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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他忍不住骂道:“曹东篱,你不实诚,竟然隐瞒武功!”

    曹东篱对二人的反应置若罔闻,只是微微一笑。他要震慑住二僧,以免他们对自己和阿珍生出坏心。

    他解开衣袍,裹在阿珍身上,轻声道:“我跑起来以后风会很大,你容易着凉,且将我搂得紧些。“

    他身形一闪,只是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抱着阿珍奔出了两丈开外。

    二僧心中暗自吃惊,却并未出声。四人在死人街的屋瓦上疾走,过了不多久,已是离开了死人街,在长安城内的大小屋宇上飞奔。路上亭台楼阁渐多,已是离皇宫不远。

    夜雨甚浓,普真故意要展露出自己的功夫,自他成名数十年载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后生晚辈面前这般做。

    他脚下看似缓慢,其实每一步均迈出极远。须臾间,已是领先于曹东篱数十步远。

    “阿珍,抱紧了




第六百零六节 隐隐后怕
    曹东篱将吕珍轻轻放落在地,意味深长地看着老僧,“听说前辈的滴水功中有一门非常独特的心诀,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他说完话,又冲肩上的黑猫轻语了一句。黑猫似是听懂了甚么,轻轻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知曹施主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人死如灯灭,即便是佛祖的神通,恐怕也难能做到这一点!”普真一笑置之。

    “前辈何必自谦,您的滴水功可是堪称天下一绝,比起王道之的入壁功、傅灵运的培婴功和李滋的千幻诀可是毫不逊色。”曹东篱刻意要给老僧戴一顶高帽。

    普真微微摇头,“非也,武功不过是杀人伎俩,只有放下屠刀,方能成佛。贫僧自知罪孽深重,论资格只能做个佛门中的护法珈蓝而已。”

    曹东篱听后忍不住笑了,“前辈所言极是,毕竟佛门里也只有珈蓝罗汉这些人才有资格拿譬如降魔杵、雷公锤之类的凶器。”

    敬思和尚这时已经追了上来,他正站在师父身后,听见曹东篱调侃师父后心中极怒,斥道:“你这人尽说些甚么混账话,佛门里的罗汉才不拿甚么雷公锤,那是道家神仙的东西,与我们释门无关!并且降魔杵也不是凶器,那是……”

    “好了,敬思你别说了。”普真打断了徒儿的话,和颜悦色地向吕珍问道:“珍施主,既然已无异议,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吕珍望了眼身旁的曹东篱,她虽然不谙世事,但此时已觉察出气氛的微妙,征求道:“东篱,要么我们回去吧”

    在她眼里,曹东篱向来是个感觉十分敏锐的人,若是他觉察出甚么异样,那么事情必有古怪。相比之下,眼前这个老和尚乃是当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如何值得相信她正因为急于见到母亲,这才差点着了老和尚的道儿。她有些害怕,直庆幸自己及时醒悟,这才没有顺着对方设下的陷阱一步一步走下去。

    “嗯,回去吧。”曹东篱出乎意料地没有支持至爱之人寻找亲生母亲的想法。

    而这无疑更加证实了吕珍内心的想法,她捏紧了曹东篱的手,“嗯,咱们这就回去吧!”

    曹东篱觉着自己有些愧对阿珍,于是又凑到她耳边道:“等过几天,我自会带你去找。”

    吕珍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东篱,不管你说甚么,我都信你。”

    普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化得如此之快,不久前还在求着自己去救母的少女,眼下竟连丝毫念头也无,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苦涩地笑了笑,“不管怎样,尽随珍施主的意思。”他瞥了眼面前神情倨傲的曹东篱,接着对少女说道:“曹施主的心疾不轻,珍施主今后还需时刻留点心,若是有用得着的贫僧尽管说。”

    “和尚可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谁堪称良医,能够医好东篱的病?”吕珍问道,只是她这回心中已存下了防备,不打算尽信老僧的话。

    “据我所知,除了死去的韦图南外,这天下仍有一个人有此能耐。“普真捏着手中的佛珠,轻轻念了声佛号。

    “敢问大师,此人姓甚名谁“吕珍忙问道,心情有些激动。

    便连曹东篱本人,此刻也不禁竖起了耳朵来听。

    普真微微一笑,“此人名叫刘驽,曾经师从韦图南,他的医术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韦图南只高不低。据说他是普天之下唯一会玄微指法的人,这门指法可治各类习武之人因练功导致的疑难杂症,堪称神技。“

    吕珍心中虽有提防,可听了老和尚的这句话后仍是微微一愣,继而心中凄楚。

    她没有想到,杀死自己养父的仇人,竟然会是天底下唯一能治好爱郎心疾的人!

    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东篱疼惜她的无助,忙将她搂在怀里,“阿珍,别信这和尚的鬼话,我们一定要杀了刘驽,替你的养父报仇!“

    他转头向普真道:“烦请大师帮我向刘驽捎个话,就说我三日之后将与他决一死战,他若真是个汉子,便来向我应战。“

    他右手箕张,背后那柄极阔极重的大剑自鞘中飞出,径直落下,插于脚下屋瓦间,震得瓦片纷碎乱飞。

    “此剑名为‘龟寿’,取自我先祖魏武帝的《龟虽寿》一诗。所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人生在世不过百年,须当一诺千金,曹某说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绝不会反悔!“

    普真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既然曹施主如此说,那贫僧便不再打扰,你的意思我自当转告刘驽,还请两位珍重。敬思,我们走吧!“

    敬思和尚气鼓鼓地瞪了眼曹东篱,嘟囔道:“奸猾之徒,走着瞧!“

    二僧在夜雨中飞檐走壁,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东篱站在雨中,目送二



第六百零七节 两面三刀
    酒楼内,刘驽一声不吭。他目睹这些伙计和女伎收拾干净了血迹,擦亮了桌椅,冲洗了大理石板的地面。

    直至一名胖掌柜要带着人去后院烧尸体时,他方才再次发声,要求跟过去看看。这名胖掌柜拗不过他,又觉得并非甚么要紧事,于是便应允了他。

    刘驽跟随几名帮忙烧尸的伙计来到后院,见院子里早已堆好了柴薪。柴薪旁的石板地上整齐地摆着约莫一百多具尸体。

    伙计们走上前,两人为一组,分别抬起尸体的头和脚,口中喊着号子,齐声发力,将尸体一具具地掷上了柴堆。

    不过一会儿功夫,柴薪上已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一旁的石板地上空留干涸的血液,空气透着淡淡的腥味,腥味中又夹杂着奇怪的药气,氛围颇为渗人。

    刘驽绕着柴薪堆转了几圈,细细观察这些尸体的死因。

    其中约莫两成人死于失血过多,这种死法比较痛苦。

    另有两成人或是头被劈开,或是脖子被砍断,或是肚破肠流,总之死状十分惨烈。

    至于剩余的六成人,则死得相对体面些。这些人除去位于心窝口处的刀创外,其余部位悉数完好无损,应是一刀毙命。

    他细细观察这些人的伤处,发现刀口皆是平整而窄小,不似是中原的兵器,从出刀的角度看,也非中原武功路数。据此推断,杀人者应是同一人,并且来自异邦。

    他心中暗暗记下了这六十多人身上中招的角度和力道,此时恰好几名伙计点燃了柴薪,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他便趁机告辞离开,返回了自己位于二楼的厢房中。

    回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出笔纸,将刚才记下的那些人身上的创口和角度一一记录下来,总共用了二十多张纸。

    他读着这些纸,同时在脑海中模拟那名杀人者出刀的路数,须臾后心中已是有了定见。

    很多他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他将面前的二十多张纸整理收起,揣于怀中,出门下楼后发现一名胖掌柜正在柜台后打算盘,便大步走了过去,“我要见孙大人,麻烦帮我通报一声。”

    胖掌柜从面前的账簿上抬起头,略带茫然地望着刘驽,“抱歉,宰相大人说他今日很忙,就不来店里了。”

    刘驽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想办法通知他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相告。他若是不肯来见,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二十多张纸,递给胖掌柜,“你把这个送给他,他看了后自会明白。”

    说罢,他转身上楼回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说了声请,来人推门进屋,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大唐宰相孙钰。

    事实证明,即便再忙的人,在听见性命之忧四个字后,也能挤出宝贵的时间来。

    孙钰满脸堆笑道:“听说阁下掌握了可以决定本官生死的秘密,不知可否一见”

    刘驽知他装疯卖傻,便道:“东西已经送给孙大人过目了,孙大人该已经明白了吧”

    孙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本官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刘驽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如果一个朝廷官员敢于在夔王和废帝之间骑墙做两面派,他会有怎样的下场,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孙钰脸色忽青忽白,“本官生是夔王府里的人,死是夔王府里的鬼。这一点容不得你含血喷人!”

    刘驽微微一笑,孙钰这样激烈地表态反倒说明其心中有鬼,无异于不打自招,“既然如此,上泉信渊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酒楼里,并



第六百零八节 合纵连横
    刘驽带领九名手下,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至一名管事模样的人面前,“我要见你们的左大公子,还请帮我引见一番。”

    根据唐彪透露的消息,此番傅灵运总共从江南眉镇派了两名弟子来长安,分别是大弟子左孟秋和二弟子余小凉。

    目前清风社的主事人乃是师兄左孟秋,而余小凉作为此人的师弟,只有从旁协助的份。

    昔日刘驽在契丹草原上时,与此二人都曾见过面,了解他们的性格脾性。

    这师兄弟二人当中,要数左孟秋最为骄傲多疑,余小凉则不同,散漫而自由。

    刘驽并不担心左孟秋,骄傲的人未必是笨蛋,多疑的人也未必是笨蛋,但是一个骄傲又多疑的人,他的心思会比笨蛋更加容易揣摩。

    刘驽心中想见的人,其实是余小凉。这个人对他没有成见,并且容易说话。

    可他心里明白,自己若是直接求见余小凉,以左孟秋多疑的性格,势必会阻止余小凉现身。?所以他换了种说话的方式,佯称求见左孟秋。

    他几乎可以预料得到,那个左孟秋不会忘记当年在黑泽落败后的羞辱,此人肯定会端起架子刁难他。

    他同样可以想出左孟秋刁难他的方式,此人多半会将师弟余小凉推上前台,自己躲在暗处琢磨主意。

    而这,正好符合刘驽的本意。

    曹嵩庙门口的那名管事在听了刘驽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位大人,我实在不明白您说的人是谁,小人不过是这曹嵩庙里的庙祝而已,实在没听说过那个甚么左公子啊!”

    刘驽微微一笑,“是不是听说过,你心里最明白。我记得,你前些天还是我大理寺衙门口对面义粥铺的掌柜,怎么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庙祝”

    那管事儿的尴尬地一笑,“刘大人竟然记得我一个小老百姓,这让我实在是荣幸之至啊。世道艰难,粥铺干不下去了,所以只能来这庙里厮混,哎!”

    刘驽不想浪费太多功夫在这种小喽啰身上,于是径直道:“我是谁,你们的心理该跟明镜似的。至于你们的两位公子,那都是我的故交。虽有恩怨,但不伤大体。若是你不肯通报,等坏了事情,恐怕你得担下全部责任!”

    那管事儿的一听,脸上立马变了色,忙道:“大人,看您这话说的,我现在就去请示。至于左大公子见还是不见,那是他的主意,您可不能怪我啊!”

    刘驽略略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

    那管事儿的转过身,从端铜盆的童子们中间推开一条缝隙,挤进去后跨过地上的蒲团,绕开袅袅生烟的香炉,终于来到庙门跟前。

    他刺啦一声将庙门推开一条缝,挤进去后又连忙将门合上,端的十分谨慎,不欲让任何人看见庙里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名管事儿的又从庙门里挤了出来,小跑至刘驽身边,“大人,请进屋说话。”

    在管事儿的示意下,那些手持铜盆围成一圈的童子稍稍往旁让开一条小道,仅可容一人通过。

    刘驽踏进圈后,童子们又立刻将缺口补上。

    跟随刘驽前来的那九名手下,尽数被堵在圈外,只能是干看着急。

    刘驽心中暗笑,他可不想让这些三心二意的人一直跟身边做奸细,清风社的人这么做,倒是颇符合他的心意。

    当他走近香炉边时,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闻到了炉中青烟中散发出的味道。

    这是一股非常浓重的药味,与他在对面酒楼中那些死人的血液中闻见的气味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些死人血液中的药味颇淡,而眼前香炉中散发出的药味却足够浓郁,使得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中辨别出药物的组分。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使劲扇动着鼻翼。

    “巫蛊草,好狠!”他心中暗暗吃惊。

    这是一种出自苗疆的毒草,燃烧后产生的烟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并且使人上瘾。当普通人吸入足够多的毒烟后,头脑就会变得混沌,同时丧失痛觉和饿觉,变成不知畏惧的活死人。

    难怪



第六百零九节 左大公子
    余小凉忍不住一颤,虽然他身处屋内,却好似被冰冷的寒风吹过一般,浑身说不出的寒冷。

    他心想:“我曾经在草原上救过这个刘驽的命,此人却不顾情义,以疗伤作为筹码来要挟他,简直是忘恩负义!”

    他神情愤怒,正想大声呵斥此人。

    刘驽却及时制止了他,内力传音道:“不要说话,否则这笔交易一笔勾销。”

    余小凉心中一凛,只得闭上了嘴。

    他被这难治的内伤折磨了许多年,即便是师父傅灵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管这个刘驽如何讨厌,可治愈内伤的机会实在难得。

    刘驽不打算给这个自由散漫的余三公子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内力传音道:“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我拜托的事情,你一定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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