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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叛逆期的青少年大致就是这样:想法很天真,行动很突兀,性质很可怕,结局也难测,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为什么他们已经人高马大了还需要监护,道理就在这里。

    然而对他们来说,什么金玉良言都只是一时搔搔痒。这时真正起作用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越来越与他们的想象不同的冷峻的现实世界。

    思绪跑得太远,眼前的需要就照顾不了。他正在一会儿乐观、一会儿懊恼地胡思乱想,却不料脚下一滑,原来是跑动中踏上一块香蕉皮,身体顿时失衡,把




第34章 告别很搞笑
    既然是真的,那就真真切切,自己是面临生活中的重大转折了。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凛,遥遥望着,在心里默默地为这天大好运气给他带来的远行祈祷。

    “片片保佑!泡儿保佑!”他一直这么默默地念叨着。在他心中,别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身上这永不离体的泡儿才是真的。

    一分钟不到,他已经走到了充气拱门跟前,进入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这一切的人群里。但人家都是空着手闲逛,他却是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远道而来似的,桌边有几双眼睛不由就转向了他。

    哈,其中真的有一两张外国人的面孔!

    “请问您是来报到的”一个女孩悦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一愣,回眸一看,人缝中露出一张雪白的女孩面孔。他哦了一声,连忙说:“是啊,是啊!就在这儿吗”

    “是呀!”女孩含笑点头,“请让我看看您的邀请函!”

    思孟这才看清办公桌后坐着的这位女孩金发碧眼,面容十分漂亮,很像电影中的赫敏,这立刻使他吓了一跳:她可是他从小就忘不掉的神仙偶像呀。他又激动又胆怯,浑身都不自在了。

    “how do you do ?”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女孩笑了,说:“说汉语!我懂。”

    “噢,噢——”白思孟意识到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您是基金会派来接人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女孩指了指胸前的小牌子,微笑着自我介绍说:“基金会临时工作人员安娜,我在这儿留学。”

    白思孟这时已看出她脸形虽像,眉眼却颇有差异,气质更不一样,而且年纪上起码比自己大了五岁,已经透散出一股成人的气息。

    原来是不相干的小姑姑呀!对偶像的敬畏一去,他的举止立刻自然了一大半。

    “原来您是一位留学大姐!”他恍然大悟般摸摸头,然后笑嘻嘻地打开书包,抽出那张珍贵的邀请函递过去。

    女孩看了编号,送入机器复印了,便递给身边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士。那也是位外国人,不过黑白混血,人挺英俊漂亮。

    他看过邀请函,便在电脑上仔细查对,查好了就要求白思孟交给他办手续所必需的证件——仅仅是他所在中学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好了!”收好了证件,这男士站起来向他伸出右手,笑容可掬地说,“欢迎白先生前往参加基金会颁奖会!现在,请您到这边来!”

    他走出伞亭,领着白思孟来到拱门的近端。这儿放着半张乒乓球台,中间摆放着一些应用物品,旁边放着两条长椅。

    男士指着一张长椅,向等候在那里的一个高个子黄皮肤男子说:“大亨利,劳驾安排这位白先生候车,他的座位在r线的第66段。”

    “好嘞!”实为亚洲人的高个子大亨利愉快地回答,随即友好地朝白思孟伸出右手,一口普通话标准而热情,“车还没到,小白先生!您坐,喝杯热茶怎么样噢,不喝您真不需要那就——先在长椅上坐坐66段还要等那么一会儿才能开过来。”

    原来有车送。白思孟很高兴。解下书包坐下后他不由猜想,一定是先送自己到天际机场,乘飞机到bj,等手续全办完,就直飞欧洲。对,一定是这样。

    欧洲之行啊,已经是板上钉钉,快了,快了。

    但过了一会儿,车没盼到,长椅上却又坐下一个人。这是个皮肤黝黑的精壮少年。跟思孟一样,也是学生打扮,背着双肩书包。

    “蒋东平!”白思孟两眼一忽闪,立刻认出了对方,“你也来了!”

    精壮少年一怔,也笑了,道:“原来是白哥白思孟!你也来了”

    原来两人都是前天晚上在帝王宫拍豪华照的嘉宾,还交谈过。

    “这可真叫巧遇了!”小蒋高兴地说,“你也去欧洲”

    “去欧洲!一起”

    “一起!”

    “那可真是巧!”白思孟双拳一碰,笑道,“正愁没个伴呢,哈,才报到就碰上了!你哪个中学的”



第35章 乐极生悲
    原来罗敷有夫!白思孟心想。不知怎的,初见时那种欣赏态度就不免消退了几分。但总是见过的,此时不愿失礼,他便笑着招呼了一声。

    他从小随和惯了,近年交际也多,遇到陌生人不再胆怯,一番“尊姓大名”地请教,便知道了,原来两人真的是情侣。男的叫万时明,大四,学机械的;“女皇”名叫朱品声,职业正如其名,在小学当音乐教师。这起码也是中专毕业的了。

    年纪大,架子也大。问答过后,尽管女方和这俩小鬼有过一面之缘,他俩也不再理会两个“小朋友”,自管自勾肩搭背地说起悄悄话来。大天白日,周围还人来人往呢,这俩家伙,人前也不收敛,依然卿卿我我。

    两个紧贴着他们坐着的少年都有些不自在,渐渐也有些不忿,同时心里不由猜想:这么一对恋爱狂,居然也是参加本派会议的除了不时飘进耳朵的那些甜得发腻的屁话,他们还会个什么呢

    白思孟生性机警却温和,还忍得住。小蒋却是憨直脾气,特别是那男的很不收敛,动作过大,经常一胳膊碰到他身侧,撞得肋巴骨都疼。他几次皱眉轻咳,对方都置若罔闻,把他气坏了。

    “水平也不知怎么样,狂什么呀!”他一嘀咕就说出了声。

    思孟看出再这么闹几分钟,小蒋当场就要发作,他不愿同行旅伴还没上路就争吵冲突,便打个岔,大声问蒋东平:“小蒋,你一向练的什么”

    小蒋一愣,明白了他的用心,便忍了忍气,尽量平静地回答说:“练的隔空发力。”

    他回答的是泡沫圈的术语,直白地说,就是戴着泡儿打拳击,低级些,却实用又实惠。之所以用个武术派别名目,还是为了隐藏出处。

    “噢,厉害!那就是大力派了!”白思孟不胜敬佩,“隔空发力有三大类,你是哪一类柔力还是猛力”

    “绵里针那一门。”

    “那就是第二类——柔里带刚了。这一门比较难练,都说有时会失之狠,有时又会失之软,要把两样很好地结合起来很难,弄不好不是偏这边就是偏那边,结果弄得非驴非马,最终连起码的标准都达不到,是吗”

    “白哥说的不错。”小蒋微笑起来,“请问你练的是——”

    “逃生游戏——五花大绑门。”

    “啊这——”小蒋也不由肃然起敬,连声佩服,“听说腾挪术中最难的就是五花大绑了,因为手在背后,运转不易,不像解手铐那样还可以用嘴,对不”

    这说的也是圈中术语,直白地说,就是甩出个长泡儿搞应用。这本来就困难,还要将手搁在背后甩,做起来又要难上十倍。

    “对!完全对。”白思孟笑起来。看来对方见识也广,甚至自己也练过,并不是凭借关系混到这里、什么也不懂的南郭先生,心里立刻舒服多了。

    他们俩声音很响,两个恋人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仍然不加理睬,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脸也不侧一下。

    蒋东平面露不悦,想了想,突然伸手在台面上一拍,震得茶杯一跳。

    “来个演示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白思孟,“虽然隔行,却不是隔山,切磋切磋如何!”

    “好哇!”思孟欣然接受,“那就请蒋兄先露一手。”

    他从来没有这样客气而老派地称呼过谁,自己也觉得太江湖气了。难道是在演武侠片吗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同属泡沫圈的同伴,不这样称呼又怎么称呼呢

    “行!既然白哥有命,小弟就不客气了。”对方立刻就学到了他的腔调,也做得非常自然,“不过,拿什么练呢——”



第36章 江滩报到
    蒋东平十分得意,却谦虚地不作一声,只是轻轻做个手势,意思是请白思孟接下去,看怎么再露一手。

    “这可难住我了!”思孟搓着手笑道,“这么烫的水,盖子又吸收了你手心的热力,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度,叫我怎么拿它盖回去只好劳烦两只眼睛了,却不知道办不办得到。”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手捂住嘴,瞪大眼睛,严肃地往茶杯瞅;再说一遍,又再瞅一瞅。

    如此这般煞有介事地反复做作,直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杯盖上,他这才两手交叉,点头示意说:“注意了!”,然后忽然握紧双拳,眯起右眼,飞快地轻轻一眨。

    刹那间,完全是无声无息,那只杯盖像是挨了棒槌一击一样,从台面上一弹而起,一个大翻身,啪地一下,准准地合盖在茶杯口上。

    那吻合程度,完全不差分毫,竟像从来没有拿下来过。

    而在这全部过程之中,白思孟双手一直交叉在胸前,整个人动也没动。

    这才叫艺业惊人呢!旁观者们全都看清了首尾,无不惊愕万分,两个没见识过的游客更是像看鬼怪一样,带着三分畏惧的表情看着白思孟。

    白思孟笑微微的,却连连自我谦逊地摇头说:“献丑献丑!见笑了!见笑了!”

    “好手段!”万时明不由自主,由衷地称赞一声。“不动声色,暗度陈仓,举重若轻,干净利落。这才叫真本事!行!”

    “承您谬奖,这样高大上的考语实在不敢当!”白思孟笑道,“看样子,万大哥也是自然魔术道中高人。倘若不弃,就请万大哥也赐教几招,也好让小弟后学们多开开眼界。”

    “不敢当,不敢当,”万时明也随口谦逊,“今日一会,也是缘分。既然兄弟们抬爱,不嫌唐突,我就也助个兴。就借这位兄弟现成的的茶杯,来玩个茶水开花吧。小玩艺儿,不成体统,仅供一乐。”

    “万大哥过谦了。”白思孟笑道。

    “不是过谦!”万时明说,“只不过先要说明,玩茶杯,蒋兄弟是用手,愚兄却只能用脚。为什么体质差了些。愚兄我原本体质就不怎样,可不像蒋兄弟,终年习武,身体结实。自从上了大学,没人管了,本人更是躲懒,连早锻炼都不参加,渐渐养成个手无缚鸡之力。弄这玩艺儿费劲,所以只好用脚来了。”

    听了这话,那几位游人都灿然一笑,以为是真的,白蒋二人却知道,这是这位初次见面的道上仁兄倚老卖老耍大牌。

    原因就在于,操弄泡沫的人都是从手练起,三年五年都无暇顾及腿脚,他今天一来就弃手用脚,说明功夫早已在五年开外。

    言外之意自然是告诉他们,小子!咱们可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想在我面前炫耀,还得再修炼几年才成。

    俗话说江湖难测,说大话的人不一定有大本领,多加小心却一定不吃亏。虽然这位初识仁兄气焰嚣张,没领教他的真实本领之前,还真不敢把他的暗示不当回事。

    当下两个少年不敢怠慢,都低首下心、屏息静气,耐着性子等他亮出手段。

    万时明谦虚话说够,架子也摆足了,这才向女友温熙地一笑,傲然伸出左腿,左膝顶在台面下面,暗暗运气使劲。

    对久练泡沫的人来说,腿脚虽然远较双手迟钝,一旦通了窍,却也更有劲道。这时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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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女皇”再临
    见大亨利拿着抹布过来要擦干台面,白思孟赶紧拦住,笑道:“别忙,水还没泼完呢!”

    说着端起杯子,让众人看过,然后他问,“还剩半杯吧”

    等大家都点过头,他把杯子高高举起,两眼看着杯底,只见不大一会儿工夫,杯底便涌出一股细细的水流,一条线似地流注下来,洒到台子上。

    “好奇怪!”众人叫一声。

    几个围观的人便踮起脚,看白思孟手里举的杯子是不是歪了。看了之后,他们都承认说没半点倾斜,但那水仍是不断线地流,一会儿就流了个干干净净。

    “好!”蒋东平大叫一声,“这才是真功夫!‘水泄银瓶’:一瓶分内外,出入无间阻!高!”

    “什么水泄银瓶这叫‘水银泄地’!”万时明不知道这是针对他,还想充一回老资格,当即一本正经地纠正小蒋。“水泄银瓶,泄得了吗不通!”

    “怎么叫不通”小蒋真来气了,塌了台的人还逞威风!“‘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古诗上都有的,功夫就是拿这起的名!”

    “还说通银瓶乍破!说的是瓶子破了水才迸射,这杯子哪儿破了”

    小蒋语塞,他完全没想这么多,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不过嘴仗既然开了打,无论如何不能自己先气馁,他就硬着头皮反驳:“那你呢水银泄地!什么叫水银泄地书上说的是水银泄地,无孔不入。这杯子有孔吗孔在哪儿”

    “当然没有孔!无孔不入!无孔不入!这孔——这孔……”万时明也随口就反击,说到这里,却突然愣了:杯子是无孔呀!这没得辩的,那无孔又怎么样呢自己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

    朱品声见男友突然窘住,料想不妙,她的反应极快,立刻前来解围,随口接过去道:“这无孔不入,真实的意思其实在后面,是要说有孔必入——也就是说:水银泄地,有孔必入。两个句子效力等同。回到台子上来,这杯子,大家瞧,确实原本没有孔,可水全流干了,就像有孔一样。也就像一瓶水银,突然就没有了。

    “哪儿去了地里去了!能变无孔为有孔,这就是自然魔术的玄妙之所在。只不过要起名字的话,就只能尽量简短而形象,近似就行,不必长篇大论地明说,那不成产品说明书了吗你们看金大侠的书里,有多少武功招数是明说的——向左三十度角,向后十公斤力,还要精确到几分几秒几克!那还叫故事吗还不主要靠比附靠借喻”

    一番话,顿时把个要破碎的逻辑包了个严严实实。这朱品声,真不愧是教书教成精的,脑筋比她那大言炎炎的男朋友明快多了。

    事情到了这里,也就没法再争论下去。白思孟在此期间一句话也没说,说什么都会得罪两造中的一造。

    就是炫耀也是多余。刚才自己不过是利用泡沫的占位能力把杯底给弄穿了。只不过用的是真正的绵里针功夫,让泡沫缩成个锥子样,就那样不上不下,刚好形成极小一个孔,让众人看不清。

    这很难,却也仅仅是铁棒磨针磨出的功夫,原理上一点也不高深,拿来唬人,一次还行,第二回就遮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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