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小蒋是个万能拥趸,素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自然不加反对,于是便一致通过:立刻返回京城,营救五大臣,打垮老仙儿!
他们回到大厢车边,把改主意的事跟巩喜一说,巩喜大喜,说:
“原来尊驾们想返回京城,这可再好没有!还租什么在下也要赴京,四位便附车同去好了。每日茶饭钱一两,余皆不要钱,可好”
“这哪里可以!”万时明说,“不是客气,实在我等不缺钱用,又想宽敞些。尊驾还是将马车租与我等。尊驾本地乡绅,要去京城,哪里不另找一辆便是这般说吧!车钱加倍!嗯”
巩喜想了想,搔搔头,无可奈何地一摆手说:“便这样吧!在下也原想快些!就另找一辆吧!四位今晚就走么”
万时明道:“当然。只是要累坏了尊驾的马。那就在前面驿站换了它。尊驾可以在那里牵回家去。驭手自然还要他跟着我们!”
拉拉杂杂说完,他也不管巩喜能否找到另一辆车,取了一锭十两银子,递过去说:
“先付一半,余数待送到了地头,便交付于尊价。他的工钱马料我自然另算与他,好不好了!那就上车!上车!”
第347章 暴力横扫
白思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见财起意——见我们跟姓巩的不怎么还价,心中不知以为我们多有钱呢!这是临时拉杆子聚集的强盗,没什么战斗力,打吧!”
万时明却很犹豫,说:“大路之上打死了人,官府一定要追究。我们又不是军官了,一旦扣住,就太危险了!给几个钱吧!”
“只要他们肯撒手,给钱也不是不行!”白思孟说。
想想觉得有道理,他就对着那伙人叫:
“我们是回京城去的,只留下一天的饭钱,其余的都给你们,怎么样大王们将就着收了,就好见好散了吧!”
说完,他就把一包散碎银子捧在手里,往车后地上一扔,嗵的一声,声音相当沉重。
“好!漂亮!”几个强盗叫起来,就踢马走过来捡。
不料后面雷鸣般一个声音喝道:
“这点银子就想打发人,当爷们是讨饭的么身上衣服统统剥下来!那妮子也与老爷们留下!”
众强盗哄笑,都道:“是了!那妮子也留下,放你们三个赤条条地过去!”
“大王不要这样!”万时明高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山不转水转。留得人情在,今后好见面。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
那为首的强盗哈哈大笑道:
“凡被截住的都是这般说话!爷们今后有为难事,还用找你么少废话!把那小妮子送下来,车马留下,方饶你们不死!”
这就彻底断了念想。
这时小蒋握起了一把缝麻袋的长钢针,白思孟喊一声打,他就半身钻出,往那人马围成的半环尽力一撒。
他是才练就的大力金刚手法,威力何等厉害!这一阵尖针发散,其快如风,简直是雨打荷花,周围一转儿都是中
针的噗噗响,一眨眼,那边便人叫马嘶,连人带马放倒了七八个。
白万二人则都举起左轮枪,机头一扳,也不管首从,见人就打,见马就射。
前些日子在军中征战,那大杀大砍、血流成河的场面都见过,此时不过一股劫道小贼,算得了什么
乒乒乓乓几声枪响,人影乱晃。加上中了钢针的,须臾之间,眼前死人死马,已倒得横七竖八。
看到对方只剩了不到一半,白思孟停止放枪,厉声喊道:
“歹徒猖狂,竟敢拦劫官员!一个个罪该万死!会事的都给我下马投诚,饶你们一条狗命!”
战争时期的律令,比平时尤其严厉,别说拦路抢劫,就是聚众斗殴都可以判死罪,说是居心叵测,扰乱后方。歹徒们既不能战,又不敢降,哪里还等他饶一哄都跑散了。
火把烧完,夜黑如墨,一会儿就都没了人影。
四个年轻人谨慎,都不下车,只大着嗓子喊车夫。
好久,他才从野地里走过来,见他们都没事,捡回扔地下的银包奉上,惶恐不安地说:
“爷们竟然还好,没有被那厮们伤着!这伙强盗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白思孟冷笑道:“你也还好!跑到哪里撒了泡尿回来!”
驭手见客人有疑他怪他之意,也不敢回嘴,只走到车前,把碍事的尸体拖开一两具,见马车可以过去了,就爬回他的驭手座,打马启行。
走了好久,他才心痒痒地说:
“爷们方才不知用的什么手段只一刹,就打得雷声炸响,电光一闪一闪,那厮们立刻就慌了,割葱似地倒了一片!”
白思孟道:“原来你看得挺清楚呀!这是我们军中的事情,你一个小百姓,问那么多做什么!”
原来是军爷!怪道出手就杀,杀了就走,也不喊人,也不报官,浑不管事情怎么收尾!他们自成系统啊。
吃了这一碰,驭手再也不敢问了,只管默默地赶车。
走到半夜,到了前面驿站,两匹马实在撑不住了,万时明就叫如约换马。那两匹换下来的马也不要它跟了,就撂在驿站,等巩喜赶上来收回。
接下来雇的驿站的马都是吃饱歇足了的,只要给的钱多,尽你拣好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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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邂逅桥头镇
年轻人们一夜未眠,都昏昏欲睡,但外面不能只交给驭手一人,就约定轮流值班。值班的就到外面,和驭手并排坐着,吹风看景,这样清醒些。
万时明年纪稍长,还撑得住,就第一个轮班。他一来到车外,被冷风一吹,精神好了大半。
“今天能到柏原吗”他问车夫。
“那要走到半夜了!”车夫说,“一到日落,就进不了城,只能在城外找个住处。大爷们要是在城外有朋友,最好往投,借宿一宵。
“若是住骡马大店,虽是京城,那臭气也是难闻的,不比我们驿站强。”
万时明说:“到了你自便吧,我们自有住处。”
车夫问:“大爷说的可是原来赁下的住处么若是常住包下的,还不妨事;若是已经交回,恐怕再去已经赁不着了。”
“这是怎么说”万时明问。
车夫笑道:“大爷还不明白么皇榜告白:后天就要开刀杀人,杀的又是顶尖儿的大臣,四乡的人谁不想看此时恐怕早已一拥而至,所有客店都住满了!”
万时明吃惊地问:“就在后天这么快不是还要审几天吗”
车夫一笑道:“证据确凿,还审什么不然也不会抓起来。抓相国,这在我新夏国是三十年未有之事,你说谁不要看”
“在哪里杀”
车夫笑道:“这还在议。有人说在午门杀,所谓‘推出午门,就地斩首’,戏文里都是这般唱的。
“然而也有人说,既然已下天牢,就要按律法办,到时候先要游街,任人吐唾,然后押赴刑场,验明正身,午时三刻,准时开刀。
“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的。要去刑场,那就是北门外的大校场了,那里地方大,看的人多。”
都当成是赶庙会了!万时明心中十分感慨。
普通老百姓与局中人的感受真是大不相同。
你看到的是人家兢兢业业,忧国忧民,功高不赏,还要蒙冤入狱,他们看到的却只是高官们你争我夺,莫名其妙,也不知谁为百姓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只有偶尔一次杀头,才让他们平淡似水的生活激起一朵活跃的浪花。
这浪花跳荡着,碎裂着,十分悦目,但不久后仍会回归于一潭死水,再无看头,那何不趁着它还活跃时多看看,多欣赏欣赏
这是残酷和冷漠吗只是出于彼此隔膜吗未必。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既然人世自然而然地分出了等级,你也就莫怪人家不懂你。
你是无罪,但平常颐指气使,吃香喝辣;人家劳瘁,却默默无闻,粗茶淡饭,人家为什么要懂你
仁义仁义,在上者仁,在下者才会义。在上者天天号召仁义,但从利益着想,自己却从来都不仁,那也就别怪世间没有义气二字。
新夏国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没治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儒术于我何所哉孔丘盗跖俱尘埃。”不知那五大臣授首之际,会不会这样自怜自解
到换班的时候,万时明钻回车厢,见两个少年睡得正熟。
朱品声在后半厢里睁开眼,摆摆手说:“别叫他们,我来值吧!”
“你哪儿行”万时明说,“这个新车夫也不一定是个良善之辈。男女并坐,叫路人看着也不大像样!”
朱品声坐起来,挺挺腰,两臂运动了几下,说:“我隐身就是了。”
“那你下地去做,被人看到都要大惊小怪了!”
“用不着,”朱品声说,“我就在车上变。”
她久练这门功夫,熟极而流,果然就地翻身,轻轻一转就变细不见,好象一朵烟一样消失,把万时明看得挢舌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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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当断不断
车轮和尚闻言大怒,攥着酒钵大的拳头问众人:“你等为何欺负我兄弟”
地保见他是会飞的仙人,就像见到了官宦,被那尊贵气象一逼,不由有些气馁,只好折辩说:
“谁人欺负他来他追打人家妇女,又打伤了一位老汉,我等要带他去官府那里说个清楚!”
胖和尚辩解道:“那老头儿不是我打的。他要打我,我一闪,他自撞墙上了,与我何干!”
车轮和尚卫护自己兄弟,瞪着眼说:
“是呀!他打人撞墙,与我兄弟何干还不把我兄弟放了”
众人不肯,他就自己来解绳子。
吃亏的那家人有个亲戚,实在气不过,就拿了条扁担,从人背后偷偷掩过来,突然抡起,一扁担打在胖和尚肩膀上。
这一下用了全力,打得他往地下一矬,叫声哎哟,胳膊顿时便抬不起来。
仙人和尚大怒,一眼瞥见,也不多言,手一伸抓过挂在人家门上的一串蒜头,随手一丢。
那蒜头箭也似地飞出,全打在那偷袭汉子的背心处。打得他一个前趴,跌倒在地,牙都磕掉了,鲜血直流。
众人看他凶猛,发一声喊,都散开了。
仙人中的樊老头看不过眼,走上来把车轮和尚一拦,说:
“师弟!不可鲁莽!事情没问清楚,怎就打起来了这位僧人是哪里来的,在此做甚”
惹事的胖和尚见这老者气势不一般,知道是头领,不敢乱说,当下规规矩矩地打了个问讯,才说:
“小僧是北边万聚坪城中佛岩寺和尚,因城破寺毁,特地南来另投禅林安身。不意走到这边,竟是荒村野地,走了几天才碰上这处糟烂集市。
“因肚饿寻斋,便找到这家施主。不意竟是个贼窝,吃了他一顿斋,三贯足钱却被这妇人偷去了。
“我与他理论,她便叫起撞天屈,拉住小僧寻死觅活。这老儿护贼,也来打我,其实冤枉。”
这时被打的老人得人救护,已悠悠醒转,叫人扶起走了出来,听他诡辩,便捂着头上前说:
“列位休要听他胡说!小老儿可是偷盗的人家么这几十年,谁人在小老儿家不见了什么东西
“明明这和尚来化缘,小老儿叫媳妇舍与他斋饭,又问他戒酒也未。他说未戒,老儿便给他倒了一碗陈酒。不料他喝了酒便撒酒疯,拉着我这媳妇任意调笑。
“媳妇不肯,他便赖她偷钱,拍桌打凳地讹上了。我这媳妇儿最是贤德,从来不与人争吵,邻里都知道的,他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皆像他这般无赖,今后谁人还敢斋僧地保不要说和了,小老儿情愿与他到官剖解。若是小老儿家的不是,当官打死无怨!”
小镇人家,彼此都知根知底,当下众人听了,无不唾骂那胖和尚。
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厉声逼问:“那老儿说的可是实情”
胖和尚畏缩着不敢说,老者心下顿时明白。车轮和尚厌恶地斜脸吐了一口唾沫,说:“你这——”
话还没说半句,便见眼前刀光一闪,胖和尚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水平的血痕,鲜血先是一渗,接着便急喷而出,一下子溅了车轮和尚一身。
车轮和尚刚叫得一声啊呀,那胖和尚便往后倒去,嗵地一声摔在地上,脑袋一歪就不活了。
樊老头收刀入鞘,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径去。走到小桥边,右脚一蹬,全身腾起,飘然而去。
后面跟的虬髯壮汉两手一拱,说:
“列位,官府若是问起,就叫他们找京师殿前五天罡,便是我五兄弟。后事有劳了,这里三两银子,略作补贴。”
说完他也飞起来。
车轮和尚看看地下躺着的胖和尚,伤心地微微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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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税卡遇阻
朱品声不接受他的好意,哼一声说:
“你也别劝!我看你小子也鬼得很。不让你背后下手杀人,只怕现在心里一样恨我呢!
“你俩都特实用主义,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能赢,什么都不在话下!可我就是看不惯!
“正大光明到哪儿去了荆轲聂政咱不说,光明正大,绅士一点总行吧我看现在的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男子汉!‘费厄泼赖’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她说得又急又快,白思孟完全不知所云,只有万时明晓得,苦笑一声对两位少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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