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灵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诗酒会春风
或许是太过悲观了,看着几乎要冻成冰疙瘩的牧飞龙,纪水寒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做好守寡的心理准备了。冰雕似的家伙,怎么看也没有活过来的希望嘛。
“都冻成这样了,还能活过来太不科学了吧”躺在床上,纪水寒问睡在屏风后的小床上的芍药。
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芍药是睡着了,还是不愿意搭理她。
纪水寒双手抱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眸在黑夜里闪烁。“诶,说起来……芍药,你每天都要睡在这里吗啧啧……要是……要是牧飞龙过来……嗯,你也会睡在这里”
依然没有人回答纪水寒的问题。
纪水寒有些悻悻然,又躺了一会儿,起身下床。
“你上哪”芍药终于开口说话。
“唉……夫君重伤在身,我实在是无心睡眠。”纪水寒说着,开始摸黑穿衣服。
芍药起身,点了油灯。
看一眼正在穿衣的纪水寒,芍药问,“你是担心我晚上会对你动手,所以不敢睡吗”
纪水寒穿衣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又哈哈一笑,继续穿衣。“我会担心这种事笑话。纪效忠需要一个活着的侯府少奶奶,怎么可能会让你对我下手。”
芍药哼了一声,道,“你很自信,自信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你又太怕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证明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
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心思,纪水寒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活着不好吗怕死有错吗”
芍药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夷,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冒牌货,跟真正的二小姐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纪水寒穿好了衣服,走出小跨院。
作为贴身侍女,芍药自然只能跟着。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觉了,纵然是修行之人,芍药也有些受不了了。看着前面精神抖擞的跟值守兵卒闲聊的纪水寒,芍药恨得牙根发痒。
这个混蛋!
她可以在厅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自己却要站在一旁陪着……
芍药极度怀疑这家伙不仅仅是因为怕死才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很可能还存了心思要自己活受罪!
将军的想法真的对吗留着这么一个贪生怕死又卑鄙无耻的家伙,真的好吗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芍药愣了一下,回身看去。
却见一行三人匆匆而入。领路两人,身穿甲胄,一脸风尘仆仆,明显是侯府士卒。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
男子二十来岁模样,干净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忧色。犹如夜色中的一道亮光,闪到了芍药的眼睛。
好英俊的男子……
似是情窦初开,芍药有些痴了,竟是忘了回避。
疾行而来的士卒,看到挡路的芍药,恼怒的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推开,冲着正在值守的金柱子问道,“柱子!小侯爷如何了”
金柱子一脸惊喜,“老酒!”原本至少要四五日才能回来,没想到不过三日,竟然就到了。看到绰号老酒的袍泽背后跟着过来的青年,金柱子脸上的喜色更甚。
想来,此人就是来救治小侯爷的!是药圣吗这么年轻还是药圣的弟子
那青年进得厅内,一眼便看到了纪水寒。
微微一愣,青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拱手道,“师妹,别来无恙。”
纪水寒略有惊讶,随即道,道一声:“师兄。”
青年应一声,跟着老酒进了内室。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牧飞龙,眉头紧蹙,径直来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瓷瓶,倒出一粒赤红药丸,摊开手掌,掌中药丸噗的一下,竟是燃起一团火来。
青年翻掌,按在了牧飞龙额头之上。
红色的火焰,瞬间在牧飞龙全身蔓延。
这火显然不是凡品,竟然没有烧及牧飞龙身下的被褥,只是在牧飞龙身上来回浮动游走。
片刻之后,那施救的青年,额头渗出微微细汗,呼吸也有些粗重起来。很显然,救治牧飞龙,对他消耗颇重。
牧建功赶过来的时候,牧飞龙身上的寒冰已经开始融化。被褥和床边的地上,湿漉漉的。
老酒贴在牧建功耳边耳语几句,牧建功点头,又低声吩咐了老酒几句,老酒躬身离开。又过了盏茶功夫,直到牧飞龙身上的寒冰尽皆化去,身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那青年才收了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起身,看向牧建功,青年拱手,“想来是忠义侯了,闲人有礼。”
修行之人,以闲云野鹤自居,故自称闲人。
牧建功回了一礼,“凤凰山鹤先生,久仰大名。”
“侯爷客气。”鹤先生道,“说来惭愧,到底还是来晚一步……”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
鹤先生继续道,“令郎被寒冰魄侵蚀太久,烈火丹恐无法彻底驱寒,纵是保住性命,怕是……”
牧建功凝眉,道,“先生但说无妨。”
鹤先生道,“寒气入体太久,伤了筋骨,体弱难愈。上阵杀敌,必不可为。纵平日衣食,恐亦需旁人照顾。”
换句话说,牧飞龙纵然活了过来,亦不过废人一个!
鹤先生看向纪水寒,“师妹。
8 合作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清晨的四季雪,在阳光下香气弥漫,微光醉人。
鹤先生背负着双手,微微仰着下巴,闭着眼睛,享受着四季雪的清香。这架势,看起来——有些装。
纪水寒暗暗的撇嘴,盯着鹤先生负在身后的白皙修长的双手,心里充满恶意的念叨着这种十指纤纤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男人,极有可能都是菊花残的下场。
鹤先生终于转身,看到纪水寒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由一愣。
纪水寒忙收了鄙夷,呵呵的赔笑。
鹤先生讪笑,道,“巫灵变身之术,我倒是第一次见识。”
纪水寒心里一紧,凝眉道,“你知道了。”
“嗯。”鹤先生道,“还要替师妹谢谢你。”
纪水寒迎着鹤先生的眼睛,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鹤先生摇头,“师妹不会回来了。”
纪水寒苦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师妹不喜这俗事纷扰,一心修真炼性。她天资卓绝,或有一日,可一窥天道。”鹤先生说着,神色间竟然多了一份哀伤。
纪水寒挑了一下眉头,“你在哀伤什么”
“呵,没什么。”鹤先生笑了笑,看着纪水寒,又道,“世间福祸,总是如此。你虽成了女儿身,却从一个杂役,成了侯府少奶奶。从此以后,免受饥劳之苦,享尽锦衣玉食,倒也不错。”
纪水寒沉着脸,没好气道,“你羡慕啊换你来”
鹤先生一愣,哈哈大笑。
笑声会感染,但纪水寒却笑不出来。
真正的纪水寒不打算回来了,从某个角度而言,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果真正的纪水寒不回来,纪效忠对自己的杀心就不会太重。
沉吟良久,纪水寒看着鹤先生,问道,“修炼真灵……难吗”
鹤先生饶有趣味的看着纪水寒,道,“你想修炼”
“行……行吗”
鹤先生摇头,“抱歉,修炼心法,乃凤凰山秘辛,不可外传。”
“就当是纪水寒感谢我替她忍受这俗事纷扰的谢礼,也不行吗”
鹤先生依旧摇头,“门规不可破。”言毕,抬头看天,“天色不早,师妹,我该走了。”
纪水寒撇着嘴,没有吱声。
鹤先生笑道,“对了,咱们的师尊,乃镜花仙子,愚兄本名鹤长空。你修习的心法,是《凤凰诀》,你天资不凡,很早就学会了师尊的绝技《镜花水月》……”
纪水寒耷拉着脸,道,“这些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鹤长空笑着拱拱手,“师妹,后会有期。”
“呃……敝帚自珍,不好……”纪水寒还不死心。
鹤长空却权当没听到,笑着径直离开。
纪水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鹤长空的背影,轻声嘀咕,“笑个屁……”
“少奶奶!”忽然,管事张顺惊喜的喊声传来,“少侯爷醒了!”
纪水寒一愣神,脸上的恶毒立时变成了惊喜,“夫君!”喊了一嗓子,跑了过去。跑到半路,纪水寒又放慢了速度。
自己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刚成亲一天,牧飞龙就昏死了过去,自己跟他不可能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感情。再加上纪水寒冷淡的性子……
过犹不及啊!
作为将门之女,名山高徒,纪水寒是不是应该更沉稳一些不能这么一惊一乍的吧
纪水寒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情绪,不急不缓的进了屋。看到已经被小厮扶着靠着床头坐起来的牧飞龙,纪水寒上前,道,“夫君醒了。”
牧飞龙的脸色不太好看,苍白如纸不说,还一脸颓废的模样。看了看纪水寒,牧飞龙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昏迷几日了”
“四天了。”纪水寒道,“哦,对了。我师兄给了我一些烈火丹,吩咐每日清晨,给你服下一颗。”说着,将瓷瓶取出,倒出一颗烈火丹,递给牧飞龙。
牧飞龙想要抬起手臂,竟是不能。
浑身酸软无力,说话都费劲,更遑论抬手了。
纪水寒看了看牧飞龙的手臂,心下了然,便直接将药丸塞进了牧飞龙的嘴巴里。“夫君病体未愈,服了药就要要休息吧。”
牧飞龙吞了药,仰着头,闭着眼,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烈火丹入腹,腹内便似火烧似的。
片刻,牧飞龙眼睛也不睁开,只道,“将药留下,你且出去吧。”
纪水寒一愣,看了看牧飞龙冷漠的脸,答应了一声,放下瓷瓶,起身离开。一直走出主院,纪水寒看了一眼跟来的芍药,道,“这节奏,有被打入冷宫的可能性啊。纪水寒的长相,这么不招人待见的吗”
芍药哼了一声,道,“小姐的长相,自然是沉鱼落雁,奈何气质上,还是差了点儿。毕竟啊,这桐木的桌椅,做工再考究,也比不了楠木的贵重。”
纪水寒斜了芍药一眼,道,“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纪府的那些老嬷嬷一般尖酸刻薄。你没发现吗那些老嬷嬷,哪一个嫁的出去了小心将来一辈子没人要。”
芍药嗔怒,瞪了纪水寒一眼,想回嘴,却又忍住了。
回到自己那个小院儿里,纪水寒愣了片刻,道,“芍药,咱们武朝的规矩,正妻和丈夫,不住在一起的吗侯府而已,也跟皇帝似的,帝后分居两宫的我记得,纪效忠跟纪夫人,可是都住在一起的啊。”
芍药冷冷的看着纪水寒,道,“这么直呼名字,好吗你就不怕被人听到”
“呃……好吧,我爹娘。”
芍药脸色稍缓,道,“除了皇帝,总是王室,夫妻也都是住在一起的。至于小姐和姑爷……难道小姐看不出来吗姑爷很不待见你的。把你安排住在这里
9 五灵
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口水流了一枕头的纪水寒,芍药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芍药道,“小姐!是不是该起床了”
纪水寒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着芍药,梦呓般的嘟囔着,“起来干什么”
所谓飞上枝头变凤凰,大抵也就是这样了。从一个籍籍无闻的卑贱杂役,突然间变成了侯府少奶奶,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要做,纪水寒除了睡觉,也想不出能去干什么。
“当然去姑爷那边侍奉了!”芍药道,“姑爷病体未愈,你是正妻,当然要……”
“别扯淡了。”纪水寒厌烦道,“那小子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我有必要热脸贴上他的冷屁股吗”
芍药黑着脸,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真正的小姐,绝对不会说“屁股”这么不雅的词。
卑贱的杂役!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卑贱恶俗!
忍了忍,芍药又道,“那你就任由平阳郡主在那献殷勤”
纪水寒一怔,翻身过来,看着芍药,问,“平阳又来了”
芍药道,“如今正在姑爷那里,却不知在干什么龌龊事。”
纪水寒畅想了一番那对狗男女苟且的画面,之后又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芍药怒了,“你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把脑袋递过去吗”纪水寒道,“上次平阳就想宰了我,大早上的,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大早上
都日上三竿了好不好!
纪水寒又回头看看芍药,好奇道,“你这么……这么上心干什么”
芍药哼了一声,冷着脸道,“若非将军吩咐我助你得宠,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儿。”说到此,芍药灵机一动,“你若是整天不思上进,早晚要被休了,最终为了活命,只能沦为娼妓!”
纪水寒苦笑,“不思上进上杆子的求人睡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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