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他咳嗽了一声,朝唐峰说道:“峰儿,你过来。就照你先前的主意做,先将他的指头一根根地削断,再慢慢地削他胳膊和大腿上的肉。不要让他即刻死去,要慢慢地来!”
唐峰听后大喜,道:“师父您老人家就在一旁看着,且让徒弟我显手艺来。光是他的一根手指,我便能剁成十截,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他心中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心想刘驽这小子侮辱了自己多次,既然他此次恰巧落在自己手里,这仇不报白不报。若是将来那个玉傅子追究起来,自己大不了把师父崔擒鹰供出去,推托说一切都是他干的。反正这四下里只有他师徒二人能活着走出去,旁人谁也无法知晓其中的真相,由他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
李菁睁眼怒视着唐峰,口中哑哑地喊道:“唐峰,你要是敢动这小子一根寒毛,姑娘我绝对饶不了你!”唐峰听后哈哈大笑,他对李菁的恨意丝毫不逊于刘驽,这个女子昔日里曾百般侮辱、为难自己,他又怎能轻易忘记。他道:“嘿嘿,我还偏偏就要动他!我要一块肉一块肉地割死他,生生地割给你看。等到了晚上,你可千万别饶过我,我俩要挤在一个被窝里,战上他个一天一夜,哈哈!”
崔擒鹰喝道:“唐峰,你先干正事儿。这个女胡人无师无父的,你难道还害怕她跑了不成。”唐峰一听忙道:“是,是,师父!”转而像李菁狞笑道:“有本事的话,你就让你那个死鬼师父来找我算账啊,哈哈!”直气得李菁双眼淌泪。
他边说边将刘驽的右手死死地按在榻上,用剑比划着其中一根手指的关节处便要剁下一节来。刘驽双眼盯着唐峰手中的剑,奋力地鼓动着喉咙,似是想要说出甚话来。
唐峰将剑在他眼前晃了几晃,笑道:“小子,你就是想向老子求饶,那也晚了!另外你的这个小娘们,老子也替你笑纳了。老子把你送上西天,然后再慢慢地消遣她,哈哈!”说着他啐出一口痰,直喷在刘驽额上。李菁嘶喊道:“唐峰,你个混蛋,有本事你冲我来!”
崔擒鹰见状颇为满意,道:“唐峰,你先慢慢地割这小子,我且去找一桶水来。万一他要是痛晕过去了,便一瓢水泼醒他再继续割。”唐峰谄笑道:“好主意,师父。等您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将他双手切成小麻花了。”
崔擒鹰点了点头,赞许道:“嗯,好好干!”他转身便要离开。正在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嘶哑的一声大吼,“崔擒鹰,你大爷!你就是个乌龟怂蛋,你他娘不敢自己过来杀老子,只敢借刀杀人吗”他回头一看,竟是刘驽奋力抬起头在骂他。
崔擒鹰身为武林中声名赫赫的枭雄,素来位尊声望,多少年来都没人敢当面骂他。而刘驽这小子竟敢当面侮辱自己,当真是活腻了不成!崔擒鹰那里还能忍受得住,他脸色气得血红,大怒之下吼道:“兔崽子,老子这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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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节 只是一拳
(不好意思,大家。昨晚太累了,导致一觉未醒,实在是自己食言了。结果今天一天又全都是事儿,便连这一章也只能熬夜码出,好累!)
帐篷外的积雪仍未融化,皑皑的一片。刘驽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雪地中,留下一连串凌乱的足迹。李菁趴在他的背上,急道:“这样下去不行,崔擒鹰循着脚印迟早会找到我们。”
刘驽道:“那该怎么办”李菁道:“往脚印蹄印多的地方跑!”
足迹多的地方只有一处,便是往那土台去的方向,那里应已成了整座军营的中心。
刘驽背着李菁一路小跑,他身无内力,力气与常人无异,只是跑了一小会儿,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两人慌慌张张地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离那高台不远处,能够清楚地看见前方高台周围的情形。虽然外面寒风陡峭,吹得呼呼地响,那位孙梅鹤却是不觉得冷,他兀自一边吟诗,一边将手中的宝剑舞得飞动。
他的七名弟子护持在高台四周凛然不动,七人皆是换了一身金色铠甲,看上去十分威风,犹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遥辇泰与诸将盘腿坐在台下,犹如木雕一般。孙梅鹤在高台上耍得如同一个活宝,这些人却个个目不斜视,将他看作神明一般。
台下除去遥辇泰与诸将外,还有二十来个陌生的面孔。这些人衣着华贵,相貌威严,依先前萧夫人所言来推测,应就是被越来商谈的那七部之人。
可是眼下哪里有商谈的影子,这些人皆是与要遥辇泰等人一样,眼珠直盯着台上的孙梅鹤不转。刘驽在这些人中仔细搜寻了一圈,却不见柳哥公主的影子。他虽知此女甚为阴狠,然而见她不在,心中却不觉了轻松了许多。
李菁道:“这七部的人和遥辇泰他们一样,看来都是被这个该死的孙梅鹤给制住了。我要是恢复了气力,一定上台去把他剁成七八截!”
刘驽急要冲上去,道:“我要把他从台上拽下来,不能让他这般害人。”李菁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道:“不要!你现在内力全无,与普通人无异。你救我一个尚且如此费劲,哪里还有力气救下这许多人”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厚毡毯帐篷,让刘驽背着自己进去。两人进了帐篷,只见帐内空无一人,案上摆着金银器皿,而榻上被窝里尚透着营妓的脂粉余味。
这种帐篷不是普通兵士能住的,看上去应是属于某位将领。而此刻这位帐篷的主人应该就在台下聆听孙梅鹤的大道,暂时不会回来。刘驽与李菁得了一处地方躲避,暂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菁的气力已恢复了少许,她拔出刀在帐篷上划开了一道细口。她与刘驽两人的脑袋挨在一处,透过细口往外面窥去。只见那孙梅鹤站在高台上又舞又唱,模样十分好笑。他舞的还是那套不得法门的丁家剑法,口中唱的好似是一首甚么《道德歌》,“剑中有大道,可以度苍生。季圣孙梅鹤,道德剑无双……”
李菁摇头叹道:“这个孙梅鹤除了一门迷药本事,好似甚么都不会!”说到这,她诧异地看了刘驽一眼,道:“先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中了迷药,为甚么单单你没有中”
刘驽想了一下,一拍脑袋,道:“对了,当时他经过我的时候,一把捏住了我的鼻子,把我气得不行。现在想起来,估计就是因为那个原因我才没有中迷药。”
李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孙梅鹤对你有所图,他是故意不让你中迷药的。”刘驽憨憨一笑,道:“我有甚么值得他利用的。”李菁笑道:“草原上鼎鼎有名的雄鹰,曾经大败了不可一世的耶律适鲁,如果连你都不值得利用,还有谁值得利用呢”
刘驽道:“若是那般,他应该让我吸下迷药才对。”李菁故作嘲讽态,道:“你这种笨娃子不吸迷药才好控制呢,你吸了迷药说不定还会更聪明些,孙梅鹤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她说到这,突然瞳孔一缩,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刘驽想要说话,却被她一把捂住嘴。她低声说道:“小声点,你往外看,千万别弄出动静来。”
刘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崔擒鹰踏着寒风积雪,正一步步地朝二人藏身的帐篷走来。他断去的左腕已经包扎好,渗出的血迹染透了包裹腕处的灰布片,透出块块紫黑色来。
他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阴郁,唐峰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第一百六十二节 真龙北隐
(忙完了生活中事,又是半夜才写完这一节,双眼沉重,手指生庝,只盼没让大伙儿失望!)
索伦泰双手交叉着笼在皮袄的袖子里,寒风飘雪,即便他颌下的浓须凝着霜,他的目光却是格外地温暖而和煦。崔擒鹰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急往后退出数步,又见索伦泰没有追上来,随即拔腿便逃。
唐峰见师父逃了,哪里还敢再待下去,转身也跟着逃了。两只腿浅浅深深地踩在雪中,身子左摇右晃,背影笨拙得像只逃命的鸭子。
李菁见强敌已退,便从帐篷中走出,虽仍是体弱无力,她的身形却雀跃得像只小鸟。她也不顾索伦泰就在面前,冲上前便抱住了刘驽的脖子,“谢天谢地,还好没事!”
刘驽使劲往旁躲,却又不好意思将她的手推开。索伦泰见状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不要害羞,我们草原儿女都是这样的直爽。老夫还要谢谢你刚才能够不顾自己性命安慰,冲出来提醒于我。”
刘驽听言后,张口想说点甚么,但是他口舌拙笨,漂亮而得体的谦逊话,却是一句都不会说,最后只说出一句:“老先生,你的武功真厉害,比崔擒鹰都厉害!”索伦泰哈哈大笑,也不应他的话。
他吹着口哨御马前行,道:“走,我们去看看前面台上的那个老家伙到底在弄甚么虚,作甚么鬼”刘驽劝道:“老先生,那个人叫孙梅鹤,他没甚么武功,可是有一门迷药却十分地厉害,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帮李菁驱尽了体内的迷药。”
李菁叹了一声,心情颇为内疚,道:“你为了帮我,连内力都自爆掉了。不知道等到何时,你这身内力才能练得回得来。”索伦泰一听感了兴趣,“自爆内力,你竟然会这门功夫”刘驽刚想说自己这门功夫是从化瘀书总纲上学到的,却被李菁的一个眼神所止。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李菁的意思刘驽已能看得明白:化瘀书乃是天下武功之首,没有一个习武之人不想得到它,便连鼎鼎大名的双玉二王也不例外。这索伦泰虽是救了他的命,但究竟是个习武之人。若是他知道了其中的关节,也不免会起生出贪心来。而他的武功要远远高出二人,到时候若是因此引出又一桩祸事,那不是他二人能承受得起的。
刘驽低头不语,心想若是日后这个索伦泰确实是好人,那即便将这门功夫告诉他也无妨。若他居心不良,那自己便是被打死,也绝不会透露出这门秘功来。
他与李菁直盯着索伦泰看,且观他作何反应。索伦泰仰头哈哈大笑,“没想到还真有中原人学会了化瘀书总纲中的功夫”刘驽一听大惊,道:“啊,原来你早知道!”
索伦泰道:“我能不知道么,这化瘀书早年由真龙带入了契丹都波部。我们契丹后人为了防止不良之徒得之,故而将化瘀书全文转用契丹医语写就,一般的汉人难以读得懂它。”
李菁问道:“真龙是谁”索伦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祖辈说过,他生就一张黝黑面皮,胡须又黑又硬,好似虬须一般。”
“虬髯客!”李菁和刘驽同时喊出。
刘驽转头望着李菁,道:“原来虬髯客真的没有死在虎冢里,他是悄悄地一个人,孤身去了北海畔隐居。”李菁撅了撅嘴,道:“傻小子,这次你懂了吧,听我的话是没有错的!”
索伦泰看着两人斗嘴,哈哈大笑,继而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刘驽与李菁此刻心中已经猜透了几分,这个索伦泰多半练全了化瘀书中的本事。若真是如此,他的武功绝不在双玉二王之下。二人因此也生出几分胆色,大胆地陪同索伦泰一同来到土台下。
刘驽冲着遥辇泰连喊了好几声“六师父!”,遥辇泰却径自不应他。他索性走到遥辇泰面前,在他眼前摇了摇手。遥辇泰不耐烦地歪过脖子,
第一百六十三节 十万铁骑
唐峰嘿嘿一笑,一个小跳窜上高台,落地时两只腿向旁岔开,直如一只正在发春的鸭子。∽,
他挺剑向李菁刺去,似要刺向她的心房,却在中途转向了她的手腕,乃是耍了一个小小的阴谋诡计。他喜欢这个肤白貌美的胡人女子,以至于甫出剑时便在想入菲菲,又怎肯轻易下手伤她那最令自己魂思梦绕的身体。
只听“叮”地一声,他剑身扫中李菁的右手腕,击落了其手中的唐刀。李菁双手紧握着剩下的一柄唐刀,身体不住地发抖,道:“唐峰,我和你拼了!”那边刘驽被众人困住,直是动弹不得。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其中一人脸上,一看竟是赤忽歹。
赤忽歹中了他的拳头,鼻子鲜血长流,双眼却仍是无神地望向远方,躯体直直地朝他逼来。刘驽见自己竟是打了老熟人,心中乃是一愣,然而他见李菁身处危境,哪里顾得了这许多。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赤忽歹身上,只是他内力全无,这些拳头力量颇小,赤忽歹受了之后竟是不痛不觉。
那边的唐峰慢悠悠地哼起小曲,花哨地将长剑绕着手腕旋了几圈,笑道:“投降吧,李菁!我唐某人大人有大量,保证对你既往不咎,并且以后会对你加倍疼爱。刘驽那个傻小子,那方面的经验怎能有我足,我保证能让你在榻上,第二天下不了床,哈哈!”
李菁究竟是个姑娘,听见这等无赖话语不禁脸色一红,骂道:“混蛋,不要脸!”她双手握刀直向唐峰扑来,却正好落入他的彀中。只见唐峰身子往旁稍稍侧过,轻易便躲开她的刀势,跟着右手抄出,揽向她的腰间。
李菁收足不住,眼看便要落入这泼赖唐峰的怀中。刘驽见状哪里能忍得住,直气得哇哇大叫,他死命地推搡围住他的众人,想要上前帮李菁一把,却始终不得脱。
正在此时,李菁与唐峰二人面前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卷得地上的积雪纷起。唐峰直感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还未看得清面前甚物,便感胸口一闷,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飞出,跌在两丈开外的雪泥之中,情状狼狈不堪。
旋风骤停,纷纷雪片落地,从中现出人形来,正是索伦泰携着刘驽站在玉屑之中。刘驽摸了摸后脑勺,当时他直感一阵劲风袭面而来,破开围住他的众人。紧接着便看见索隆泰御风而来,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冲出人群。索隆泰携着他一晃身来到唐峰与李菁身旁,只是伸手轻轻一捺唐峰胸口,便将其远远推开。
崔擒鹰见索隆泰不再打坐,而是出手相救李菁,不禁愕然,脸色铁青得像一块青石。他一拂袍袖,往地上唾了一口浓痰,转身便要离去。唐峰忙从地上爬起,追着喊道:“师父,等等我!”瘸着腿跟了上去。
索伦泰暗运真气,只觉那紫罗天香的药效渐有透入经络之势,脸色微微一变。他沉声对刘驽与李菁二人说道:“走罢,不要再留在这儿!”心想着要找一个安稳处,驱除掉身上紫罗天香的药效方能安心。
他虽是压制住自己周身四处大穴,却仍能行动自如,说完话便径自迈开大步,往高台下走去。
李菁捡起地上的唐刀,插回鞘中,拉了一把刘驽的胳膊,道:“咱们跟他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只能更加危险!”
刘驽立在原地不动,他转头看了眼遥辇泰与众人仍是痴痴傻傻的站在高台上,茫茫然不知所归。而众将之中更有他熟识的赤忽歹,以及对他忠心耿耿的保忽吉和隆泰二人。他说道:“我六师父他们仍为孙梅鹤所制,我若是不管不顾地就此离开,岂不是太不义了”
李菁双手抓住他的袖子,笑道:“我倒觉着这样蛮好,遥辇泰和七部夷离堇都成了傻子,正好方便耶律适鲁派人过来直接收编,如此省去一场大战,岂不是好你六师父他们这几十个人,和成千上万条普通将士的性命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
刘驽梗着脖子,他虽是觉得李菁说得甚有道理,但内心仍觉不妥,说道:“我六师父、赤忽歹、保忽吉还有隆泰这四人和我相熟,我不能不救!”李菁怒从中来,她拔出刀来,远远指着遥辇泰道:“你现在内力尽失,连我都打不过,又能救谁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这就把他们一个个地全给宰了。”
她一向心狠手辣,是以她说的话刘驽不敢不信。刘驽愤然道:“你……你敢!”李菁笑道:“我有甚么不敢的!”她说着提刀便要上台杀人,竟无丝毫犹豫。刘驽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她,落手处只觉软绵绵的,低头一看不禁脸色大红。李菁羞红满面,她重重地将其手打落,狠狠地道:“你这是故意的么,信不信我剁了你这对爪子!”
刘驽只觉耳边燥热,心中大羞。他正欲想李菁解释,只听远处一阵纷乱的叫嚷声传来,不断有兵士冲出帐篷,涌向营门。李菁道:“莫非是发生了甚么大事儿,咱们去看看!”刘驽忙道:“好!”
两人跟着人流往营门口涌去,只见那索隆泰早已立在营门口,在人潮的冲击下巍然不动。此时并无风吹过,他的一身大皮袄却被风鼓得满满的。刘驽异道:“他这是怎么了”李菁悄悄道:“呆子,他这是真气,十分高明的功夫!”
刘驽站在索
第一百六十四节 何惧之有
那些未死的兵士纷纷转身,哭叫着往后逃来。营门口顿时乱作一团,有数人因踩踏致死。李菁紧紧拽住刘驽的皮袄,生怕他被人流刮倒踩踏。
索伦泰面不改色,他浓须下的一张阔口随即张开,发出震耳欲馈的大声,“勿要惊慌,静下声来,听我一言!”
四字一句,共是三句。声声如雷,字字如锤。他在这十二个字中灌注了极强的内力,一锤一雷地钉进了这些惊慌失措的兵士们耳中,直震得他们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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