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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烽火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南的风雨

    “拉!”眼见流贼已经冲至十余步,阎衡猛的下令,众持链士兵猛的一拉……

    顿时,干硬的地面突然如同地震般炸开一条几百米长的裂痕,两排大腿粗细的尖木拒马出现在正在冲锋流贼的眼前。

    “噗噗噗噗……”

    尖木入肉的声响不断响起,成千上百的流贼一个不慎,纷纷被扎死、扎透,木刺之上鲜血内脏不住流淌,五梁镇战役正式拉开了序幕……

    “左侧!右侧!拉!”眼见前方拒木上下满地尸体,流贼立刻改变行军轨道,从左右侧进攻,无奈早有防备官军立刻又拉起了百余米长的拒马,一些跑最前面的流贼还未反应过来,就争先恐后的踏入森罗殿,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娘的够狠,继续冲,冲上去!翻过拒木!杀!”丁坚见数千人一下子就死在拒马尖刺下,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但随即立刻吩咐饥民继续冲,给自己的本属部队进攻提供便利。

    “去死!”几名小心翼翼翻过第一层拒木的流贼还未来的绕开第二层拒木就被官军狠狠地刺倒,第二道拒木前很快便开始了血腥的兵刃交接,每一刀每一刺必定带出一道血痕。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士兵眼见阎衡本部四周都是黑压压一片流贼,挤在拒木前不断推搡着和自己士兵交换伤亡比例,拒木也即将被尸体填满时向阎衡汇报。

    “顶住!是时候了!发响箭通知杜芳!”阎衡大喊道。

    “遵命!”

    “咻~”

    但闻一声尖啸突破天际,那些流贼还未反应就见天空中窜出无数箭矢落在贼群之中。

    “弯弓,瞄准,射!”远在后方百余步地方小坡后,突然出现上千弓箭手,在各自长官怒吼下,手中羽箭攒射而出,铺天盖地的钻入密集的贼群。顿时哀嚎遍野,中箭的流贼不住倒在地上大喊大叫,闻之十分瘆人。

    密集的人群已经不需要瞄准了,每一波羽箭的射出都能带出一片片飞溅的血液,那些连布甲都没有的流贼如何抵挡破空金属的侵袭?三四波箭雨下来,围在四角拒木前的流贼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大大减轻了阎衡部的压力。

    “喝!”阎衡手中厚重的特制腰刀结果了两名刚爬进拒木阵内的流贼,见流贼攻势稍减,顿时松了口气,但看看自己这边也有几百士兵伤亡,也不免有些心痛。

    “长枪手!顶住左右两侧,刀盾手盯住正后两方!”阎衡的命令不断回响在四角拒木阵内,一时流贼竟是不能存进。

    “带些人去把山坡上的官军给端了!娘的死伤太惨重了!”丁坚眼见对面小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不断收割着自己义军性命,不由呲牙裂嘴,如果再不把那些弓箭手干掉,这些饥民必定会崩溃,那后果不堪设想。

    “头儿,那拒刺距离太长了,不好绕过去啊!”一名流贼苦着脸道。

    丁坚抓起他衣领一字一句道:“绕不过也得过,带万把饥民给你们掩护,务必把那些官军给老子全部清除!办不到你脑袋也不用留了!”

    “是!”那流贼大喊一声,领命而去。

    那流贼带了五千流贼胁裹着两万饥民,艰难的绕开四周拒木,向山坡上蜂拥而去。

    “嗯?”拒木内的阎衡看着这一幕,眼神不由一亮,很好!就是现在,“放响箭!”

    “咻~”

    突然山坡另一端又出现千余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狠狠地射出手中箭矢飞入拒马四周的贼群,顿时又是一片呻吟响彻四野……

    “怎么可能?”丁坚双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居然还有弓箭手!”

    “啊~我的眼睛!”

    “不~不~”

    ……

    惨叫声传入丁坚耳中,他定睛望去,只见先前攻打山坡上的饥民纷纷被弓箭射翻,原本瞄准拒木四周的弓箭手现在全部将箭矢射入正在爬坡的流贼,目测已经有几千人的伤亡。

    “可恶!回来,快回来,别打了!”丁坚气急败坏的叫道,无奈路太远,那些攻坡的流贼根本听不到丁坚的呼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山坡上以逸待劳的弓箭手射杀,密集的人群无疑就是一个移动的活靶。

    “呃~”一支羽箭贯穿了那名率兵攻坡流贼的咽喉,他捂着脖子,满脸不甘的倒下,身边不断又流贼身上中箭滚下纷纷山坡……

    “叮叮叮叮叮……”身后离战场几百步外,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响起。当听到这阵声音时,原本还疯狂的流贼顿时一口血气泄去,嚎叫着向来时方向逃去。

    “唉~”丁坚叹了口气,也只好带自己本部随大队一道退去。

    眼见拒刺四周流贼潮水般向后退去,阎衡大吼一声:“好!弟兄们,随我一道追击!”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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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毒将”李宿温
    第二日清晨,六道口再次涌出一望无际的蝗虫,其中有上千流贼十余人一组推着百余辆简陋的冲车,混在人群中间向官军阵营行去……

    “希望今日能在午时之前拿下前阵!”段洪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充满了信心,边上的傅如海也是一脸自信。

    ……

    李秀文大帐内,此刻的李秀文正在帐中间悠闲地看着兵书,听着帐下探子回报,却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李秀文发下令箭给予传令官到各旗团道:“传令下去,各部按早上商议计划行事,我要让流贼死伤比昨日更惨!”

    ……

    “杀呀~”旷野上,流贼们红着眼,龇牙咧嘴地向前方长长的拒木冲去,但由于昨日这拒刺造成的巨大伤亡依然触目惊心,所以流贼很明显都放慢了前进地脚步,阵形也变得极为松散,防止因为拥挤撞上拒刺妄死。

    “冲车!”丁坚大吼一声,百余辆“冲撞车”在众人簇拥下被推到了最前方,车上绑有粗细三四根圆木,周围两侧各装有两块挡板,俨然如同当日攻陷厚土堡冲车翻版,只是更为简陋。

    “奇怪,为什么拒刺之后没有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拒木阵地,丁坚顿觉怪异,只有拒刺上被风干的血迹和零零散散未及清理的尸体证实此地正是昨日止步的修罗场。

    “咔嚓~噼啪~”

    “冲车”同拒木撞在一起,控车的流贼齐声一吼,将横挡在眼前的拒木纷纷掀翻撞断,木材断裂的声音不停在战场上响起,很快就清理出一道道长长的缺口。

    见如此顺利的攻破拒木阵,丁坚感觉更为诧异,他望向昨日箭雨袭来的山坡,却依旧空无一人。

    “这李秀文到底在搞什么鬼”带着满脑子不安和疑惑,丁坚只能继续随同十几万红眼的流贼饥民向山坡上冲去。

    ……

    “流贼通过拒木阵了”大营内,李秀文已经换上了那副青色甲叶,攀上了高耸的箭楼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点。

    “回禀将军,流贼已经攻上前方三里坡。”身后一名将领恭敬的回道。

    “很好,接下来……是时候流血了……”李秀文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冰冷刺骨的杀机。

    ……

    三里坡下半里左右距离,阎衡面色惨白,被人搀扶着站在军中。望着坡道上密密麻麻的流贼,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昨日一百军棍那滋味必须要让那些流贼拿命来换方解心头之恨。

    “下坡处发现官军!杀啊!”丁坚身边一名流贼将领大吼一声,顿时数万流贼的吼叫声在三里坡上响彻遍野,疯狂的向下冲去。

    “嗯?不对!停下!停下!”丁坚发现万余官军就这么在坡道前方摆阵肯定有诈,大声喊道,试图阻止饥民上前。然而除了自己所部不到八百锐兵和几千贼兵外,已经疯癫的大队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拉!”阎衡强忍疼痛大声下令,顿时又是一道长百余米的拒刺从地面中出现。

    “哈哈!这么快暴露拒刺!官军肯定被吓破胆了,冲车上啊!”一名流贼头领见拒木远远的被拉起,不由大声笑道,指挥着近百辆冲车向山坡下快速滑去。

    “黔驴技穷!相同花样还能第二次奏效不成?撞上去,一口气消灭官兵攻下官军营地,取了粮食中午大家都能吃顿饱饭!”另一名流贼将领也是不屑地笑道,周围饥民流贼一听,更加疯狂了……

    就在一名流贼踏上下坡道没几步距离,突然感觉干硬的地面仿佛塌陷般向下沉去。他又惯性地踩了几步,突然整个人陷了下去,还未反应就感到胸口一痛,只见陷坑内一具拒刺将自己心脏捅穿,在他死前,依稀听到一阵地崩山摇,随后响起了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

    李秀文望着数里外平原上发生的一切,双目冰冷,说道:“三万百姓劳作一夜成果,我看流贼这次怎么突破,传令各营,挺进到陷坑口,所有未死流贼,全部斩杀!”

    ……

    “啊……”

    “娘~我不想死~”

    “别挤了~要掉下去了~”

    三里坡上,丁坚望着下方一道数里长的陷坑覆盖了整个下坡山道,饥民流贼不断跌入坑中纷纷丧命,不由双目通红。“娘的,官军什么时候这么狠了这李秀文好毒!”

    一人多高的坑道内,入眼遍地都是了一根根削尖的硬木,有成人小腿粗细,牢牢的被固定在泥石内。成片成片的流贼翻入内中,血雾不断传在战场上弥漫开来,浓浓的腥味刺激着各人紧绷的神经。

    “砰!咔嚓~”

    一辆冲车由于下坡速度过快,来不及控制速度,整个冲入坑内,摔成碎片,四散的圆木重重压在那些还未死透的流贼身上,那十几名推车的流贼也被巨大的掀力甩入坑中,被坚硬的木刺穿透身躯。一辆接着一辆冲车飞驰地掉入坑道,推车的流贼连车带人无不被摔的面目全非,惨叫声不断响起,令人闻之动容……

    “赶紧让他们退回来!别再送死了!快啊!”山坡上的丁坚见到同伴不住掉入陷坑送命,尤其自己的所部贼兵也有近千人丧命,不由肉痛的大声呼喊,在锐兵和所部齐心阻喝下,总算控制了大队继续下冲去送死的举动。

    ……

    “将军,流贼好像不动了……”一名将领眼见流贼全聚集在三里坡上,向李秀文说道。

    李秀文不屑的冷笑道:“不动?流贼还有时间不动么如我所料不差,接下来流贼必定会派人填壕跨过陷坑。”

    “呃……”那将领一听,心中一动,暗道不愧是名将之后,能将流贼动向掌握的如此精准,这两天和流贼交战成果令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地方军也能有如此辉煌战绩。

    李秀文不管那位将领在说什么,继续道:“无妨,接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想填壕?那就拿命来填好了,命杜芳部按计划行事。”

    “遵命!”那将领应声爬下箭楼。

    ……

    “填壕!”丁坚一声令下,数千饥民每人背着一个沙袋向坡下陷坑缓缓跑去,来时的山坡下,不断有人在往空的袋子用铁铲等农具甚至用手装填沙石。

    “无论如何,也要在午时前攻下官军大营!这是死命令!”丁坚对着填壕流贼不断大喊。

    “咻~咻~咻~”

    突然,漫天箭雨如同飞蝗般落向冲在最前的流贼填壕贼群。杜芳所部一千多名弓箭手和阎衡所部千余弓箭手混合成一块,出现在陷坑前方百步之处,对流贼攒射出了手中箭矢……

    哀嚎声再次在填壕队伍中响起,不断有人被羽箭射中倒地呻吟。两轮箭雨下来,四千多名填壕流贼倒下了六七百之多……

    “混蛋!”望着前方冒出来的两千多弓箭手,丁坚暴怒的面部青筋不住跳动,“



六十四 江南细语
    江南苏州府,常驻人口八十万,此地不但风景迷人,还是江南各地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即使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依旧挡不住街道两旁青楼酒院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这远离战火兵燹肆虐的城市显得额外惬意。

    巨大的苏州城内西街口,有一华丽庄园占据整条街道三分之一,正是大名鼎鼎的姜府,当朝丞相姜晏的府邸。

    府邸内一处格外清新的别院内,梅花开的正盛,在寒风中傲寒而立。梅花树下,姜若颜身披雪白的裘绒,玉手捧着一块暖玉,眉头深锁,说不出的绝世倾颜。

    立在身后的婉儿小心翼翼地劝道:“小姐,进屋吧,小心别冻着。”

    姜若颜闻言微微摇头,轻启玉唇:“不知道现在远东百姓可否安然渡过这个冬天,被胡奴掳走的百姓现在定是百般煎熬吧,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妻女老小又该怎么办”

    婉儿道:“小姐,你又来了,那些事自有老爷做主啊,还有小姐,我就说了不要叫你在鹤阳楼乱说话的,这下好了吧整个相府和大周各地都传开知晓了,连老爷和夫人都为你操碎心了。”

    姜若颜蹙眉说道:“他们有什么可操心的我姜若颜决定的事任何人无法改变,娘亲那边我自会去与她说道,婉儿你就不要管了。”

    婉儿搓了搓冰冷的手叹道:“唉~小姐呀,你太任性了,夫人原本想将你许配……”

    “婉儿……”姜若颜微微一怒,“我说了,谁能给远东百姓带来安宁,驱逐胡虏我才会委身下嫁,你觉得我说的话是儿戏么”

    “这……”婉儿一下子不知所措,“婉儿自然是知晓小姐性子,一言即出,谁都无法改变的……”

    姜若颜眉头一松:“知道就好,此事休要再提。”

    婉儿犹豫了一下子,还是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小姐,容奴婢多一句嘴,我听说老太爷知晓此事后,已经给小姐物色了一些将门之才……”

    说到此,婉儿紧张地望向姜若颜,见她没阻止,便接着说道:“一个叫宋景浩,远东将门宋渊之后,也是燕州总督宋濂之子,小姐你应该见过的……”

    姜若颜轻轻点点头思索片刻道:“宋家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观他谈吐确实不凡,也有领军作战经验……可惜……”

    说到这儿,姜若颜不再多言,意思已经很明显,宋景浩还是颇有不足。

    婉儿接着道:“另一个则是那李家大公子,李宿温……”

    姜若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李家公子确实人中龙凤,或许……”

    姜若颜欲言又止,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或许真能实现我心中所愿罢……”

    婉儿见姜若颜似乎对李宿温略有好感,趁机取笑道:“小姐,你还记得么那年你十四岁,你俩初见时,将定情之物交托给了李公子……”

    姜若颜面色罕见一红:“多嘴,那年我才多大,不懂事才……婉儿你休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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