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几名陪少门主前来的通海门家仆见状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冲进场地内,只见血泊中碎肉断指洒得满地都是,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捡起,一个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们心知少门主既然身亡,自己此番返回门内后,老门主定然不会饶过他们几个,一场极重的惩罚看来是逃不过了。彼此坐在地上商量,却始终没个主意,只能一边收拾着少门主的残尸,一边哭哭啼啼个不停。
火头陀收起铁链,满意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一日来心中的愤懑总算是一扫而光。刘驽本欲救下那通海门少门主,却未来得及施以援手,他见火头陀为人如此凶残,心中顿生愤怒,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暗自盘算待到组内终赛举行之时,必要将此人重重地惩处一番。
他转头再看那笑沧澜与西域黑沙门高手的决斗渐趋激烈,便从人群中奋力挤了过去,只见笑沧澜将手中一柄宝剑使得灵动非常,好似蛟龙出海一般。
他看得出那位西域黑沙门的高手虽是暂未显露败象,却难以支撑得长久。←【x书?阅ぁ屋】只见笑沧澜手腕一转,长剑倒削,那西域黑沙门的高手急忙向旁疾走躲开。
岂料笑沧澜掌心托住剑柄,往前平推,剑刃恰好挡在其胸前,若是其再往前多走一步,势必会被剑刃由胸一削成两半。那西域黑沙门高手直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大声认输。
笑沧澜收剑入鞘,略略施礼道:“不敢!不敢!”转身向场边走去。
与残忍嗜杀的火头陀相比,这位颧骨高耸的清高老者实在是宽厚出太多,这让刘驽不禁对他生出好感。金顶道长见笑沧澜得胜,连忙哈哈大笑着过来,“恭喜笑兄得此一胜,贫道实在是佩服啊佩服!”
与这位圆滑过人的老道相比,笑沧澜实在显得有些拘谨,仍只是微微拱手道:“哪里,哪里!”
那边的玉鹤真人看见了,虽是端着架子不欲亲来,却也不欲坏了名门大派之间同气连枝的情谊,便遣了自己的徒弟龙一过来祝贺。
龙一不似他师父那般严
第二百三十节 组内终赛
他围着轿子连刺了半柱香的功夫,始终逼不出那轿中之人,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一脚踏在轿沿木条上,翻身上了轿顶,手中的分水刺划破了轿顶绸布,朝轿中人直刺而去。
突地,刘驽瞅见一只手从轿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飞燕派高手的衣襟。那飞燕派高手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那只手一把抓入了轿内,轿顶绸布随之“刺刺拉拉”地破开了一大片。
之后只听见轿内传出阵阵惨叫声,轿身不停地摆动。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轿帘飘开,一具人尸从轿中飞出,落在地上再不动弹。这人尸正是刚才那名飞燕派高手,整个头颅从脖颈处断裂开来,伤口却无一滴鲜血流出。
刘驽心中陡地一惊,想到这轿中之人莫非就是自己那喜吸人血的八师父——薛红梅,她藏在轿中,便是为了不让别人识出她的真面目不过依薛红梅所言,她应是刚从虎冢中逃出不久,之后一直在草原上游荡,又是如何与那黄巢义军联系上的此中详情着实令人难以猜透。
李菁看破了刘驽的心思,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别瞎猜,我刚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男人的大手,绝不是薛红梅的”
刘驽疑惑地问道:“如此说来,莫非此人就是那个朱温”
李菁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这时有数名耶律氏兵士进场,将那飞燕派高手的尸体抬走。与此同时,只听那红色小轿中发出轰地一声震响,轿子竟自行飞起,朝着那些擂台场地旁的全忠门人们飞了过去,恰好落在了诸人的中间。全忠门人见状,赶紧个个转过身子,面朝轿身恭敬地弯腰施礼。
李菁惊得吐了吐舌头,“这个朱温的武功好生高强,呆子,依我看,连你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刘驽白了她一眼,“练这种有违人道的武功,我不稀罕,你也莫要想激我。”
李菁嘿嘿一笑,“你倒是变聪明了,不错不错!”
这一日比试完毕后,李菁生怕自己醺醉之后,在众人的逢迎之下露出甚么破绽,再不愿留在伙食大帐中进食,便由刘驽去大帐中取回了些牛羊肉和酒,带回自家帐篷中与她一同食用。那些武林人士皆是识得刘驽乃是李必胜大侠的随扈,是以也不怎地为难于她,凡是酒肉,尽随他拿。
后面的三日中,组内比试继续举行。崆峒派玉鹤真人、峨眉派金顶道长、青城派笑沧澜大侠、火头陀和根敦桑杰这些成名高手个个都是一路连胜,同组之内少有人是他们的敌手。至于所谓的组内头筹,于他们而言似是早已成了囊中之物。
与李菁同组的达鲁尔派宗师那喀巴,始终不愿选她作为对手。此人行止老辣,将她与别人的比试一场不落地全都看过,欲要从中摸出她的武功底细来。李菁的组内赛虽是磕磕碰碰,但她依仗着轻快过人的乾坤迷踪步法,直让对手摸不着她的边,终究还是一路挺了过来。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那崆峒派的玉鹤真人看见她使出乾坤迷踪步法后,目光便如刀子般割人,面色铁青得好似想将她吃掉一样。刘驽听她说过此事后,便想起当日陆圣妍曾向他提起过,这门乾坤迷踪步法乃是崆峒派的秘藏,乃是她伙同公孙茂一同上崆峒山偷盗得
第二百三十一节玉鹤真人
金顶道长急忙双脚挫地,身子往后仰倒,向后滑出了四尺多地,这才堪堪躲开了对方的剑刃,然而胸口衣襟已被划开了一长道的破口。
李菁凑到刘驽耳边,“这个金顶老道还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本领吗,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就要输了。”
刘驽摇了摇头,“此人看上去像是已经竭尽全力,不像是隐瞒了甚么功夫。”
两人正说话间,那名点苍派高手已经快步贴至金顶道长身后,使出一招回手剑直刺其后心。金顶道长右脚在地上一扭,身子打了个旋子,好容易错开了对方的剑锋,同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那点苍派高手见状一楞,武林中人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比试时不慎摔倒,那可是件极其丢脸的事情,接下来就便要算自动认输了。他拨转剑锋只待金顶道长主动认输,怎料金顶道长在地上打了个跌绊,竟未跌倒。
他向前跨步挺剑直上,剑尖直指那点苍派高手的小腹。那点苍派高手见状嘴角轻蔑地一笑,他点苍派乃是岭南第一大剑派,对方如此平庸的剑招自然难不住他。他持剑在胸前一横,只听铛地一声,挡住了金顶道长的来剑,火星随之四溅。
刘驽鼻子忽动,似是闻见了甚么异味。与此同时,那名点苍派高手直直地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瞳孔发散,直是痴呆无神。金顶道长趁机猱身直上,一道剑光闪过,那名点苍派高手莫名其妙间,已是身首分离,头颅滚出了两丈多远。
金顶道长一甩剑身,将剑上残血悉数摔落在地,继而收剑入鞘,嘻嘻哈哈地拱手向擂台场地外的众多武林人士们施礼,算是赢得了本组比赛的头筹。
七伤老人枯瘦的十指如爪般紧扣场边红绳上,冷眼盯着自己的这位前大师兄,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呵呵!大名鼎鼎的峨眉派掌门金顶道长,你端地是好功夫啊,这比武赢得都让大伙儿看不懂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使的是甚么下三滥的手段呢!”
他的言语中分明是摆明了,金顶道长的这场比武得胜大有蹊跷。
崆峒派玉鹤真人站在离他不远处,随口接道:“七伤,金顶道兄的这场比试乃是以真气伤敌于无形之中,你个江湖野人看不明白也是常理之事。若是你有不懂之处,还请等到比试结束之后,再好好地向金顶道兄请教请教,莫要在这场盛大典礼中显得如此无礼,否则便连契丹大汗也饶不过你!”
七伤老人听后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真气伤敌,哈哈!真气伤敌,哈哈!请恕老夫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这个金顶有这样的本领,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真是会借势压人,厉害啊厉害,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还会耍些甚么伎俩”
他连连摇头,说完后便默不作声,毕竟他心中对玉鹤真人的话也有所估计,眼下群豪众人,他又形单影只。若是这些人伙同在一起与他作对,那可是大大地头疼。是以他强忍性子,不欲此时就与这金顶道长等人撕破面皮。
金顶道长见议论
第二百三十二节半式秘剑
他双目微含,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上。剑柄由上好的松木制成,因为长年使用已是磨得光秃发亮。至于面前大名鼎鼎的海二哥,他却是一眼都未看。
海二哥见他看轻自己,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愤懑,口中喊道:“得罪了!”
他脚下飞步连踏,只听一阵蹬蹬响,整个人如风般直向玉鹤真人冲来。在将要近身时,他挥动手中一对罗刹钩,道道雪影将玉鹤真人的上三路笼罩其中,逼得其再无退路。
李菁不禁脱口而出,“完了,这个崆峒派牛鼻子先机尽失,看来是要输了。”
“未必,此人偷学了夔王的剑法,不是旁人能比的!”她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急忙回头一看,竟是铜马。
刘驽也被铜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你来作甚么”
铜马双眼犹自蒙着黑布,藏在宽厚的皮帽下,并没有抬头的意思,凡是妄图看穿他眼神的人只能是徒劳,“来参与比试,我答应过耶律适鲁的。希望你我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试中精诚合作,在草原上一扬我大唐子民的威名!”
刘驽并未接他的话茬,心生惊讶,“你并没有参加组内初赛,又怎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
铜马嘴角微微一笑,“这是耶律适鲁的谕令,除了我之外,耶律选应该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李菁冷哼了一声,“好不公平,我们这些人几场比试下来,个个累得半死不活。你们两个却在算计着要以逸待劳,真是好奸诈!”
铜马对她的冷讽不以为意,“那也得看自己的功夫怎样了,似刘驽阁下这等境界,即便轮战上三五场,又怎会惧怕我等”
刘驽淡淡地说了声,“你过誉了,杀师之仇没齿难忘,还请阁下自重!”便转过身接着去看那玉鹤真人与海二哥的比试。
铜马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你好像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如此看来,你正是我们虎组想要的人,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若是杀了我,能换得你报效朝廷,在下乐意之至!”
刘驽头也不回,“一码归一码,你的仇我自然会报,却和那唐廷也没甚么关系!”
铜马冷冷一笑,笑声中带有怒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生于大唐,便是大唐的人,死了也是大唐的鬼。似你这等想法,又怎能做热血报国的儿郎”
刘驽不欲回答,最后仍是开了口,“毕竟我没法像你一样乱杀人,所以我做不了你,也入不了你们虎组,对不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任是谁在短短时间内像他这般经历了如此多的背叛、生死和决绝,也绝难恢复道以前的那副纯真模样。
苦难好比河滩上的沙子,若是落在闲逸无事的悠悠贵公子们的手里,只会悠悠地从他们的胖指间流过。但若是遇上了一位有心的铁匠,这些沙子会是打磨刀具的绝佳之物。刘驽将自己当作一柄刀具,做打磨自己的铁匠。
至今所经历过的苦难,好似让他从漫天沙海上走过。至于自己究竟被这些苦难的沙子打磨成何样,却只能让未来的人来看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会迎着这些苦难一直走下去。
他望向擂台场地中央,海二哥力压玉鹤真人
第二百三十三节 对阵头陀
铜马沉默了片刻方才启口,“夔王之威无人能比,你们这些小辈没有见识过他老人家的厉害才敢这样说。”
李菁还欲与他争吵,刘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了,该我下场了。”他刚说完,那边书记官已经开始念他与火头陀的名字。
崆峒七剑之龙一,此刻正站在师父玉鹤真人身边,忙不迭地为其收拾先前因比试而有些散乱的衣襟。此时他听见“刘驽”这个名字,身躯陡地一震,转头望见一身吐蕃小厮打扮的刘驽,瞬间醒转过来。
他凑到师父玉鹤真人耳边,指着刘驽怒道:“师父,杀死我两名师弟的就是此人,上次我差点杀了他,却因为别人作梗失了机会。他身边的那个贵公子打扮的人,应该和他一伙儿的那个鬼机灵姑娘女扮男装的。”
玉鹤真人点了点头,“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竟然会使我们崆峒派的乾坤迷踪步法,而且我听人说,她曾在伙食大帐内击杀了吐蕃达鲁尔派的大弟子宗兰。”
龙一一听大惊,“啊,她先前的武功并没有这般厉害啊,难道是因为学了本派乾坤迷踪步法的缘故可是这步法乃是不传之秘,本派中包括师父您老人家在内,会使的人可不过十个啊,她又是怎么学会的”
玉鹤真人捻了捻胡须,他心知龙一想趁机让自己传授其乾坤迷踪步法,却又不欲当面戳破其心思,“应该不会,这乾坤迷踪步法只能保命,若是单纯用来破敌却略显不足。我怀疑她与当年的黑白双煞有关,那二人曾杀死本派数名弟子,又夺去了本派的秘籍,乃是本派的血仇。这女子既然与他们相近,自然也不能放过。且看看她的这个同伙刘驽的武功怎样,咱们再作打算。”
龙一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怎样,上次他和徒弟交手没两三招便一败涂地。”
玉鹤真人板起脸,冷冷地看着他,“龙一,你要收起自己狂妄自大的性子。即便是吴下阿蒙,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天。今日你小瞧了敌人,将来你就会栽在他的手里。”
龙一听了师父的训斥,紧张得脸上冷汗连连,“是,是,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两人望比赛场地中望去,只见火头陀早已站在场中等着刘驽。他火红的肩头上依旧挂着那副乌黑的精钢铁链,链身上串着的数十柄钢镰小刀在阳光下汪汪亮,透着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道。
火头陀右手轻拨,将铁链从肩上挥洒而出,带着片片钢镰在手中舞成一团影。他低下头,望着比自己矮得多的刘驽,恶狠狠地笑道:“小子,你隐藏得不错,不过你今天还能不能再装得下去,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他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天沙门的胡三作为江湖百事通,自然要事事料在人前,连忙说道:“不得了,不得了,李必胜大侠的这个随扈小厮要遭殃了。大伙儿且听我说,经过我胡三这几天的排名研究,这个火头陀的武功在诸多高手中至少能排进前五,加上此人出手又凶狠毒辣,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一旁的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胡爷您说得太对了,这小子功夫不强,来参加甚么比试啊!”全然不顾自己也是功夫低微,连组内终赛也未能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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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节 飞火连环
因他不敢在众人前彻底展露出自己的实力,此招中只使出了三分力道。真气由他掌心向铁链上涌去,火头陀还未回过神来,那铁链便带着钢镰向他反扑了回来。他见状急忙一扯链尾,想要将仍在空中乱自舞动的铁链收拾住。
怎料铁链并不听他的驾驭,犹自往前直扑,破空之声中似有细弱的海潮之音。火头陀见情势危急,只得双手连舞,要将乱飞的铁链归拢在一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将铁链归拢到一起。正在此时,三股极强的力道从链身上前后相涌而来,一股强过一股,好似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般,震得他胸口直是发麻,脚下不住地往后连连倒退。
在场众人并未见刘驽使出何等精妙招式,这火头陀便在接连两招间被他打得找不着北,一时间惊愕不已。
“这李必胜大侠的仆人武功都这么高强,乖乖,他本人的武功得有多高啊!”
“依我看,肯定是李必胜大侠暗自传授了他高深的武功!”
“不错,兄弟你说得对,今晚咱们一定要厚下脸皮,说甚么也要拜进掌剑门!”
“就是,李必胜大侠就是赶我们,我们也不走,让他老人家看看咱们的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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