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他今日上山去打猎,这会儿才回来,本来打到一张狼皮子,还很高兴地想给女儿女婿看看。这到了冬日正好能给女婿做对护膝,又暖和又舒服。
马三家的爬起来,将齐湛说的话像倒豆子一般地全吐了出来。
马老爷子懵了。
他女婿不仅是出身豪门,还是个大将军,皇帝老子亲封的二品大员。
二品……
他老头子活到这把岁数,也就见过七品的县令,同时这也解开了他多年的疑惑,他就说嘛,女婿这等样貌和气度就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老爷……老爷,您倒是给出个主意啊,这事要怎么办好。姑爷前头有个原配嫡妻,还有个女儿……”
马老爷子听了这句,脑袋立刻清醒了过来。
“什么他家里有老婆可是他前头的老婆找上门来了。”怪不得女儿会哭成泪人,向来心高气傲的女儿怎么能容忍自己成了妾室。
“他娘的,这是欺负到老子头上了!阮无城,你小子给我出来。”
马老爷子心里立刻有了决断,扬起嗓门喊人。
阮无城跑了过来,“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去找几个身手好的人,将那什么国公府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马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捋起袖子,大有亲自上阵的意思。
“老爷子,您莫不是弄错了什么吧,哪有什么国公府的女人”
“马三家的说的。”马老爷子看向马三家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女人上门来刁难姑娘了”
马三家的根本没说过这茬,完全是马老爷子的臆想,她就说了姑爷前头娶过老婆。
“老爷,我没说啊。”
“你刚才不是说有人上门来寻女婿了吗”
“是啊,可那是姓齐的男人,就是姑爷几天前救回来的那个……杀千刀的,什么人不好救,救了这么个白眼狼……”
阮无城听明白了,对着马老爷子道:“老爷子,事情是这样的,那个齐无咎是姑爷当年军中带的徒弟……”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提了提饭厅的事儿。
马老爷子一听,更来气了。
“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替女婿做主……你刚才说,那前头的女人死了”
“对,死了。”
“死了好啊,死了沁儿就不是妾了。那女儿多大了”
“听着是姑爷出事时生的,算算有十三岁了。“
“这么大了,那就是差不多要出嫁了。”马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那简单,你让人准备几个铺子,还有将库房打开,搬两箱金子出来,一起送去国公府,权当给这丫头出嫁时当嫁妆了。”
“老爷子,您想得太简单了,姑爷是国公府的嫡子。”
“国公府怎么了,是我劫了他呀,还是逼他和沁儿成亲了我就知道他叫袁仪,上了我马家族谱的入赘女婿,别的我不管。那姓齐要是再纠缠不清,你就让人打出去。”
阮无城一脸哭相:“老爷子,那人比姑爷还惹不起。”
“怎么惹不起了,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怎么,你还打不过他”
“老爷子,他是镇北王府的世子爷……”
“世子怎么了世子他就可以猖……”狂那个字瞬间消了音,马老爷子心惊肉跳地看向阮无城,“你刚才说镇北王就是那个当过兵马大元帅的镇北王”
“没错,就是他,那齐公子就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如今还是车骑将军……”
“啥……啥将军几……几品”
“好像三品。”
马老爷子:“……”
所谓民不与官斗,何况是这么大的官。
马老爷子蔫了,不得不蔫,其实在知晓女婿是国公府嫡子的时候,他就有点蔫了,不过是仗着在自家地盘上的那点底气,硬撑罢了。
他知道女婿肯定是留不住了,那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存在人家一个看门的下人都能不拿正眼瞧他。
士农工商,商人就是最低等的,再有钱,哪怕家里金山银山,那也是最下等的。
世道如此。
做生意的商人,做梦都想自家的子孙能读书考科举,出个当官的,好抬一下门楣。更恨不得生出七八个儿子来,个个去考科举。
论门第,他宝贝女儿除非是回娘胎里去重新投胎,投个高门贵胄家的女儿,否则怎么也是配不上国公府出身的公子哥的,真有那进门的,顶多也就是个上不得族谱的妾。
他听到屋子里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想他马一刀纵横商场多年,真没怕过谁,也就怕了自家贵女的那几滴眼泪。他娶过七房妾室,前头也有三个儿子,可都没活到成年,到了四十来岁才有了这么个闺女,自然疼若眼珠子,将她当成大家闺秀般养着,甚至不舍得将她嫁出去,早早就想好了要招赘。
这下可好,真招了个金龟婿,可这金龟婿的来头也太大了。
“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3(二更)
齐湛只是伸长了手抵住马司琪的额头,便叫他靠近不了分毫,只能在空气中挥舞小爪子。
“让你欺负我娘,让你要带走我爹。我跟你拼了。”
“你可知道你爹是征西大将军,是大辰国的大英雄!”
“哈”
马司琪只是听了马三家的,还有马老爷子的只字片语,整体情况根本不了解,拼拼凑凑之下只知道亲爹可能要离开了,罪魁祸首就是齐湛,对于亲爹的身份更是完全不知晓。
齐湛此刻这么一说,他懵了。
大将军
大英雄
他爹吗
齐湛道:“你爹当年武功极好,南突人的三大勇士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年殿前比武,他也就十六岁。”
马司琪惊呆了,“我爹会武还将南蛮子打得落花流水”
“嗯!”
“你骗我!”他长那么大,都没看过他爹打过人,打人的一直都是阮叔叔。
“我骗你作甚。我九岁那年被父亲扔去了他的军营,曾见过他自创了至今都让瓦剌人惧怕的鹤翼阵。你可知道什么是鹤翼阵”
他摇头,显然被齐湛的话吸引了。
“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一般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适合左右包抄。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的敌人。”
“很厉害”
“非常厉害。指挥此阵的大将也只有你父亲能做到两翼张合自如,每次进攻,两翼都极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
马司琪已经停下了张牙舞爪的爪子,听得都入迷了。
吉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马司琪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撑着下巴,催着齐湛多讲一些有关亲爹当年的事迹,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咳咳,爷,大将军醒了!”
“我爹醒了”听到亲爹醒了,马司琪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是啊,小少爷。”
“太好了,那我得去看看。齐无咎,你等着,我一会儿回来找你。”他说是风就是雨的,风火轮似的跑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齐湛听到上官玄策醒了,也是松了口气,问道:“情况如何可有想起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怎么说,您自己过去看看吧,大将军那样子有点吓人。”
齐湛拧眉,起身出了屋子,往上官玄策住的岚轩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大呼小叫的一片。
“姑爷,您别这样,快把剪刀放下……”
齐湛一听,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当机立断地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上官玄策拿着一把剪刀抵着自己喉咙,狰狞着脸孔喝道:“全都给我滚!!”
“爹,你怎么了啊你不要琪儿了吗,你也不要娘了吗,爹!”马司琪被吓得哇哇大哭。
马氏也在,但已经悲痛欲绝地倒在了马三家的怀里。
马老爷子站在床边,不敢靠近他,怕刺激了他。
“女婿,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寻死觅活的,你若觉得心里难受,大不了说出来,何苦伤了自己,你吓着琪儿了。”
“爹,琪儿害怕!”
这些上官玄策都听不见,因为他全部记起来了。
十三年……他都做了什么
还不如死了!!
他闭上眼,狠厉地将剪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齐湛飞快抄起桌上的杯子,用内力打了过去。
上官玄策的手背被打中,当下手没了力,剪刀落了下来。
这时,马氏扑了过去,将剪刀夺到手里,对着他疯一样的嘶声道:“你不用怪自己,都怪我,怪我要嫁给你,怪我留下你。你不用去死,我去死!!”
她翻转了剪刀,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猛的就是一扎。
那就是瞬间的事儿,谁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沁儿!”马老爷子的声音都颤了。
“娘!!”
说时迟,那时快,齐湛已到了马氏面前,生生将手抵住了剪刀刃,被刺中了掌心。
血珠子立刻涌出,惊了所有人,胆子小的立时就昏了过去。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马氏挣扎,但是她敌不过齐湛的力气。
齐湛点了她的穴道,将剪刀抢了过来。
“爷,您的手……您别动,属下替您止血。”吉利撕下衣摆,要替他包扎。
“不用了。”齐湛像没事人似的甩了甩手背,凌冽了眸子看向坐在床上惨白了脸的上官玄策。
“当年,大将军即便遭受几个老将军的合力欺辱,也不曾低过头,如今却为何这般懦弱!”齐湛笃定他是想起来了,不然也不会想到寻死。
“若是自责,大可不必,大将军若没有健忘,应该记得无咎与你说过,你还有个女儿,一个因为你遭受百般欺辱的女儿。你要死也行,写封书信,让公国府的人都知道,你没死,你将女儿许配给我了。至于后面你想死还是活,与我无关。随便你!!如何!”
齐湛这番话震醒自责不已的上官玄策。
“女儿……”
“对,那是陆苑仪拼了命为你生下的女儿……你要是还记得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要说了!!”上官玄策攥紧了拳头,身体里的悲伤已经将他碾压得连呼吸都是疼痛的,待到他抬头时,人已经冷静了,可再也不是马家庄那个时常挂着笑容,又亲和的姑爷了,他连笑都不会了。
害了自己妻子,又害得女儿得不到亲人的宠爱。
他是这天下最失败的男人。
甚至于在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又伤害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子。
他要拿什么去还这欠下的债。
唯有死啊!
可是齐湛残忍地点醒了他,他还不能死,要死也要为女儿讨回了公道再去死。
“你们都出去,无咎,你……留下。”
下人们都退了下去,马司琪到了门外,将耳朵贴着门偷听。
屋子里,上官玄策指了指桌边的椅子,“别站着,坐吧。一别经年,无咎真是长大了。记得最后一次见你,还是我出征之时,那时你不过十岁……”
“大将军看来是全部想起来了。”
上官玄策脸仰头叹了一声,语调苦楚无比。
“是啊,都想起来了……假死十三年,遗忘了前尘往事,置发妻与女儿不顾,自己却过得逍遥快活,另娶他人,锦衣玉食,除了病痛多了些,日子舒畅,你说是不是很讽刺,哈哈哈……”
他的笑声苦涩绵长,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有多痛苦。
许是恢复记忆的关系,已没了作为袁仪时的温柔亲和,俊美得有些太过秀致的脸变得凌冽威严,像一棵独立山巅的苍松。
“无咎,她长得像谁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4(一更)
平国公府。
“老太太,出大事,出大事了。”
徐嬷嬷的嗓门极大,仿佛有恶鬼在后头追着似的冲进了上官老太太的院落。
老太太正给一盆松枝剪叶子呢,被徐嬷嬷鬼吼鬼叫惊吓到了,一不留神就将松枝拦腰剪了,盆景立时就毁了。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府里能出什么大事!”老太太不客气地朝着冲进来就跌了一跤,趴在地上的徐嬷嬷喝道,“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不经事。”
“老太太,您就先别念老奴了,府里……府里来人了。”
“来了就来了,可是找国公爷的是的话,就往松正轩送……真是的……白白坏了我这养了多年的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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