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生书孟
徒步走到翼然水榭,短短的一段距离,便让拓跋笙腿脚发软,气喘吁吁。
在水榭内的凉榻上坐下来,整个身子躺在靠背上,歇息了良久,才略微缓过一些。
“殿下,”翰青来到她身边禀报,“人已经如数提来了,您是要现在见吗”
拓跋笙的脸上带着倦容,却还是从榻上坐直了身体,“把莺儿留在外面,其他人都带进来。”
“是!”翰青后退着走出,将她的旨意传达下去。
不一会儿,水榭内宽敞的地面上便跪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自她单独在东宫居住下来时,他们便被洛皇后安排在她身边服侍。
她早就知道,这些人是洛皇后的眼线。只不过,她一直没能动他们罢了。若非师兄今日无意间撞破,又让翰青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她一定还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并不是她非要养着这些祸患,而是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此时处置他们,时机也是大大的不对。可如今这种情况,却也不得不尽快处理掉这些人了。
拓跋笙坐在凉榻上,强打起精神,懒懒的看着底下跪拜她的这些人。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一个自视老资历的太监便率先开了口。
“殿下,您可得为奴才们做主啊,翰大人无缘无故就把我们这些人抓了起来,还诬赖我们密谋作乱我们我们这些人”他情绪激动,“我们跟了殿下十年,对殿下忠心耿耿啊”
有了他开头,其他人也跟着大呼冤枉,“是啊,殿下,奴才们好好的在屋子里呆着,翰大人说抓我们就抓我们,还把我们扔进了地牢里面”
说着,竟然有好几个人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好像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翰青一直站在拓跋笙身侧,听这些人众口一词的针对他,气的他脸红脖子粗。若不是看着拓跋笙在,他早就对群人拔剑相向了。
拓跋笙精力有限,明知道他们是颠倒黑白,却也懒得反驳他们。只平复了好一会儿气息才说道:“孤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要进内廷司,还是想活着出宫去”
“殿下”老资历的太监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奴才们到底犯了何罪殿下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们”
“大胆,”翰青终于发泄出来,指着那老资历说道,“敢以这种语气质问殿下,便是你的一大罪过。
老资历也意识到自己语言上的冒犯,赶紧磕头道:“奴才该死,求殿下饶恕。”
拓跋笙不理他,继续说道:“你们肯定也知道,一旦进了内廷司,必死无疑。但倘若你们想出宫,孤会给你们足够的银两,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可以隐姓埋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家。孤不保证你们一定能躲过追杀,但孤相信,只要把自己隐藏的足够好,就肯定能活
第77章恩义
莺儿是个精明人,此次她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
本来她召集洛皇后安排在东宫里的所有眼线,是想着里应外合,帮皇后娘娘打开东宫的大门。却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便被发现了。
想想当时东宫里都乱了套,侍卫们几乎都去堵门了,而大部分的宫人又都是皇后这边的人。所以她才掉以轻心,没能提防墙角的偷听者。
这下可好,皇后娘娘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全部被拔除掉了,连着自己也差点儿被太子处置了。
其实她倒是希望自己能被太子处置。她看着拓跋笙长大,知道她心地仁慈,定然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性命。
反而落在皇后手里,便没这么幸运了。
她服侍洛皇后十几年,她了解洛皇后。皇后娘娘向来心狠薄情,这样长时间的主仆恩义,也是抵不过她此次所犯下的错。在皇后手里,她会死的很惨
拓跋笙在水榭养足了些精神,翰青又命人拿了些吃食过来。
东宫里的宫人,今日基本上都被拓跋笙给发落了,如今正缺人手,自然无人给拓跋笙做饭吃。
不过,就算她不发落他们,这些人做的饭,拓跋笙也是不敢吃的。
早先,拓跋笙的饮食便是由欢丫头和青嬷嬷亲自负责。现下,她们一个挨了罚躺在床上,一个被遣送出宫。拓跋笙没了近身侍候的人,只能由她的师兄云容和翰青这个侍卫顶上。
连日来,都是云容操心拓跋笙的吃食。可今日云容突然卧床,太子吃饭这事儿,只好也落在了翰青身上。
其实在翰青这里,吃饭这种事儿很容易解决,派心腹随便在宫外的酒楼里要几个饭菜提进来即可。
大丧期间,戒酒戒肉。
拓跋笙面前的这几个小菜,做的倒颇为精致。只可惜,都是凉透了的。
睡了这一觉,拓跋笙早就饿了,毫不犹豫的举箸而食。
锦衣玉食了这么些年,胃口多少有些刁钻。但此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讲究。况且,翰青本来就是个大老粗,能为她做到这些已然不易,自不应该再苛责人家什么。
可翰青站在拓跋笙身旁,却显得很尴尬。这饭菜他命人买早了,又没想起来要热一热,直接就给拓跋笙端上来了,让堂堂太子吃这凉透的饭,他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
他也知道太子体谅他,所以才没有说什么,且看起来还吃的津津有味。但越是这样,他心里越难受。
“要不,臣帮您把饭菜热一热吧!”
拓跋笙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看向他,“还是不要了,这饭菜被你一热,就不如现在这么精致了。”
“可,可您也不能吃凉的呀!”
“无妨,天儿热,吃些凉的,还倒爽快。”
翰青只好不再说话,默默立于一旁等她吃完。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西山,拓跋笙喝了几口温水才站起身,“走吧,孤想去看看欢丫头,子知和含笑。”
父皇过世,她又是悲痛,又是要忙于诸多事宜。这么久了,却还从没有去看望过他们。他们从小便跟着她,为她鞍前马后,对她忠心耿耿。她从不把他们看做是仆人,他们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家人。
一路来到太子寝殿的后院,这里一排排的房子皆是宫人的居所。
面南朝北的正屋里住着欢丫头,她本来是和青嬷嬷同住一处的,如今,这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了。
欢丫头还在床上趴着,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就着白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
她看见拓跋笙进来,赶紧将那馒头塞进被褥里,来不及起身先唤了一声:“殿下您怎么来了”
拓跋笙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睛里不由地泛起水汽来,“孤来看看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欢丫头状似轻松的说道,“已经不疼了,奴婢今儿早上还说,要去服侍殿下呢。可云容仙长非得让若虹那丫头看着我,不让我下床。殿下,奴婢向您请个旨意,明日便让我近前侍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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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论兵
两人相互看一眼
子知:“吃了!”
含笑:“还没!”
同时说出截然不同的话来,子知立刻狠狠的瞪了含笑一眼。
含笑缩了缩脑袋,有些委屈。子知到底是年长含笑几岁,又被青嬷嬷从小教导,自不像含笑这般,还是一副小孩心性。
不过,子知从小便负责看顾含笑,含笑将他视如长兄,平日里倒也听他的话。
“殿下,”子知回过头来说道,“奴才都听说了,咱们东宫里边混进来不少奸细,白天还想趁乱搞事情,被翰大人一锅端了。虽然他们有好些人平日里与奴才交情不错,可既然他们敢背叛殿下,就必须狠狠的处置他们。”
拓跋笙笑容惨淡,“孤今日倒是把他们都给发落了,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就没人给你们送吃的了,让你们挨了饿。”
“没事的殿下,”含笑抬起头来,“我们往常吃的多,饿上一两顿也没关系。”
“是呀!”子知陪着笑。
拓跋笙心情复杂,抬起头对翰青道:“派人再去宫外采买些吃食。另外,你亲自去下等宫人里面挑选几个进来,照顾子知、含笑,还有欢丫头。”
“是!”翰青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他又匆匆回来了。
“殿下,我兄长来了!”
翰青的兄长,名叫翰云,是先帝亲自指派的密使都尉。这十年来,他一直奉命监视英王的一举一动。
现在宫门已经关闭,翰云夤夜前来,必有要事。
“翰都尉现在在哪儿”
“臣让他在书房等您!”
“随孤前去!”
说罢,站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床上躺着的二人,“好好休养,莫要留下遗症!”
“是,”两人双双点头,“奴才谢殿下挂怀!”
拓跋笙急急离去,直奔书房。
开门进入,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恭立于门口,见到拓跋笙立刻单膝跪地,“臣翰云叩见太子殿下!”
“免礼!”拓跋笙径直走向上座,“翰都尉深夜来见孤,可是英王府有了异动”
翰云站起身来道:“臣收到殿下的密信,便加强了对豫州英王府的监视。这几日,英王未见有任何异动。”
上次因苍山派道人之事,拓跋笙命京兆尹周匡秘密探查英王在京城所建立的地下组织。却没想到,他派出密访的人,被敌人察觉,如数招致杀害。
她担心身在豫州的英王,会因此做出反应。却没想到,那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也好,这种时候,就怕多生事端。
虽然是敌不动我不动,但两边的神经却一直紧绷着,就怕其
第79章喝药
翰云离去后,拓跋笙独自坐在书房里沉思良久。
虽然她不太懂用兵之道,但好歹也参与了朝政,对于局势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翰云的建议中,包含两点。
一,尽量避免激怒英王,同时避免他起兵作乱。内战所消耗的毕竟是大魏的国力,而大魏如今正是四面环敌,一旦国力受损,必给了敌国可乘之机。这也是父皇一直所担心的,所以,他在位期间,才一直努力维系着与英王府之间的关系。
二,旁人的心思最难掌握。若单单只有父皇这边不想内战,可英王若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不顾国民,京城也定要提前做足准备。
更何况,当下朝局不稳。对于英王来说,这可是举兵向阙的最好时机
而对于调兵之计,翰云建议她舍近求远,调北海之兵,千里来京,是想提前多征调些军队。虽四海城距离京师较近,然而却不必提前调动,可在英王真正发动叛乱时再用。
这样分析来看,翰云的话,倒也不失为未雨绸缪的良策。
时间过的很慢,自翰云与她在书房深夜谈话后,她每天都是数着过。
英王的确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虽欲除之而后快,却也不敢轻易触碰。
与洛皇后给她造成的威胁相比,英王这根刺,仿佛是悬在头顶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这段时日,她简直寝食难安。
然而日子仿佛又过的很快,如今,她竟然已经接过了玉玺,高高坐在御阶之上。
众文武大臣跪伏在她脚下,称皇朝拜!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英王成功错过了捣乱的最好时机。接下来,她要好好稳固朝局,坐稳帝位,一方面按照父皇的策略,治理朝政;另一方面,关于民生国计,她有着自己的想法。
依祖制,新帝登基,先帝出殡,各地藩王必须入京朝拜新帝,并送先帝入帝陵。
然而为防止各路藩王齐聚京师,趁机作乱。父皇临终前降下遗诏,让各地藩王于次年更改年号时,再奉召入京。
父皇给她安排好了一切,接下来,便是要看她自己的了。
新帝的登基大典一结束,拓跋笙便忍不住脚下一软。若不是含笑和子知在一旁及时扶住她,她恐怕要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栽倒在御阶上了。
但这险些栽倒的窘态,却是实打实的看在众位大臣的眼里。下面目光各异,好在无人触她的眉头开口问她,大家一个个缩着脑袋装作看不见。
对于上位者来说,讲究的就是风度,无论什么原因,险些摔倒都是很丢人的事。
子知和含笑很识趣的快速将拓跋笙带离朝堂,让她坐上肩舆,一路往安福殿而去。
安福殿是父皇在位时的寝殿,今日起,她便也住在了这里。
“师兄”她高高坐在肩舆上,远远便看见了站在殿前台阶上的云容。
云容看向她,只见她身穿上玄下黄的金丝线龙纹袍,额前的旒珠无风自动,气度高华而尊贵。
“陛下!”他微微颔首,行了个道家礼。
拓跋笙从肩舆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及时扶住了他。
“师兄在此等候,可是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要紧事,”他说话慢吞吞,“就是告诉你一声,今日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他已经回到了大魏境内。再过七八日左右,便到京师了。”
那日和翰云说的话,拓跋笙并没有告诉师兄。今日听师兄这么一说,不仅心里松了口气。
“师父可有在信上说,他这一路还算顺利吗”
云容摇摇头,“没有,等回来后,你亲自问他吧。”
“好,”拓跋笙微微点了下头,没想到
第80章囚徒
拓跋笙有气无力的道:“现在就给朕换上吧,怕去的晚了,母后又要挑朕的错处了。”
“是!”欢丫头说着,扶起拓跋笙往内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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