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盗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宫蓦然
余也看着躺在地上扭曲的面容,厉声道。他虽说是大盗,但也是有自己底线的,也给自己定了很多规矩。他做大盗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把人推到水深火热中。并非是爱管闲事的事,只是觉得有些事,是不得不必须做的。
他看不惯有些不该存在的苦难就这样放在他眼前,也不会置之不理。只要遇上了,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好过视而不见。
没见识到余也手段的时候,嘴巴是闲不住的。真的被打趴在地上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痛苦的捂着自己受伤的位置,呻吟着。
刚才话最多的那个人,是众人中被揍得最惨的。余也有时记仇,像这样打一堆人的人,最喜欢就是把带头的人狠狠暴打一顿再说其他的。其他人是或轻或重的伤,那带头人一定要让他疼的长记性。就是想让他们明白,事实是不允许反驳的。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余也见这些人是不会再犯了,牵着自己的马开始朝前走着,小妇人突然喊住了他,道,“公子莫要再往前走了,临桉现在同死城没什么区别。公子在临桉若是没什么事,便早些离去吧。”
余也救了翎儿,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去送死呢正因为知道在临桉活着有多么不容易,才不愿恩公出事。
“这临桉可是出了什么怪事”
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余也就觉得奇怪。这大白天的太安静了,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的。怎么说这座城之前也曾那样的辉煌过,去年来的时候,虽还是比不上太息
第七十四章 临桉怪闻(2)
小妇人见劝不住余也,只得作罢。公子艺高胆大,有自己的行事方法,多说无益。只得祝愿公子平安,切莫真惹上什么大麻烦。
“公子凡事都要小心,出了什么状况走了便是,不要硬抗。”
余也应下就牵着马继续朝里走去,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里的事还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他本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哪里在意这些病状。
进去看看就是看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否则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只是可怜了临桉城主,家破人亡。这是多深的仇恨,能到这种地步。
四处荒凉,甚至有些地方杂草丛生,没什么人的生气,除了方才遇到的小妇人和混混,再没看到人。不得不让人觉得十分奇怪,这种病只有慢慢耗着,吃药延迟死亡时间,无疑是凌迟处死,在恐惧中艰难的度过每一日。
这样活着,还不如即刻死去。
可就算是这样的活法,还有人想试试,想试着活下去。只是简单的活着二字,有什么错又错的离谱。
到了城主府,没看到一个家丁,余也推门而入。半年内,竟结了蜘蛛网,染了灰尘。只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坐在池塘边,蓬头垢面,痴笑着,落下滚烫的累。以前意气风发的他,何至于落魄到了如此地步
余也不禁唏嘘,难以置信。
这府中再没什么人,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他要找的人。
“迟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记得再来临桉,我请你吃几杯酒。”
“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论是做什么,只要问心无愧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
“我有一位很好的夫人,琴瑟和鸣,且儿女成双,我无疑是幸运的。”
……
很多话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冲进余也的脑海,心中难免觉得难过。他们是打过几次交道的,曾煜对他很好。
算是不打不相识,初识误会一场,两人见着就要打一架,到后面可以一起喝酒,说着自己的事情。这份儿难得的感情,余也一直珍惜着,也一一放在了心上。
此次本是路过,想来看看这个老朋友,不曾想遇到这种事,叫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曾煜,我来了。”
余也道,曾煜闻声朝着他看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人,撒丫子跑到了别处。他眼中有惊恐,有自卑,有无奈,所有的曾经的曾煜不会有的情绪。
余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曾煜,有些急了,“你不必跑了,也不必觉得害怕,我来临桉就是帮你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同我说说,我能否帮得上忙。”
曾煜推开余也,大声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都成了这个样子,改变不了什么了,谈什么帮忙!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我没时间同你耗下去。”
“曾煜,如果没抱一丝希望,你何必留在这里这么久。你等的不就是一个机会吗我来了,我可以成那个机会,信我。”
余也知道曾煜心中难受,不愿再激怒他。出了那么多事,哪里还由得了曾煜,他早就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
“曾经是,现在不会了,再做什么,那些人也回不来了。已经都过去了,我所做的全是无用的。为什么染上怪病的不是我,阿柔和芊芊是无辜的。我尽心尽力做着,得到的回报是什么都要死,都会死,还谈什么!”
都说临桉城城主疯了,喜欢胡言乱语,余也知道他不是疯了,已经崩溃了。亲眼看着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没有任何能抓住,已经把他生生逼疯了。他想要的简单,一家人和和美美,因为这无妄之灾,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希望也未曾留下。
余也没有亲身体会,但能感受到曾煜的所有的情绪,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足够摧垮任何一个人。
他所有的努力,不过旦夕之间。巨大落差,换做是其他人,又有谁能受得住不被逼疯根本不可能。
曾煜或许疯了,也或许没疯,他只是开始把自己围困在自己堆砌的城墙,不愿再因为谁,去打破自己伪装好的一切。他太累了,也许只有疯了,才能使伤口愈合一些,而不是从始至终血淋淋的被猛然撕开的从未结痂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除了说对不
起,余也不知道有什么话才能稍微安慰的了曾煜,他所有的话,在这些事面前,只是微不足道。
曾煜听着这声对不起,大笑道,“迟年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为什么要急着去道歉该说抱歉的人,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如若他们周围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救救临桉,何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冷漠,贪生怕死的人,真是可笑至极。这样还不如任由这怪病散出去,都去死吧。谁也逃不了,谁也跑不掉。”
曾煜恶狠狠的看着远方,他心中有多埋怨就有多恨。恨到极点,恨到不想释怀,恨到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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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西域少女(1)
“两年前来了一个西域姑娘,自称活神仙,说什么包治百病,大家就当是笑话一样,听了之后一哄而散,没再多言。这姑娘在临桉待了些时日,就未再露面,说是她同伴差人寻了她把她带回去。很多人都说她是疯子,一传十十传百,便有很多人都这样觉得。这些话也传到了我耳里,人总是擅长用言语来对一个人,这些也不足为奇,也不觉得那人会怎么样,我也没放在心上。临桉,或许是对她苛刻了些,但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有印象的只有这小姑娘,至于是不是就是另外一回事。若只是因为几句是非就这样,倒也不会。”
其他人,还真没谁能让曾煜有印象,唯独这个西域来的奇怪丫头。他见过她几次,总是黑袍在身,用面纱遮住了脸,只露出双眸,透着几丝神秘。别说其他人,就连曾煜第一眼看到都不想去过多的接触。
这小姑娘的眼神和打扮,着实是不太招人喜欢的。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排斥西域和北屿的人。这是长久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曾兄,你觉得,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疑点太多,能怀疑的地方也有许多。这姑娘在西域无疑是举足轻重的,有人来找,必定是不愿让外人知道的。姑娘张扬,又把自己伪装成疯了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并不晓得,她究竟是何意。
这样大张旗鼓,她是想死还是活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只是说她疯魔,这小姑娘确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至于杀了她。临桉城的人,与其他人不同,断不会如此。这点,我知晓。”
他们不会那样不知分寸,且当时只能算的上是表面交好,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两回事。并不会同西域人走的多近,也不会想着去害他。西域和北屿多的是怪人和奇人,一个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这两处的人极其记仇,惹上了,势必要付出代价。
有本事的能逃得过,这要是没本事的,就只有在一旁等死。
这样亏本的买卖,真的会去做的,还真是没几个。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当然,多数人都是觉得活着就是最好的。
“曾兄,有些事你就不知晓了。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以为是了解的,实际上,那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你根本不知道。所有的事情看起来简单,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这说不定,那姑娘已经死了,而她的族人在这里散播了衰老症和其他怪病,为的就是给那姑娘陪葬。”
余也去过西域和北屿,这两个地方,不是很大,却是错综复杂。每一处,都有自己的当家人和继承者,这姑娘极有可能就是某一家的家主或是继承者。闹了些小情绪,本想着气消了也便好了,谁知遇到这些人,成了这个样子。
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周而复始,一切都不是平白无故。
这些时日太多事情一下子就发生了,足以让曾煜崩溃,根本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查着,自然就会陷入另一个坑,连源头都是错的,怎可能会查到对的。
“倘若她真的死了,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出入这些都有记载,真有人出事,都会立即向我汇报,无一例外。我也常去看看,就是避免生了事端。”
曾煜还是有些觉得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一切都很好,至少是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的。结果,这些答案全是背道而驰,一时之间,哪里会接受的了。
“如果有人瞒天过海呢”
曾煜对临桉一直很上心,这些余也都知道,也是因为过于伤心,才会容易忽略一些事情。他容易信一个人,有时被卖了都不知道,估计还帮着别人数钱。之前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可没几个是善茬,他们惹出事请来,也不足为奇。
但平常的小事的确如此,这些大事按理来说,也不会瞒着曾煜。这也是余也最为觉得奇怪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瞒天过海也不至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一时罢了。真是他们背后干了什么,看到出这些事情之后,不会躲着不出来。”
“曾兄,你就没想过,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吗”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会让那些真相全都被淹没。真是报仇的话,怎么
可能会放过那些使了手段的人
“曾兄试想换做是你,被虐待一番后,有能力的情况下,你会先杀了谁”
曾煜想也没想,道,“一定是那个欺压的最为狠的人,旁人不说,最狠的那个人,一定是扒皮抽筋。”
“那你再想想,最开始得上衰老症的又是哪些人”
余也紧接着问道。
“寸竹和兰
第七十七章 西域少女(3)
余也又在别处看了看,除了嫁衣一无所获。如果说,这嫁衣是证据,之前的猜测也是对的,按理来说,寸竹和兰青要想脱离嫌疑,必定会藏在最妥当的地方。他们既然决定报复这个姑娘,一定会做的滴水不穿。怪就怪在,这俩明明知道是怎样的结局,还义无反顾的做了,且是那样的明显。
如果说,寸竹和兰青对曾煜是没有感情的,倒也不像是。不管是谁,相处了那么多年,不管怎样,也有感情的。就看这样的感情同其他的比起来,是在怎样的位置。
说来也奇怪,一切看起来顺畅无比,和他推测的越来越接近,余也却半分都不觉得高兴。无论结果如何,最伤心的还是那个真心在乎寸竹和兰青的曾煜。让曾煜再知晓真相,无疑在扣上一座大山,生生把他摧垮。
可要是不继续追查下去,很多事情的真相就会被淹没,反倒是更难过。左右不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没有那么复杂,其实还好,可是就是复杂了,就是掺了许多东西,麻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稍不注意,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想的是救曾煜,也可能因为救了曾煜,而牵连了其他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也只能继续这样矛盾着。
余也寻着踪迹,到了那少女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十分简陋,只有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个书桌,书桌上摆放着插着蔷薇的花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奇怪的事,这么久没人居住,却没结了蜘蛛网,更别提落尘。倒像是有人每天精心来打扫一番,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按理来说,那个姑娘并不受欢迎,且还被人处处排斥。她死了之后,故居该是没什么人的。可偏偏,这里并没有一丝被嫌弃的意思。被人捧在手心中护着、爱着,可这人都已经死了,不论是再怎么炽热的感情,终归是无用的。
人呐,总是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去珍惜那个人,直到彻底失去了,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可错了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散了,又能怎样。
“真是有心人,只是啊,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出现多好啊,说不定就没有之后的很多事。”
如果是一开始就出现,在姑娘被针对的时候,保护着她,为她遮风挡雨。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关心,或许对那个独自在异地漂泊的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幸运。如果一开始就有人去守护她,让她寻的生的希望,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容不得是想还是不想。
突然,门开了一些,手上还拿着蔷薇,来人看到余也的那一刻,连忙关上了门,跑的飞快。余也已经看到这人,哪里还能容许他逃跑。毕竟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速度再快又能快到哪儿去
奇怪就奇怪在,他速度极快,武功甚好。像是得了衰老症的年轻人,按理来说是已经死了的人,得了衰老症顶着老去的样子,还能活着,也是奇了。此人是不简单的。
他就算是跑着,也没有松开手中的蔷薇。余也看的仔细,注意了瓶中的蔷薇,凭着这一点开始找些人。他轻功是不错的,可以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毕竟是做大盗的,武功可以不是数一数二的,轻功不行,要不然怎么行走江湖
余也很快追到了他,拔剑拦住了他。那人看到余也已经在面前,想跑却无处可去。只是抱着蔷薇,一言不发的看着余也,眸中无悲无喜,像是已经算好了一切似得。
“我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了。主上总会知道真相,而你作为他的好友,一旦知晓这里的一切,不会置之不理。”
他便是兰青,得了衰老症的兰青,是曾煜口中已经死去的兰青。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请兰青公子好好说清楚,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唯独你活下来了。”
曾煜再说寸竹和兰青死去的时候,眸中的绝望,余也一直都忘不掉。就像是,支撑自己的一股信念,轰然塌了一样。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心里已经心如死水。
正因为知道曾煜有多在乎这两个人,余也才不愿意相信,应该死去的人,竟就这样活着,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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