
    “速速呈上来。”

    宿千打开了那封信,是孟义亲笔的字迹,只是写得分外匆忙,凌乱得很。

    昨夜飞虎堂遇袭。

    孟义本派人去仔细侦查了他们所栖息的野山的周遭,均无埋伏的痕迹,便稍作安心地歇下,哪想这铁狮与惊雁两堂的人手是潜伏在山崖背面的溶洞处,巡视的人处于高处,一眼往下去山崖并无异样,未曾发觉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那两堂选了飞虎堂防守最为薄弱的后半夜进攻,好一阵厮杀,飞虎由此损失了大半人手,孟义带着残军杀出条血路隐匿在山脉背后的密林处,派了五六熟悉地形的镖员回兆城送消息,却只有一人回来。

    “公子,信上如何”属下心切地询问。

    宿千的脸色依旧未变,可还是在言语中多了一丝惊慌:“召集全堂剩下的人手,三分之二带上军资预备在大院中待命,另三分之一等候我差遣。”

    “是!”

    属下快步跑出门去,按宿千的命令行事。

    另一处的孟家密室。

    “这室内可还有其它东西”

    卧云举着火折,观察着这间屋子。另两间她都见过,基本的构造都与苏婉儿所在的这间相差无几,只是她总觉得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要比另两间都要小,且不是因为这房中只放了一个罐子的缘由。

    “有的。”苏婉儿似乎又想到了孟义到此的情景,一张脸又添惧色:“孟义曾打开过这堵墙,我只在余光中看到过那是一个个罐子……”她身在罐中,艰难地用嘴努了努右边的方向。

    卧云朝那堵墙走去,只听见背后苏婉儿叹息:“打不开的,钥匙在孟义身上……”

    这堵墙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卧云双眼瞪着那墙上的纹路,或许柳三杀想要找寻的东西就在里面,只是还未到能从孟义身上拿下钥匙的时机,今夜她只能对柳三杀叹句愧疚。

    正想着柳三杀,那边一道微微的荧光就从敞开的石门外飘了进来。

    是金蝉!

    卧云赶紧接了那小东西,放在自个面前,只听见柳三杀轻声而短促的警告。

    有人朝后院来了!

    卧云赶紧将金蝉收入囊中,算了算三炷香的期限也快到了,今夜她只能行至如此。

    “婉儿,你听我说,再忍耐些时日,我终会……终会让你离开的。”

    卧云半蹲下来,抚摸那女孩的头。

    “好。”

    只一个字眼,苏婉儿重新回到了孤独的黑暗里,可眸中的光彩已经不同了。

    卧云将自己到过的痕迹都一一清除,飞速地回到第一间厢房去,床上的二夫人已经飘飘欲仙,一双玉手不停在自己的身子上游走,满嘴都是喘息。

    卧云汗颜,看来她这幻梦术又进步了些,竟能到了让凡间女子独享**的地步,或许她以后可以开个小馆,指着这营生赚钱什么的。

    只是来不及多做梦,卧云伸了手扒开自己的衣物,然后就用两掌狠狠地搓揉自己的脸颊,顿时脸上就晕染出和床上那女人一般的红晕,也似她自个也参与了这一场巫山**一般。

    卧云俯下身子,再往二夫人脸上吐口气,那女人终于睁开眼,看着卧云就是又一句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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