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安德瞅瞅安醇那虽然慌张但很坚毅的表情,再看他往后护住的手,再看他身后忍笑的夏燃,精神都开始恍惚了。
他抬眼猛然见到安醇的嘴唇和脸一样红艳艳,再看夏燃嘴唇也比脸上多了一点血色,心里嘎嘣一下,有点崩溃了。
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和亲眼见到这种事的冲击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安德今天还受到了安的三连吓,心理已经非常脆弱了。
他满心都是辛辛苦苦种了二十几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大白菜还护着猪,好像他会把猪吃了似的!安德顿时顾不上风度和顾虑,连身上的人皮险些都不想披了,直接伸手粗暴地把安醇拽过来,还对夏燃怒目而视,俨然把夏燃当成拈花惹草随意吃人豆腐的浪荡少年了。
夏燃本来已经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安德这一拽,愣是把她拽出了一点尴尬。
我怎么了你这眼神怎么回事我跟你弟弟搞对象你不都同意了吗
夏燃目瞪口呆后有些生气,可是当着安醇的面也不好说什
第187章 瞎炮(1)
夏燃的回答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不用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脸皮薄,要是这人不是安德而是其他大款,她仔细衡量一番没准真会借别人的东风干点什么,可是这人就是安德啊。
夏燃不想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安德此举的用心,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在安德手下当孙子,苦哈哈做劳力的德行。
她本来就跟他相看两相厌,这一点估摸着到安醇想跟她分手那一天也不会改,她根本没必要跟他搞虚情假意的一套,干脆就直截了当拒绝,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而安德对她的决定并没有太大不悦,也不意外。
他之所以那么说,其实还是有一点惜才的成分,觉得夏燃经过磨炼后,应当能小有所成为我所用,就看有没有人和门路带她了。
况且,把她安排到公司里,正好可以分分老家伙们的心,省得他们觉得自己看不懂那些小动作,还以为他安德跟十年前刚进公司的时候,像个愣头青一样好拿捏摆布。
再者,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以后夏燃要是跟安醇没分开,多少她也能算安家的人,虽然他现在对公司有绝对的控制权还有那么多股份,但提早让自己人在公司里占一席之位好处也非常可观。
安德的心思一铺就是几十里,但是表露在外面的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神气,存着一个随缘的态度。
他们俩一个想多了,一个想少了,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自然是没有好结果。夏燃执意回去继续当她的导购员,安德也就耸耸肩,暂且不提了。
转过一天调休加班,再一天,就是五一小长假,郝良才的婚礼也就来了。
夏燃本来是不配拥有小长假的服务型人才,而且她的试用期还没过,不好请太久的假去参加婚礼。
可店长常发已经隐晦地表达了对她工作能力和油嘴滑舌的赞赏,她和郝良才的交情又摆在那里,便还是买了点东西跟店长请两天假,并保证一定在长假最后一天冲一冲业绩,只要路过店门的顾客她都想法设法地拉进来,雁过留毛地让他们买两件衣服再走。
店长哭笑不得地准了假,再听说她要去当伴郎,更是来了精神,调侃道:“你去了不得抢人家新郎的风头,脸上抹点锅底灰再去吧。”
夏燃谦逊地回答:“发哥你再夸我就上天了,看看我这脸,比咱店里的美女黑了八度,再涂一层那真成锅底了,到时候满屋子人都得把我当稀罕物看。”
店长哈哈大笑,夏燃嬉皮笑脸地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到店里继续干活。
长假第一天商场的客流量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大,下午三点多夏燃送走一个客人后,半个小时都没人再从门口经过,夏燃正想摸出手机来看看消息,另一个店员忽然满眼桃心地凑到她身边来,指着店门外说:“夏燃你看你看,那个人长得有点好看。”
夏燃扬起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店门斜对面的木椅上坐了个人。这人敞怀穿着黑色长风衣,里面套着鹅黄色毛衣,歪着头枕在后面的玻璃围栏上,似乎睡着了。
看清他脸的刹那,夏燃还以为自己见鬼了,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倍,快步走到那人面前,试着推了他一把。他立刻惊醒,手舞足蹈地挣动了几下,才抬起头看向夏燃。
夏燃摊着手,无奈又好笑地说:“你怎么来了”
安醇喜滋滋地站起来,一下子比夏燃高出一大截,拉着她的手说:“我想来看你一眼就走的,不小心,睡着了。”
夏燃脸有点热,摸着鼻子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同事露出了惊喜如狂的表情。
“现在看完了就走吧,不在医院里养病,出来瞎转什么。不是说了晚上去看你吗”
安醇说不出正当理由,只好不吱声了,用腻死人的目光看着夏燃,企图卖萌过关。夏燃一下子哑火了,叹了口气后,笑了出来,一边替他把风衣的扣子系好,一边说:“行了别看了,我晚上去找你,你先回去。自己来的吗”
“胡清波送我来的,他在楼下等我。”
“那你跟他回去吧。”
夏燃把小祖宗送到电梯口,小祖宗不想走,依依不舍地抓着旁边的装饰物玩了一会儿,忽而扭头眨巴着眼睛盯着夏燃,问:“你明天要去参加婚礼吗我可以去吗”
“啊你去干嘛”
安醇想起夏燃可能明后两天都没空见他了,神色有些黯然,但片刻后又对着夏燃甜甜一笑:“我还没参加过婚礼,听说你去当伴郎,我很想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给我一把椅子坐就好了,不会睡着也不会晕倒,我保证!”
夏燃有些为难,但安醇眼睛里已经燃起了期待的光,她实在不好拒绝,安醇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回去睡觉,明天肯定能撑下来。”
夏燃这下子真没法说话了,只好先哄他回去,答应让他后天来观礼。
安醇喜不自胜地跑下楼,第二天从早睡到晚,又从晚睡到早,可算是养好了精神。安德送他到酒店门口,又嘱咐了两句,才放他下车。
安醇兴冲冲地走进酒店,按照指路牌的引导找到了婚礼的宴客厅,看到里面已经坐了那么多人,又紧张又兴奋,手心里全是潮汗。
正想自己去找座位时,有个年轻人忽然拉住了他,自我介绍说是郝武,把安醇领到一张朋友那桌坐下了,还给他倒了一杯水,捧了一把瓜子和糖给他。
安醇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待郝武离开后他便一直东张西望地找夏燃。
夏燃此刻正在后面焦心烂额地给郝良才缝衬衫的扣子。他接亲的时候被要求抱起某个瘦伴郎扎马步,结果他倒是把人抱起来,只是用力过猛,本来就绷紧的扣子蹦出去俩。
因为时间紧急,郝良才没脱衣服,夏燃直接拿针草草地缝两下,把扣子缝上不掉,不让他胸前的肉露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可夏燃本来就干不好绣花的活,还憋不住一直笑,针头便不小心扎到肉上了,郝良才立刻就嚎了一嗓子,把大家都逗笑了,这下夏燃更拿不住针了,千难万险地克制才勉强把扣子锁紧,让他赶紧穿好衣服。
郝武看完了热闹,忽然想起来夏燃交代安醇来了就叫她的事,急慌慌地跳高,隔着半屋子人喊了好几声,夏燃可算听见他在说啥了。
她把针线往桌子上一扔,跟郝良才说了句去去就回,转身就往外跑。
路过走廊里古铜色镜面的装饰物时,她倏地刹住脚步,对着镜面把头发上沾的亮片摘掉,整整袖口和衣领,确认脸没笑崩,穿上这身衣服显得相当有款有型,才满意地龇牙一乐,屁颠屁颠地继续往楼下跑,穿过如山如海般的亲戚朋友和饭桌椅子,来到了安醇面前。
安醇就像颗突然破土而出的小幼苗,一见到夏燃奔来,蹭一下就站起来了,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双目灼灼地看着夏燃,眼睛里都快冒红心了。
或许是氛围太欢乐,乐声太美妙,灯光太梦幻,又或许是安醇的模样实在太傻了,夏燃受到感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把他按回椅子上坐着,问:“好玩吗”
安醇怔怔地点头,答非所问:“好看。”
夏燃喷笑出来,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
安醇转过身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
“行了我知道,我当然是最帅的,”她俯身在安醇耳边说,“一会儿伴郎们都出来你就知道你对象多帅了。”
周围人声嘈杂,安醇要努力听她说话才能听清,但夏燃的气息略过他耳朵时,安醇就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到她站直了,安醇还没反应过来,仰着头看着夏燃,眼中的柔情蜜意都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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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瞎炮(2)
敬酒环节是婚宴的重头戏,郝良才喝不了太多酒,夏燃便首当其冲成了个酒罐子,既要挡酒,又得给郝良才面子。
他们几个从同事那一桌刀山火海杀出来的时候,夏燃这个号称千杯不倒的强人已经醉了,眼角微红,眼睛却显得更加明亮,笑起来的时候自带一股风流潇洒的气质,不明所以的大姑娘小妹妹看到她过来,小心肝都得跟着一颤。
夏燃眯着眼睛看到几步外的安醇的时候,立刻警觉地抖擞一下精神,按按眼睛,这才人模狗样地准备去他这一桌。郝良才忽然拉了她一把,他看出夏燃已经喝得不少,酒也敬得差不多了,便跟她说去找安醇吧,剩下的他自己来。
夏燃得空走到安醇身边,没看到正脸先注意到给他端来的粥他似乎一点都没喝,水杯也满满当当的,别人都在吃饭,吐出的鸡骨头鱼骨头都快堆成小山了,只有安醇静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原地与世隔绝了,连夏燃走过来都不知道。
夏燃现在看东西有点重影,先是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碗稀粥,再看看他手边没拆的餐具,便故意板起了脸,歪头看着他说:“怎么不喝我想起护士说你三餐要定时,才给你找来的,喝两口吧。”
她知道自己满嘴酒味,怕熏到安醇便不敢靠太近,单手扶着桌子站着,拉开距离,把粥碗推给他,道:“喝两口。”
安醇像是没听到似的,视线一直没落在夏燃身上,神情萧瑟地看着桌子中央和他沉默相对的酱鸡头,没吭声。
夏燃觉得不太对,便眨眨眼睛,又使劲晃晃脑袋,想清醒一点。可她本来就头晕,这么一晃直接倒下去了,扶着安醇的椅子才没彻底摔倒,可就是这样安醇也没反应过来,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郝良才敬完酒回头一看夏燃都这样了,赶忙先过来扶她。夏燃推开他,让他干自己的事去,然后强撑着就势换成个蹲姿,扯扯安醇的袖子,含笑问:“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非常轻柔,还带着一点宠溺的味道,说是问,其实也在哄。
安醇迷迷糊糊地看向她拉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嘴唇开开合合,吐出俩黏糊糊的字“夏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中渐渐凝聚出泪水。
夏燃只能看到安醇的表情似乎有点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他眼睛越来越亮,水光闪闪的,竟然像是要哭了。
夏燃立刻抬起一只手,捧着他的脸,焦急地问:“哭什么啊,别哭别哭,别人结婚的日子你可别在这里哭,走走走。”
夏燃不由分说地拉起安醇,摇摇晃晃地绕过一个圆桌,来到走廊上。
安醇挣开夏燃的手,大颗的泪滴啪嗒一下掉在地毯上,看得夏燃又动容又纳闷。
“怎么了刚才有人欺负你了吗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没有。”
安醇抽抽搭搭地回,头垂得很低。
“那是因为什么”
夏燃向前一步,想要替他擦干眼泪。安醇却一直在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才退无可退地抬起头来,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夏燃更纳闷了,她双手捧起安醇的脸,柔声细语地又问了好一会儿,她头晕得都快站不住了,安醇却像个蚌似的紧咬住嘴不说话。
夏燃无奈,只好先把安醇送回医院,晚上再慢慢问清楚。
虽然她很担心安醇,可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便去酒店门口替他打了个车。
下台阶那几步,她头晕得差点没滚下去,多亏后来赶到的郝武扶了她一把,又帮忙跟司机说目的地。
安醇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都快睁不开眼的夏燃,视线从她的嘴边移到颈部,没有一点胡茬,没有多少起伏的脖颈,没有明显男性特征。
正常男人怎么会没有胡子呢
安醇看到夏燃在后视镜里退去,似乎还在跟自己挥手。
即使他身体不好,他不情愿,青春期时第二性征也明显地出现了。
他长出了胡须,骨架拉长粗壮,生殖器官健康发育,他开始遗精,激素水平的急剧变化常让他生出陌生的感觉,这让他害怕,觉得因为人类本能的原始的性驱动力,他变成了能给别人带来性伤害的那种野蛮人。
即使这些变化都是正常的。
对啊,这些都是正常的,不可避免的。所以一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这些东西呢
夏燃完全消失在后视镜里,出租车转了个弯,拐上了主路,车辆的鸣笛声和路边建筑工地的哐哐声把安醇吵得心慌,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他想。
安醇看着路边的行人渐渐被车子抛到后面,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们都变成了一条模糊的线。安醇觉得胃又开始疼了,他有点想吐,可是胃还没得及发作,他的手背忽然有了凉意,用手一抹,才发现那是眼泪,他已经泪流满面。
安醇悲伤难抑地按住同样悲伤的胃,声音颤抖着说:“不要去医院了,我想回家。”
……
夏燃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一边揉太阳穴,一边看着站在门口送客人的郝良才。
她左眼皮跳得非常厉害,这让她有些烦躁,而且头晕得很,还非常困,急需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婚宴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主家自己的事了,她功成身退,可以告老还乡了。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光,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走出两步就站不稳了,得扶着桌子才行。
她哭笑不得地看看自己的手,心道我他妈结婚的时候就给他们准备一种酒,省得白的红的加可乐,把我灌成这德行。
郝良才送完客人一回身,见偌大一个宴客厅就剩下夏燃了,她状况还不是很好,郝良才立刻拖着肥肥的身躯走过去了,在饭桌上找到一个干净的纸杯给她倒了一杯水。
郝良才今天也喝到他的水平线以上了,但是晕得不如夏燃厉害,脑子也还算清楚。
他挠了半天头,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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