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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怎么奇怪”白思孟问,“是不是受风的影响”

    “不!不止那个。”朱品声摇头说,“城墙眼看着命中了,却又像没命中,城里的民房却也没塌,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且不说,就连城门楼后面那几百人也好象丝毫没受影响,还齐齐地都杵在那儿,等候命令似的。”

    “居然这样”白思孟吃了一惊,“炸得这么凶还不跑,还集体傻站着”

    “可不是还集结着!”朱品声说,声音中也透着说不出的惊讶,“那么一大片都笼罩在黑烟里,我以为那个小广场全炸成了坑了,谁知没事儿,人也又挤满了。”

    白思孟骇然,猜测说:

    “也许是纪律严明,风雨不动,炸掉一些,马上就从旁边民房里又补充过来了。这样的军队,倒是块硬骨头!你仔细看看,有白旗没有,没有就再来一次!”

    “没有!”

    “那就——”白思孟声音拉长,看着那还在弥漫的烟团,有些难下决心。一再进行这样无情的杀戮,他的心儿肝儿也在颤了。

    “算了吧!”朱品声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说,“眼睁睁看着炸弹往人脑袋上掉,太受不了了!叫陆战队把大炮推上去轰城门吧!门打破了,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个也行!”白思孟满口答应,却又有些犹豫,“不过,那要是巷战起来……你不记得攻倚云台那次了——每一步都像进绞肉机,台阶上堆满了死尸。”

    “那次是刀枪相向,公平竞争,”朱品声冲口而出,“这回可是——”

    她不愿说出“屠杀“二字,就连忙紧急住口,刹住了话音。

    “好吧!”白思孟扭头对成先率点点头说,“推炮上前。进攻!”

    成先率大喜,原以为轰炸一阵对方就要开门投降,谁知二位都督只牛刀小试一下,就不愿再炸,这就给他部下的官兵创造了充分的立功机会。

    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拔一个城池就是一个城池的功劳。待打下全岛,少说也有一个子爵头衔等候在那里。

    这就是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的福荫,岂同小可!

    穷通贫富在此一举!他精神饱满地应一声是,立即举旗一招,下令:“推炮进攻!”

    前面五百米处宽阔的正面上,有一道显然是人工筑就的平平的坡坎,就像垒有土袋的射击工事。

    但是乌鸦侦察发现,那只是一道低矮的光坎,并无壕沟,略可躲箭,却难以藏人,眼下也没有守军呆在那里,尽可放心大胆地前去占领,便这么转告了。

    成先率更觉高兴,亲自策马上前,督促前




第509章 无端的慌乱
    原本突出在最前面的炮兵,本来扛箱携弹,气势如牛,恨不得立时开炮打城,来个先声夺人,显显新兵种的厉害,此时却因敌人突现,身前的步兵节节败退,不由全都慌了。

    一时惶急,便连炮带火药都扔下不管,且顾性命要紧,一边提刀乱斗,仓皇自保,一边跟着步兵一起向右边溃退。

    那些城中伏兵猛力一冲,便见敌人如潮倒退,前面黑黝黝十几尊大炮已经转入己手,都不由大声欢呼,齐叫:“原来是这些劳什子!”

    急忙中也无人管它能不能转为己用,见它们堵路碍事,就七手八脚,将它们全都往前猛推。

    只听哗啦轰隆,尘埃腾起。

    原来坎子前早就掘好了一道干沟深堑,也是用树枝草叶覆盖。十二门大炮被推坠其中,噼哩啪啦,砰砰啪啪,全都四脚朝天,摔作一堆。

    众炮兵回头看到,正在叫苦,却又见前面火光一闪,原来是老仙儿手下那个莽和尚——车轮和尚来了。

    只见他忙不迭地连连打火,点燃了一束火把,长笑一声,看也不看就向沟堑中尽力一扔。

    呼地一下枯草点着,那沟里便烈烈杂杂地燃烧起来。

    此时云淡风清,原不是纵火的好日子,谁料乱草一烧,便燃着了堑壕中那些乱堆着的火药桶。

    说时迟那时快,登时便见强光一闪,一声惊雷,轰隆隆响彻天地,接着便接二连三,成一条线、此起彼伏地放声大炸起来。

    不很长的一段堑壕,就像连中了十几颗重磅炸弹,火光连闪,土石飞迸,黑烟升腾,遮天蔽地。

    风劲草偃。

    暴烈的气浪如风卷来,冲得刚才还在欢呼的坎上伏兵顿时摔倒一片。

    许多人上身打得稀烂,也不知是飞起的石块还是冲击波造成的。

    最靠近的全都飞摔出去,稍后面的耳朵都震聋了。

    余人吓得震天价发一声喊,都连跌带爬地逃开了。

    那莽和尚点燃了火药,自个儿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被平地一扔,崩上了天空。

    这一飞,足足飞起七八丈,然后才一个转折,重重地摔在土坎下,头破血流,两眼翻白,眼见不得活了。

    到死他都不知自己做下了什么孽。但派他来干这件事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会儿也没空去哀悼他。

    干掉了官军千辛万苦弄上滩头的大炮,伏兵再无顾忌,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土,抹一把脸上的硝烟,便迅速再整队形,向正溃退中的官军前军杀去。

    这时已经可以看清,它们的前锋都是穿着守军军装的悍匪,胳膊上都扎着一圈黄袖箍,特征分明。

    跟在后面的则大多是短衣褐衫的乡农之类,却也是精神饱满,蜂拥而来,武器也还齐整。

    所谓行不行,看吆喝!跟在这些悍匪后面,一班乡农居然也勇悍起来,喳喳呼呼,敢打敢斗,刀枪起处,把众官军杀得叫苦连天。

    刚上岸来的白思孟也惊得目瞪口呆。

    他夹杂在行进中的军装人群中,本来视野就不开阔,分辨力也差。

    初时一股劲地走路还好,忽然形势大变,只听人喊马嘶,队伍东摇西荡,张眼看去,全是人头在乱晃,而且一个熟悉面孔也没有,人便没了主张。

    此时他既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定定神再加细看,前后左右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散发着热气和汗味的蛮野身躯。

    再过片刻,便听左手方向有人焦急哭喊,接着队伍便一边倒地挤撞过来。

    胡乱推拥之中,人根本立不住脚,他只能跟着众人,跌跌撞撞地向右边跑。

    跑了一阵,他竭力停下脚步,问是怎么回事,有些认得的下级官兵便告诉他:“前面败了!”



第510章 力挽狂澜
    白思孟又气又急,不知再说什么好,幸亏有个军官过来,认得是他,忙抢上前,敬了个礼,说:“都督大人!有何吩咐”

    白思孟气得说不清楚,只用手指点着那兵和那马。

    那军官以为他是被马挤了踩了,忙伸出佩剑在那仆从兵的头上敲了一下,厉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怎么挤撞了都督”

    “都督不是嘟嘟!”

    那兵这才知道都督原来是官名,吓一大跳,心一慌,忙垂下头来,两手贴在腿边,哀求地辩解说:

    “小的不知,还以为这位长官要抢我主人家的马!”

    那军官大喝道:“混账!都督会抢你的马么还不放手呢!”

    那兵自然立刻就松开了缰绳,白思孟顾不得跟他说清楚,也觉得太过丢人,一纵上马,骑了就走。才走两步,想想不妥,便回头向那马弁喊了一声:

    “跟着混蛋!到那边就还你的马!”说完一鞭打下,泼刺剌地跑动起来。

    跑动中他也顾不得“跟着混蛋”这话,四字中间少了一个停顿,颇显语病,边跑边向右边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敌方出其不意地一冲,已经大大抢占了上风。

    右手一带斜坡往上,密密麻麻全是褐色衣装的乡农与臂缠黄箍的叛军。

    虽然在船上大炮的射击中他们也不得不左右躲闪,却不显混乱,相反还在左一簇右一簇地积极搜杀落在他们阵中没跑出去的官军。

    官军的服饰是五色都有,就像是天生就一张警告色皮肤的有毒昆虫,这时却像是浓重背景中的星光点点,在远近山坡上色彩斑斓地躺倒了一地。

    白思孟两眼来回一估量,就知自己派遣登陆的三千部队已经有三分之一溃散,三分之一被歼。

    只剩三分之一还成建制者,就是现在拥挤在自己身边的一大群,也都混乱惊骇,进退失据,全然丧失战斗力,根本无法进行有效回击。

    本帅高调出马,亲临指挥,首次登陆战就大败亏输,这个脸真丢进东洋大海里去了!

    原来自己还自视甚高,总觉得李琨那样的老将又暮气又圆滑,颟顸无能,所作所为无一是处,所以手握十万大军却打不过区区七万北军。谁知真轮到自己指挥全军,比他显得还要无用!

    看人挑担不吃力,事非经过不知难。

    检阅部队,发布号令容易,真格让你统辖调度一支已经铺开在战场上的大军,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他又羞又气,不知怎样面对下属和朱品声,懊恼得简直想扭头就走,单枪匹马地杀进山坡上的敌群中,拼一个你死我活。

    “都督!”突然迎面一声叫唤,把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成先率曲着一条胳膊,缠着白布,一脸血迹地拦在他的马前。

    他胯下这匹骏马急刹脚步,往旁边窜了一下,这才没有踩着受伤的陆军统领。

    “都督!”成先率的声音又是焦灼,又是惶恐,吞吞吐吐,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都督!前军失利,请速派中军赴援,稳住阵脚!末将愿再为前驱,将功赎罪!”

    白思孟恼怒得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起,喝了一声:

    “敌人都压到水边来了,还说什么赴援!我的中军下得了船吗还不快去北边收拾你的残兵去呢!再不收拾,就要被敌人一扫光了!”

    说完,他不再对他说话,转脸对船上大喊:

    “再出动大圈圈,炸垮老仓城!”

    这时,朱品声早已发现前方陷入一片混乱。

    她生恐白思孟在混战中无法脱身自救,又怕他被自己的炸弹炮弹误伤,指挥着乌鸦和灰雁来回寻找他的踪迹。

    但是大家的服装都差不多,千百个人头攒动,哪里分辨得出来

    她急眼了,为了挽救陆军的颓势,心一横,便自行接掌指挥权,命令大圈圈上的士兵继续释放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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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海市蜃楼(二更)
    上了船,他也不好意思和朱品声见面,迳自走进尾舱的弹药库,取出十六枚引信,叫人抬上甲板,再把炸弹一颗颗地搬上来,放入大圈圈的投弹器。

    摆满空位之后,他就钻到大圈圈底下,亲手拧上引信,上好螺丝,装配好十六颗新炸弹。

    朱品声早知道了,见他不肯进舱,知道他是进攻失利害臊,便也不来看望。

    她重回小床,闭目神游,再度命令起飞。一只大圈圈去追击撤退之敌伏兵,一只再去轰炸城里的敌营。

    又是十六颗炸弹无情地扔下去,小山丘上已是一片火海,右后方那条敌兵撤退大道上也笼罩在了烟雾里。

    滩头既然肃清,在吴起雄的指挥下,各船便停止炮击,次第上前拢岸。

    第二批登陆部队陆续离船,小部分坐着小船,大部分涉水,直接走上沙滩。整好队就自动上前,一波一波,一直推进到前方土坎处。

    再前面,就是己方大炮跌落的那道堑壕,由于爆炸与燃烧,全部炮车都已焚毁,几尊炮也爆裂损坏。

    只有九尊还算完整,拖上来后修修擦擦还能用,不过没有炮架子了。

    再往前去,虽然敌城已经饱受轰炸,但黑火药这东西,威力有限,真正摧毁的房舍并不多,杀伤的敌军也不惊人,最大效果还只在于震慑。

    但要问震慑的效果如何,朱品声每次回复都说,敌人仍然在不停地补充,决心坚守城门,看来竟是作用不大。这就需要更实在一点,采用火炮来一尺一尺地强行打开通道。

    于是另外二十尊大炮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运到了岸上,咯吱咯吱地推上前面那道土坎,瞄准后便轰击起来。

    只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炮弹接二连三地打在城门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但是虽然城门被射成了马蜂窝,却没碎裂洞开,仍然顽固地撑持着。

    于是众人都说,肯定是那些家伙怕我们轰门,早在后面用砖石泥土砌上,把城门变成一道厚城墙了。

    这就只好爬城强攻了。

    幸亏之前在攻打万聚坪时白朱二人都曾亲临前沿,看过类似的情形,当时便胸有成竹,照葫芦画瓢。

    为此,从船上弄下来早就置备好的几十架大梯子,哼哟哼哟地抬到前方,交到选作先锋的敢死队手里。

    二十门大炮又换上榴霰弹,震天地怒吼起来,专门轰击城头敌军,以为爬城先登的我军扫清障碍。

    “这就又变回传统打法了——”白思孟自嘲地想,“到头来还是得爬梯子!”

    又过了一会儿,敢死队已经冲锋了,朱品声忽然走出舱间,望望前方的城楼,面色有些苍白地说:“情况恐怕不对!”

    “怎么不对”白思孟讶然。

    朱品声睁大眼睛,望着前方摇头说:“那不是一座真城!”

    “不是真……城!什么意思”

    “是假的!”朱品声咬着嘴唇断定说。“不管怎么轰炸城墙,上面的人还是一样地走来走去,也不做战斗准备,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不相干似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幻影吧!”

    “幻影”白思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会吧!怎么是幻影我们打了这么半天……”

    “你还不信看那边!”

    “哎——”白思孟扭过头去看了一下,突然叫起来,“你别——别——等一等!让我看!真的呢!那梯子怎么一竖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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