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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朱品声听到说她爱兵如子,笑得格格的,指着远处几个长胡子的士兵说:

    “难道我现在有了儿子就他们给我当爸爸还差不多呢!刘大人真会说笑。”

    刘侍郎呵呵一笑,转头看看宏伟的倚云高台,叹息道:

    “朱校尉大有仁爱之心。仕宦之人,能有此心,就是部下之福。都说兵凶战危,看此高台,若是在夜里使性强攻,真不知要死多少人,还未必攻得下来。

    “只有在白天,用硬弩射住,令抛石射箭者不敢抬头,看准破绽,集中兵力,庶几可以逐层逐级突击上去。”

    朱品声点头道:“正是,所以尽管明月高照,夜里也只能四面围住,不敢擅自攻打。万一打得不好,紫禁军趁机溃围,散入宫殿,那就祸延八方了。”

    说话间,天色渐已大亮,高台的形势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最高的平台边缘,紫禁军一个挨一个,头盔都是金黄色,好像给石台顶部镶了一道金边。

    从台顶向下,大部分地方都是七丈多高的直立石壁,跳下来的话不死也会摔残。

    只有朝北的这面,有两道长长的双段石阶,东西各一,设计为东边上人,西边下人,中间相隔约二十米,与台子两端的距离各约二十五米。

    由于整个平台只有这两条进出通道,所以紫禁军用了几乎一半兵力防守。

    特别在阶梯半腰的歇脚平台上,已经砌好了壁垒,埋伏了射手,滚木擂石堆成了小山。那气势足以镇慑任何想要进攻它的敌人。

    强弩营就在敌人面前开饭,把对方气晕了,却不敢放弃地形优势下台攻击,只好蹲在上面放箭。

    居高临下,果然射得又准又远,一支箭竟然把刚刚奔进中宫来的传令兵射了个对颈洞穿,血溅当场。众人一吓,敲盆打碗的声音一下子沉寂了。

    半腰壁垒中站起一个人来,得意地举着弓,威胁地叫道:“小子!谁再猖狂,就叫他尝尝爷爷的神箭!”

    壁垒上下一片欢呼,都在叫:“钱爷神箭,盖世无双!钱爷神箭,盖世无双!”

    朱品声一眼看清,他就是五天罡中的瘦子,原来他姓钱,叫钱钧,不仅飞刀精湛,箭也射得极好。

    他有一张神臂弓,百米之内百发百中,蹲在这高台上,虎视下方,真比什么都厉害。

    有人一时不慎,还在他的视线内出没移动,他毫不客气,飕飕两箭,又取了二人性命,都是一箭穿颈,再冷酷、再稳准狠也没有了。

    有一个士兵的娘舅就这样死在远处殿角。

    那个士兵大哭,纠集了




第372章 高下争锋 新
    抛石机这东西,白思孟和小蒋不但在电影中看过,连实物都接触过,此时一致点头作证说:

    “是真的!能用!我们在万聚坪也见过,就不知道这儿有没有。”

    万时明说:“前方兵荒马乱,临时做,工具木料都不凑手,所以这种笨重器械好多都是在后方提前做好的。可以问问刘侍郎,兵部仓库里还有没有或者问工部——做这玩艺儿应该是他们的事情!”

    刘侍郎还没回顺天门返报,一问他就乐了,说:

    “北征出发前大军订了四十部,因来不及做,只带去二十部,剩下二十部陆续做好后还没发出,正存放在工部的木场里,要用的话,可以马上去拖。”

    朱品声大喜,说咱们老万真是个渊博人,竟未卜先知了!立即叫人:“快快拖来,咱们也打他个雨零星散!”

    刘侍郎笑道:“在部里老夫我分管兵器司。跟工部打交道正是老夫的事,我去吧!”

    事关平叛,又是皇上亲自督阵,谁也不敢马虎。

    工部堂官得知事态变化,连夜见驾,早已伺候在皇帝身边,此时闻讯急于表现,立即亲自出马,敲门打户召集民夫,火急火燎。

    尚书侍郎都揎拳掳袖地满街跑,那还有什么说的!不到一个时辰,二十架新簇簇的抛石机就都拖进了皇宫,在倚云台前竖立起来。

    笆斗大的硬石头运来上十车,还有几车石灰包,打过去专迷对方的眼睛。

    下面的人哼啊哼啊地竖架子,上面观望的人顿觉不妙。五天罡故态复萌,立即飞身来夺。

    他们狡猾,也不来那种真枪真刀地拼命,而是一人一桶油泡破麻布,带着火种,借助飞行圈一飞上天,接着就来个俯冲。

    飞到跟前,几人点燃麻缕就两手一松,那桶混合物就炸弹一样直落下去,砰地砸在架子上,先打垮架子,再来个油裹火烧,直烧个火光冲天。

    工匠还在调试,突然天火降临,油火四溅,立刻吓得作鸟兽散,四处奔逃。

    第一番出击,五天罡就烧毁了四架抛石机。只有一架砸歪了,没造成损失。

    “这不是个事了!”朱品声面色严重,“那么多人射箭都没挡住,这还是小事,要是把宫殿都烧着,咱们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小蒋,这回你可真得帮帮朱姐了!”

    “没问题!”小蒋简单地说,又看看白思孟。此时白思孟还能说什么,只好两手一摊,一声不吭。

    但他刚才说过的话,对小蒋也不是一点作用没起。

    小蒋先寻找合适地点,不在正面,而在侧面,就是毓华殿。

    那里不是战场,殿内只有少数几人看守,外面也只有一百人沿台警戒,搜捉逃敌。

    他进殿后,叫所有人都离开,然后找到一口有盖没水的大铜缸,堆了几层被子在上面隔音,自己便爬进去,坐井观天地守候起来。

    五天罡旗开得胜,便想如法炮制,第二次又飞来了。

    他们在高处先炫耀地盘旋,用脚来回乱踹,将射上来已经失去力道的羽箭一一踢开,就好似踢毽子、玩足球一样,之后才认准各自的目标进行俯冲。

    这一回,炫耀的结果变得致命了。

    小蒋正发愁瞄准的时间不够,怕打不准,他们一盘旋,立刻让他信心百倍。

    他从铜缸中伸出步枪,瞄准一个形体显著的,果断地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激射而出,一秒钟就飞抵目标,嗤地一声,把蓝衫中年道士的大腿穿了个小孔,减速飞出时又带掉了他一大块肉,弄得鲜血淋漓。

    这人正是韩昌,善能簸土扬沙的。这一受伤,他手中的油罐立刻拿不动了,砰地落下来砸在自家台子上,砸中了好几个人。

    火油何



第373章 猛虎脱柙
    营兵们都不知道什么叫稀巴烂,只是猜想,这是叫他们打得越猛越好。

    长官有令,他们就加快速度,四架抛石机对着东边平台一阵集中打砸,很快就找到准头,把壁垒一点点打垮。

    哐啷哐啷,弹如雨下,墙倒屋塌。躲在里面的紫禁军藏身不住,都返身向台顶逃,却被下面飞来的弩箭一一射倒在中途。

    壁垒被毁,台半腰已经没有敌人,朱品声这才命令第二个五十人队冲上去,同时全部抛石机又对准台顶一阵猛轰,台边的敌人全都躲在石栏杆后面,抱头低伏。

    第二个五十人队冲上去后却发现路况太糟,实际上只能当拆迁队,优先处理散落在台阶上的滚木擂石。

    此时敌人还有不少借着石栏杆的掩护,不时起身向下射箭扔石头,必须时刻警惕,必要时还要回击,因此一会儿抢拆,一会儿躲避,费了好半天工夫才清理完。

    这之后就轻松了。碍事的杂物清完,五十人队不费什么周折便冲上了高台,持枪抡刀地向前砍杀,占领了一块落脚地。

    与原在台下对射不同,一上高台,便已是不容回避、难以腾挪的混战厮拼。人与人最大的间距也不过丈儿八尺,刀枪相向,脸对着脸,愤怒恐惧,彼此毫发毕见。

    一上来就是好一场恶斗。一方竭力想压下去,一方拼死要冲过来。

    台边立即响起一片嘈杂尖锐的兵器撞击声。

    刀光闪烁着凶暴,血迹映射出残忍,可怕的吼叫与哀嚎此起彼伏,震惊四方。

    忽然间双方粗野的鼻息便紧贴到一起,热气相喷。置身其间的人,无不紧张得心脏都要爆裂开来。

    但僵局终于打破了,敌阵的裂隙已开。

    直到这时,朱品声才下达命令,要强弩营的后续部队快速跟进,扩大战果。

    同时要那位来此督战的使节回去报告皇帝,我营已经攻上高台,要求太子护卫营立即赶来增援,封堵敌人逃窜的通道。

    三个同伴见此手痒,仰望高台,也想上去助战。朱品声双手一拦,连忙制止说:

    “别,别,千万别!不是我想独吞功劳——这点功劳本小姐也真不放在眼里——只为两个字:安全!

    前方正打得如火如荼,老皇上却在后面安坐,看都不来看一眼,为他战死,划得来吗过一会儿!等增援的来了,你射声校尉的手里有人了,再代我去装模作样!我绷了这么久,也该喝口热汤了!”

    太子护卫营就在身后,已经知道攻击得手,敌人即将崩溃,得令后兴高采烈,立即离开北宫,奔来赶场,生怕再晚一步连汤都喝不到了。

    看他们匆匆赶来,一脸猴急,朱品声笑了,手一摆说:“白校尉,你赶紧派他们上去,别让我强弩营独自苦战,你们倒落清闲!”

    白思孟一笑,立刻召集将佐说了说形势,便命他们带队进攻,先登者有奖。

    他嘴里的先登,自然已经不是拼死杀上的先登,而是赴援在前的先登。将佐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挥军疾上,都想抢这个第一。

    这时东阶梯已经打通,但人多拥挤,西阶梯还有个壁垒是完整的,但敌人已经逃空。一部分护卫营便从西边上攻,冲上去便跟那边的敌人互相砍杀。

    等朱品声喝过水,休息了一阵,四个年轻同伴便从东阶梯上去,很快就到了台顶。

    只见宽阔的平台上数百人混战一团,正在捉对儿厮杀,更多的人则拥在后面。

    喊杀声里,随着战线的不断后退,大家都在向那圆心处的歌舞大殿涌去。那大殿虽没起火,却被砸得尽是破洞,殿顶就像个到处窟窿洞开的大马蜂窝。

    “老国丈死期到了!”白思孟凝望那片红墙碧瓦的建筑,哼了一声,“不走是死,走也是死,飞都没用!小蒋那家伙,枪法好得能打老鹰,他能往哪里逃”

    此时倚云殿里,张国丈正揽着女儿唉声叹气,说:“没想



第374章 再见“晴空” 新
    敌人喊杀的声音已经逼近歌舞大殿,是时候了。

    张国丈轻轻推开女儿,走到端坐在长案前的金天师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金法师点了点头,两手掌心朝前,十指指天,抬了起来。他的案前,有一盆炽热的红炭,明亮的炭块轻轻爆响,不断飞出几点火星。

    大殿的大门原来紧闭,此时敌人涌到,就无法遏制地被推开了。一片刀枪剑戟出现在眼前,接着越来越多的敌人都站了进来。

    张国丈阴沉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回步,拉了女儿走向后殿,却听见那边也传来了刀枪撞击的厮杀声。

    他止住脚步,仰面看看残破的殿顶,端详着那窟窿的大小,看好了又走到右手紧锁着的几个房间前。那里面关着的正是皇太子、三公主、六十嫔妃和十二个皇太妃,待宰羔羊似地正在哀哀啼哭。

    张国丈回身看一眼金天师,想到他案前的火盆,再转回来看一看门上的大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弃,摇摇头往窟窿前走。

    “父亲!”张贵妃指着关人的房间,尖声问,“就这么放了他们”

    张国丈摊开两手,做了个无力回天的手势,说:

    “古人说得好:‘杀人岂有限立国自有疆!’两国相争尚且要留有余地,这私人恩怨,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况且火种不在,便随他去吧!”

    张贵妃闻言便在身上掏摸,似是要拿出火石火镰,张国丈脸一板,轻轻按住她的胳膊说:“莫要这样,我儿!国已非我所有,杀了他们于事无补,徒伤阴骘!”

    张贵妃停了手,恨恨地说:“倒不是为别人,而是皇后那贱人的孽种——算了,便饶了他吧!”

    张国丈微微一笑,喃喃道:“这才好。这才好。为父的听到,那人还在,正要过来。我既已杀其母,何必再杀其子女,令人伤心惨目,痛不欲生!”

    张贵妃不在乎地一笑说:“父亲就是心好!”

    临腾空前,张国丈最后一次转回身,看向金天师。

    只见金天师端坐不动,嘴里念念有词,面对千百敌人的刀剑毫不在意,直到对方几乎要逼到自己面前了,这才收回两手,然后用力一拍。

    一声脆响如爆竹。

    “旗车!”白思孟忽然紧张地抬起手臂,指着前面地面叫道。“有情况!”

    “什么”三个伙伴一惊。

    话音还没落地,便见前面平地上突然冒出两支碗口粗的旗杆,接着轧轧声里,旗杆上升,直指大殿主梁。

    接着就有两辆背向而立的大车冒泡般现出地面,各被几个大力士在辕套处倒挽。这些人都抬首望着老天师,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载着各自车座上插紧的旗杆往两边退走。

    这就是旗车。是专门追随军中主帅的标志物。因其旗面巨大,整体高达三丈,十分醒目。若用人扛,上战场被风一吹,两三个壮汉都擎它不住。所以专门设墩插紧,竖在车上,用马拉跟随。

    但这是宫殿,并非野外,拉它们进来搞什么鬼还先藏在地坑里!

    这地坑实际上是特地挖就,专为这歌舞大殿变换布景、藏换演员用的,平时用滑板木盖盖住。这时盖板拉开,旗车被绞车快速顶托出来,两端已与地面齐平。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两辆旗车已站上了石板地。

    趁众人不明所以,金天师一窜起身,就像大鹏展翅,直达旗杆顶部,双腿夹住旗杆,暴喝一声“走!”两臂随即用力一振。

    车夫们得令,立刻拉着大车分向大殿两侧退走。金天师放开一杆,却随着往西的那杆一起移动,手臂还斜向上方,不断画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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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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