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轻曲

    “师傅，这还挺好玩的，要不你有空的时候教我这门手艺吧？”

    莫笙现在觉得这东西好有意思啊，几件木器这么一掏一咬，任你再怎么扯再怎么掰居然是纹丝不动。有点儿像他以前玩过的鲁班锁一样，如果你会解，只需轻轻一挑，原本结实如同石头一样的构件瞬间就成了几个零件，好神奇!

    “想学这个也不错，正好让你小子练练臂力，还有腰劲儿，等明天我给你弄块木头来，你给我刨成刨花，正好引火烧坑”。

    边瑞一想这小子对木工活挺有兴趣，那正好拿这活练他的基本功。

    莫笙现在是开心的很，不过当他明天看到师傅让他刨的东西，差点儿哭喽！

    让两个徒弟干活，边瑞转头去了巫广龙老爷子那里准备继续下棋，不过进了院子发现人家老两口子正在晒东西，一大盆的衣服，自然不好让老爷子放下活和自己下棋玩，于了借了一把椅子拎到了三号小院子摆坐着看两个徒弟干活。

    “师傅，那是什么？”

    荆鹿发现了在院子屋檐下有个像是监视器一样的东西。

    边瑞说道：“这东西是探头，除了院子里还有就是厨房里有，以后每天早上到我那里领活回来干，我会时不时的看你们干活练功，如果我看到你在练功的时间偷懒，我不会提醒你们，三次被我抓到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到时候按一天两百算，干多少天的活结多少天的钱，但是咱们师徒在情份就没了……”。

    莫笙道：“不用吧？太吓人了”。

    边瑞正色说道：“想学好一门手艺最重要的是吃得苦，无论是做菜还是练功过程都是枯燥无比的，要是没有毅力是坚持不下来的，如果你想舒服就学不到真本领，我的徒弟我不想你们来我这里混日子……”。

    边瑞跟着老祖学的时候，老祖根本就不说别的，犯错就是小柳条，从四五岁开始一直揍到了十八岁，到现在为止，边瑞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老师靠哄学生，能把学生哄出彩来的，都是严师出高徒。

    说的残酷一些，所谓的能跟你一起玩一起闹，还能让你专业技能点飞涨的，那是游戏和影视剧中的桥段，现实中除非你自己是自律到了自虐的严徒之外根本不可能。

    想要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这摆到哪个行当都是真理。

    荆鹿是知道的，听到边瑞这么说，立刻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傅，您看到我偷懒一次就可以让我走！”

    莫笙听了眼巴巴的望着荆鹿心道：我靠，这娘们也太狠了一点!

    不过想想边瑞揍他的功夫，觉得似乎好像也有点道理，都不下苦功，难道等着师傅把一甲子的内力传给自己呀，看看师傅的年纪也就是比自己大了十来岁，指不定自己挂了，师傅还活蹦乱跳的呢，传功这些东西是不用想了，而且这世上好像也没有吧？

    边瑞可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弟子脑子里正想的什么，要知道还想着自己传功，估计一脚踹他个大马趴。

    边瑞也不是光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徒弟，像是空间水调制出来的饮料还是舍得给的，对于调理徒弟的身体那是相当来劲的，按着边瑞说的来健康活到一百岁都是少的。

    两人真不是什么笨人，但是总体上来说荆鹿要比莫笙自制力，动手能力要强上不少，这也是明摆着的，十来岁就出来社会上讨生活，和一个依在父母怀里长大的孩子一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但是莫笙也不是一点长处都没有，这货一但对什么东西有兴趣了，就特别迷，人家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一个人对这东西感兴趣，学的自然也就比一般人快些。

    总之，边瑞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还算有几分聪明。

    花了一个半小时，这两人才一起把床给装了起来，边瑞试了一下，发现装的还不错，于是出声赞了两句之后，让他们去门口的菜园子择菜。

    等着他们把菜择回来，边瑞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抽出了一柄厨刀。

    “这是你的刀，也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们用的刀和中餐厨刀不一样，咱们这个有点儿像是短刀，使用的时候考量的是手法，腕力，主要是拖，拽和推，下面我演示一下”。

    边瑞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冷藏并不是冷冻的，轻轻优雅的划出了一刀，随着刀动，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从刀身滑落到了砧板上，一半肥一半瘦，肥的白如玉脂，瘦的如同轻纱相当漂亮。

    “太棒了！”莫笙说道。

    “别拍马屁，注意我的动作！”边瑞又再一次演示了一下。

    看着边瑞切轻松，但是轮到荆鹿的时候，她就抓瞎了，无论如何就是切不出边瑞的感觉来，刀就像是被肉卡住了一样，拽不动退不出。

    边瑞还是挺有耐心的，一步步的分解把用刀的技术给讲透了，感觉荆鹿明白了一半，那剩下的靠的就是她的领悟力还有练习了，这没什么近路好走，就像是卖油翁说的那样，此无它，唯手熟尔！




第146章 搭手做喜宴
    有了两个小帮手，边瑞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一轻，转念一想干脆把家里的几头猪给挪到了坡地小院，这下子鸡鹅也有人切菜投喂了，猪也有人照应着，边瑞的小日子越发顺畅起来，顿时觉得有几分以前地主的气派了。

    转眼之间，便到了五月份，现在村子里的最大的事情就是七猫结婚，作为长辈，什么闹洞房之类的都和边瑞无关，只有帮忙这些事情才轮的到边瑞这些长辈们。

    边瑞的任务早就是分配好了的，烟熏鸭就和烟熏鱼就是边瑞的活儿。

    正日子就是五月一号，也赶上国家放大假，不光是村里外面的孩子们回来了，还有七猫家的各位亲戚们也都到了，什么舅舅、姨，大表弟二表叔的，连上村里满满当当的四百多号人，任谁家的院子也装不下那么多人，只得在村里的晒场支起了喜棚，办流水席的师傅直接就在晒场边上支起了锅台。

    四百多号人搁在城里那肯定要住酒店，但是在边家村就不用了，每家安排上五六个人，实在不行的活，直接在堂屋铺上干稻草，上面铺上被子直接就打地铺，大家都没什么讲究，也就没有谁因为这事挑理。

    边瑞家里到没有分配什么人住，因为很多亲戚觉得拘束，这么好的房子让他们觉得不自在，主事的四伯也知道大家的心思，所以边瑞家里并没有安排人住，到是父母家那边安排了一家六口人住，好在边瑞的房间和小丫头的房间还空着，住六口人没有问题，因此至少边瑞父母家没有人打地铺。

    早上五点多钟，边瑞就从床上起来了，今儿也没时间练拳，更没有时间闲逛，四十多桌的熏鸭与熏鱼，足够边瑞忙活一个上午的。

    起床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边瑞便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到了院子门口，发现两位十七八岁的本家堂侄一个扶着三轮车把手，另外一个在后面推，车子上摆着两竹筐的鸭子和鱼。

    两孩子都在县城上高中，现在放假七哥给婚，他们也得捋起袖子帮忙。

    边瑞见了急忙走上前去搭了一把手，叔侄仨人直接把筐给运到了厨房。

    “十九叔，我们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堂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边瑞嗯了一声：“去吧！十一点钟的时候过来取东西”。

    “您能做的完？厨子说您这最少得干到十二点”另外一个堂侄有点好奇。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们十一点钟来就十一点钟来”边瑞笑骂道。

    两堂侄笑嘻嘻的走到了院子门口，正好遇到了骑着小电动车过来的荆鹿，两人和荆鹿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来啦？”

    “嗯，师傅我来了”荆鹿说道。

    “去厨房里检查一下，那些鸭子和鱼有没有打理干净，你知道的！”边瑞把事情给吩咐了下去。

    荆鹿没有说话，嗯了一声便进屋开始干活，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过来，莫笙这小子去哪里了？这小子不是偷懒，而是被七猫家请去帮忙去了，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子在村里混的比荆鹿好多了，到哪里都有人留吃饭，还不是假客气的那种。

    鸭子和鱼打理的是挺干净的，不过那是乡下厨子的眼光，放到边瑞这里就差了一点意思，于是荆鹿搬了个板凳拿着镊子慢慢的挑着鸭子上残存的鸭毛，相对来说鱼到了更好打理一些，去掉残存的鱼鳞就可以了。

    送来的鱼每一条都是两斤左右，最多也就是一两左右的差距，鱼自然也不是外面买的，是问附近养鱼人家里定的，包括边家村包出去的塘子，很容易就凑够了二百来尾差不多大小的鱼。

    鱼最先好，边瑞这边正好把用到了料子给配好了，戴上一次性的手套，边瑞把每一条鱼都在料子里过了一遍，把鱼身还有鱼肚全都给抹了一遍腌料，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在旁边的橡木桶里。

    所有的鱼都腌了起来，边瑞拿起了镊子和荆鹿一起干活夹鸭毛，一边夹一边和荆鹿说干活的技巧。

    “哟，都忙活起来了？”

    颜岚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胳膊下面还夹着头盔，一边说一边把头盔随意摆在了门口的架子上，然后开始洗手准备帮忙。

    边瑞好奇的问道：“你爸妈不是今天过来看你么？你不去接？”

    颜岚说道：“巫叔他们正好在明珠，说好了下午一起过来，估计得到晚上。还有，谢谢你啦，让出一个小院子”。

    后面一句话是冲着荆鹿说的。

    荆鹿闻言笑道：“反正我们也住不了一个小院，现在一人住一小院有点太奢侈了”。

    边瑞听了笑而不语，他知道莫笙这小子并不想和两个老人同一个屋檐下，一是怕老人家啰嗦，第二是不是和陌生人住在一起，于是搬到了荆鹿的小院，一个住东厢一个住西厢，到也是相安无事。

    颜岚坐下来之后，开始干活，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我刚才去晒场那边看了一下，哇，好热闹啊，我以前也参加过婚礼，虽然有些金壁辉煌胜过这里，但是就热闹来说，这是我见过最热闹的，好像你们整个村子都开始忙活了起来，所有的大人都能在这婚礼中找到活干，太有意思了”。

    边瑞听了笑道：“有意思吧，那你干脆就在我们村找个小伙子嫁了，到时候亲自上阵享受一下这种热闹劲头岂不是更美？”

    “一边去！说婚礼的事情呢，对了荆鹿，你的化妆品用完了没有，用完的话我再给你一瓶”颜岚说道。

    荆鹿一听立刻摆手说道：“还有大半瓶子呢，等用完了我再问您要”。

    “别客气啊，我那边还有不少呢，这个牌子的东西不错的，尤其是保湿方面，你看我的脸……”颜岚道。

    边瑞一听化妆品，立刻一脑门子黑线，于是站起来扔下一句：“我去把鱼拖到外面去！”

    两个谈起了化妆品的女人也没有在意，凭由边瑞把装鱼的桶给拖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边瑞把鱼连桶放进了空间里，一两秒钟之后又把桶给弄了出来，四十来条鱼这时候其实就已经腌制好了。

    洗掉了腌料之后，边瑞开始生火，然后在锅里放入了烧鱼的料，就是一些简单的花椒大料什么的，稍微加了一点醋与糖，汤水不用太浓，等着水烧开了之后，把鱼一条条的放到沸汤中去，每一条鱼放到汤汁中的时候开始要三提三放，这是保护鱼皮完整，等着鱼皮定了型之后再用竹爪漏子盛鱼放到沸汤汁里煮上一分钟左右，这里不能煮时间长，也不是为了把鱼煮熟。

    把鱼这么一条条过了沸汤，凉干水份之后，起新起锅，开始炒米，把大米、干红椒一起放到锅里炒，等着米变黄的时候，在锅里架上竹蒸屉，下面不放任何水，把鱼肚子冲下，码满整个蒸屉，不能撂就只能摆一层。

    摆好了之后把锅盖给盖上，然后用半湿的纱布在锅一边围一下，不让米烤出来的烟气跑掉，一但烟气跑掉，这熏出来的鱼味道就差了，没有那种米的焦香味。

    边瑞这边的鱼熏起来，那边颜岚和荆鹿两人已经把鸭毛给拨了一遍，同时把四十来只鸭子又洗干净了，晾干了鸭子身上的水份。

    “师傅？”

    “你最好去屋里把电子秤拿过来，别拿小的，拿最大的，四十来只鸭子料得按斤算”边瑞开始教荆鹿配料。

    “我要不要走开？”颜岚问道。

    边瑞道：“你蹭吃蹭喝的时候还少么？呆着就呆着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东要其实是我网上学来了，不过改了其中的几味料，加了一些中草药进里面，就你光看是看不明白的”。

    很快荆鹿就把秤给拿来了，边瑞开始指着地上的袋子，大多数都是昨晚送来的，市面上买来的料，有两三味是边瑞自己种的，空间里摆弄一下每样种出了好几斤，自然风干之后，早就捣成粉了，别说是颜岚就是一般的中药师也不一定分的出来。

    中餐这东西同一道菜每一个厨师做出来都不同，不像是西餐，先什么样的牛肉，切成多厚的，腌几分钟，烤几分钟，就像有个标准的操作手册一样。中餐呢，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口味，一百个厨子也有一百道菜。有人喜欢辣一点，有人喜欢清淡一点，任何一个厨子都没有勇气说我做出来的菜全国人民都爱吃，这肯定是吹牛的，就算是国宴也有觉得不好吃，更何况普通厨子。

    像是边瑞专心做出来的，也就适合老先生，像是周政等人吃起来就觉得没味。

    边瑞熏制的料也是调的大众口味，微辣咸鲜，喜棚供的菜你要是做成清淡党，再求一个原味，估计大家背地里就要骂主家请不起好厨子了。

    就算是锅被塞住了，但是那种米焦香气还是透了出来，看了一下表，发现离熏好还有一半的时间，边瑞就觉得这时间过的有点漫长了。

    “爸爸？”

    边瑞扭头看到自家的闺女穿着睡衣睡裤，一边揉着眼睛站在了门口。

    “回屋里去，现在凉不知道啊？”边瑞说着走到了女儿的身边，把小丫头夹在腋下往她的屋里去。

    “我饿了！”

    小丫头回到了屋里，坐到了地上之后，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吃点面包吧！”

    今天早上边瑞实在是没有时间做早饭，于是给闺女拿了一点面包：“吃点再睡，等着再睁开眼睛就该吃席了”。

    小丫头听了，手中抓着面包，包装袋还没有撕开呢，身子一歪又躺下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本事直接秒睡。

    边瑞看着闺女摇头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了毯子盖在了闺女的身上，刚准备走呢，突然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大逊二冲一帮小毛头的声音。

    “妹妹，小靖妹妹！”

    一听到这声音，呼咙一声，小丫头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竖起了耳朵听了两句似乎是确定是小伙伴们叫自己，于是开始忙活了起来。

    “爸爸，我衣服呢！”

    “爸爸，我袜子呢？”

    “哎呀，来不急啦！”

    ……

    边瑞一边帮闺女找衣服一边笑道：“怎么着，有什么来不急的事情？一帮人赶着去拯救地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