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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太后本是东闾人,遂指名要东闾籍的,因此特派钦使到来,命杨某人即日寻访清白人家姣好女子二十人,与应征耆老一起,送往京城当差。

    此系孝亲大事,圣旨特别交代,要杨某务须敬慎将事,恭肃办理,早日复命,不得怠忽。

    杨届一听,原来是这种差事,好办,便叩头领旨。

    等他把诏旨收好,钦使又跟他谈起另一件事情。

    原来,近日大臣们阁议:南叙伯之子冒功贪残一事,案情重大。恐怕当地长官念及旧谊,百般回护,故须令该地随那进献宫女一起,将该犯及有关人证解赴京城,由朝廷钦派大员会审,以求其实。

    “这事是相国陈大人亲代的,说已奏明上头,却无公文。本官此来只是照本宣科,不持意见;但是相国吩咐,看来不同样立即照办也是不行的。”刘钦使神情郑重地说。

    杨届深深吃了一惊:老东西出手可真快!

    很可能自己刚把人扣押,他就得到了消息,迅速派人赶去京城打通了关节。

    难怪自己到了他府上,提什么条件他都答应,原来心中有数。

    这怎么办呢该犯人若是送出去,自己还挟制谁呀一个天衣无缝的美妙计划岂不全盘落空!

    但若是抗拒不送,你何物土侯,竟敢与当朝相国闹别扭!还想不想要这指挥使当了

    他又气又急,一时也寻不出话来对付,只好暂且点头称是,并请钦使到前面镇子上小憩,备几台酒接风洗尘。

    有好招待谁不乐意!钦使点点头,却还笑说:

    “喝你老杨一杯酒,还真大非易事,来来去去几乎跑断了腿。今儿咱们好好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逆旅之中,消息走漏最快,不到一个时辰,钦使带来的旨意与阁议,连厨子都知道了。

    白思孟这两天已用小把戏结交了两个卫兵,很快就一切洞悉,便与同伴商量说:“这一下小伯爵的事情不用愁了!朱姐的事情也有了转圜之机。”

    “这跟朱姐有什么关系”小蒋问。

    白思孟看看周围,悄声说:“找钦使呀!太后不是要添宫女吗报名呀!只要简在帝心——我是说被钦使录了名字——那谁还敢留难不给不要命啦”

    “可他们不是说太后指名只要东闾女子吗朱姐又冒充不了!”

    白思孟吸吸鼻子,目光炯炯地问:

    “你们说,太后为什么单要东闾的就是因为故乡人在身边感觉亲切,能陪她开心解闷。开心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既然主要是为了开心解闷,稍微换几个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




第205章 借势反击
    万时明寻思这话不错,便也打起了精神,说:

    “有理。咱们就先来好好捋一捋——

    “小白你先头说过,这事起源就在姓杨的一道密奏上,说南叙伯嗣子在他麾下种种不法,又是冤杀平民冒功,又是克扣军饷贪污,惹得‘群情汹汹,几不能制’,因此恳请朝廷,‘速派妥员,按临鞠讯。’

    “这就是说:下属犯罪,上司不想管,厚着脸皮把球抛给朝廷。对吧”

    这不明摆着的吗众人无言地点头。

    “那么,”他又说,“朝廷若是听了,派大员来到,那他正中下怀,就会笼络该大员,就地买嘱证人,把这件事定成死案,而自己却不担一点儿明面上的责任。所谓借刀杀人,想得挺高明的。对不”

    “嗯。”再度点头。

    “但是朝廷却不上当。一件远在边鄙的案子,叫谁去办都棘手,更不须白当这个恶人!就一皮球踢回来,说他作为长官,人地相宜,可以就地彻查,量予惩处,报朝廷知道就行了。”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走的嘛!这就叫区区小事,不作遥制,顺水推舟,你踢我也踢。众人更无话可说。

    “而当南叙伯得知,派人到京城去活动疏通,说动了重要人物,中枢的口气就变了。改口说这事太大,不能马虎,必须严肃对待。

    “更反过来说什么:生怕当地长官顾念上下级关系,百般回护罪人,此弊不可不防,于是立即命他将人犯和证人全都解赴京城,由大臣会审。

    “试想一起地方案件,千里迢迢弄到京城去审,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就是一个小小细节上有了出入,都要派人跑来跑去地查证落实,岂不是瞎耽误工夫”

    “对呀!”小蒋说,“可不是瞎耽误工夫!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万时明哼一声道:

    “官能做到那么大,都是绝顶的聪明人,岂能不知其中弊病!之所以非要这样慎重到极点,可见就是想瞎耽误工夫。千里迢迢,跑来跑去,便一个什么借口,就能拿它拖上好几个月。逼着事情冷下来,那就什么手脚都好做了。”

    “对,拖黄!久拖不决,不了了之!”白思孟笑道,“老万,鞭辟入里,细致入微。怎么这事就像是你本人全盘筹划、亲手操办的呀!”

    “过奖过奖!”万时明笑笑道。“这样看来,朝中有心袒护南叙伯,那是确定无疑的了。钦使久在朝中,不是傻瓜,这件事情上应该站在哪一边,他肯定清楚,所以才有南叙、东闾跑来跑去这一大通事情。小白说的,很有道理。“

    “这事既然很明白了,那么找这钦使怎么说呢他再跟姓杨的暗中不对,也不至于明抢他已经弄到手的几个戏子吧”小蒋疑虑道。“具体到咱们,怎么才能说动他呢”

    “那得这么办……”白思孟看看朱品声,先把万时明和小蒋拉到一旁,把自己想好的计策悄悄跟他们说了一遍。

    “高!”小蒋听完不由两手一拍,满脸是笑。

    “试倒是可以一试,”万时明有些犹豫。“不过这玩意实在太恶心,不知小朱她肯不肯……有没有干净利落一点的”

    “那也有哇,”白思孟同样是张口就来,“绝对干净利落!不过虽然不恶心,却也要见点红——”

    “见什么红”

    白思孟伸手做了个“砸”的动作:“只要一把小锤子,隐身走到姓杨的身后,吭哧一声,就了账了!营中一乱,想怎么浑水摸鱼就怎么浑水摸鱼!”

    “这……你叫她去杀人这怕是做不到!”万时明使劲摇头。“那——那还是第一个办法吧。不过一定要做得谨慎些,别弄过了



第206章 当筵揭帖
    等找到小镇医生住所,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偏偏他也停诊,正在喝饭前小酒。

    两个找上门的病人病歪歪地坐在堂前板凳上,他也不管,只顾一小口一小口地滋溜个不休。看看那两个病人的面相,也不像是肚子疼。

    “这可怎么办呢”她心急如焚地想。时间紧迫,快要来不及了。

    她等了一会儿,越来越焦急,最后毅然决定,还是回去找池边霉菌。管它是不是管用,先弄点回去再说!

    正在欲走未走,忽然听到街上脚步声杂沓。七八个人嗵嗵嗵地跑到医生家门口,从板车上抬下一个患者,弄进堂屋,放在诊病的板床上,七嘴八舌地叫道:

    “宋先生,求您老千万救家兄一救!”

    人多声势大,宋先生不好不看了,放下酒杯问:“令兄得的是什么病”

    对方领头的嚷道:“就是拉肚子,一日好有十七八回,人都脱形了!”说着大叫不好,“嗨!又拉了!”

    来人七手八脚,找纸的找纸,揩身的揩身,拿盆儿舀水的,递毛巾送痰盂的,乱作一团。

    “惭愧!”朱品声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岂不比刮那些霉菌有效到底吉人自有天相。”

    也不用多,就只拣那用过的便纸湿得狠些的,捡起两团来就够了。

    她一旦得手,立刻撒脚飞跑,曲里拐弯地赶回豪宅内院。这时,堂上正是酒过三巡,菜上五道,主宾互敬,兴致越来越高的时候。

    她瞅准机会,一路碎步,小心地避开上菜的仆人和侍候的丫环,一直走到姓杨的身后,咬牙看着他那副丑脸,真想将这沾了污物的臭纸团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但是不行,今天说好了不能这么干,她只得遗憾地来到钦使的身后,觑机下料。

    事前说好的:酒里不能下,怕它度数太高,把菌株杀灭了。

    菜里也不能下,以免殃及无辜,没那么多药治。

    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位钦使大人要茶水。

    看他那样儿,酒量颇宏,还口似悬河,肯定是个三公消费的积年高手,估计直到终席都不会要饮料了。

    朱品声只得冒险一试,往他的碗里下料。

    她取了一个舀汤的小勺子,只舀了半勺,走到窗前人少处,把两个纸团分别打开浸入,然后悄悄走上前,连勺带残汤一起放进钦使的作料碗里。

    这一等就是五分钟。直等到钦使放下酒杯,夹了一只肥虾在作料碗里泡泡,翻了翻,用筷子夹着送进了嘴里,麻木的舌头一点异味都没感觉出,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心中暗道:好哇,促狭鬼小白!你定下的锦囊妙计,姐现在全做到了,就看它灵不灵了!

    就在大功告成,返回大车的路途中,她经过前院马厩,一眼便看到那为虎作伥的中军裨将。

    刚才这家伙还站在醉薰薰的杨某人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席到了这儿。只见他正悄悄向一个下级军官吩咐事情。

    朱品声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坏事,与自己有关系没有,赶紧上前。

    凑近一听,只听裨将压低声音说:

    “你只管兜捕射杀,其余不用管。有人已先去放松他了。只等他露头,立即放箭;不要活口,只要死人,明白了么”

    那下级军官点点头说:“明白。只是,兹事体大,若是弄得尽人皆知,侯爷又没有手谕,卑职恐怕顶不住。”

    裨将嗤地一哼说:

    “真是笨伯!这事侯爷怎好下手谕原是上头给你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不硬着头皮顶住怎么行就是人人保密这事,也只好你自己去与他们说。

    &



第207章 谁敢坏我差事!
    因钦使喝得多,师爷怕他听不清,朗读到中间,又发现是事关钦命的紧急大事,更怕担下责任,不由念得越来越响,直至声振屋瓦。

    这样大声一嚷,与宴的各方宾客无一不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满座皆惊,连酒杯都吓得纷纷放下。

    杨届正在极力劝酒。

    他这人虽然外似粗豪热闹,却是内心奸诈无比,觥筹交错之中一直在暗中布置,头脑自然比谁都明白。

    一听揭帖,他立刻发现搞砸了,一张脸又红又白,白又变青,直至黑得就像阴天马上要下雨一样。

    钦使的反应比他更为强烈。

    还没听完他就酒都吓醒,立刻暴跳起来,红着眼大叫:

    “这是谁个谁人竟敢败坏我刘某人的差事这不反了吗聂中达,你个王八羔子!什么意思想杀人灭口吗”

    那中军裨将早已回到席上,一听这话,吓得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不敢!卑职怎敢一定弄错了!”

    “胡说!”钦使喝道,“官差吏差,来人不差!没有这事,谁人敢送揭帖不要命了

    “聂某人!实告诉你,今天这事就着落在你身上!钦犯若有一丝半毫受伤,你就是个死!若他死了,我保你满门抄斩,寸草不留,上下九族,无一孑遗!哼!”

    裨将吓得心惊胆战,不住把眼瞟向杨届。

    杨届大怒喝道:“你个狗才,办的是什么事!有的无的,竟这样招惹物议还不给我把事情快快查清!若有人大胆妄行,不能挽回,你便真是个死!”

    裨将簌簌地抖,问:“怎——怎——怎的挽回”

    “将那许成保护起来!再查是何人胆大包天!涉事者立诛不赦!还要本侯再教你么滚!”

    撵走裨将,他才又转向钦使,连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惭愧!该死!叫大人受惊了!这定是一班受害乡农心下不忿,要找他报仇,却惊扰了大人。”

    钦使喝了不少,却一点不糊涂,忙说:

    “老杨,不必说乡农,也不必说乱兵!总之一句话,这既是兄弟的干系,也是老兄的干系,一概都躲不过的!今日许某人无事便罢,若是有事,则白简无情,谁人也回护不了我兄弟两个!”

    他口口声声“我兄弟两个”,其实是明告诉杨某人,全是你的责任!若是闹出来,我是一分一毫都不担的。削爵充军都是你自找,勿谓言之不预也。

    也难怪他气愤。

    这位钦差本是少年得志,很早就厕身大臣之列。谁料三十四岁那年,因一件亲王身亡的事故,本不与他多大相干,却因太后伤心过甚,皇帝不安,严惩有关责任人,白白诖误上他,贬往一个冰清水冷的闲曹当司官,一蹲就是十六年。

    当年青云客,如今白头翁,老景堪怜。

    好容易近来一位当年中举的座师入阁拜相,顾念师生情谊,将他略加提拔,调往重要部门任了个副职,也只是看他苦了多年,略为调剂。

    谁知今天第一次出差,杨某人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假如钦犯就这么死在他眼前,人家不会惊讶杨某人竟敢如此横暴,却定会指责他这钦差办事不力思虑不周,连个钦命的人犯都保护不了!

    这样不但在相爷面前彻底失宠,跟南叙伯也没法交代,今后还想在高层混饭吃吗

    好容易才谋到一个高台复出,又想一棒子把我给砸回去!

    当下他气喘吁吁,



第208章 民女献方
    听说钦使大人病了,杨届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他还幸灾乐祸,心想:你老哥儿刚才还跟我撂脸子,这回好了,现世报,来得快!

    继而听说状况严重,他心中也慌了,又想:妈的,是我请吃饭,吃出毛病来,岂能不怪到我头上怎么就这么祸不单行呢!

    他慌忙跑了过去,却被大人的随从们像门板一样挡住了,说已经请医生去了,杨大人暂时不必进去。

    原来,从肚子疼开始,钦使大人就怀疑被人下了毒。盖因他年轻时误吃过一回毒蘑菇,那时就是先浑身冰凉,然后就恶心呕吐。可是这一回接下来就猛拉,拉得那么邪乎,这却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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