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不是来找国公爷的,是来找您的,老太太……”
“到底是谁让你惊吓成这样“
徐嬷嬷喘了好大一口气后才道:“齐……齐王妃!她……她来……来提亲了!”
老太太惊得整个人跳了一下,手中的金剪子脱手落了地。
“什么!”
松正轩里,文氏那脸白得像是十二月里的霜雪,哆嗦着抓着石嬷嬷的手腕,死死抠着。
“你可弄清楚了,真是……真是来提亲的你可知道是哪个姑娘”
“哎呦,我的好太太,还能是谁啊,府里嫡出的姑娘,二姑娘年岁最大,不是她还能是谁”
一听是自己的女儿,文氏两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镇北王府世子齐湛当年克死四个未婚妻的事儿,没人敢提,不太表别人全忘记了。反之,谁家有女儿的,心里都清楚得很,谁都能嫁,就是不能嫁齐湛,嫁了就等着给女儿收尸吧。
“太太,您可振作点,齐王妃已经到老太太那了……咱们……咱们可得想个法子啊。”
文氏心头急得犹如胸口揣了个烧烫的烙铁,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那齐世子已经二十好几了吧,怎的会看上我家明瑜,她才多大,都还没及笄的。不成,不成。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这是送明瑜去火坑啊。嬷嬷……快快快,让人去寻国公爷回来,你扶我去老太太的院里。”
文氏扶着发昏的脑袋,撑着石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可腿被吓软了,走不动。
石嬷嬷赶紧喊来几个丫鬟,抬着文氏急匆匆地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齐王妃笑容满面地坐在罗汉床上,和公公就站在一旁伺候,他本就是个能说会道的,说了不少吉祥话,要是平日,老太太非被逗笑不可,但此刻她笑不出来,老脸僵硬。
齐王妃笑吟吟地道:“老太太,咱们也就不兜圈子了,都是熟人。今日本王妃……”
“王妃,请先喝茶。”老太太亲自递了茶碗过去,“再尝尝这点心,都是府里一个手艺好的老厨子做的。”
“啊哦,好,喝茶,喝茶!”齐王妃太高兴,脑子都变得迟钝了,一点没看出老太太的不情愿。
和公公是个人精,看得分明,暗笑在心头,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见谅,王妃从小就是个急性子,今日也实在是高兴,这喜事从天降,她等不及了便急匆匆的来了。”
“对对对,喜事,喜事!大喜事!”齐王妃附和。
老太太心里咯噔直跳,这是喜事吗,这不是啊,这根本就是丧事啊,谁不知道当年齐湛定亲,定一个死一个的事儿,莫说齐王府门楣高,高也要有命享啊。
眼瞅着齐王妃一头热,轻易是打发不得的,这脸皮子还不能撕破了。
“王妃,老身膝下的孙女,年岁都还小……”
“小没关系,先订着,等过两年及笄了再成亲。若是老太太舍得,早些也是无妨的,今年九月就有两个好日子,虽然仓促了些,不过老太太放心,婚礼一应事宜,本王妃必会亲力亲为,尽善尽美,绝不会失了两家的体面。”
老太太干笑了一声:“王妃客气了,只是这……年岁是不是差得大了些。”
“嗯……是有些大,不过男人大些也好,知道疼媳妇,以后都会让着媳妇。老太太尽管放心,若以后他要是敢欺负媳妇,本王妃就打断他的腿,绝不叫媳妇委屈了。”
老太太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王妃,不瞒您说,老身实在舍不得孙女这么早就出嫁,到底是太小了。平日里也宠坏了,宠得无法无天,任性跋扈的……”
老太太豁出去了,干脆诋毁起宝贝孙女来了。
“老太太这话就不对了,那怎么能是无法无天,任性跋扈呢,明明是秀外惠中,端庄娴雅啊是不是啊,和公公”
“回王妃,不只是秀外惠中,端庄娴雅,还心灵手巧,聪慧果敢。”
齐王妃满意地点点头,“对嘛,您看和公公都这么说了,老太太是清楚他的,是先太后身边的人,当年皇上选妃,还是他经手相看的,他说好,那必定好,老太太就别谦虚了,这门亲事本王妃十分的满意,老太太就不要舍不得孙女了,这女儿家早晚是要出嫁的,本王妃觉得就这么定了吧。”
齐王妃是恨不得今天提亲,明天就能成亲。
“这婚姻大事还是得谨慎,也不知道两人合不合得来,老身以为还是找个时间,让两人先相看相看……”
齐王妃摆摆手:“不用看了,肯定合适,本王妃来前连八字都合过了,老太太猜卦象上怎么说的,呵呵,两人是天作之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配。”
老太太一愣,这八字她是哪里得来的,心下更慌了,莫非那齐湛老早就盯上瑜姐儿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妃,这亲事老身觉得不宜操之过急……”
“怎么个意思说了半天,你是不愿意了”齐王妃前头还笑盈盈的,这会儿说变脸就变脸,面孔一下冷了下来,“老太太是瞧不上本王妃的儿子了”
“不不不,王妃您误会了,世子爷人中龙凤,经天纬地,踔绝之能,乃是大辰国的栋梁之材,老身怎会敢嫌弃,实在是我家丫头顽劣不堪,配不上世子爷啊。”
“本王妃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本王妃就喜欢那淘气顽皮,不木讷的,嫁到齐王府正合适。”
齐王妃端起茶碗饮了一口,使了个眼色给和公公。
和公公立刻举手击掌,啪啪两声后,王府的十来个府卫,还有一起来的丫鬟婆子鱼贯而入。
府卫两个一组,抬着箱子,共六个大箱子,丫鬟婆子们手里都捧着精致的小匣子。
和公公道:“都打开吧。”
箱子和匣子齐齐打开,顿时满屋子的金光银光。
齐王妃笑道:“今日来的急,也没什么准备,这些便是本王妃给未来媳妇的见面礼了。”
一旁的徐嬷嬷眼珠子都快被闪瞎了,这等见面礼,饶是在国公府呆了多年,也是生平仅见,可见齐王府是何等泼天的富贵。
这时,文氏摇摇欲坠的由丫鬟婆子扶了进来,见齐王妃送来的礼,心头便是一凉,她在外头就听见了那句给未来媳妇的见面礼,这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5(二更)
繁星是在三天后才知道原身亲爹还活着的事儿,震惊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很肯定原身的记忆里没有这一茬,钟嬷嬷说的时候,她直以为是在做梦。
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死而复生了
钟嬷嬷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情绪十分激动。
红樱和蜜桔听了也是难以置信。
繁星的心此刻却有点乱,这剧情走向怎么越来越歪了,歪得都离谱了。
“嬷嬷,你是听谁说的,莫不是别人恶作剧吧”
“姑娘,这怎么可能是恶作剧呢,这是平国公府的人说的,这事外头都传开了,也就姑娘您老窝在院子里,什么事也不管。”
“平国公府”原身这父族的一家子,早被她抛到脑后了。
“是啊,国公府特地来人了,说是……”钟嬷嬷难掩情绪的,突然嚎了一嗓子,“姑娘啊,老天眼总算开眼了,平国公府派人来接您回去了!”
“啊!”繁星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是啊,人就在正厅,正和老太太,大老爷说话呢。姑娘……你总算是不用寄人篱下了,老奴……老奴真为你高兴。”
繁星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侯府她都住习惯了,舒心又舒畅,没想过要挪窝。
她近日正研究着要怎么种人参,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快活着呢,也就陆可然时常来她这里打屁聊天,学学花经,两人的感情因此突飞猛进,俨然成了好闺蜜,好姐妹。
陆安然和陆灵然也来过几次,不过那就是做给老太太看的,走个过场罢了。
陆安然沉得住气,每回来都笑颜相对,嘘寒问暖,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时不时的赞两句摘星楼养的花草有多好多美,来的时候也总带着礼,最贵的一次送的是澄心堂纸,说是要给她练字。
谁不知道澄心堂纸是徽州所产的最有名最贵的宣纸,纸薄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就是五十尺为一幅的长卷,也能做到从头到尾匀薄如一。
这样的纸……练字
那不等同于用萝卜丁的女王权杖口红当白板笔吗
家里就是有矿也不带这么暴殄天物的。
不过繁星还是面不改色的收了,白送的干嘛不要。
至于陆灵然每回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一会儿嫌屋子里热,一会儿又说茶水不好喝,屁股往往还没坐热乎就要拉着陆安然回去。
陆安然哪会如她的意,每回来不坐上半个时辰,是绝对不会走的,有时还会特意再多留上一炷香的功夫,美其名曰教繁星画画,下棋,弹奏古琴。
总之,陆四姑娘每回来都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
繁星就看着呗,当自己是《达人秀》的评委好了,活脱脱一古代真人现场版娱乐频道,多解闷。
这要是回了国公府肯定看不到了啊!
至于陆灵然,这货就是个搞笑频道,孜孜不倦地挖坑活埋自己。
上回就是,她因为陆安然不肯走,自己就无聊地带着丫鬟在摘星楼的院子里溜达,见有块朽木上冒了芽,笑得前俯后仰,直道摘星楼里连发霉的东西都有,抬脚就要去踹,惊得打水回来的青柠失声尖叫。
繁星跑出去一看,就见青柠死死地抱住那块朽木,陆灵然指着自己湿透的裙摆,不依不饶的对着青柠破口大骂,气焰嚣张到了极点,大概是觉得找到机会了,直指她不会教下人,拉着她去了老太太那评理。
老太太看到那朽木上的芽,登时脸色一变,抬手就给了陆灵然一巴掌。
“不长眼的东西,那是明琅丫头养出来的鬼兰,好不容易冒芽了,差点就被你这个眼瞎的毁了,你还有脸觉得自己是被欺负了,知不知道这鬼兰就爱寄生在朽木上,到底是姨娘养的,小鼻子小眼睛的,一点见识都没有,给我滚回院里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鬼不鬼兰的,陆灵然真不在意,那句姨娘养的却让她灰白了脸,心窝子生疼,直掉眼泪。
老太太半点没心疼她,直接叫了林氏过来,将她领了回去,上次家宴林氏就因为她挨了老太太的骂,这会儿新仇加旧恨,一块算了,直接将她关了禁闭。
算一算,关了也有十来天了,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就看林氏的心情了。反正繁星是不会去求情的,也没让陆可然去,想那陆安然也不会去,在这事发生的时候,她就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态度,离陆灵然有三丈远。
这每隔几日就有新鲜逗趣的事儿发生,叫她如何能舍得走
还有,搬家多累,刚种下的人参也不适宜动土啊,而且……平国公府的水就能比侯府干净了那便宜老爹是个什么心性,她也是一点谱都没有。
怎么看都是留在侯府更安全。
“嬷嬷,你让人去回了国公府的人,说我不回去。”
钟嬷嬷惊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那才是姑娘您的家啊。”
“家”繁星讽刺哼了哼,“若真是家,我又怎么会在这嬷嬷莫不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来的侯府了吧好,就算当初我也是心甘情愿被送走的,那后来呢,后来侯府要将我再送回去,国公府的人又是怎么做的闭门不见,还一家老小去了温泉山庄,住了三个月,直到侯府没的办法,将我关进了避尘院才回来。嬷嬷,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不说,不代表我不记得,不过藏在心里不想说出来罢了,但凡他们惦记我一些,这六七年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我看他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56
上官玄笙听灰头土脸的管家回来说侄女不愿回来,心头大惊,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
“你可听清楚了,是不愿回来,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哎呦,老爷,老奴还能骗你不成吗,真是说不回来了……您瞧瞧老奴的脸,就是被钟嬷嬷打得。这个老虔婆真真是一点没变,就是一只母大虫。”
“怎么还动上手了你老实说,可是说了什么不敬的话!!”上官玄笙觉得侯府不可能这么不讲道理,他们当初不还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将人送回国公府吗。
“老爷,您这就冤枉老奴了,老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大姑娘不敬,何况又是老爷您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老奴是恨不得趴在马车旁当只春凳,好让大姑娘踩着回来。”
大管家跪在地上,大吐苦水,因一张脸又红又肿,说起话来还有些大舌头。
“我问你,大姑娘你可见着了“
“没有,大姑娘任是没出来,就钟嬷嬷带着几个婆子出来见的老奴……说是大姑娘交代的,不回国公府,让老奴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还说……”大管家偷觑了一眼上官玄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上官玄笙喝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还说什么了”
“说……呃……咱们国公府心真大,花黄菜都凉了才想起大姑娘来。钟嬷嬷见着老奴后,正眼都没瞧,直往老奴后头看,张望了半晌,老奴就问她在看什么,您猜她怎么答的,哎呦喂,老爷,您是没看到她那副做派,回答的时候都不是对老奴说的,对着几个婆子说让她们出去看看,是不是国公府还有什么人没来,怎么只瞅见老奴这个大管家,却不见正主儿,又说接姑娘回府是件大事,怎么也得有个长辈来……”
听闻,上官玄笙心口一个咯噔。
这还有什么听不懂的,这是指桑骂槐呢。
他铁青着脸对着大管家问道:“那你可将话说清楚了大老爷的事,有没有说”
“说了,大老爷的事儿一并说了,还说大老爷来信最关心的就是大姑娘……可大姑娘不理啊!老奴说要亲自去见大姑娘,侯府的人就是不许。”
上官玄笙心想怕是当年的所作所为让那丫头记恨上了,硬是不肯原谅了。
如今想想当年也的确是国公府做的太绝了,可又有谁能想到大哥竟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
“老爷……要不要奴才再去请一趟”
“不用了,你就是去十回八回都没用。还得我亲自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