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明同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寻芳
北契丹行都司初步确立,直辖于辽东,那么辽东行都司就有必要先一步升级为辽东都指挥使司,以保证对北面行都司的节制,而官衙就可以建牙,升公座摆仪仗,还要加一名同知,三
第0096章 玩的就是套路
朱植在营外看了会儿石碑,随之就回到大帐找出地图,龙安卫往东到冰海子兴凯湖这一带他去年出征都到过,所以画得详尽合乎比例尺寸,但更北面仍然模糊,只大致标出了山河走向及各部族位置。
这样也不好确定,另两个行都司要设置在什么地方才算合理,但太靠北不利于大明军将和一定的文官赴任,以及商旅往来,女真人与大明文化沟通交流的少了,就会渐渐离心离德,这不能不考虑到,但也要依据实情,不是朱植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建城立衙的。
而且,因为此前猛哥、甫头裹挟了建州察剌秃女真、长春右卫一带的兀也吾女真、图门江一带的阿速甫儿女真,加上甫头的东海女真一部,被朱植去年打掉俘获后,使得那一带出现了势力空白,东海女真三部悄然南下,重新到了麻亦麦兰河北岸。
不过还没往西游牧,与龙安左、右屯卫,长春左、右屯卫还没接壤。西阳哈也是眼馋得紧,但明军在向北挺进立卫,他还不敢贸然南下。而东海女真也是很小心试探,朱植今年一北上,他们马上止步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不过冰海子,朱植也还能接受。
这一大块地区,朱植是不打算划给女真人,既然自己用兵打下来了,后续还是要继续立卫,这样女真人就只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两岸,要安全得多。那么为了交通便利,三个行都司治所可能还是沿江筑城设置最合适。
很快,朱植依照地图初步选定了三个位置,但还要在大会之后由女真人引路,带上朝庭来的三部官员去实地考察斟测地形再确定,其中只有哈尔滨是已经确定,地形城池规模图纸很快就会有工部营缮司的官员呈上来。
不知不觉,帐内光线暗淡下来,黛文带着小婢出来点上蜡烛,挑起灯笼,问朱植晚上想吃点什么,要不要沐浴之类。朱植哑然失笑,这真没法讲究,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沐浴当然是要的啊!于是黛文带着婢女去让伙食营拟好菜单,沐浴温汤也要备上。
朱植继续办公,三个行都司的架构建制,以及用多少女真族长,征用多少女真士兵,这当然是与明军混编,不能如辽东三万卫单独分开搞,那么建军立卫精神思想要统一,朱植要修撰好这些。
先是草拟,朱植笔走龙蛇写得很快,看看用词不合适的就马上涂掉改一下,一连写了五六张纸时,宁庸和甫头在帐外禀报,史家奴带着一名老萨满来见。
终于来了么朱植大喜,招手让侯二收起桌案上一堆杂乱的文件和地图,并将帐内各种随手扔放的东西都还原,命田易去备茶端来待客,他自己则大步出帐随宁庸和甫头率一队侍卫到大营辕门。
门外八字摆开的拒马前,正站着一名体格壮实,但身着明军千户军服的二十多岁年轻人,想必是阿哈出的儿子史家奴,在史家奴身后不远处,正是前几天朱植用望远镜看到的那个老翁和女真少女。
老翁脸色红润,须发雪白,没带冠帽,正两手互套在身前袖筒里,仰面望着辕门顶上的门楼,但头上竟然不是金钱鼠尾发式,而是秃顶四周蓄一圈的髡发,只在两边耳朵上面太阳穴处各梳了一对披肩的白发小辫,左边耳垂上还戴着红绿黑白四色彩漆的硕大耳环。一身左衽斜领的及膝中长青袍浆洗得很干净,小腿扎着布筒护腿,脚上是彩纹布鞋,没穿靴子。
老翁侧后女真少女还是戴着白狐毛边卷檐东珠帽,浅红比甲镶黑边中长裙,一双黄色长筒鹿皮靴的小脚使劲碾着地上没除尽的草根,双手握着腰间红狐皮腰带结上两个金色铃铛前后甩动,铃铛发出一阵叮铃铃的悦耳声响。
“未知长者前来,孤有失远迎啊!还请长者入帐一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当设宴以待,未知长者如何称呼可还方便”朱植非常热情客气地躬身为礼相请。
“山野之人当不得辽王殿下如此大礼!”这老翁面色一肃,目光锐利有神地看了朱植一眼,随之以手按胸回礼,但一开口竟然是大明官话,又有点塞外腔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婉转舒缓,类似江南吴越语调的韵味。礼毕,他抬头眼睑低垂,回道:“想必殿下也猜到,老夫是一名萨满,人称老谷爷,贱名谷真伏里奇。这在北元蒙古人那边多是妇人顿悟后为萨满,若男子为此道则被轻鄙,在女真各部则多是男子,妇人少有参与,但不管男女都不被轻视。”
“原来如此!”朱植有些惊讶,这老翁很懂得说话的技巧,借答话之机顺势就给自己科普了一下,不但赢得了好感还一瞬间就排斥了北元,拉近了彼此关系,也摆明了立场和善意,这可是老狐狸不那么好应对,便笑着再请道:“老谷爷这个称谓很好,那么孤也如此称谓应该不算失礼吧请!”
“殿下可知老谷爷就是老谷爷!除今天殿下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谷
上架感言
辛苦忙活几个月总算上架了,成绩也就这样
第0097章 向左向右皆是你的选择
既然老谷爷这样的大萨满上门了,朱植就有把握说服他全力支持自己,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但涉及到细节估计还是要拉锯讨价还价一下,这个老头可不那么好打发。
但只要思相工作做通,有他一句话,西阳哈、杨木答忽这样的大族长任何小心思都没用,敢不听大萨满的,真的就会被族人抛弃,脱离群众就会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所淹没。
朱植又怎么会不懂这一点,他玩的就是套路,他是藩王,谈的都是大利益,可不是几毛钱的小事,你坚决不上套,不上道,那就等着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朱植为什么要请诸部族长来参加晚宴,就有那么点威慑的味道。看到了吧,你们的大萨满已经接受招抚,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更诚心实意一点奉大明为正朔,做大明的臣民,北元什么的要离他们更远一点,如此才真正千秋万载,与大明同在。
这时旁人一退,朱植得先让这位大萨满心悦诚服,这样人家肯发挥主观能动性,后续事情才好办。于是他走回帐落坐,便问道:“不会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语言文字,老谷爷你都能精通吧”
“要精通何其艰难,但读懂能用却是不难,大理、西域诸邦国文献就不懂了,乌斯藏吐蕃文算是一知半解吧。”老谷爷自豪一笑,其实他已经从史家奴那里得知,这位辽王有请喇嘛来传习佛法的打算。
对此他不打算大力支持,但也不反对,刚才就通过史家奴之口转达了他的意思。朱植转出帐去吩咐下属,他听到了,自然也明白朱植的打算,但正常晚宴总比鸿门宴好,这个典故他知道。
只要不反对就好,到时喇嘛来了你总要出面接待沟通一下,共同话题还是有的,这就好办。朱植又接着问:“那么老谷爷的藏书里,可有古渤海国典籍”
“这却是没有,唐时的渤海国在辽国时改封为东丹国,但说来惭愧汗颜,渤海国也就是东丹国,其典籍毁于辽金交替之际,至今未得留存。”这位殿下的思维跳跃极快,但却有迹可循,老谷爷却是懂了,仍如实回道。
朱植有些可惜道:“这真是遗憾啊,观史而知今,本王此次到辽东举办秋捺钵,其实就是招抚女真诸部为大明子民,当然也是为了这片黑土地的长治久安,繁荣昌盛,而不是让他毁于战乱,流于蛮荒,诸部沦为野人。这在史上可考,未来千年依然将走到一起成为一个国家,我们今天做了什么都将为后人铭记,不管老谷爷你愿不愿意,因为这片土地连在一起,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
“千年之后仍会走到一起殿下如何得知仅因为地理”老谷爷有点震惊,一方面觉得这位殿下说得很有道理,一方面觉这还是很有隔阂,但有千年啊,那还是有可能的。
朱植也神秘一笑道:“不仅是地理,还有共同的外敌,或者我们大致相同的外貌,黑头发,黄皮肤,有这些相同的,我们求同而尽可能地存异,这不就已经够了如果我们今天都愿意努力一些,将来所受的劫难也许就少一些,这从长远看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向左向右皆是你们的选择。于大明来说,影响其实不算很大,但北方边境也将受到极大冲击。”
对方说得云遮雾罩,似乎完全不着边际,也没个主线,但越是这样,老谷爷就越觉得有这非常有道理,因为智者往往不宜做人主的裁决之事,但考虑得比较全面慎密,所以这容易起疑,他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一睁眼道:“莫非……外敌从极北之地来北山女真还是北元”
呵呵……这老谷爷你是猜不到的。朱植也不说破,继续道:“大地虽广,但其实有穷尽,大明到关外女真诸部并无江海阻隔,任何外敌只要得了关外又怎么不窥伺关内呢所以大明必须要招抚女真诸部为大明子民,把这片黑土地经营起来,这么说老谷爷你就懂了吧。”
“那么女真诸部必须要彻底放弃使用蒙古文,北山女真太远了,辽王殿下可有打算”老谷爷有点不淡定了,北山女真是白皮肤的,欧罗巴混血种几乎占全族人的一半,这事老谷爷知道一些,所以理所当然地就觉得北山女真是个大敌。
他曾经去过西域非常遥远的钦察汗国,更去过北方极寒之地北山女真的古里河、兀的河一带,深知北山女真的野蛮保守排外,如果他们南下扩张,辽东诸部女真可能
第0098章 被架空的宁王
只剩两天,秋捺钵大会就将开幕,好在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朱植接下来要与诸部族长、大萨满一起举行超大规模的祭祀典礼,并将大明今后在辽东的施政理念安利给他们,这涉及到行政规划与方略,那么册封礼仪、赏赐规格也要先预定,并让他们接受。
而不是让他们觉得这个白给,或是圈套什么的,必须要明白这个是来之不易的,需要他们自己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大明替他们规划营建,并提供一定的钱粮支持,女真各部族要逐步从部落改造成卫所,并隶属于行都司,出人出力配合。
所以别看这个大会很简单,其实就算走流程也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真正办完,后续的事情需要几十年,甚至几代人才能做下来,不然真以为就靠一个秋捺钵大会,把人心引导上正确的道路是特么的容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就是真的。
好吧!偏偏这个时候调出去围猎的军队源源不断地送回了各种猎物,以种类繁杂的麋鹿、獐子、土麝、黄羊、羚羊最多,其次有狐狸、黑白紫貂及水獭、狼灌、猞猁、野朱、棕熊、金钱豹、各色老虎等。不过大军离营在外隔得远了,除一些特别的兽类,一般都是处理好的皮毛,兽肉剁成块腌制送回晾晒风干,或烟曛也行了。
即算是这样,大营几千士兵每天就得忙这个,女真人各部族也先分一些,加上还有鱼啊,每天整筏子整木排的运回来,五国城附近所有营地都是忙碌不堪,也没人再有心思摆摊互市什么的,人手不够了啊,这在女真人看来,绝对是百年不遇的大丰收了,大伙儿都忙得特欢乐。
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大宁都司应昌卫城(今克什克腾旗达里湖西南岸),这儿是大宁都司西北与北元察哈尔、喀尔喀两大部族交界处,但卫城也仅周长八里不到,平时五个千户所驻军的补给都十分艰难,如今战时有大宁都司抽调五卫兵力驻防,在城南湖岸边扎下了大营。
不过自八月初一起,燕王朱棣、宋晟率北平沿边及大宁都司调集兵力十卫五万六千马、步军出应昌卫,为防宁王朱权从征争功,朱棣撇下朱权守护应昌卫,并以燕山左护卫指挥同知张玉协助转运粮草。
张玉时年五十一岁,河南开封人,生平经历有点复杂,其早年出仕前元,官至枢密院知院,这可是从二品的实权高官大将,前元的枢密院那也是非常有实权的。不过张玉这出身不太好,在洪武十八年归附大明,初为百户,一度跟随徐达、蓝玉等大将数度征战,升授为指挥佥事。
而朱棣于洪武十三年就藩北平,也曾随徐达备边征战,近水楼台先得月,徐达被调回朝后,其幕府的能臣大将被朱棣选取一部分充实到燕王府,张玉在洪武二十四年被平调为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至今也不过升半级为同知。而以其实际才能若效命于朝庭,不说封公封候,伯爵那是妥妥的。
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坐镇在城南大营,将诸事料理得妥妥贴贴,包括城头驻防的五卫兵力也完全听命,宁王朱权只能将自己两个围子手千户队布置在军衙,但没什么用,张玉成天待在大营,根本不进城,凡事也不向他禀报,自作决断。
所以,朱权的从征节制权虚有其名,连带来的大宁左、右、前三护卫兵力也被朱棣带走,实际被朱棣和张玉内外联手架空了,这让朱权相当不爽,恼怒异常,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在九月初六这天下午,来自东北近千里的朵颜卫一队三百骑蒙古马队从湖泊北岸而来,绕过城南大营直接到了应昌卫城北门外,但北城门驻守的是北平密云后卫士兵,当值的千户名叫李芝,四十余岁,北平永平府昌黎县人,其家族世袭密云后卫。
“你们朵颜卫并不在此次征调之列,宜谨防喀尔喀部袭扰,却来此何事莫非有军情”李芝接报下了城楼,在城门前拦住朵颜卫使者询问。
一名宽额方脸的朵颜卫领队蒙古军官下马上前,拱手禀道:“卑职是朵颜卫左所副千户塔扎里,隶属哈儿兀歹麾下,有军情只能报予宁王殿下裁夺。”
“只能报予宁王照你这意思,我们燕王府就不能过问了你既然是哈儿兀歹的人,哈儿兀歹与脱鲁忽察儿都与燕王府私交甚笃,如今这是要首鼠两端喽”李芝一下就听出了来者话中意味,顿时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质问。
对方这个态度,让塔扎里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转身让身后亲兵捧出一个长条形朱漆小木盒,右手托着冷冷一笑道:“如此军情,别说你一个千户,便是你家燕王当面也要小心谨慎了,你确定要接手开启吗”
“这……
第0099章 你就葬在那儿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朱权的奏章还没写完,张玉闻讯便带着五百骑士兵一阵风般冲进了应昌卫城,直接命令应昌卫指挥使关闭四门,瞬间隔绝了内外消息。
朱权听说卫城四门关闭,顿时就意识到不妙,立即就派另一名千户邓资,将塔扎里带来的随从士兵都领进了围子手营房看管,随之在馆内后堂暴跳如雷,怒声呵斥杨夏办事不力,至今没能找到机会掌控一个城门,这下朱权自己都被软禁,被动之极。
这时,一名围子手侍卫进来禀报:“殿下!张玉率一小旗亲兵闯进客馆前院,说是求见,形同闯宫,赵百户拦不住,还请示下!”
“你们都是泥糊木雕的吗不知道给本王打杀了啊,这个老匹夫欺人太甚,本王倒要去会会……等等!”朱权怒极,但思维一点儿不乱,立即就反应过来,张玉登门这是打探消息来了,本王就是死扣着这事,也绝不让你先知道一步,想到这里,他便吩咐那名侍卫道:“让赵百户拖住那老匹夫,擅闯本宫立斩不赦!”
“这……是!”侍卫有点惊奇,但不敢怠慢还是转身通传去了。
“你!立即带塔扎里转移去围子手营房,不……快与本王一起去,否则你将被灭口!”朱权这下如困兽犹斗,总算是慎密果断了一回,带上杨夏、塔扎里及一些知情的侍卫百余人从客馆后门出来,结果被张玉的亲兵堵了个正着。
“大胆!该死!你们竟敢阻挡王驾给本王宰了他们!”朱权急怒攻心,脸色涨红,拔出腰间佩剑大声怒喝。
杨夏等侍卫虽也是百战老兵,但慑于对方气势却不敢动手,而且他们都是侍卫,此时除了配刀,并没带盾牌和弓箭,杨夏低着头哆嗦着嘴唇,手按刀柄,不时看一眼后门街道上半包围着客馆后门的一圈张箭手,那寒光闪闪的箭头令他一点反应都不敢有,对方敢不敢真动手他不确定,但真一动手,自己一方就要死伤大半。
“你这个缩头乌龟,连一条会咬人的狗都不如,本王留着你还有何用”朱权怒起一剑,噗地一声就刺入杨夏后心,剑尖从其前胸透出,倏地缩了回去,鲜血喷涌溅洒而出,滴落染红了地面。
杨夏大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身形喝醉酒一般踉跄着缓缓歪倒,嘴唇抖动着艰难地喃喃道:“殿下你真……真下手卑职的家室……有劳了!”
自就藩大宁两年的憋屈与愤恨,加上张玉如此无视王权的行为,令朱权在这一刻彻底失去理智,双目一下通红,面孔扭曲,手提滴血的长剑杀向那群弓箭手。
当然没有人敢真正向一位藩出手,别说是擦破一点皮,哪怕是向他射出一箭都是死罪,这在老朱决不容忍,所以这群张玉的亲兵弓箭手也吓坏了,瞬间收起弓箭向两边远远跑开,却也没远去。
“末将张玉拜见宁王殿下!”张玉适时出现,率一群亲兵大步上前,看到那门前阶下横陈着杨夏的尸体,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一条北元遗弃的野狗也配来见当本王是什么人了”朱权这时一场下巴,只觉满心的畅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随从与塔扎里,一招手道:“都楞着作甚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