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和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笨小涵Q
“我才不做生意呢!”汗青公子满不在乎地说,“要不让我去做勾栏检查秦淮河一带我人熟……”
“做什么大头梦呢!”我甩给汗青公子肩膀上一巴掌,“勾栏勾栏!你脑子里只想着勾栏!明天我去秦淮河,挨家挨户跟鸨母打招呼,以后见到你直接往门外扔!”
汗青公子不屑道:“那我就学秋月一样,每次都从后门进去,这样鸨母就看不见我了。”
“你少给我得寸进尺!”我一颗慈母心要被汗青公子生生揉碎,“你也别回书院了,留在府里等着过年。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许去,不许出门,更不许去勾栏,乖乖在房间里面研习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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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年关,我突然被皇帝哥哥诏进宫去。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皇帝哥哥觉得他这个皇帝做得太平庸,想做点面子大还造福于民的事情。
一同进宫的还有礼部三大元老——礼部尚书和礼部左右侍郎。
礼部尚书不急不缓地说:“明年又是新一轮秋闱,科举已经是国家大事。”
皇帝哥哥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基本上是在说秋闱每三年就有一次,但是他想要的是比秋闱还要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皇帝哥哥一双龙眼往我这边一瞟,我心道今天这一遭我是逃不掉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起身说:“臣弟自幼不学无术,孤陋寡闻。如今过了弱冠之年,却是斗大的字也认不全。臣弟愚钝,不知皇兄是否有意修缮字典,好让与臣弟境遇相同的人能够有书指导说文解字。”
“此事难办。”礼部尚书说,“修缮字典,需得找出每个文字后面相关引用出处。如此工程浩大,需要动用人力甚多。大安刚刚遭遇国难,国库空虚,人力匮乏,哪里还能调动大规模官员修缮字典。”
皇帝哥哥的神色明显是有了起色,但是他本着帝王心术,没有直接说同意还是反驳,而是跟着户部尚书一起问我:“最近朝中官员公务繁忙。老十三,你觉得还有哪个官员有能力主持修缮字典”
我跪地行礼说:“朝中官员繁忙,但海内居士悠闲。去年臣弟去往甘肃途中,遇到不少杰出才俊。他们皆是学富五车之人,却因种种缘由没有入仕。
“皇兄可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物尽其用,人尽其责。既然是能人,就不该怀才不遇,也不该只将满腹诗文填于勾栏词牌之中。”
我磕一个头说:“臣弟斗胆举荐一人。此人出自我十三王府,乃是王府客卿汗青。他有过目不忘之才,能将读过的诗书经文倒背如流。若让他参与修缮字典,定可事半功倍。”
“万万不可!”礼部尚书跪下一双老腿说:“皇上,万万不可啊!那汗青乃是罪臣之后,此事关系国运,礼不可废!若是让罪臣之后参与字典修缮,必将引起天怒人怨!”
“尚书大人言重了!”我心中顿时冒起一团怒火,“汗青年初已被消去罪籍,此刻已是清白之身。汗青从小由我抚养长大,尚书大人莫不是暗指我也有罪,所以会教唆客卿行天怒人怨之事”
“好了!”皇帝及时止住我和礼部尚书的争吵。
沉默片刻,皇帝语气坚定道:“修缮字典确实有必要,一劳永逸,造福后世。老十三,你回去拟个章程,两日后送进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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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簪花
秦淮河上的大多数门面都是辰时打烊,未时开张。
但是今日不同,今日一早,秦淮河两岸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
达官贵人出钱进到青楼酒楼里,坐在临河的窗口往河面上看。普通百姓出不起茶钱,就站在河岸边的长廊下,伸长了脖子往河面上看。来得早的人把孩子架在肩膀上,站在桥头往河面上看。
货郎早就听闻风声,提前准备好暖炉热水,沿路吆喝着:“热茶!取暖解渴的热茶!”
严冬腊月,秦淮河水黯淡浑浊。沿岸的看客从口鼻里呼出热腾腾的白雾,雾气腾空瞬间便消散在清冷的空气之中。河面上平静无风,空空如也,但是每个人都满怀期待,热切地想要亲眼目睹百年难遇的奇事一桩。
巳时,一艘巨大的画舫从秦淮河上游顺水而入。画舫很宽,几乎占据了整个河面。但画舫吃水不深,可见花船几乎是空的。
画舫没有顶,也没有墙,无论从哪个一角度都可以清楚看见画舫上的一切。
“来了来了!”一个眼尖的汉子大叫一声,整条秦淮河上瞬间爆发出山洪一样的叫喊声!
“秋月!秋月!!!”沿岸的男女老少尖叫呐喊!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掏出荷包里的钱。
官家少爷小姐将精致的小元宝一个个往画舫上扔。普通人家也不甘示弱,把零散的铜钱拿给怀中的小孩子,让小孩子往画舫上投钱。
楼上举着红秀帕的小娘子最是大方,摘下头上精雕细琢的金钗,从窗口里伸出娇嫩嫩的小手。花娘们把镶嵌着珍珠、翡翠、玛瑙、宝石的金钗照准了画舫投。
“船上哪个是秋月啊”岸边一个眼神不好的老者透过嘈杂的噪音,大声问身边的年轻人。
“穿白衣服的那个!”年轻人说。
“那穿红衣服的那个是谁呀!”老者又问。
“是十三王府的汗青公子!”年轻人说。
老者眯着眼睛看半天,感叹道:“老了老了,眼睛不中用了!我怎么觉得红衣服的那个美人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
那天从皇宫出来,我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替皇帝哥哥做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却活活被卡死在一个穷字上面。
失魂落魄间,我不知不觉又荡到了常去的那条街。路上没什么人,只偶尔有几个伙头工从后门走出来搬运一些杂物。
进到香味可以把人熏死的采香楼里,我随便抓个花娘问:“今日采薇可得空闲”
“诶哟!”花娘笑红了一双桃花眼,“秦淮河谁不知道,采薇姐姐都快成清倌了,除了赵大人和秋月,其余人等谁都不见。上楼去吧,采薇姐姐可是日日都盼着秋月来呢。”
我走进采薇的房间,这个房间我很少来,主要是为了避嫌。
采薇没上妆,估计是她以为今天赵老头不会找她,她更没想到我会来。采薇天生底子好,不化妆也是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
“秋月”采薇难以置信地起身唤我,很快她又面露尴尬地说:“今日我还未来得及上妆。”
“无妨!”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我也没上妆。正好,今天我们两个素面朝天坦诚相见。”
“噗嗤!”采薇笑吟吟地坐我旁边问:“怎么今天来之前也不知会我一声”
我弱弱地问:“以后来采薇姐姐这里,是否需得先下个拜帖”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采薇假意嗔我一句,而后献尽各种殷勤,又是请我喝茶又是请我吃点心。
最近糟心事太多,
第326章 教育
这件事我必须给汗青公子好好上一课,我要让他看清楚,他入仕的道路,是整条秦淮河的花娘用她们头上的一朵朵簪花铺出来的。
我逼着汗青公子化上艳丽的妆容,和我一样,穿着华美的衣服,端端正正跪坐在船头。
我的声音非常冷,比腊月里的秦淮河水还要冷。我面不改色,小声对汗青公子说:“古逸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楼上带头丢簪花的那些姑娘,那些平日里被你欺在身下当蹄子玩弄的姑娘。
“她们丢下来的每一朵簪花,都是用她们的眼泪、屈辱、血肉换来的。你欠她们的,你该用什么来还”
汗青公子没有说话,他整个人都很安静,安静地看着河水两岸黑压压的人群。
人们听说秦淮河的所有姑娘要给秋月的画舫投簪花,无不争先恐后跑来河边看热闹。有人甚至给秋月收集到的簪花去个了名字——簪花税。
见到楼子里的所有小娘子都朝画舫投掷钗头金银,无论贫富贵贱,围观者都想讨个吉利。廊下,桥头,窗口,阳台,只要是能够看见画舫的地方,所有人都拼命往船上丢钱。
有些楼上的大官人天冷手抖,小元宝没丢准,掉到楼下地上。捡到元宝的人也顾不得将钱收进自己荷包,只管红着眼睛就着楼上掉下来的小元宝往船上扔。
画舫缓缓前行,随波逐流,所到之处都能掀起山呼海啸。
短短一条秦淮河,整整游了两个时辰。
船靠岸时,苏辄之正抱着两个暖炉等在岸边。眼见我和汗青公子的腿都跪麻了,苏辄之便一步跳上船,先往我们手里一人塞一个暖炉。
汗青公子始终一言不发,由一众小厮扶着,踉踉跄跄走下船去。他的情绪很低靡,很颓废,好似刚刚经受了重创,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我们刚下船,几个宦官和礼部书记官便急着往船上跳。书记官都是见过市面的人,但是他们以前见过的钱都是整齐划一的元宝金砖,难得见堆成小山的珠花翡翠,珍珠宝石。
一个书记官忍不住在珠宝山上滚了一圈,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开始清点收纳。
结果这个书记官带了个好头,其他书记官也学着他的样子,每人上去滚一圈,感受一下置身于珠宝山上是什么感觉。
一旁看热闹的宦官被逗得捧腹大笑,这等稀奇当真是百年难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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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汗青公子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天一夜没出门。不就是给他化了个妆当街游行,至于这么想不开吗况且这些钱是为他自己募捐的,他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第二天中午,我一脚踢开汗青公子的房门。“古逸弦,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一个问题刚问完,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难道……王府昨天……被打劫了
汗青公子的房间一夜之间变得清爽不少,因为他屋子里那些玲琅满目的金银铜铁有百分之九十都消失了。
汗青公子站在两个大箱子旁边,对着手里一张小屁纸念念有词。
“你这是要搬家”我试探着问。
汗青公子抬头看我,眼神异常平静。“我这箱收藏虽不怎么值钱,却也值个几百两银子。一并捐了吧。”
“朝廷不缺你这点钱。”我拉着汗青公子出门说:“先来吃饭,吃完饭再说。”
汗青公子不动,他反是拉住我说:“以前秋月总说我做事荒唐,我一直不懂何为荒唐。昨日我方知晓,秦淮河的姑娘都只爱秋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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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缝合
元旦休沐结束后,苏辄之带着汗青公子去礼部报道。苏辄之是礼部官员,引路这件事情由苏辄之出面最为妥当。
皇帝将皇家七大藏书阁之一的文津阁腾出来,用以做字典编撰。选文津阁有三个好处:
一是里面藏书多,想要查找资料比较方便。
二是文津阁周边有健全的生活设施,所有参与修缮字典的人员都可以住在文津阁里面。
第三个原因是最重要的原因,文津阁地处东南,远离城市。文人骚客在里面可以专心工作,不会整天想着往秦淮河之类的烟花酒楼跑。
苏辄之一大早就带着汗青公子出门,想必要到下午甚至更晚苏辄之才能回来。
我在心里念了一百遍阿弥陀佛,但愿文津阁里的宦官有胆识有魄力,能镇得住汗青公子那个调皮鬼。让汗青公子好好去山上闭关修行个几年,等字典编撰完成以后,他那些臭毛病应该能有所改善。
我悠哉悠哉泡一壶茶,只叹酌泉公子走之前也没时间好好教我几门茶道。我泡茶的手法还是自己跟着书上学的,也不知道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手法到底对不对。
一壶水没烧开,阿虎突然气喘嘘嘘冲进房子里来。
“干嘛苏辄之不在你就毛手毛脚的!”我瞪阿虎一眼。
阿虎喘着粗气,一手指向他来的方向说:“采丝姑娘急着找王爷!”
“采丝”我眉头一挑,难得啊,秦淮河的姑娘终于也有主动上门找我的一天。“请进来吧。”
“哦!好!”阿虎转头跑出去。结果阿虎还没跑出我的院门,一个比阿虎脚步还要慌乱的身影一头栽进我房里来。
“秋月!!!”采丝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她站在门口大叫:“采薇姐姐出事了!”
“扑通扑通!”我小火炉上的水烧开了,但是我的一颗心却被一根冰锥狠狠刺入,鲜血淋漓!
终于,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采薇现在在哪里”我逼迫自己冷静,用最平常的语气问采丝。
“在采香楼。”采薇说,“妈妈刚才才接回来的。”
还好,我心里稍微平静一些。没有在大牢里,也没有在义庄,说明人活着,而且朝廷也不准备拿采薇当替罪羊。
“我跟你去采香楼。”我起身换衣服。为了避嫌,我耐着性子给自己梳洗上妆。
冷静,手不能抖,手抖了妆会花。
冷静,还不能哭,哭出来妆会花。
我裹上雪兔裘衣,一身素白与采丝一同坐进辇轿里。
出门前我特意吩咐阿虎:“等苏辄之回来以后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来,要是我回不来,帮我拖住他。”
阿虎可怜巴巴站在王府侧门口,看他的面色,差不多他明天又会想着跑栖霞山去烧炷高香压压惊。
我用手托住额头,只听得采丝在我身边哭哭啼啼。
“采薇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采丝。
“我也不知道……呜呜呜呜……”采丝一双眼睛哭得比兔子眼睛还红,随便眨巴两下又便掉下几颗豆大的泪珠子。“妈妈是请了人才把采薇姐姐抬回来的。我就看过一眼,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能抬回来肯定是活的。”我安慰采丝,其实更多的是在安慰我自己。大安医疗水平有限,虽然现在尚且有一口气在,但这口气还能吊多久,谁都不好说。
伙头工跟我已经混得有几分脸熟,见我和采丝从后门进去,正在干活的几个伙头工赶忙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采香楼还没有开张,趁着周围没人,我三步并两步直接冲上楼去。距离采薇越近,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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