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夏燃站起身,摊开手,大大方方地看着安醇。
安醇鼓足勇气,正面抱住夏燃,手伸到她腋下绕到背后去,拔萝卜似的往上一提,又提,再提,最后悻悻然地缩回手,一声不吭地走下台阶,蹲在草坪边种蘑菇去了。
“一定是我太沉了!”夏燃蹲在他旁边,竖起一根手指,字字铿锵地说道。
“我吃得太少了,我应该吃肉的。”安醇忏悔道。
夏燃眼珠滴溜溜一转,又拔高了声音道:“一定是肉太难吃了,走走走,我带你吃好吃的肉去,别蹲着了。”
“去哪儿”安醇被夏燃拉起来,夏燃走到路边,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安醇推了进去,道:“去约会啊,吃吃喝喝看电影,这是搞对象必须要有的套路。”
……
美术馆内,王原将两个一直徘徊不走的保安支开,把躲在储藏室的人带了出来。
他们二人从后门走出美术馆,上了王原的车。
车子一直往城外开,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王原下车后绕到后面,亲手把车门打开,小声说:“老师请下车吧。”
车上的人神色如常地下了车,大步如飞走到大门前,戴着黑色薄皮手套的手按到门把手上,先谨慎地四下看了看,才进门。
他边走边脱掉了帽子,露出满头夹着银丝的头发。医生将他的颧骨垫高,下巴削平,眼角也开了一点,但是他脸颊偏瘦,支撑不起这样的相貌,显得皮包骨头似的。除此之外皮肤状况还好,鱼尾纹和法令纹都很淡,根本看不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也看不出他就是被通缉的高朋来。
高朋来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平平地看向王原,问道:“他身边那个人是谁”
王原恨恨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稍后就去调查。应该只是个臭虫而已。”
“我不希望安醇身边有一只臭虫。”
“我也不希望,但是这事需要从长计议。”王原露出一个阴惨惨的笑意,走到高朋来身边,换上一副表情恭敬地弯腰,问道,“老师,您在这里住得怎么样要是不满意,我在港口附近还有一个别墅,只是离市区远一点,但是也更安全。”
“不必了,这些都不重要,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高朋来摆摆手,望着被遮光布盖住的落地窗,眼中怀着无限向往的意味,说道,“你说的对,安醇看起来还不错,我要带他走。”
“走您想带他离开,出国”王原诧异地问。
高朋来笑而不语,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微笑的弧度和王原惯有的微笑简直是用尺子比着量出来的相同,连那种淡然的神态和不动如山的眼神都极其相似。
“您不想惩罚他吗他害得您不能见天日,怎么能不让他付出点代价。”王原很吃惊。
“当然不。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当时晚了一步,没有杀掉他。要是他死了,我会后悔一生的,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还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惜我的驯化计划中途被迫停止了。”
王原手指微微颤抖,激动难抑地蜷起来,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高朋来的视线慢慢移动到王原身上,脸色的笑意深了不少,然后站起来,踱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不无遗憾地说:“你看,你又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王原如遭雷击,羞愧地缓缓抬头,看到高朋来对自己温和地笑着,立刻绷紧嘴唇,努力控制身体不发抖。
高朋来鼓励地看着他,半分钟后,王原的情绪看起来平复了不少,脸上又带着温润的微笑了,但是呼吸还是略有些急促,他咽了一口唾沫,艰涩开口道:“您不要我了吗我以为您只是想欣赏他……”
“别担心,”高朋来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很需要你。”
王原怔仲片刻,眼神渐渐亮起来,继而陷入到另一种兴奋难抑的状态中,像一条哈巴狗似的,巴巴地望着高朋来,似乎想要得到一块骨头。
可惜高朋来最后什么都没有给他,只是淡淡地交代一句安醇的事要尽快办,就上了楼。
王原着迷地望着高朋来的背影,喃喃道:“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不久我就会把安醇带到您面前来。”
……
花巷街西临某三甲医院,周围有三个知名大学,以及商贸大楼和步行街,一年中有360天热闹非凡,双向单车道的
第193章 噩梦重现(1)
在夏燃的带领下,安醇第一次坐上了高大上的地铁,全程都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和兴奋,东摸摸西瞧瞧,还打开他最喜爱的电子地图对比地铁路线,感慨道:“真得好方便。你看我们从这里到这里,从地下走,所以不会堵车了。”
“嗯,是的呢,亲。”夏燃机械地抬嘴角笑了笑,顺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安醇不知道哪根筋出问题了,对投入单程票——门开——出站这一过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出站后站在闸机外面不挪步,问夏燃能不能买票再出站一次。
忍无可忍的夏燃拽着他的帽子把他拎出地铁站,卡在没人的小角落“教训”了一顿,总算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碎嘴。然后她一脸餍足地抹抹嘴,乘电梯来到地上,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地——a市的商业中心。
土包子安醇此刻终于不再土包子了。这里他已经来过几次,但是因为这次的目的不同,所以还是有点兴奋。
夏燃拉着他先去几个网红店外面晃了晃,问问小祖宗还想不想吃东西。小祖宗的胃口就那么一点点,早就被填满了,所以一直摆手。
夏燃想起附近还有一个电玩城,便带着安醇去看看,但很奇怪,安醇对里面的设施都不太感兴趣,夹娃娃机都不玩,像个误入风月场所的富家小公子似的,腼腆地端着硬币盒子站在夏燃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
最后倒是夏燃玩得嗷嗷叫,和人飚摩托车时连喊带扭,真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连赢了四五场后,她一鼓作气把场子里能玩的飙车项目都玩了一遍,其他能祸害的项目也都上去试了试,还连着玩了两次投篮,打破那台机子的记录。
她从打鼓机上下来,满脸兴奋地抹了一把汗,回头一看,发现安醇竟然不见了。
夏燃的冷汗热汗顿时全冒出来了,疯了似的寻找安醇的身影,最后在不远处看到被人逼到墙角的安醇。
安醇抱着硬币盒子不住摇头,他前面一个不高的男人一步步往前走,他就一步步往后退,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脸都红了。
擦!夏燃撸起袖子蹭蹭几步蹿过去,二话不说先是一脚踹在那个男人的腰胯上。男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抬眼一看夏燃,立刻大叫道:“敢踢你老子,不想活了!”
他愤怒地站起来朝夏燃扑来,夏燃正眼都不看他,捏捏安醇的手臂和脸蛋,确定人没事,然后火速抬腿一记后踹,又把男人踹翻在地。
“敢自称我老子的人已经躺坟里了,你也想试试是吧。”
夏燃脸色阴森森地转了转手腕,刚要上去再补一脚,安醇忽然从后面抱住她,慌里慌张地说:“别打了,我没事。”
夏燃斜了他一眼,不肯动。
刚刚她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安醇嘴里嘟囔着:“我不是傻子。”她立刻脑补出前因后果来了,于是更加气愤,只恨不得一脚把那个男人踢出门去。
“我没事,夏燃夏燃,我们走吧,这里好吵。”安醇额头抵在夏燃后脑勺上,以柔克刚地抱着夏燃不让她再动手。
夏燃就像个脖子上挂了铁链的猎犬,无计可施地松了劲,改为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个男人,男人呸地吐出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自己爬起来,外强中干地嚷了一声“你给我等着!”,然后捂着屁股走了。
“怂货。”
夏燃有恃无恐地比了一个中指,拍拍安醇的手让他松开,拉着他走出电玩城。
“真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磕到了”
“真没有!”
安醇急慌慌地撸起袖子给她看,嗬好家伙,夏燃原来以为他的脸就够白了,没想到两条胳膊更白,以此类推其他地方估计也挺白的。
夏燃的火气顿时降到了平均水平,把袖子拽下来,板着脸教训道:“被人欺负了怎么不叫我,当我是死的吗”
“忘了。”安醇讪讪地笑了笑,舔舔嘴唇,不住地跟夏燃赔笑。
“哎,你啊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叫我,我帮你收拾他。”
“好!”安醇爽快地应了,高高兴兴地夸夏燃好厉害,飙车最厉害。
夏燃很受用地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拉着小男朋友的手来到电影院。
挑电影的时候,安醇因为什么都没看过,所以看什么都新鲜,一点都不挑,问哪个都说好。最后夏燃自作主张地挑了一部热映的动作大片,让土包子安醇见识一下什么叫3d。
但是夏燃忘了安醇有个神奇的特性,睡得快。电影院的灯一关,安醇的生物钟就自动调整到“天黑了”这一档上,条件反射地困了,连刺耳又激烈的音效都没法给他提神。
夏燃只觉得肩膀一沉,偏头一看,就发现安醇戴着3d眼镜睡着了。夏燃稍微抬抬肩膀,安醇怔怔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后继续装模作样地看向屏幕,但是半分钟后,又枕在夏燃肩头上了。
坏人重新返回世间来到主角面前时,全影院的人都跟着揪心,只有安醇抱着夏燃的胳膊呼呼大睡,像个小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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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噩梦重现(2)
到医院的时候安醇还睡着,夏燃没忍心再叫醒他,轻车熟路把人背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向住院部。
护士帮她打开病房门,但夏燃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了,安德一身笔挺西装站在窗前,手提包扔在小沙发上,像是刚刚出差回来。
他听到开门的动静缓缓地回过头来,夏燃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回来了”
安德:“回来看一眼再走,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不在国内。”
夏燃眨眨眼,猜安德还不知道安醇去看展的事,便坦然地“哦”一声,把安醇轻轻放到床上,熟练地给他脱鞋盖被子,还贴心地拉上一半窗帘。
她轻声地说:“他玩累了,睡着了。”然后用半个身子挡住安醇的脸,当着安德的面就敢干偷鸡摸狗的事,先胆大包天地挠挠安醇的下巴,又扯扯他的脸蛋,嘴角缓缓浮起一丝可疑的坏笑。
夏燃以为安德发现不了,但安德从那个位置和高度望过去,轻轻松松就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安德嘴角抽搐了一下,忧愁地按了按眼睛。
他慢慢走到病床前,指指夏燃让她往一边靠靠,他自己坐到安醇身边,摸摸安醇的脸,见他呼吸平顺,鼻息温热,还不知道要睡多久,但是卫衣的领口似乎太紧了,一直箍着脖子。
他想替安醇换睡衣再睡,突然发现屋里还有个外人在,便回头对夏燃说:“你先走吧,我要替他换衣服了。”
夏燃夸张地张了张嘴,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防贼呢,我还能占了他便宜吗。
她心里沸反盈天地嘟囔了好几句,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门口,忽然扭头说:“安老板,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你是不是还想等安醇病一好就把我踹出去”
要是夏燃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跟安醇在一起,她一定不会这么问。但最近她发觉安醇这小孩还挺好玩的,要真让安德搅和了,还挺可惜。
“行,我承认我脾气不好,但我对安醇还不错吧。你虽然因为安醇妥协了,可每次一看到我跟安醇在一起,脸就拉这么长,想跟我打架。我又不是拐了未成年少女,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嘛。我知道你们有话都喜欢说一半,可你要是不说明白了,我肯定还是这个样子,你难受,挤兑得我也难受。”
安德余光瞥了她一眼,对夏燃突然的坦诚相待有些意外,上次夏燃对自己伸出的橄榄枝还避之如猛虎呢,生怕会吃亏。
“安静点,安醇在睡觉。”安德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夏燃索性不走了,抱臂靠着门说:“他今天不会醒了,明天醒过来的估计就是安,他自己说的。”
安德终于正眼看她,夏燃继续道:“你今天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很长一段我都跟安醇屁股后面转了,你看不过去也得忍着,安醇他就喜欢我。就算你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贵太太一样,给我穿小鞋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除非安醇不喜欢我了,那时候不用你赶,我自己收拾东西滚蛋。我虽然穷吧,但是真不贪你家的钱,咱都穷惯了,穷点也能过下去。我是认真的,这事上我从不撒谎。以后万一你跟胡清波嫌安醇什么都干不了就会吃干饭,是个累赘,没问题,别扔了,给我,我养他,不会让他吃苦。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女人们那一套咱谁也别干,都爷们点,别太难看了。你要是不弄虚情假意的和平共处,我就跟安醇一样喊你一声哥。你把安醇养大,按照他的辈分算,其实就是长辈了,我不该跟长辈动手。以前打你跟你耍横了,我道歉。”
夏燃看着安德,目光坦坦荡荡,面色平静,但其实心里已经敲起了小鼓,怕安德说“我就是讨厌你,你怎么说都没用”。
但安德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发火也没阴阳怪气地下逐客令。
他就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似的,把夏燃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夏燃挺直腰杆大大方方任他看,同时也在打量安德。
半晌,安德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女人行径,小家子气”
夏燃一怔,立刻摆手道:“你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呢,我没这个意思。我想说,你有意见直接提。”
安德把安醇轻轻托起来,把他帽子上的绳子松开,似笑非笑地说:“说完了”
“啊。”夏燃摊开手,挠了挠头发。
安德偏头看着倚门而立的夏燃,蓦地想起他动了雇佣夏燃心思那天,夏燃也像现在这样,愣头青似的跟他讲道理,但一张嘴都能喷出火来,脾气暴躁得要命,但她顺手就帮安醇盖好了衣服。
经过一年的风风雨雨,安德已经不能单纯地用第一印象看她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客观地看待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像男人的女人,被安醇盖章的女朋友。
夏燃,二十六岁,身形挺拔,身体健康,五官端正,或许称得上俊俏,皮相尚佳。
她学历只到初中,在大城市的底层摸爬滚打数年,养出一身粗俗又豪气的习性,但在勤劳和上进的人生大方向上没有走错。
她曾卷入涉毒帮派的斗争中,在晦暗的地带徘徊,虽因见识短浅惹了一身骚,但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死板,讲义气,并没有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在钢丝线上走着,但很幸运的是,虽然惊险但她并没有走歪。要是有人能拉她一把,或许能把她拉起来,就看她值不值了。
而她现在向她的“长辈”坦诚了,安德默认为她在向自己低头求助,所以推三阻四地得出一个结论来:唔,排除其他因素,其实我还挺欣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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