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归处:带上女巫去盗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码农不吃土
第6章 月隐
邦妮现在的状态呢,是严重的知识量大于心理年龄大于实际年龄,于是虽然看着林语很不爽,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加入了这个游戏。
林语跟他们约定三次起落,所有人呢的风筝全部落地则重新开始,看谁在天上坚持的时间最长,奖品就是三串糖葫芦,至于最后一名,则要喝掉一大杯师傅的健身茶。
邦妮坑人很有技巧,第一次没出手,林语的风筝废了好大劲飞起来,没过多久就落在了地上。
林语气急败坏的走回到邦妮的小轮椅后头,揉乱了邦妮的头发,反正也是他给梳的,没关系。
邦妮把头偏了一下,给了这个傻子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么大人了天天看医书,就没看过田忌赛马吗,孺子不可教也。
林语低下头,在邦妮耳边说道,“小欢欢,帮哥一次嘛,就一次。”
咦男生撒娇真是受不了。
尤其是,邦妮的预感告诉她,这个就一次,绝对不止一次。?邦妮简直不想理这个人,偏过头,但是过一会回过头,又看见他一脸委屈的站在那揉草玩,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只好坚持下去,偏过头,看那些奇形怪状的风筝上下翻飞。
讲真的,林语这个人手工还是不错的,至少他那只风筝是所有孩子的风筝里最好看的一个。唉,他那双手啊,整日和药草打交道,怎么就练得这么巧呢。
正想着,一只草编的鸟就塞到了她怀里,活灵活现的,差一口气就能活过来。
“小欢欢,哥也不会做别的,一会你就帮帮我好不,就一次。”
林语长得还不错,配上那个小媳妇一样的表情,让邦妮有点过电的感觉。
邦妮的审美观最近正在建立过程中,她的灵力给她带来了各朝各代,古今中外的历史,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的迷茫,但是从大多数审美观来看,林语长得真的很好。
少年人虽然身量还没张开,脸上有点婴儿肥,但是眉目舒朗俊秀,一双眼睛又是极亮极亮的,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眼中的星光半遮半蔽,颇有几分犹抱琵琶的感觉。
尤其是这时候他满脸委屈,像个小包子是的杵在那,周身温润的药味被风吹得有些醉人。
不知道哪个酸人写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当你注视一个男人超过一分钟的时候,你很可能已经爱上了他。
但邦妮今年三岁,她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觉得,这货还挺顺眼的。
于是本来想让林语第二次赢得光彩一点的,直接就让他的风筝在天上不下来了。
小孩子们纷纷抗议,林语很大度的摆一摆手,“我跟你们说,我的风筝技术偷偷练过的,你们再放一个起落都不会掉的。”
于是真的没掉,其他孩子的风筝刚上天……不知道从哪来了一阵狂风,全都吹掉了。
林语的风筝呢,自岿然不动。
孩子们气呼呼的拿了健身茶灌下去,神清气爽的走了回去。
林语本来想退邦妮回去,结果一转头发现买来当奖品(坑害小朋友)的糖葫芦丢了,远方有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拎了风筝线,跑了几步,风筝稳稳的飞了起来,又高又稳。
就像,一颗营养不良的种子,突然有一天得到了一点点阳光雨露的滋润,就那么顽强的开始生长了起来。
林语没想那么多,他酸酸的想,这小妮子一定用了灵力,抬手想把她抓回去。
然而邦妮意识到了他的想法,一挥手,林语就被定在了当地。
刚才那只青草编的小鸟在他的头顶盘旋,草籽飘落成一长串省略号。
对他邦妮用了三成的功力,对风筝,还真没有。
她玩够了,疯够了,也吃了两串糖葫芦,有些乏了,大摇大摆扔了风筝,坐回到轮椅上,收了林语的禁制,抬抬手,做出了一副“哀家累了摆驾回宫吧”的姿态。
林语愤怒了,着火的眼神尽数丢到了邦妮身上。
邦妮一看大事不妙,赶忙往后一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我很虚弱,我是一个病人。”
她后来不应该去南城学计算机,去中央戏精学院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
又嚼了两口糖葫芦,一看愤怒只是降低到了生气的程度,低低头,看见手上的糖葫芦,明白了。
那被她吃了大半的糖葫芦就飞到了林语嘴里,最上面一个山楂还被邦妮一半。
怒火又窜上来了,糖葫芦准备往回飞。
林语眼疾手快抓回了糖葫芦,忿忿地咬了一口,推着邦妮往回走。
古人诚不我欺,吃货就是好哄,邦妮想。
其实林语不是想吃糖葫芦的,他想的是邦妮身子其实还很弱,出来吹一会风都担着风险呢,别提跑了这么久。
但是,邦妮对这些都早有预料,她测算今天不是大凶,却也不是大吉,担着一点点小风险玩个痛快,也还不错。
于是她没让其他人看出异样,赶在生病之前合理的让自己情绪转为了极其悲拗,然后合理的发了烧。
除了愈加殷勤的林语,没有人看出这点猫腻。
邦妮的灵力给了她过人的智慧,藏住了她漫天的悲伤,却也让她开始茫然的漠视一切,好了说是逍遥,坏了呢……她只有三岁,没人知道。
林语发现邦妮的吃货属性之后,放弃医道转攻厨艺。
但是他的巧手在这失去了灵性,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界的天才。
邦妮每次吃他送来的东西,都觉得这货应该制毒而不是制药,真的,他师父的健身茶告诉你世界上什么最难吃,林语呢,抹杀你的味觉。
但是这货最近掌握了阳光一样的微笑之外的另外一个技能,撒娇卖萌小可爱。
“我难道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难道你人心忍心看我一人孑然独立,寒风飘零吗”
“我想着把光热和水分给予每一个生命,你却嫌弃于我。”
邦妮觉得他已经不是戏精了,出道当爱豆好了,不用唱歌,不用演戏,站在那眨眨眼睛,就是风景。
而且这货最近活泛了起来,身上温润的药味流动成一块暖玉,还blingling闪着光,身量逐渐走向颀长,面目越来越有棱角,简直是邻家系最完美的时候,青涩的长相搭配成熟的气质,像一块没晾到时候的陈皮,在刺激和温补之间徘徊。
美色误国啊,美色误国,于是每次邦妮都作出一个咀嚼吞咽的动作,然后偷偷把那些食物丢进异世界。
而且虽然这些吃的味道极其惨烈,但是卖相却是极佳的,甚至色香俱全,可能孩子随爹,都跟林语似的,表明光风霁月,实则一肚子坏水。
邦妮越来越多的小动作和内心吐槽让林语的话多了起来,尤其是他有一次吃过自己的食物之后,更觉得和邦妮革命友谊深厚。
这是他请师傅测试了邦妮的味觉之后得到的结论。
于是什么拽隔壁小姑娘辫子啊,偷捏对面商店方便面啊,给学校里的小霸王下药啊,甚至把隔壁哥哥藏的碟交给家长啊,他都干过。
邦妮的老脸突然有些红,她没主动探查过他的过往,但是林语主动打开了心防,于是他的过往都像是一幕幕电影,飞快的在邦妮的脑子里划过。
在看到碟之前,她先是发现林语每天洗澡,但药味仍沁入骨髓,也是奇人一个。
然后发现,这小子身材居然不错。
再然后,那些碟片就冲了进来。
她飞快的找了另外一个文件夹里存放的《清静经》,翻看了无数遍。
虽然身体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应吧,但是她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好几天没办法直视林语。
预言的那部分灵力给过她birdsandbees的教育,只是现场版,略显劲爆。
心智和身体的既不协调,于她究竟是福是祸,她也不知道。
日子本来可以欢脱的往下继续的,除了邦妮每天要接受一波异世界开关门训练,不过她每次转过头看见盛爻又喝干了一只兔子的血,连连作呕又强忍着不吐的样子,突然很庆幸。
盛爻每天咳嗽的像个巨大的风箱,脸色蜡黄,浑身青紫。亭午夜分,阴阳之气的极盛极衰之时,又死去活来,不成人样。
但是她不要命了一样想活着,这看上去像是个病句,但确实是这样。
邦妮在看到盛爻的疯劲的时候,又陷入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思考。
灵力能让她看懂生死,却不能让她了悟红尘,她不懂身边为什么会有邦妮和林语这样的人,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好好活着,尤其是林语,连带着他周围的人都会觉得,亵渎生命是一种罪恶。
但是也有一些人,比如主张用生气压制死气的林语他小师叔,毫不犹豫的就能用兔子老鼠活着鹦鹉的血,去帮盛爻换取一点点的舒服,却完全不能根治。
进而,邦妮开始想着,如果动物的生命需要尊重,那么植物呢我们在吃一个胡萝卜的时候,它甚至还活着,它的细胞还在呼吸,还在生活,我们毫不犹豫的把它塞进一个不见天光的地方,它的权利呢
还有被杀死的身体中的细菌,它们阻碍了人的正常生活是不假,然而,谁又规定,人的生命就比其他生物高贵呢
我们和它们都是一堆无用的有机质,最终也不过回归大地而已,然而我们却又在不加节制的浪费着能量,所以,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死了也没关系吧
邦妮暂停了自己的心脏。
她的呼吸停了下来,思考回归灵魂,强行关掉身上所有线粒体。
于是,生物学意义上,她死了。
体温一点点丧失,肌肉一点点僵硬。
然而她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只是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直鸟,轻飘飘的不知道要飞到
第7章 重山
林语调了很多医治外伤的药膏,却并不敢用太刺激的配方,然后给师傅留了个条,一瘸一拐的,就出门采药去了。
北城天街是一家少有的中医医馆,更是一家几乎绝迹的连药材都要自己制备的医馆。
林语他师傅,医祖施凌,也不知道靠死了多少个皇帝,在众所周知不能提的那十年,差点被当成封建残余给清算了。但是老人家医道卓绝,又为人善良,十里八乡维护他,愣是让这个给西太后瞧过病的老古全模全样的活了下来。
连带着他那得自《黄帝内经》原本的医术。
于是这就苦了他的小徒弟,要按着老人的规定找药制药,他倒是不厌其烦,只是其中辛苦,难为外人所知。
老人看了一眼条子,并没什么疑惑,医馆来了两个大病患,药材用的多了,也不稀奇。
于是半个月的时间里,林语都没在医馆出现过。
少了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孩子,盛爻的戒备更重了,这也让她更加粘着邦妮——有过自杀先例的人,怎么看,都是重点监护对象。?邦妮懒得推算盛爻会在什么时候“龌龊”一下子,反正现在还算干净,于是乐得多了一个佣人,每天保姆一样的使唤着盛爻。
反正她从我这得到的好处比我多,你看,尸毒不是被我压制了不少嘛
但是盛爻并没因为毒性被压制而有所好转,至少林语的小师叔来的时候,她甚至发作的比以前厉害很多。
杨渭尘,邦妮知道这个人很脏,脏到对他的一点点推算都让人发冷,而且这个人的命格和林语纠缠不清,让她很不舒服。
但是这个世界人人都脏,人人都龌龊,谁比谁多一点,都不算什么的。
人人不都还是努力的对这个肮脏的世界予索予求吗
盛爻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苟延残喘,有的人能为了所谓的命运草菅人命。
人心不古,以万灵为奴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就毁了吧,反正这世道,存在与否,都没什么区别呢。
邦妮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这个声音反复用一种诱惑的语调告诉她,她几次想抬起手,一把火烧了这无常的世道,反正她本来就该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不是吗
她抬起手,暴躁的灵力有些混乱了,半空中扑扇着翅膀的鸟落了下来,也是奇怪,那鸟只是寻常的青草随手编的,唯一一点灵性还是还是邦妮自己的灵力。
但是,这样一只鸟,却带上了陈皮的气味。
温润,安神。
陈皮不安神的,像陈皮的人才安神,于是,邦妮把鸟贴在自己的嘴上,然后抬手,鸟儿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传说玄鸟殷勤可以送信,这只鸟,大概也可以吧。
邦妮安恬的睡了过去,却不知道,这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何家家训讲人要慎独,却并不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谨言慎行,而是,要在无人看管的时候,哪怕熟睡,也要控制自己
第8章 起弦
能让一个人成长的,除了伤痛,大概就是错误了吧。
邦妮这时候第一次听不到了耳朵里其他的声音,只是呆呆的看着小姐姐和外祖。
外祖没有放弃她,这是所有让她崩溃的事情中,唯一值得庆幸的。
她愣了一阵子,然后转身走到了医馆的药柜,飞快地爬上爬下,取了一堆药,捣成粉,手一挥,洒在了女孩的身上。
虽然有药草做辅助,这个法术对她来说消耗还是有点大了。
她有些发抖,脸色在蜡黄中透露出一点点苍白。
然后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她的灵力来自于所有何家和陈家的卦师,有名有姓的或者被抹去存在的。?有攻医,自然有人攻毒,有人主白巫,自然有人主暗巫,有驯兽的,自然有炼蛊的。
她太小,分不清黑白对错,像一只没有方向的航船,需要一座灯塔来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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