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回头

    老王还是有些迟疑不决。可刚才还在哀嚎的夏秘书，现在竟似死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昏迷了烟灰缸砸死人的可能性不大吧

    就这么逃走也不行啊，这里到处都有自己来过的痕迹，万一真是死人了，回头自己也难逃脱关系啊。

    虽然刚才几处诡异的景象让老王心生怯意，可毕竟人命关天。在迟疑了一阵后老王还是已然的扭过头，以坚决的态度走进了集装箱。一片黑暗，没半点声音。

    “夏秘书你没事吧”老王一边喊，一边在摸索着电灯开光。可一时情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md，开光一般不都在门边上的嘛。越是摸不到，越是焦急。

    “夏秘书，说句话啊！没事吧”老王掏出手机，以方便寻找。

    “找到了！”老王欣喜的叫出声，立马按了下去。

    集装箱里立马亮堂起来，可老王的笑容也随即隐去，转为深深的不安。

    “夏秘书”声音轻轻的发颤。老王入眼处桌椅依旧，可哪里还有夏秘书的影子。不大的集装箱内，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别玩我啊，搞什么啊！”老王委屈的喊了声，随机哆哆嗦嗦的往外跑去。

    车子离老王并不远，几步就跑到了。可掏钥匙的时候老王还是紧张的把钥匙弄丢在了地上，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叫嚷了几句后才摸到钥匙。

    发动的时候还熄火了几次，见艰难的打着了火。

    远光灯，车内灯，老王把所有的灯都打了开了，只有光亮和引擎的轰鸣声才能让他心安。好在四下无人，老王才安全的开回了自己所在的工地。

    到了工地，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工人们都已经睡着了。不时还有呼噜声传来。

    这让老王心安了好多。

    匆匆下了车窜回房间，屋里柔和的白色灯光让老王舒服了不少。自己的桌上有一个小闹钟，清晰的显示现在已是深夜2点15分。

    “md，真遇鬼了吧！”回到安全的地方，老王才敢重新审视刚才的遭遇。虽然他很希望这是幻觉，可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掏出手机拨打老陈的电话，可传来的声音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md，老子遇鬼，你在艹鬼吧！”老王恨恨的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对自己刚才的遭遇老王是又害怕又委屈。凭什么自己要好好的遭受这种破事，而老陈却可以温玉满怀。

    也不顾上脱衣服，老王草草的把鞋子一瞪就躺到床上，用被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身体。

    如果说不是遇鬼，那不可能那么真实。可如果是遇鬼，那夏秘书岂不是已经死了难怪连续几天都连续不到了。




缘由
    老王这两年压力也是比较大的。儿子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书读的不咋地，谈恋爱倒是没落下。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生活，所以对儿子比较娇惯。要钱什么的从来也不含糊，生怕苦了他。

    儿子虽然不太成器，倒也不算败家。毕业后的工作没有好着落，可也不想他跟自己来工地干活，总觉得孩子不能跟自己一样，一辈子就泡在工地了。除非将来自己能赚的更多，开更大的公司，那让儿子来倒也无可厚非。

    好在自己能赚些钱，工作的事倒也没太逼迫他。就是儿子有个谈了好久的女朋友，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前年的时候说起这事来女方家的要求是一套婚房，二十万彩礼，另外最让老王有些难以接受的是，女方家还说到自己有个小儿子，希望未来的姐夫能帮衬。

    对于房子和材料老王一开始倒没什么意见。就是说到哪里有主动提出来这个小舅子也要帮忙照顾的，这种事情在他的认知里最好是不要说，将来能帮那必然是帮的。可一旦把这个拿出来当条件谈就未免让人太膈应了。虽然支吾了几声，可老王还是没把这个太当回事，反正自己做的也不错。将来孩子们的关系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情。总不能为了将来一个的一个承诺，先把婚事搞黄了。

    可当说到房子的选址是一线城市时，老王的下巴差点都掉了。

    见老王如此惊愕，儿子急忙劝说到是郊区，也就3w不到一平米。买个80来平的，200多w就可以了，连装修带什么的，算上彩礼，这个婚礼要300w。

    儿子起初还当是在帮老王排解忧虑，哪知道却让老王的忧虑更深了。一个初出社会的小年轻，说起这钱来就当不回事一样。300w，如此轻描淡写。

    这一次的交谈是不欢而散的。因为女方还要求房子有他们的姓名。

    为了这个事情，老王和儿子老婆都吵了一架。

    儿子是怪老爸没本事，他不信父亲没这么多钱。因为据说老陈手里的绝对超过这个数。老婆又是责怪老陈没心眼，好糊弄，公司什么的都是老陈名下的。说赚了多少钱他都没个数。

    老王真是百口莫辩，难怕拿出账本来，一副要把每笔进出账说清楚的架势来都不行。最好气的老王打电话让老陈过来，都没说个明白。反而弄的老陈尴尬的下不来台。

    一个年都没过好，老王就早早的离开了家。儿子也赌气跟他很久没联系了。

    气归气，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是终身大事。老王和老陈又接到了现在的活干。老陈在知道了老王的苦处后，安慰了一番后又主动说愿意先帮老王的儿子结了婚。

    老王是有积蓄的，前几年在老家盖了个大房子。手头还能凑出个百多万现钱。在工地第一年也赚了些，不过离300w还是有差距。在冷战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工地活比想象的多，比想象中能赚后，老王开心的打电话给老婆，说再辛苦个两年，差不多就够了。让他转告儿子，问问房子能不能先付个首付，别一次性把家底掏空。好让自己能多些钱来周转做生意。

    儿子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也同意了。不过后来跟女方家一商量，女方家也就同意了。而且还说女方家还说既然是一起的房子，那到时候女方家也愿意承担月供，并且希望买个更大点的。将来有了孩子长辈过去带的话住起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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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探
    “喂，老王，什么事啊。这一大早的。“

    “你没啊！”听到老陈要死不活的声音，老王自然很开心。不过嘴上却丝毫不留情。

    “恩，快了吧。哈哈。什么事啊”

    “恩，有点怪。你那边方便说话吗总之跟我们做的事有关。我看还是面谈吧。”老王迟疑了下，还是提点了一下。

    “啊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单子出问题了”老陈显然没睡清醒，没明白老王的意思。

    “不是，是孙老板的事情。我，我可能遇鬼了吧”

    “什么你别吓我啊。你在哪我来找你！”这个遇鬼，确实让老陈清醒了不少。

    “我在工地上，在孙老板以前的生活区。你先起来吧，我一会来接你再说。“

    “恩，好”

    挂断电话，老王看了看那个烟灰缸索性拿在手里，要带给老陈看看。

    老陈揉了揉眼睛，往床边摸索了下，发现空无一物。原来没有人在。

    “心妍，你在哪呢”连喊三声，依旧没人。

    正疑惑间，电话又响了起来。接通后心妍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喂，我有点事一早去城里了，看你没睡醒就没打扰你了。我今晚会回来的，你记得要吃饱点哦，晚上我可要吃你呢“

    老陈瞬间又似跌入蜜糖罐里一般，急忙和心妍腻歪起来。句句都是想念，字字都是不舍。

    等挂了电话，老陈麻利的穿上衣服，将东西收到口袋里就要出门。本就饥肠辘辘的他发现门口柜台上还放着两个小面包，老陈就顺手就放进兜里，打算先充充饥。

    前往电梯时正好碰到清理房间的工作人员，老陈想了想还是没搭话，毕竟是偷情来着的，不宜张扬。

    清理人员看着老陈经过身边时，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这些小的动作引起了老陈的注意，可自己抬手一闻，只觉得沁人心脾，还留有心妍的余香呢。

    到了1楼大厅，老陈依旧去茶室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几个东西就要先吃起来。服务员虽然带着笑脸，不过静皱的眉头却让他不爽。但依旧是想到自己是来这里偷情的，只好隐忍不发。

    吃了一会，老王也赶到了，电话一接通，就将老王引到这里来。

    “吃了没，一起吃点吧”

    “没吃呢。你咋搞这样呢，一身臭味。“

    老陈没想到老王一见面就把自己给问懵圈了。

    “臭我咋没闻到啊”疑惑的又抬手闻了闻，老陈有些尴尬的看着老王。

    “恩，臭死了。海鲜烂掉的味道吧。你咋弄的”老王侧过脸去。

    “不知道啊“老陈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放到桌上来。可当把那两个以为是小面包的东西掏出来时候，两人都彻底傻眼了。这哪里是面包。老陈看的真切，这分明是两只烂掉的大虾。一个足有2两多重。都已经发绿了。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操，你搞什么鬼！”老王忍不住骂道。

    “我，我哪里知道啊。我在房间里拿的。我以为是面包呢”老陈不可思议的解释道。

    “快扔了。“

    把那只烂掉的虾扔到垃圾桶后，老陈连擦了好一阵手仍觉得不干净，索性丢下老王，跑到厕所里洗了半天。

    回座后，老陈尴尬的解释道:”这附近海鲜不是一直很有名气嘛，大概是心妍觉得好玩，想弄来吃的。结果放的时间久了吧“

    “。。。。“老王默默无语的看着老陈，心里觉得奇怪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陈目前为止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自己身前，眼下还是自己的事情比较要紧。

    “昨晚夏秘书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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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演
    两人驱车来到工地，一路上尽量避免从热闹的地方路过，更不愿意让自家的工人看见。到了目的地，老陈二话不说就跳下车冲了进去。

    待老王进去后，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这地方，看了又有什么用。屁大点地方，放的就那么些东西。老王为了让老陈相信自己确实没有出现幻觉，就努力还原起昨晚的场景来，连夏秘书和周工的站位都模仿了一遍，又让老陈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夏秘书原来的位置，尽力的复述昨晚的对话。

    老陈有些傻了，看着老王煞有其事的模样，一时拿捏不准。不过他对夏秘书的那些找茬话语有了兴趣。便站了起来说:“还不如我当周工呢，这样更像些“

    老王一想也对，就让老陈来演周工，准备依样画葫芦的来质问周工。刚问了几句，老王突然发现桌上并没有烟灰缸，也没有那一沓单子，就说了句稍等，便匆匆去车里取了过来。

    老陈也是戏精附体了，既然演，就演个全套吧，反正大白天的，也没什么好怕的。若是晚上让他来演，他还真怕演着演着有外人搭起腔来，那真是魂都要吓掉了。

    东西摆弄好后，老王随手把那些单据分房三队，不过表面的封皮却依旧是完好的。毕竟弄乱了再整理也挺麻烦。

    二人一搭一唱，也确实有点样子。老王竭力想演出夏秘书的蛮横和刻薄，可老陈却演不出周工的委屈和无奈。更别提那鱼死网破的架势了。

    尤其是老陈对话，大部分跟周工的解释相去甚远。毕竟他没有那种委屈，老王跟他讲述的时候也记不全面。自然相去甚远。老王就边演夏秘书，边告诉老陈该如何对答。

    二人又演了一阵，老陈实在是无法进入周工的角色。叹息一声道:“老王，差不多就行了。感觉我们两个跟神经病似的，要是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鬼上身呢”

    虽是大白天的，可老陈这句鬼上身还是让老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白了老陈一眼后老王无奈的说:“还不是你要演的，你以为我愿意啊”说完这句话老王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好为什么对刚才那一幕连抗拒的想法都没。说演就演了呢。难道真是魔怔了

    就在二人都迷惑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车子停下的声音。二人一起朝外看去，不成想，居然是最不想见到的人，胡队长。

    “二位老板在这里干什么呢”胡队长从门口走了进来，穿着制服，带着帽子，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话。身边居然没跟着平日的跟屁虫。

    老王见了胡队长，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就要给他让到座位里。老陈也是急忙示好，掏出香烟要给他点上。

    胡队长看到桌上放了一堆单据，好奇的看了看，绕着桌子就坐了下来。没跟老王客气。

    “胡队长怎么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老陈小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刚才看到你们两开着车往这里来，本有点事想找你们。索性就跟过来了。看看二位都在忙些什么呢。”胡队长边说着，边拿起几张单子来看。

    见胡队长翻看起单子来，老陈急忙解释道:”也没啥，我们两在审查单据。不是这几天就要报账了嘛。对了，胡队长，你找我们啥事啊。你要有事，电话知会一声不就行了嘛，还劳你自己跑一趟干什么呢“

    “这有些事让别人知会一声就行，有些事还是得亲力亲为啊。更何况有些事更不足为外人道也。你说是吧，陈老板，王老板“胡队长眯着个眼，嘴角轻轻撇了撇。

    “恩，对，对“老陈没法一下明白



怂队长
    “胡队长，你别生气。我这是刚才一时情急。我是生怕自己把4月4号的单子给填了上去。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大家都尽量不想提及，毕竟牵连的太多。我是怕我一个马虎，写了上去不好看嘛。“说着一脸的赔笑。

    胡队长也知道那件事情大家都讳莫如深，可老王的解释却仍旧不能让他信服。而且他隐隐觉得不对，就故作疑惑的问道:“不对啊老王，我记得出事的是孙老板的工地啊，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你照写你的单子不就行了！虽说你跟他们有些利益过节，也不至于这种事情也藏着掖着啊。“

    敲山震虎，还是故弄玄乎老陈和老王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回想起之前胡队长说他们对孙老板的好事多为，二人都无法确定胡队长到底知道多少。不过从眼下的情景看来，应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老陈注意到，胡队长似乎发现了那个带着血迹的烟灰缸了，他先是看了几眼，又用手摸了几下，随即不着痕迹的松了开来，装作没这回事。

    “哎，这种事情毕竟有些晦气嘛。再说，死者为大，那点钱事小。我们明年还有不少活要干，都想闹个心安嘛。鬼神这东西，敬而远之，得罪不得的。”老陈还是想了个比较贴切的说辞，同时暗暗注意胡队长的神态变化。

    “恩，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以前也听说过工地上有个老板不相信这东西，不信就不信吧，为了显示自己胆大非要和别人拧着干。挖到别人尸骨后也不焚香拜祭，反而是拿过去给烧了。最后弄的工地闹鬼，出了人命，老板最后都破产了，灰溜溜的走了！”胡队长这纯属瞎扯淡了。别人说看到头牛很大，他就来句是的，我亲眼看到那牛在天上飞了。

    二人哭笑不得，心想这胡队长倒是挺会聊天的，捧哏是个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