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韩不寿曾经听刘驽说过,九毒老怪曾在岩坑中刻下化瘀书之事。是以他推定,九毒老怪应是由于错练了《化瘀书》中功夫的缘故,导致其虽然武功突然暴增,同时却也使自身处于极度危险的状况之中,经脉真气随时都会错乱。
而刘驽所习玄微指法,乃是天下间归纳错乱真气的第一良方。九毒老怪此番之所以令李菁抓刘驽上山,并借此引得八人上山相会。他必定是想着,先用逆脉指法扰乱众人真气,再观看刘驽为众人疗伤,借此偷学玄微指法。又或者是,以刘驽的八位师傅为筹码,逼他先为自己疗伤。
这套计策原本在他人身上绝对行不通,因为没人会愿意平白无故地被他人学去生平绝技。然而刘驽却是个例外,九毒老怪自从第一次见过这个孩子后,便知他生性耿直,品行善良。若是他的八位师傅齐齐受伤,刘驽这种人绝对不会束手旁观。
韩不寿思量着,只要韦图南拖得足够长的时间,九毒老怪必然会按捺不住全身暴走的真气,继而经脉错乱,跟着也瘫倒在地。到那时,自己这方便可转败为胜,即便想杀死九毒老怪也不再是件难事。
九毒老怪心中也在打着算盘。他自思已经用七种不同的指法,将七人尽数点倒,届时自己看着刘驽用不同的指法为七人治伤,自己必然可以从中窥得治疗经脉错乱的秘诀。
然而眼下只差韦图南一人未就擒,此人却又偏偏又挟持了自己的爱徒李菁。九毒老怪投鼠忌器,直有些手足无措。他感到浑身爆发的真气上下左右乱窜,经脉直欲涨开一般。
他知道此刻再不动手,过不了一会儿,自己恐怕也要瘫软在地。而他爱徒李菁已被点住穴道,难以动弹,连那唐峰亦是如此。他只怕届时,山上这
第七十七节 化瘀总纲
此刻的花三娘万念俱灰,毫无求生之意。她试图抬起胳膊,推开刘驽,却未能够,力气实是极微。刘驽十指连舞,如鞠水,如捞月,如拈花,如拂尘,连点花三娘周身诸穴。然而终未见效,花三娘的脉息愈来愈弱。
由于他双臂舞得过急,胸口衣襟被撑散开来。此时一阵晚风拂来,李菁原本草草塞回他怀中的两张羊皮纸,被风儿从怀中吹出,在地上翻了几翻。
他碍于花三娘的伤势,无法空出手来,去拣回地上的羊皮纸。然而这山风竟是一阵回旋风,卷携着两张羊皮纸绕着他周身旋将起来。
接着山风骤停,两张羊皮纸飘飘然落地,正好落在他的面前,贴着地,一正一反。他松了一口气,这份母亲交予他的重物终究没有丢失。
他双手兀自不停,为花三娘疗伤,目光却落在了两张羊皮纸上。也许是年龄增长的缘故,又或者这大半年来的历练,他的变得更加成熟与敏锐。
他发现这两张羊皮纸上的字迹着力处十分均匀,某些笔画间存有极小的镂空,如同砂砾一般。若是不够细心之人,绝难发现其中的蹊跷。
他心中产生一个想法,难道这两张羊皮纸竟是自己的舅舅傅灵运,从那飞沙镇摩天崖上拓片所得,而非传言中的抄录
两张羊皮纸一上一下,一正一反,刘驽看了会儿,竟然眼睛越来越亮。两张羊皮纸上的字句,皆是依由下到下,由右向左的顺序铭刻。每一张羊皮纸上的字段,原可独立成句。
但刘驽发现,上下两张羊皮纸的第一列合将起来,竟能成为新的一句,且其句意与先前的截然不同。第二列也是如此,第三列也是如此……
刘驽从头至尾地默念了一遍,发现将两张羊皮纸合在一起通读,竟比先前的分开来读,意思要明了许多,“凡脉气衰,血焦神离。以回天经脉通彼诸脉,损血而为彼之心风。心风之状,渺渺然直如太虚……”
这两张羊皮纸上的化瘀书,应是分刻于两处悬崖之上,平日里绝难如此合于一处。想来饶是聪慧如傅灵运、傅敏者,竟也未发现,这部《化瘀书》的总纲竟是这般奇异的读法,正可谓是当局者迷。而刘驽能够窥破其中的妙机,实在是大有天机和运气的成分。
刘驽数月来在韦图南的教导下,精读药王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对其中的经典段落记忆深刻。这段化瘀书的总纲,竟颇与《千金要方》中的一些医理十分相似。是以他虽只读过一遍,却已将整篇总纲记得一清二楚。
这篇《化瘀书》总纲,通篇并未提及如何修炼武功,只是在讲经脉的疏清与通衡。而其中有些段落,更是治病救人的要诀,与称霸武林的绝世武功实在毫不沾边。
刘驽实在有些奇怪,为何像《化瘀书》这等书籍竟会引起武林纷乱,各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为了此书,直争得你死我活,彼此成仇
九毒老怪虽然扑倒在地上,他两只眼睛兀自盯着刘驽。他遥遥望着地上的两张羊皮纸,眼中直发光。只是他碍于全身真气乱窜,遍体瘫软,一时间难以起身。
公孙茂盘地而坐,情况似是比九毒老怪还要糟得多。他双眼猩红,向外鼓出,眉头紧皱,面色极其痛苦。韩不寿、遥辇泰、韦图南、陆圣妍、岳圣叹和薛红梅五人,或坐或躺,皆也是动弹不得。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刘驽的身上,将他视作今晚的唯一转机。陆圣妍大叫道:“狗娃子,别管这死老太婆了,快去杀了那九毒老怪,否则等他恢复过来,咱们这些人都别想活着下山!”
刘驽望着伤重的花三娘,想到若是此时自己散手不管,径直去杀那九毒老怪,则花三娘必死无疑。然而九毒老怪此人危险至极,也是非杀不可。他正感为难之时,花三娘噗地又吐出一口血,脑袋顺着脖
第七十八节 无赖之人
九毒老怪伸手一抓,将其中一张羊皮纸抄回手中。然而另一张羊皮纸兀自往前飘飞,没有停的意思,眼看便要被山风卷下山崖。他情急之下,和身往前一扑,指尖触及那张羊皮纸的边儿,心中乃是大喜。怎料这时山风陡然大起,将羊皮纸直往崖下卷去。
他伸手急捞,却哪里还能够得着。这时他直感足下一滑,身子被山风卷着往崖下跌落。他急忙足下使劲一蹬,踩在一处凸出的山石上。那山石倏地断裂,滚落下崖。那山崖应是极深,以至于石头落地时遥寂无声。然而九毒老怪武功高强,却借着脚下一蹬之势得以重返山顶。
他失神地望向崖下,哪里还要那张羊皮纸的影子。他继而怒火中烧,双眼瞪着正在全神贯注地为花三娘疗伤的刘驽。他心知自己获得《化瘀书》总纲的最后机会,便落在这娃娃的身上。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朝刘驽走去,手中紧捏着的羊皮纸,在山风的劲拂之下,喇喇地发响。
陆圣妍吼道:“狗娃子,你傻啊,你快逃!”刘驽浑然不动,仍是十指舞动,为花三娘疗伤。他此时身运化瘀书总纲中的心法,应是已入无人之境,对周围诸人的话语毫无觉察。他双眼忽睁忽闭,好似在极力地忍受着失血的痛苦。遥辇泰叹道:“我这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轴了,遇事也不知道缓急轻重。”
韩不寿微微一笑,道:“三王子,你现在说这些有甚么用。他便是这般的性格,谁也改变不了他。”遥辇泰道:“韩公子,你现在能动得了么如果能动,烦请你一刀将我杀了,我可不想死在此人的手里。”
遥辇泰扬起下巴一指,韩不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见,唐峰似是身上穴道已经自解,数次想从地上爬起,却又失力跌坐回地上。九毒老怪看在崔擒鹰的面上,点他的那一指原本就不重,且没有真要伤他的意思,是以内力浮在皮层之上,并未他的深入穴道。否则以唐峰这般浅的武艺,怎能如此快地解开身上的穴道。
韩不寿见唐峰迟早要起,有些无奈地对遥辇泰笑道:“三王子,我要是能动,首先就自刎了,没法帮你,实在是对不起!”遥辇泰豪爽地笑道:“没事,没事!”这时岳圣叹忽然插道:“诸位,你们说现在要是能有一壶酒多好,便是死也不枉了。”说着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话说岳圣叹自离开中原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得空饮酒。萧夫人每月仅送些牛羊到乌云堡,至于酒水却从未有过,连一般的粟米也未送过哪怕一担。是以他虽想着自己酿酒喝,却也一直没有机会。
韩不寿看着岳圣叹,道:“粢饭若是有酒,韩某愿意陪你一起喝。”岳圣叹道:“韩公子,那你不恨岳某了”韩不寿道:“恨,怎能不恨只是人生苦短,太多的事情宛如镜花水月一般,难以捉摸。岳兄,你看天上这轮明月是多么的圆。诗仙太白先生曾云,举杯邀明月,此时若是能喝上一杯,便是死也无憾了。”
岳圣叹道:“是啊,这明月还有婵娟之意,只是不知张惠姑娘现在可好。好在我们大伙儿都活不过今晚了,不用再担心这些劳什子,这杯酒或许只能等到去了阴曹地府之后,我们一起再喝了。”韩不寿听他提起张惠,复又一脸的不悦,闭口不言。
这时唐峰终于成功地挣扎着站起,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眼九毒老怪。发现九毒老怪紧抓着刘驽的双臂,要将他从花三娘身边拉开。然而九毒老怪越拉,刘驽越是用力。最后,九毒老怪干脆搂住刘驽的后腰,要将他从花三娘背后拖开。
然而过了许久,九毒老怪也未再动弹,钉于原地不动。刘驽此刻双眼紧闭,十指却从未停歇。他指尖飞出的血珠,触及花三娘的肌肤时,竟发出滋滋声响,冒出丝丝白烟。花三娘的额头上满是汗
第七十九节 唐峰作恶
唐峰见李菁左手撑地,欲从地上爬起,乃是大吃了一惊。他十分忌惮其师九毒老怪,不敢对她肆意妄为。他回头一望,九毒老怪仍是双臂抱着刘驽的后背,一动不动。
唐峰试探着朝他喊道:“老仙,老仙,请问你需不需要在下帮忙”九毒老仙不应。他走到九毒老仙、刘驽和花三娘身前,绕了几圈。只见三人直如泥塑一般,对周围一切不闻不见。
遥辇泰、韩不寿、陆圣妍等人生怕唐峰对刘驽不利,心中皆是惴惴不安。至于求饶的话,以他们江湖人的性子,则是绝然说不出口。
花三娘低首而坐,嘴唇四周血迹斑斑,整个人不见生机。刘驽双掌按于她的后背之上,双目低垂,额头上汗如雨淋。九毒老仙抱着刘驽,浑身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直打架。
唐峰又试探着喊了几遍,九毒老仙仍是没有反应。他探出剑鞘,轻轻地拨了拨九毒老怪的肩膀。九毒老怪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地。
唐峰上前去试他的鼻息,只觉气若游丝。他见状大喜,心想此人若死,抱月山上再无自己可惧之人。他拔剑要杀九毒老怪,李菁见状大声哭叫。
他却充耳不闻,一剑戳进九毒老怪的右胸。九毒老怪兀自一声不吭,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九毒老怪为人虽恶,但他究竟英雄一世,叱咤武林数十年,最后竟伤在唐风这等无名泼皮手中。遥辇泰、韩不寿等人看在眼里,心中无不是默然叹息。
唐峰刺了九毒老怪一剑,兀自感觉不够,口中狠狠地咒骂道:“老不死的,让你装!让你在老子面前端架子!老子这就将你大卸八块,把你剔成骨头架子!”拔刀又要剁九毒老怪。
估计是他刚来契丹时,九毒老怪颇为看轻于他,让他受过不少闷气,是以此时,才要这般狠狠地报复于他。
唐峰正要落剑,突感背后微凉,急忙转身,原来是李菁手持双刀向他劈来。他终究躲得晚了些,李菁的两把窄细唐刀,在他后背上直划下两道血口来。
所幸李菁穴道初解,手脚兀自酸软,否则以李菁的功夫,哪里能容他活下命来。
唐峰又惊又怒,他回身与李菁战在一处。李菁腿脚血脉仍是未活,是以行动不便。他见状便专攻李菁的下三路。李菁急用左刀挡住他的迅猛攻势,右刀直指他的胸口。
唐峰的右爪本已抄到李菁的顶门,这时急忙撤爪。他急要回护之时,李菁双刀轮砍,步步紧逼,直迫得他喘不过气来。接着李菁一刀刺进他的胸口,鲜血飘洒,吼道:“你杀我的师傅,我要你的命!”
她刀柄往前一送,欲深入唐峰的胸膛,岂料唐峰用不熟的契丹话大叫道:“越兀室离,快来救我!”他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华服、通体金银的侏儒突然由地底钻出。
至于他是怎么出现的,却无人知晓,看得韩不寿、遥辇太等人无不诧异。便连李菁也不敢相信,这山顶上除了自己,竟还有其他人同样地挖下了陷坑,且远远要比自己隐蔽得多。
越兀室离手指轻动,李菁脚下的山石随之松动,眼见便要落于陷坑之内。她急忙右手轻扬,袖中的雪蛛吐出细丝,往前激射而出,将越兀室离的手腕牢牢地缠住。
李菁伸手一带,欲要借越兀室离之力爬出陷坑。越兀室离极力反抗,直要解开纠缠在他手腕上的极细蛛丝。这时他突感臀上中了重重的一脚,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他回头一看,踹他的人竟是自己救下的唐峰。
此时,越兀室离再也经受不住手腕上所缠蛛丝传来的巨大拉力,被拖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随着李菁,一起掉进自己在山顶布下的陷坑内。
唐峰哈哈大笑,道:“谁都不要想吓唬我,傅灵运不能,九毒老怪不能,他耶律适鲁更不能!”
越兀室离本就是耶律适鲁的人,耶律适鲁对九毒老怪一直放心不下,心想此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而是投靠了契丹其他部落,将来必然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是以他委派越兀室离守在乌云堡附近,一
第八十节 路转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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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圣妍见状喝道:“唐峰,你要是敢乱动一步,我绝不饶你!”遥辇泰试图着从地上坐起,却觉全身真气窜动,哪里能动得了分毫。韩不寿与岳圣叹跟着也想坐起,试了几下,便痛苦万状,不得不又躺于地上。
那边的韦图南受了九毒老怪一击之后,此时已经昏死过去,再无知觉。而公孙茂则是双瞳如血,大口地喘气,正在强行抑制体力真气,随时有走火入魔之危。
薛红梅功力低浅,体内真气稀薄,因此中了九毒老怪的一记逆劲指法之后,反而属她受痛最少,解开最快。八人当中,竟是她首先站了起来。
她手握剑柄,胸膛起伏不停,说道:“师兄,请你放过刘驽。你要做甚么,我都依你!”唐峰笑道:“师妹,既然你愿意乖乖地听我的,为甚么还要抓着手中的剑不放”
薛红梅一听,急忙撤开剑柄,从腰间解开长剑,蹲身置于地上。唐峰走到她的跟前,俯身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笑道:“师妹,你还是那么美,看得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猴急着去扯薛红梅腰间的丝带。薛红梅大惊,道:“师兄,你看这里许多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遥辇泰岳圣叹等人,皆在注视着他俩,眼睁睁地看着唐峰行此等下流之事。这时均是有些不忍,纷纷转过头去。韩不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坐起,吼道:“唐峰你个畜生!快放开她!”
唐峰嘿嘿一笑,左脚挑起地上薛红梅的长剑,直向韩不寿踢去。长剑来势沉重,直砸在韩不寿的胸口之上。只听咚地一声,韩不寿一声闷哼,仰面倒地。
他因刚才这次发怒,此时浑身上下错乱的真气崩将出来,直让他痛苦万分,再也言语不得。
薛红梅看着韩不寿,嘤嘤地啼哭,却又不敢动弹,任由唐峰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唐峰边解她的衣裳,边伸嘴去亲她的脸颊。
薛红梅下意识地低眉避开,唐峰勃然大怒,抡起巴掌,啪地一声,响亮地抽在她的脸上。薛红梅受力不住,摔倒在地,脸上留下五根清晰的指印。
唐峰一脚踏在她的脸上,骂道:“贱人,给脸不要脸!”薛红梅外衫散乱,里衣从中露出,乃是一片绯红色的绸子。唐峰一见,色心更盛,便要弯腰去解。
这时他只感背后有人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一股大力同时传来,他身体随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他转身一看,拿住他肩膀的人乃是刘驽,不由地大吃一惊。
刘驽双眼神光内蕴,浑不似刚才那个呆木之人。遥辇泰、韩不寿和岳圣叹等人见状,均是大奇,同时惊喜不已。其中以陆圣妍为甚,她直吼道:“狗娃子,揍死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唐峰回想到白天里乌云堡那一战,刘驽的功夫终究不及自己,因此并不是十分紧张,说道:“刘驽,你不是爷的对手。你要是识相,便乖乖地给爷滚开,别扫了爷的兴致!”
刘驽不言语,一招“夜叉探海”直击唐峰胸口,拳未到而风已至。唐峰急忙撤身后退,怎料刘驽的拳比他的身形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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