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几人笑容满面,对喊姑爷的人极为尊敬。
驼铃声悠悠洋洋的靠近,打头而来的是头膘肥的白骆驼,通体雪白,眼眸晶亮,睫毛长卷,眨眼时特别诱人,它的嘴不听地嚼着,到了牌楼下,乖巧地跪到地上。
后头一个壮汉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过来,肤色白净,却满面络腮胡,到了白骆驼身边,他停好轮椅,伸出手,将白骆驼上骑着的人抱了下来。
“姑爷,您别动,小的抱您,千万别摔着了。“壮汉道。
“行了,无城,你每次都说这句话,又有哪次让我摔了”
说话的男子一身白衣,衣服质地看着平平无奇,无纹路,无绣花,却在微动时,流光溢彩,他头顶玉冠,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直似神明降世。
任谁看到他,都会说一句,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无论骨相还是皮相皆是上佳。
这便是马家庄的倒插门姑爷——袁仪。
阮无城憨憨一笑,道:“姑奶奶有多紧张您,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口里的姑奶奶是马菽沁,也就是袁仪的妻子。
袁仪安稳地落坐于轮椅上,由阮无城推行前进,牌楼下有一辆马车,是特地为袁仪定制的,轮椅推上去后,扣上环扣,便能固定住轮椅,不会滑动。
阮无城将白骆驼交给守卫后,也坐上了马车,驾马上山。
路上,他问道:“姑爷,您真觉得邓州那边的西域人对咱们大辰不怀好意了”
“私下购买铁矿,你以为还能做什么”除了打造兵器,他想不到别的,“西边有南突人,西边有瓦剌人,怕是见他们行事张狂,也眼馋了,按耐不住了。回去后,我写封信,你拿着信明日赶去邓州府,交给郡守大人,边境守备之事重中之重,不可马虎,宁可未雨绸缪。”
“是,小的明白。姑爷,小的真佩服您,那几人看着像汉人,也没有口音,你怎么就认出他们是易容的西域人”
袁仪撩开窗帘,望着外头一排排的茂林,“易容得再好,习惯却很难改变,尤其这走路的姿势,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
“哈哈,姑爷您没回都这么说,但小的觉得您的直觉真是神了。”
“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了分注意细节的怪癖,不值当提。”
“那也要注意得到啊。小的就不会。姑爷,这次回去后,您该好好休息了,其他的吩咐小的办就行了。”
“嗯!”
马车很快就到了庄子口,门口等着的仆人,连忙跑上来,打开马车的机关,将轮椅抬了下来,到了庄子里,袁仪自己能用手推动轮椅前进,不需人帮忙。
他对着仆从道:“那几个救回来的客人如何了,可醒了”
“回姑爷,三天前就醒了,知道是姑爷救了他们,便说等您回来了要亲自道谢。”
“是吗可有说是什么来历”
“商旅!那个长的最出色的公子是他们的少东家。”
阮无城呸了声道:“商旅这明显唬弄咱们呢,姑爷,您之前就说他们可能是行伍出身这么藏掖身份,非奸即盗啊。”
“无妨,他们既不肯说,便莫要强人所难。看那一行人的气质绝非坏人。”
“得!明白了,又是姑爷您的直觉,您说不像就不像,反正您从来没错过。小的去会会他们,看能不能打探出来些什么”
袁仪道:“你别冲撞了客人。左右不会留得长久。我先回院里梳洗一番,待到晚膳你请客人过来一起用膳。”
“是。”
齐湛站在涯口,任风吹拂,面色沉凝,眼望山色如青黛,宛若碧玉,却无一丝欣赏之心。
吉利从后头跑了过来,后头跟着齐一和齐二。
“爷,马家姑爷回来了。身边一个叫无城的护卫邀咱们同马家姑爷一起用晚膳。爷,您……去不去还是……”
齐湛听了,似有心事般的举目远眺着,已日落,马蹄山的南北两峰已裹在云层里,看不清了,只剩一片浓绿,他怅然叹了口气,半晌后才道:“走吧!”
阮无城等在别院的庭院中,看到齐湛回来了,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吐了,迎了上去。
吉利见着他便一个抱拳道:“让阮护院久等了。”
“没事,你们是客吗,等等也是应该的,这位就是你们的少东家了吧”他一双打量向齐湛,“公子好相貌,看着不像是北地人,气度非凡,不知哪里人士”
“京都城人士。”
阮无城一愣,没想他那么实诚,直接说自己是皇城来的,姑爷说他可能是行伍之人,这皇城京都城的行伍之人,岂不是非权即贵,就是不知道跑到这边境之地来做什么,莫非……像姑爷说的,西域人真有动静了,所以皇帝派人来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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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0(一更)
吉利见齐湛背脊微颤就知道他们之前的设想是对的,眼前这位马家姑爷,正是他们要找的‘尸骨’。
十三年前战死的征西大将军,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上官玄策。
他本人未曾见过大将军,因此不知他是何模样,但是世子爷见过,还曾在大将军麾下磨练过大半年。
显然世子爷是认出他了。
吉利不禁看向小脸拧巴在一起的马司琪,这可是连儿子都有了啊。
别说,之前没觉着有多像,可现在真觉得这小子的眼睛像大姑娘,又明亮,又狡黠。
说起来,上官大将军当年在军中就有个别称叫玉面狐狸,原来两姐弟都遗传了父亲的眼睛。
吉利担心自家世子爷会突然上去质问,毕竟大姑娘是世子爷放在心里疼着的人,就算嘴上一个字都没吐露过,可他们这些下属哪个不知道,世子爷对大姑娘有多看重。王府里养老的和公公还时不时提醒他们要帮着好好照顾大姑娘,说世子爷看上个女人不容易,千万别怠慢了,让人给跑了。
“爷,您可得冷静。大将军不是那等始乱终弃的小人……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啊。”
这始乱终弃娶个公主,还有道理,取个商户女子,那就没道理了,大将军怎么说都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国公爷,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人,与侯府大姑娘陆苑仪是青梅竹马,成婚后又是人人钦羡的一对伉俪,这般前途似锦,如花美眷在旁的日子不要,看上一个土地主家的闺女,窝在这鸟不拉屎之地当入赘女婿,生的儿子还不跟自己姓,说什么都是不合常理的。
齐湛哪会不知道这些,他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
眼前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从她出生起就未在她身边守护,至亲之人更将他的死归咎于她身上,落了一个丧门星的名声,为此,至亲之人更是对她疏离苛待,多有磋磨,素不知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竟然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齐湛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事算是触到他的逆鳞了,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隐隐流泻出腾腾杀气,尤其是看马司琪的时候,更是有点燥。
袁仪,也就是上官玄策,敏感地察觉到了,十分不解为何此人突然就这副气势汹汹的态度了,莫非是看到顽劣的儿子跟着一起来了,想起之前抢剑的事了
“爹,你看他凶不凶,你还要我和他道歉做什么”
马司琪显然是随了爹的性子,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别人都还没注意到,他这小娃已经发觉了。
“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爹啊!我还是不是你生的啊”
“就是亲生的才这样。去,给人道歉去。不许敷衍了事。”
马司琪不想去,磨磨蹭蹭地往齐湛那挪,跟乌龟似的。
“琪儿!”上官玄策喝道。
“知道了啦,爹,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腿短,不是故意走得慢。”
齐湛见此,吐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回道:“致歉不用了,小事而已!”
“爹,你看,他自己说不用的,我不要去了。”
马司琪立刻扭着小屁股跑了回来,跑到亲爹的轮椅后头躲着。
上官玄策朝齐湛道:“犬子顽劣,让公子你见笑了!前几日他觊觎你的剑,理应当面致歉。”
“只是小事。望恩公不必太苛责令郎。齐某还未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罢了。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来,请坐。”
马司琪见不用道歉了,便从轮椅后头探出脑袋,朝齐湛做了个鬼脸,做完又缩了回去,自是引来上官玄策的一番教训,被骂惨了,他也就收敛了。
齐湛的心思也没在这小娃娃身上,而是在上官玄策身上。
自他从马司琪身上发现那块玉佩时,他便让吉利查过,知晓这位马家的入赘姑爷是十三年前被省亲归来的马家姑娘从路上捡回来的,因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庄中的人也记不得太详细了,只知道这位姑爷被捡回来时,伤势极重,大夫都说救不活了,却命大的又挺了过来,但一双腿废了。
醒后,他记忆全无,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因这故,无处可去的他便留在了马家庄,后来马家大掌柜偶尔发觉他对数字极其敏感,又十分聪明,便教他做起了生意,没想他天赋异禀,一年后就帮着马家拿下了一个好几年都没谈成的买卖,至此入了马家家主马一刀的青眼,提拔他做了马家几个大铺子的掌柜,再后来,年方十七的马家姑娘喜欢上了他,只可惜他双腿残废,马家老爷就是觉得他不错,也不可能将女儿嫁给她,他自己也似乎没有那攀龙附凤的意思,勤勤恳恳地为马家工作。但是马家姑娘不肯死心,并将马老爷子精心挑选的亲事全给弄砸了,生生等了他六年。最后马老爷子实在拗不过女儿,只得同意。
两人是七年前成的亲,成亲一年后,马家姑娘有了身孕,怀胎十月生下了马司琪这个马家的小金孙。
起初,齐湛听到这些,也以为这可能只是个巧合,毕竟朝廷的情报都说大将军战死于黄石山,付冬不也是在山中找了十三年吗
但那玉佩难道也是巧合
后来马家庄一个老仆又提及了一件事,说这位姑爷虽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但昏迷之时,总模模糊糊地念着一个名讳——袁仪。
正因老念叨这个名讳,他才会在自己不知姓甚名谁时起了这名字
恰恰是这个名字,让齐湛愈发笃定这不是巧合。
他当年念叨的可能不是袁仪,而是苑仪,他结发妻子的闺名,再加上马司琪身上的那块玉佩,他更加笃定,司琪这名字恐怕就刻在那块玉佩上,他虽因为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冥冥之中他给自己起的名字,给儿子起的名字,都与自己的过去有关,又或者他是想依靠这些不与过去断了联系,又或者仅仅是一种念想吧。
如今看,他算是用对方法了,真让人找到他,也认出他了。
问题是一个过了十三年都想不起自己是谁的人,要怎么让其恢复记忆,知晓过往的一切。
一场酒饭,也算宾主尽欢,上官玄策侃侃而谈之间,即便是不相熟的人也会察觉出他的不凡,谈吐、气魄,才学,哪是一个土地主家的女婿能有的风采。
齐湛也发现到,马家的仆人对这位姑爷十分恭敬,并不以他是入赘的女婿就怠慢,大有认他是马家当家主人的意思。
酒过三巡后,马氏寻了过来,叮咛自己的夫君,不可多饮酒。
两人看上去很和睦,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加上马司琪时不时在两人中间撒娇,呈现的是一副合家欢乐之态,这让齐湛觉得刺眼,神情不自禁地又冷了下来。
“齐公子,可是酒菜不合口味了”上官玄策察觉了他的不妥。
两人刚才十分融洽,这会儿他却变了脸,让他着实想不通。
“不是。”
“齐公子不要客气,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提出来。”
齐湛深吸了一口气,冷眼看向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哦,何故会想起他”
“不瞒恩公说,恩公与他极像……”
语气很平常,仿佛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一旁的马氏却突然一颤。
上官玄策倒是有了兴趣,问道:“不知齐公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0(一更)
吉利见齐湛背脊微颤就知道他们之前的设想是对的,眼前这位马家姑爷,正是他们要找的‘尸骨’。
十三年前战死的征西大将军,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上官玄策。
他本人未曾见过大将军,因此不知他是何模样,但是世子爷见过,还曾在大将军麾下磨练过大半年。
显然世子爷是认出他了。
吉利不禁看向小脸拧巴在一起的马司琪,这可是连儿子都有了啊。
别说,之前没觉着有多像,可现在真觉得这小子的眼睛像大姑娘,又明亮,又狡黠。
说起来,上官大将军当年在军中就有个别称叫玉面狐狸,原来两姐弟都遗传了父亲的眼睛。
吉利担心自家世子爷会突然上去质问,毕竟大姑娘是世子爷放在心里疼着的人,就算嘴上一个字都没吐露过,可他们这些下属哪个不知道,世子爷对大姑娘有多看重。王府里养老的和公公还时不时提醒他们要帮着好好照顾大姑娘,说世子爷看上个女人不容易,千万别怠慢了,让人给跑了。
“爷,您可得冷静。大将军不是那等始乱终弃的小人……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啊。”
这始乱终弃娶个公主,还有道理,取个商户女子,那就没道理了,大将军怎么说都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国公爷,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人,与侯府大姑娘陆苑仪是青梅竹马,成婚后又是人人钦羡的一对伉俪,这般前途似锦,如花美眷在旁的日子不要,看上一个土地主家的闺女,窝在这鸟不拉屎之地当入赘女婿,生的儿子还不跟自己姓,说什么都是不合常理的。
齐湛哪会不知道这些,他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
眼前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从她出生起就未在她身边守护,至亲之人更将他的死归咎于她身上,落了一个丧门星的名声,为此,至亲之人更是对她疏离苛待,多有磋磨,素不知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竟然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齐湛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事算是触到他的逆鳞了,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隐隐流泻出腾腾杀气,尤其是看马司琪的时候,更是有点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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