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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看不见,但它还是存在。它不会跟拳头似的主动撞人,但你要是主动踢上去,绝对疼得叫哎哟。

    他先围绕小楼走路转圈。然后举个竹竿贴墙疾走,最后爬上房顶摸天窗,结果什么也没发现。直到这时他才醒悟:房子有无生命且不论,起码跟石头似的动都不动,泡沫怎会套它!自己兴头一来,连这都忘了!

    泡沫没找到,麻烦却来了。

    街对面的疤嫂因为白思孟无端踹了她的猫,对他很是痛恨。这天她出门收被子,恰好瞥见白思孟上了房顶。更凑巧的是她那一栋住顶楼的刘小黔,晚上清点鸽子少了一只纯种的,急得到处找。

    她看见了,就悄悄说:“一准是对面老白家的皮儿子打去烧吃了。我亲眼见上午他拿根竹竿上房顶,鬼鬼祟祟地躲在天窗后面。天没下雨屋也没漏,他上去干什么肯定是先在屋面撒把玉米,然后再打鸽子的伏击!你去他家垃圾里翻翻,说不定还找得着鸽子毛呢!”

    都一个小区住着,谁还能顶真到那程度,跑邻居家翻垃圾去刘小黔再疑惑不满,也只能自认晦气。但他的几声嘀咕,还是被疤嫂扩散得尽人皆知。

    听到新闻的人都惋惜地摇头慨叹:“老白两口子人不错,怎么没把孩子教育好”

    白思孟哪里知道舆论已经对他不利他还是每天兴冲冲,目光炯炯地到处找泡沫。这天说巧不巧,刚好又来到疤嫂的屋后园子,他心一动,便踮起脚往里看。

    疤嫂的男人身体虚弱,需要补养。疤嫂恰好住一楼,有个自家圈占起来的违章院子。她听人说,羊奶比牛奶有营养,就到老家弄回一只母山羊,拴在后园喂。也是白思孟运气奇佳,往里一看就看到了不寻常的景象。

    原来疤嫂因为忙,半天没来喂青草,这羊饿不过,把脚边的草吃完,就伸头去啃树叶。小树的叶子不多,低处的啃光了,它就去啃高处,脖子越伸越长,一直伸到快脱节,才把顶端的叶子吃了个干净。

    这时,它的嘴离最后一片叶子足有一尺多。这一段距离,足可以放下整整一条细羊腿。但它就那样两眼朝上望着,口一张,嘴一闭,扭头一扯,就让叶子消失了!

    白思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长的距离,怎么拉伸的还不断!这哪是泡沫纯粹是一条蛇!泡沫竟可以这么玩的

    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骇异之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头羊竟然也有泡沫!那么什么活东西不能有泡沫?牛呢马呢骆驼呢

    另一方面:这人玩泡沫玩出花样也就罢了,没想到羊玩起泡沫来也这么出彩!老天爷真是泽被万物,一秉大公了!

    正想得出神,冷不丁被一位邻居看到。这邻居受过疤嫂的煽惑,立刻悄悄来到前门向疤嫂通报。

    疤嫂正在门前择菜,听了赶紧起身,边擦手边打开后门,正看到白思孟在那儿探头探脑。

    “好哇!”她尖叫起来,一阵风地冲出去,“我说是哪个没皮没脸的呢!原来又是你个没出息的小孟子!前天才偷吃了老刘家的洋鸽子,今天又盯上了我家的母山




第27章 雪水浇头
    之后两年,他再没与泡沫圈里的任何一位取得过联系,只是闭门造车式地练啊练啊。进展很慢,几乎几个月才能打破一道明显的关卡,让本事有所进步——或是让老玩法更精粹,或是学会一种新玩法。

    但人都有个特点:越自认不行,就越不行;而越有进展,信心就越强。循序渐进,孜孜不倦,不过两年的工夫,他就发现网上展示的那些所谓魔幻把戏,戳穿了不值一文钱,其实都是空间碎片的效应。

    真是一正一奇,穿梭来去;万法归一,唯在碎片。江能当年所说,一点也没夸大。

    因此之故,只要用对方法,绝大多数这类把戏他自己也能搞定。不仅如此,搞定之后,往往还能别出心裁,弄出进一步的新变法来。

    这都不是故弄玄虚炫人耳目的魔术,而是与人们既有的理化概念相冲突的特别能力。就像发现电磁理论之前,人们发现梳头发能梳出电火花来、指南针能执拗地一头指北一样,虽然幼稚拙劣,却是新鲜得无可否认。

    比如说逃生游戏吧,他也学会了一套。只不过暂时档次较低,既不在水中,也不能透过玻璃,而是在捆手捆脚的状态下,操纵着嘴尖,像鱼儿吐泡那样,把那团泡沫又挤又搓,迫使它无形地伸长,终于成了一条蛇状——赶得上疤嫂家那只羊的水平了——再小心地一咬,就感到嘴唇夹住了那远离身边的小铁片。

    整个摄取过程必须特别慢,才能奏效。在给旁人表演时,他还得加些花样,假装自己的眼光就像个小钩子,能紧紧抓住钥匙,然后完全利用意念将它拖回手边,再操弄着把它准确地插进锁孔。

    这种混淆视听十分必要。所谓意念移物,由于电视直播上的一些魔术节目的渲染,一般人已听得较多、看得也多,几乎都有点见怪不怪了。人家能演难道我就不能演难道直说我用的是缩地法那不马上把观众吓一个趔趄!

    在这一表演过程中,那钥匙蠕动得就跟蜗牛一样慢,还时时僵住不动。这当然不是什么意念变得脆弱了,而实实在在是那无形的泡儿弹性不够,硬挺的时间不长,不时就要软塌下来,有时甚至直截了当地罢工。

    总之,做能做到,却往往把人急得半死。而且最后那一扭还要直接用嘴,否则就打不开。

    但不管怎样,即使上不了电视和舞台,在草地上、在教室里演那么一回两回,也够得上惊世骇俗了。一些同学百般模仿也做不成功,都不由对他又羡又妒,觉得他眼光都能钩东西,真是阴柔尖刻得可怕。

    更进一步的,则认为他纯粹是在出老千捣鬼,只不过手法老到,让人一时看不出破绽罢了。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他不但没有一炮而红,成为令人仰慕的名人,反而让人怀疑疏远,甚至还刺激了之前一直利用肢体优势压制着他的几个坏学生。从此彼此相对,就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但这还只是初步成功。这之后的一个大跃迁,才使他真正拥有了江能发来的视频中几位表演者的出色本领。

    这一次发生在家里的阳台。

    他家的封闭阳台用的是双层玻璃。这东西是中空的,用久了难免中间会积聚灰尘——也可能安装时就进了灰渣——抹布又接触不到,弄得你不管怎么擦都擦不清爽。以前都是爹妈自己做清洁,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恬不为怪。

    初二那年元旦前,妈妈炸肉圆子没工夫,就把这差事交给了他,他却弄了个里外干净,透亮得跟新装的一样。妈妈又惊又喜,问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嗫嚅说:“也没怎么,就是狠擦。一用劲就都吸出来了!”

    透过玻璃吸出来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吗妈妈不相信,心想这小鬼头一定是取下一块玻璃里外都擦才擦干净的,这手续很复杂。不过大人事忙,管他怎么干的呢活做好了就行了。

    当妈的不管,可白思孟却止不住一颗心怦怦直跳:出鬼了!泡沫原来是可以分离的。

    刚才玻璃怎么擦都浑浊不堪,弄得他很郁闷,心里直骂:讨厌的双层玻璃!揭你一层皮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手下就自动加力。可加力也没用,玻璃是硬的,手过不去,泡沫也过不去。擦到不耐烦处,他气得把抹布一摔,就想不干了。



第28章 自行摸索
    “真可以把它当成流星鎚来使了!”他看着双手,轻轻扇合,想象着泡儿的反应。

    但想好想,做起来却大不容易。

    流星鎚是软索兵器,这类家什已经太难练了。泡沫比它们还多了个麻烦,就是无定形。

    你的每个甩打收放动作,在流星鎚上,力道对了就一定能完成,因为鎚是硬的,绳是韧的,对力道的反应是确定的。但是对泡沫而言,这还远远不够,还得时刻注意它的形态以及与你的距离。

    因为它就像一股极柔软的糯米糖稀,你一边拉动,它一边流动,几乎没一刻不在变形,刚才还能提一下,这会儿再提就会断,哪能像绳索那样长度始终不变

    要玩转它,真要有极高的技巧。就像人常说的,干这种事,都得拳不离手,戏不离口,不勤学苦练个三年五载,谁能操纵自如

    三年五载就三年五载,年轻人多的就是时间,还怕耗不起吗

    说练就练。

    就这样不断探索,趣味无穷,不久之后终于到了又一个临界点。这一天,他找东西得进家里的储藏室,可是门上挂着把锁,没钥匙。

    他习惯地叫了一声:坏了!因为家中无人,他的需要又很急,不由焦躁得很。

    他皱眉看了一会儿,灵机一动,抬手就是一抓,往下一顿。也不知怎么弄的,无声无息,居然一拉就拉了下来——锁也不用开,搭扣也没坏,就那样平空脱离了。

    天哪,火候终于到了!自己真能透物取物了!

    他这一吓吓得不轻。

    江叔说过的:泡沫的侵彻性不强,必须有相当的功力才能驱动它侵入结构致密的物质,难道自己已经具备了那样的功力

    可是江叔明明又说这种功力的获得,需要极为高深的修为!是江叔说的不准确,还是自己已经修为大进

    我修为大进进到什么地步了江叔说过:本门的钻研成果已有十二门类,三十杠杆,千余变化。自己已经掌握了多少,达到哪个层级了

    想是想不出来的,因为没人给他展示一套完整的衡量标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吧,反正自己已经有了长足进步。

    手里托着被扯下来的铁锁,他这份惊喜交加,自打江叔跟他揭秘之后就再没有过第二次,比逃生游戏和透过玻璃擦玻璃兴奋十倍。当时他也顾不上进去拿东西了,把锁一放,拍着手,乐得在屋里团团转。

    其实说难也不难,他只是机械地甩出一部分泡沫,让它飘去占位,趁泡沫刚吞掉锁与搭扣相交处的空间,就抓住锁的下部往下一带。相交处空无一物,还有什么阻碍自然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他又试练了几次,每次都应答无误。再练下去,再练,终至熟极而流。

    事到如今,他在三世联盟网站看到的三段视频中的两段;透过玻璃取物和空手脱锁,他已经全都会做了,只有眼光灭烛还要试验。

    他兴致勃勃地在自己的卧室点着了两根蜡烛,然后退到两米之外,眼睛紧紧盯着,眼皮使劲地夹。

    眼皮虽然不大又不重,但要夹得狠,夹得凶,也是个力气活。他一瞅一夹,再瞄再夹,连夹了好几分钟,那俩火苗儿晃都不晃一下,他自己倒弄得头昏眼花。

    休息了一会儿,他再来,这时换了个办法,左右眼一起动,双管齐下。这样力量是不是能够增强一倍

    实践证明,这样还是不够劲!蜡烛越燃越明亮,荧荧煌煌,已经烧掉四分之一,满卧室都是蜡烛味。

    “不行!”他想,“以前也试过,流了一桌子蜡油不说,还差点把眼睛都眨坏了。这样干夹没用!既然是泡沫圈子的人玩的把戏,其中一定还用上了泡沫!”

    但是眼睛怎么用泡沫



第29章 疤嫂家的羊
    就在这不断地探索、积累的过程中,他的外部境遇也极大地改善了。

    首先在家里,小学临近毕业时,他的闯祸率已几乎下降到零。不但不再损坏东西,还能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

    在外面玩,邻居也不再投诉,反而称赞他很懂礼貌,又乐于助人。小孩们,更是开口闭口都叫他白哥哥,亲昵得很。

    总之,如今的他,不再人见人烦,而是做什么事情都规规矩矩、有板有眼。

    父母不由感叹:到底人大了就不一样。小时候那闯祸的的痼疾,就像是基因里带出来的,怎么看都像没办法,连医生都无计可施,大了却自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有过一样。你看他这一向,不是越来越正常了吗

    父母欣慰已经不容易,在学校里,那就更是冰火两重天了。

    原来那个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碰,什么人都不敢招惹,天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被人按姓名谐音称作“白日梦”的倒霉蛋,上了初中后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了。

    不知怎么搞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敢跟人说笑了,也敢参与体育活动了,也敢在一些事情上争风拔尖了。

    究竟怎样开始的已经不大好界定,但爆发点的出现却是在初二上学期末,那次班级元宵晚会上。

    初二(二)班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年轻漂亮,本人也又积极又活跃,带动得一班半大不小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围着她团团转。开晚会时,她亲自上场表演,同时要求每个小组都拿出一个到三个节目。

    这不算苛求。初二(二)班的孩子里有不少上过各种艺术培训课,好多还考过级,这时叫上就上,一点也不怯场,一下子就拿出二三十个个人和小集体节目。

    晚会热热闹闹地进行到最后,班主任忽然发现,全班四十二个人,就只白思孟一个人没上过场了。

    她想这不行,就鼓励他说:一人向隅,满座不欢;体育活动不参加,文艺活动怎么也得参加,就叫大家鼓掌欢迎。

    气氛这么好,锦上添花谁不乐意白思孟这个小可怜委屈了一学期,今天让他松快一下还不成吗所以大家都叫好。

    那阵友好而又由衷的掌声的热烈程度,就像初二(二)班在搞鼓掌比赛一样,震得白思孟无处可藏,连外班的同学都跑来一探缘由。

    白思孟怯场惯了,本来是能躲就躲的,但这时被逼无奈,大家又是万分好意,于是来了个反复自我鼓劲。最后被人拉着推着,尽管哆嗦个不停,还是硬着头皮上场了。

    他表演的是解连环。就是那种亮光闪闪的镀铬铁圈加上叉环,一抓七八个,然后穿来绕去地把它们套在一起。

    这种玩具很益智,要玩好极费心思。幸亏白思孟平常玩过,这时借过一套,随手就摆弄起来,两手穿来绕去,一会儿就套好一个。

    他手一松,闪闪发光的七个圈儿叮玲玲响着,全都套进了叉环里,引得大家一致叫好。

    再把它们脱离开就更容易了。

    白思孟机警地发现,作为表演,炫人耳目的手法比默默不语的成功更加受人欢迎,娱乐效果好得多。

    他一时心动,便放肆起来。

    操作中,他一改原来凝神致志的作派,手臂开始夸张地大上大下,还不停地错动脚步转圈,像是照顾所有观众,来个面面俱到,却弄得大家眼花缭乱。

    圈子一个一个,简直是不可思议地连续脱出,飞向四面



第30章 循序渐进
    到了高中——很遗憾,由于活动过多,心有旁鹜,考上的不是什么好高中——足球不是重点,重点变成了篮球。

    白思孟从来不爱打篮球,因为这种运动纯粹是脸对脸的对抗,比足球还邪乎。对手个个身高体壮,那一副副流着热汗、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表情更加压迫人的视神经,会叫人脑筋混乱。

    但是学校的重点运动项目必然要带进体育课。既然得上体育课,那就不管你爱不爱好,都得接受这个项目的测试。高一上学期还没完,个头才一米七五的他就又被选入校篮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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