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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烽火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南的风雨

    那妇人捡起那块饼拍了拍,递给他男人,那男人却不再去接,楞了楞嚎啕大哭:“芸娘,是我没用!我没用啊,我方竞堂堂七尺男儿连顿饱饭都不能给你娘俩,我活着有啥用啊!这位好汉说的对,我就是个孬种!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起身就要往边上大石撞去,那个叫芸娘的妇女死死把他拉住,两人抱头痛哭,身边的孩子见父母大哭也跟走到他们身边跟着哭了起来……

    刘策重重一声叹息,叫过徐辉让他分发些面食给那些流民,只是十几个流民,自己军中还负担得起他们一顿饭……

    “小民方竞!请头领收留!”一顿饭后,方竞当场跪在刘策眼前,眼前这支义军似乎和之前遇到不一样,他下定决心投效与他。

    “哦?




三十五 采石场
    精卫营连续两日行军,到第三日下午已经距离湄河镇不足二十里地,刘策下令就地休整,并派陈庆郭涛带几个人去四周打探军情,看看是否有流贼的异常动向。

    封愁年将头盔取下,明亮的光瓢在阳光照射下额外亮眼,原本他把头发剪光纯粹只是为了抵御夏日炎热,后来发现这光着头反而给自己生活带来很多便利,尤其洗头这块儿,只需要往脑袋上浇盆水随便拿块布一擦就完事了,所以每次头发一长出来就让庆嫂帮忙剃掉……

    “娘的,总算快到了!”封愁年将头盔丢在一旁,满脸兴奋,“明日老子要把金衡脑袋拧下来!”

    “旗总厉害!旗总威武!”身后几个士兵不住拍了几下马屁,让封愁年十分受用。

    “就会捡好听的说。”封愁年故意板着脸,假装呵斥,“明儿个都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缩着,知道么谁要是跑了老子一斧子把他劈成两半!”

    面对封愁年威胁恐吓,众人不惧反笑,有个士兵说道:“旗总你就放心吧,兄弟们现在就想着扎几个流贼窟窿,怎么会跑呢不过旗总总,你答应过我的,等这次打完回去,你要和将军说啊,我答应庄里的小翠,回去后就娶她为妻……”

    这位士卒的话道出了那些没成家精卫营士兵的心声。精卫营中条例十分严酷,尤其是奸女这条,一旦被发现,不管是谁都是人头落地的下场。那些已经成家的好说,觉得这条例等于变向保护了自己妻女,而且都是尝过男女之间的房事,那方面克制力比那些没成家的小伙子远远要强的多。

    最重要一点,精卫营那些家属待遇只限成家的士兵,而且刘策规定战场所缴获物资优先分配给有家属的将士。这么一来,不少庄内对精卫营未来抱以厚望的士兵和百姓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尤其那些流民中有女儿未出嫁的和失去丈夫的年轻寡妇以及从据点救回来的庄园女子都暗暗盘算是不是找个精卫营士兵当女婿(丈夫),可以有个依靠……

    封愁年一听,顿时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茬,没问题,等回去我找将军说去,但你小子可不能强迫人家!要被我知道了,不用将军出马,我亲自拧下你脑袋!”

    那士兵一听连忙说:“旗总你放心吧,我和小翠是真心相爱……”

    “爱你个头!滚回去坐好!”封愁年作势一脚要踢来,吓得那士兵赶忙回到队列,在周围兵士嘘声中满脸通红的坐在一旁,自己情急之下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实在不好意思……

    刘策带着秦墨注视着前方不远处要道,只见要道两边地势险要,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可眼下自己只有千余号人根本不足以分兵把金衡引来,而且金衡也不是傻子,放着城镇不守跑二十里路来送死……

    秦墨站在一旁,不断捋着下巴那截黝黑发亮的短须,随刘策看了一会儿后:“可惜了,这么好的地势,如果在此设立一堡守住要道,内设数千精兵,那流贼即便数万大军来袭也只能无劳而返,只叹朝廷将领都是些碌碌无能之辈……”

    刘策冷笑道:“依先生之前所说,朝廷和总督府怕不是庸碌无能,而是有意而为,我在军伍多年知道些许,赵家地方军和雷霆军明面上合作剿贼,实际上暗中是互相掣肘,谁都不愿意一方势大,否则流贼怎会一步步坐大?我都怀疑那高阳陷落是不是也是他们的算计……”

    秦墨闻言点点头,认为有几分道理,刚要再说,后方陈庆就踏马而来……

    陈庆下马来到刘策秦墨跟前,抱了一拳:“将军,前方数里外发现一个采石场,内有千余百姓正在劳作搬运大石,另有几百流贼看守,如今郭涛和两个兄弟正在继续监视,特来禀告是否……”

    “我精卫营离他们数里就没发现这边异动?”刘策听闻此消息,不住疑惑。

    陈庆道:“流贼并没有派遣探子在四处巡逻,只是待在采石场内,我和郭涛观察了小半个时辰并未发现有探马来回,只顾看管那些百姓作业押运石块……”

    刘策沉思片刻对陈庆道:“把方竞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为了保险起见,刘策还是决定把方竞叫来问个清楚。

    不一会儿,方竞就略带紧张来到刘策身边,不知眼前这个年轻的首领会有什么指示。

    刘策望着方竞,缓缓道:“方竞,听说湄河镇附近的人,对地势比较熟悉,你说说前方数里采石场最近怎么回事”

    “回将军的话,那采石场本是湄河镇马员外家产业,附近村庄农户以及湄河镇内百姓闲时也到石场内做个短工赚些补贴,流贼霸占湄河镇后,马员外全家被抄,这采石场也顺带落入了流贼手中,现如今流贼让城镇工匠壮汉搬运石块加固城墙……”方竞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然后怯生生的立在原地,等着刘策回话。

    “流贼看管采石场就不担心有人偷袭么”秦墨在一旁问道,“为何我军进入湄河地界良久却不见流贼探子?”

    方竞咽了下口水,道:“流贼现在都集中在城镇内,如今附近已无官兵踪影,流贼大部又怎么会四处打探呢”

    秦墨点点头对刘策道:“将军,我看这几日将士行军士气高昂,但依旧有些新入营不旧的新兵惴惴不安,索性就先把采石场打下,好让那些新兵对精卫营战力有个明确的认识,你看如何”

    刘策笑道:“先生,我正有此意,就当明日攻打城池之前一次热身。”随后回头又对方竞说:“方竞,你可愿加入我精卫营?”

    方竞一听,连忙站的笔直:“将军尽管吩咐!”

    “好,待会儿你跟随杨又怀一道作战,此战看你表现,如果尚可你就是我精卫营战兵一员了!”不等方竞说话,刘策又对陈庆说道:“吩咐下去,杨又怀,孙承所部为前锋,杨开山,封愁年,徐辉以及本部为后援,依次进军采石场!”

    …………

    采石场内,一群百姓身上各自背着一块用草绳捆绑的大石,吃力的向城镇方向移动。不少石匠工匠拿着榔头赞子坐在一块巨石前不停的敲打,这些工匠脸上满是被石灰覆盖,看不出什么神情。不远处几名汉子不停地挥舞手中大锤砸向巨大岩石,风一吹扬起起一片灰白。

    而最外边一层全是手持各种兵器的流贼,这些人或坐或躺,各个无精打采,几名手持鞭子的流贼不断对着搬运石头的百姓大喊大叫,少有不顺心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在采石场中有一个二十五岁左右



三十六 乌合之众
    数百流贼怒吼着向杨又怀枪阵冲杀过来,在数十步距离已经能清晰看清那些流贼狰狞扭曲的表情。

    “立!”随着杨又怀一声令下,“杨”字旗下众将士齐喝一声止住脚步,最前排枪盾手将盾立与胸前双膝微曲,手中三米长矛紧紧架在方盾右侧上方凸形缺口处,后排士兵将长达四米长矛探出方盾间隙,第三排士兵将长矛平握腰间抵在前两排士兵左侧,数十条长矛密不透风如同一条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透露着嗜血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嘶……”见流贼冲至一半,庞仁不由发现眼前这支军队很不一般,这种阵形实属罕见,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生起。

    由于峡道只能容纳最多十人并排前行,毫无阵型可言的流贼在进入峡道口一刹那,便开始不断拥挤,叫骂声不绝与耳,本就混乱的阵形更加不堪……

    “不对!”一名挤开人群冲在最前方的流贼看清了眼前的阵型,一支支极长的长矛矛尖正对准自己,矛头散发着阴森的寒光。

    他转身想跑,可无奈后面冲上来的流贼堵住了去路,不断将他往前推去。

    “不!”眼见自己被推搡着向前就要撞上粗长的矛尖,那流贼心生恐惧大喊了一声试图阻止悲剧发生,但下一秒随着身后流贼用力一推,活活被数杆长矛刺穿躯体……

    “啊!不要!”长矛入肉的声音和流贼绝望的哭喊声回荡在峡道内,成排成排的流贼被后面挤压的人群推到矛尖上,在无尽的痛苦声中倒地死去。

    一名流贼看准时机一个侧闪避开一根长矛,妄图冲向前排持盾士兵,但下一刻就被边上另一根长矛矛尖划破了脸皮,锋利的矛刃将他嘴角的脸皮整快削去,露出一排可怖的牙齿,还未来得及尖叫,数支长矛将他透体而过,一道道血花不断在他眼前绽放。

    “收!”杨又怀大喝一声,第二、三排长矛手将手中长矛用力往回一拉,扎入流贼体内的扁锥三棱矛尖顿时带出一股股血柱,有的甚至将肠子内脏都扯了出来,那些没死透的流贼不住哀嚎,有些甚至不顾一切将带血肠子往自己身体内装……

    “砰!”一杆长矛由于卡在了一个流贼肩胛骨,一时拔不出,那流贼被长矛手用力拉扯下整个人狠狠地撞在最前排一名士兵的盾牌上,那士兵身体轻微向后一扬,稳住身形刹那,手中长矛闪电般刺入他的胸膛,然后一盾将他顶飞出去,撞倒了身后一片流贼!

    “刺!”杨又怀又一声命令下达,第二排士兵再次将手中长矛用力刺出,又是带起一朵朵血花……

    “跑……跑啊!”流贼在付出七十多人死亡后,发现依旧无法冲进眼前的如若磐石般的长矛阵,瞬间开始崩溃,在一个流贼的呼喊声中,纷纷丢掉手中武器向后方采石场跑去!

    但很可惜,进来时拥挤不堪,如今想跑却又谈何容易,更何况精卫营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眼前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全旗听令!”杨又怀见流贼慌不择路的逃窜,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长矛挺近!杀!”

    “杀!杀!杀!”精卫营气势磅礴的喝声整齐的在流贼身后响起,吓得那些流贼更是魂飞魄散,不惜挥动手中兵刃将眼前阻碍自己逃命的同伴一个个放倒。

    “杀!杀!杀!喝!”一百五十余名长矛手如同一面人墙手握长矛不断地向峡口内采石场逼近,沿途来不及逃离长矛阵范围的流贼被一个个无情的刺死,面对这种恐怖的局面,流贼大部彻底崩溃……

    “乌合之众!真是乌合之众!”杨又怀望着前方溃逃自相踩踏的流贼,不屑的叫嚣着。

    “这……这……”杨又怀身边的方竞嘴巴张成“o”形,面对眼前局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原本加入精卫营实属无奈,只为混口饭吃好让自己妻儿有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至于对精卫营的战力,他之前一直没抱什么太大希望,或许精卫营比一些流贼要厉害,可没成想精卫营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从交战开始到现在才多久流贼就崩溃了,这真的只是流民组成的军队?

    不但方竞如此想,采石场内的庞仁、孙彪也早已被震撼的浑身颤抖……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种实力”孙彪望着逐渐挺近到采石场入口的精卫营,心头震撼无比。

    而庞仁望着入眼尽是溃逃的流贼,面如死灰,使劲的摇了摇脑袋,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三百多号人才多久就败了

    杨又怀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统一的口号,终于全军挺进到了采石场内,身后孙承队伍也列着整齐阵型跟着进入到了采石场!

    “不准跑!回来!”庞仁不断的呵斥四处乱窜的流贼,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军心安定下来,否则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可早已被长矛吓破胆的流贼根本不听庞仁劝阻不断向可以躲藏的地方跑去,采石场内的百姓更是吓得抱头缩在地上,喘着粗气……

    “娘的!老子跟你拼了!”庞仁知道今天要丧命于此,怒吼一声,目露凶光,提起手上狼牙棒向杨又怀阵中冲去!

    “可笑!”杨又怀不屑的笑了笑,正准备下令长矛列阵,方竞却阻止了杨又怀。

    “你想干什么”杨又怀命令被方竞打断,十分不悦。

    方竞道:“旗总,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孬种!让我去!”方竞见识了精卫营战力后决心加入这支军队,因此急切的想纳个投名状,让杨又怀以及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

    “你”杨又怀眼睛微眯,“看眼前这人应是流贼锐兵,你真的要去?”

    方竞一听,立刻挺胸抱拳:“请旗总成全!”

    “好!你说你善使枪棒,你就从前列将士手中取杆长矛,去吧!”

    方竞大叫一声“是”,便跑向最前列的士兵手中取过一杆长矛,迎面向庞仁杀去。

    庞仁眼见有人向自己袭来,顿时大喝一声,竟是纵身一跃数米,狼牙棒举过头顶重重挥向方竞。

    方竞见庞仁起身向自己袭来,奔跑的身姿猛的前倾,脚下扬起一阵灰石,随后矛尾抵地,向庞仁落下的方位斜握,带血的矛头死死对准了他的胸膛……

    庞仁的瞳孔不住放大,身体下坠的速度仿佛放慢了好几倍,但就是无力调控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向矛尖撞去……

    “妈的,我就这么死了……”这是庞仁陷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长矛无情的刺进自己的身躯,身上厚重的铁甲并不能阻挡破甲长矛的去势,将自己心脏活生生扎透,整个胸口被矛杆洞穿,挂在长矛中……

    “好!”身后响起了精卫营震天般的欢呼声,杨又怀大声叫道,这种赌命搏杀令他热血沸腾,经此一战,杨又怀对方竞改观了不少。

    “呼。”方竞额头满是冷汗,双手被重物压的直发麻,眼见庞仁已经死透,便丢掉长矛和尸体后坐在一旁不住的喘气,听闻身后传来欢呼声,努力站了起来,自豪的向他们走去……

    “彪哥,我们怎么办”亲眼目睹庞仁被一矛刺死,和孙彪一道的汉子不住浑身哆嗦向孙彪询问,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孙彪,快保护老子!”不等孙彪开口,之前对孙彪喝骂的流贼监工一脸惊恐的向他跑来,他知道孙彪身手,觉得靠近他似乎能安全些。

    孙彪听闻那流贼监工的话,眼神闪过一丝凶光,“都这时候还敢对老子大呼小叫的,看来他是活腻了。”

    那流贼监工跑到孙彪身边,并没有注意到孙彪神情与以往不



三十七 伏击 上
    孙彪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跟昔日同营袍泽相遇,更没想到这支如狼似虎的军队带头的居然就是以前经常被自己欺压的刘策,顿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由于自己以前在军中时常仗着邓蛟撑腰胡作非为,名声十分恶劣,因此几个老兵都对他非常不待见,封愁更是恨不得一斧子把他放倒。

    刘策见孙彪也感有些意外,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就把他和采石场工匠百姓划分一块儿给秦墨去做布置……

    “唉……”孙彪跟在百姓身后搬运着石块不住垂头叹气,这真是造化弄人,几个月时间刘策就有一支这么强悍的队伍,孙承杨帆他们几个以前可是随意欺凌的对象,现在都能领兵作战了,再看看自己现在这幅窘样,孙彪想着想着觉得一丝委屈,不甘……

    就在孙彪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山崖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哀嚎声,孙彪和一些百姓望下去,只见两百多号流贼北缚双手或跪或站,身后百余精壮持矛一声大喝,将他们活活刺死。

    这一幕吓得正在劳作人群腿都发软,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倒地什么人,连俘虏都不放过,下个不会轮到我吧……

    这些百姓越想越害怕,有些胆小的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更是引得人群人心惶惶,孙彪也是喉结不上下滚动,心里悬着块石头,背后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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