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春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灯灯
沈清婉有事相求,心中还无完全把握,只得先拍拍马屁罢了。
边上的春兰听得这话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无论以前小姐和大少爷关系如何好,也不曾说过这般肉麻的话。
沈文昊却是不然,听得这话心里当真一万个妥帖。
自妹妹醒来,待自己便不如从前般亲近了。
日日相处下来,虽说兄妹二人亲近了不少,这般小女孩似的撒娇讨好却是未听得过的,不由得轻飘飘起来。
沈清婉见沈文昊心情甚好的样子,便鼓起勇气试探道:“大哥……”
顿了顿,又看了看四下无人,与沈文昊更近了一分,轻声道:“婉儿有事相求。”
沈文昊心中存疑,却也是因心情甚好,并未细想便道:“婉儿尽管说!”
沈清婉便将救下灵芝一事细细告知,却隐了她猜测灵芝仇人与五皇子有关。
也不全是她信不过沈文昊,毕竟知晓五皇子与国公府千丝万缕的关系,沈清婉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愿再节外生枝罢了。
沈文昊听罢,眉心微微蹙起,虽说此人重伤,手无缚鸡之力,但这人来路不明,更是一个男子在妹妹侧屋中过了一夜,沈文昊心里始终不舒服。
沈清婉见沈文昊的神色微变,心下一跳,忙道:“大哥先随我来看看。”
沈文昊点点头,想着确实是先看看妥当些。
待到了侧屋,沈文昊见着灵芝真是一惊,方才因着此男子在妹妹屋中过夜之怒瞬时烟消云散而去。
那灵芝哪是什么男子,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啊!
沈文昊暗暗一愣,困惑回首看了一眼沈清婉,仿佛在问:“这便是那男子”
沈清婉轻轻对沈文昊点了点头,便上前对灵芝道:“此乃我大哥,我已托了大哥送你出城。我昨夜替你备好的盘缠衣饰你随身带好,待会儿随大哥出城吧。”
灵芝闻言,清泪盈目,随即跪向二人磕头叩拜:“少爷小姐救命之恩,灵芝必定铭记一生。”
且不说沈清婉灵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趁着沈文昊还未缓过神来,灵芝已经谢完恩了。
光是这灵芝柔弱动人楚楚可怜,绝色容颜梨花带雨,再知晓这是一位男子,沈文昊也是心软了几分。
罢了罢了,沈文昊心下思索,不过送出城而已,能有什么事呢,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待国公府众人打点好一切上路,早已是日上三竿。
沈文昊原是随着众人走的,待到国公府之时,却是不知去向。
“文昊那孩子呢”沈老夫人惊奇地探头,“他不是一早说要陪你回府来着怎的转眼便没了踪影”
“啊,是……”沈清婉知道大哥必是中途去帮自己送灵芝出城,只含糊道:“怕是大哥临时有事,亦或是见了什么新鲜事物挪不动步子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沈老夫人捂嘴轻笑,“罢了罢了,由着他去。”
此番经历,众人皆是身心俱疲,回府之后便是各自回院歇息了。
唯有一人,此刻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安心歇息的,那便是薛姨娘。
且不说一夜过去尚未有任何沈清宜的下落,府中亦是安静祥和一片,似乎从未有过这个人般。
薛姨娘独自立于屋中,默默无言。
直至微风掀动床帘轻摇,薛姨娘收回纷乱的心思,垂头开口,听不出语气:“可有消息了”
原仅有她一人的屋内,此刻竟是多了一个黑衣男子跪在身后!
“回禀夫人,”黑衣人回道,“昨晚沈六小姐便被五皇子所救,想来今日五皇子便会送她回府的。”
“当真!”薛姨娘听得此话心下一阵狂喜,忙转过身,满眼又惊又喜。
“是。”黑衣人低头抱拳。
“好好好,”薛姨娘收不住狂喜的心,又有些困惑道,“只是,宜儿是如何被五皇子所救的”
“属下不知,”黑衣人回道,“五皇子府内并无探子,只在门房得到的消息,说五皇子对沈六小姐甚是客气。”
“无妨,”薛姨娘低头轻抚胸口,“你走吧。”
屋外寒风萧瑟,屋内暖意融融,薛姨娘悬了一晚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
沈清婉才回到和铃轩,就见夏竹急急忙忙跑上前来,眼中似还泛着泪花一般。
“这是怎么了”沈清婉见她跳脚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好笑,轻巧问着。
“奴,奴婢听说,听说……”夏竹一急,话都说不好了。
沈清婉见她这样子,更是噗嗤笑出声来。
“好啦,如今一切都好了,不要担心了。”沈清婉拍拍夏竹的胳膊,小声宽慰。
“嗯……”
夏竹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什么般,问道:“听说六小姐……”
说了一半,竟是卡住了,左右看了看人。
沈清婉见她这般神秘,便不同声色遣了众人出去。
带屋中仅剩她与春兰夏竹二人,方才开口道:“说吧,方才想问什么”
夏竹抿了抿唇,上前小声道:“奴婢听门房的婆子嚼舌根,说六小姐被吓病了,连路都走不得,这趟回府都是抬回来的,小轿未下,直接抬进荷词院去了。”
虽说沈清婉离开伽隐寺时一心惦记着灵芝之事,未注意到沈清宜如何,但沈夫人昨晚却是和她提过一句,沈清宜病了的事。
“是有这回事,”沈清婉点了点头,疑惑道:“可这有什么说不
第十八章 赐宴
沈言珏与祁修见过礼,祁修便示意他遣散了左右。
待屋中无闲杂人等,祁修才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低着头的一个清秀小厮上前来。
“沈将军,您看看。”祁修微扬嘴角,边说边端起手边茶盏轻轻拂起。
只见那清秀小厮抬起头来,虽说略画粗了些眉眼,可那楚楚动人的脸庞,却是沈言珏万万不会认不出的。
“宜儿”毕竟是亲生女儿,从小看到大,一眼便认出来的沈言珏惊奇不已。
“爹爹!”沈清宜听得父亲唤自己,这一日一夜的恐惧与忐忑,委屈与怨恨,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上前哭倒在沈言珏的怀中。
祁修原是最不乐意见得女人哭,只因他内心深处本就更喜好男色一些。
可此刻的沈清宜乃是小厮打扮,且不说当时下人给她装扮好到自己跟前,祁修便已是看呆了般。
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沈清宜,更是多了几分哀愁之美。
祁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鬼使神差地觉得这样的女子,不知比她那个嫡出的妹妹要好多少去了。
这边沈家父女重聚,那边祁修心猿意马,一时屋中气氛竟诡秘了起来。
最终还是沈言珏先开口劝慰沈清宜道:“好了宜儿,莫要哭了,回来就好。”
祁修听得这话也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去自己的尴尬,稳神道:“昨夜沈小姐在本皇子府外求助,本皇子未见国公府有所动静,知大概沈将军也是不愿张扬此事而影响了沈小姐声誉,故今日不得已才这般送沈小姐回来,还望沈将军谅解。”
沈言珏对着祁修道谢道:“五皇子这是哪里的话,沈府上下自是感激不已。多谢五皇子对宜儿的照顾,夜色已迟,若不嫌弃,请在府中用了晚膳再回吧。”
“不了,”祁修摆了摆手,“这样只怕外人猜疑,与沈小姐闺誉无益。本皇子也算功德圆满,先行回府了。”
说罢祁修便要起身,沈言珏听着祁修这话有理,便也不再挽留,只说送祁修出去。
祁修亦是推拒,只说沈将军此刻还是送沈小姐会院更妥些。
本来沈清宜此刻便有些情绪不稳,而祁修这般细致的安排照顾,落在沈清宜的眼中,当真感动得就差以身相许了。
晚膳时分很快就到了,因着沈言珏平安归来,老太太高兴,今儿的晚膳自然是三房一块儿。
沈清宜倒是没有错过这一宴,回院后就立刻忙忙洗漱打扮,愣是花枝招展地赶上了。
见到沈清婉,沈清宜先是翻了个白眼,随即哼了一声,便如只高傲的公鸡,仰着脑袋就走了。
沈清婉见着她出现在宴上亦是出乎意料,难不成是自己先前猜错了
又想得方才在院子里见到薛姨娘放松惬意的样子,再见此刻病态全无的沈清宜。
瞬时心下觉得真是好笑,想着这母女俩可真是像,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今日早上才回来,这么多人都见着沈清宜病重得路都走不得,需得抬回院子去,如今一日未过,竟这般活蹦乱跳了。
也真是不怕心思深的,琢磨出点什么来么
思及此,沈清婉亦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正堂的宴客厅中摆了三桌,正中的自然是沈老夫人上座,下首是沈家三位爷和三位夫人。
第二桌乃是九位小姐,依着嫡庶长幼落了座。
第三桌是六位少爷,最小的六少爷沈文旭也已是八岁,沈清婉少出后院,故而家中六位少爷也只见过自己的大哥沈文昊。
沈清婉登时有些尴尬起来,虽说都是家人,可她毫无记忆,于她而言总是陌生男子。
尚未开宴,因着沈言珏平安归来,众人自是有说有笑,嘘寒问暖着,堂内气氛和暖,其乐融融,沈清婉更是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沈老夫人在上首见着沈清婉略带紧张的脸色,心知今日“生人”太多,定是她有些怯了,便招手道:“婉儿,来,来祖母边上坐。”
沈清婉听得有人喊自己,吓了一跳,定神一瞧是沈老夫人,忙过了去,却只福身道:“祖母疼爱,婉儿不敢乱了长幼规矩。”
沈老夫人听得这话也是一愣,随即朗声笑道:“无妨无妨,都是自家人,也是自家宴,一家子吃饭,不必计较这许多了。来,给她爹头上加个椅子!”
这话说的大家伙都是笑了起来,沈言珏亦是笑着作了个揖道:“母亲大人莫要取笑儿子了。”
众人说笑间,沈清婉也无法,已是红着脸在沈老夫人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也难怪沈清婉不自在,她知这位子原是仅次于沈老夫人身份之人可坐,也不过是自己父亲罢了。
沈老夫人亦是看出沈清婉的不自在,拍拍她的手背,叫她莫要紧张。
“婉儿,”沈老夫人轻声与沈清婉讲着话:“众位兄弟你未见过,我于你说来吧。”
沈清婉点了点头,也只微微抬眼朝那桌看去。
“你大哥左手那个,老二,是二房长子沈文昭,你该叫堂哥,右手是老三,二房庶出沈文时。”
沈老夫人依次细数给沈清婉,沈清婉亦是竖着耳朵默默记着。
“老四,老五,都是三房庶出的,沈文昱,沈文晖,再就是你六弟,你父的白姨娘所出的沈文旭。”
沈老夫人说着就叹了叹气,大房和二房嫡子都只有一个,三房连个嫡子都不曾有,也不过两个庶子,聊胜于无罢了。
沈清婉正记着呢,却听得沈老夫人几弱无声的叹息,好奇抬头看了一眼,正巧见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人上了年纪,就惦记着子孙是否兴茂。
沈清婉想着如何能宽慰沈老夫人两句,却听自己的父亲唤了一声。
“母亲,”沈言珏虽是向着沈老夫人说话,却也是众人都能听到的:“昨夜皇上召我前去,后又恩赐了除夕宴,让儿子带着家人同去。”
“哼,”沈老夫人尚未开口,就听得沈二爷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大年夜的,家不成家,无人团圆。”
这话亦是落在了沈老夫
第十九章 下策
“若是陛下赐婚,倒也无妨,只是赐婚而已,也不算没了长幼。”沈夫人的话让沈清婉顿住了脚步。
接下来沈言珏的话,却是让沈清婉的大脑嗡的一声。
“也是,若陛下真要赐婚,我们也无法。只是五皇子于婉儿来说,并不是个好归宿啊。”
沈言珏此话一出,沈夫人也登时愁容满面起来。
小时的戏言诸人也未当真,却不想婉儿竟真的如此喜欢五皇子。
而如今太子未定,诸皇子又已慢慢长成,野心萌芽。
夺嫡之争牵涉甚广,若沈清婉置身其中,五皇子如有一败涂地之日,沈清婉也难以全身而退。
即使五皇子顺利登基,届时沈清婉只怕要应付的事情会更多。
只此伽隐寺一事,想来也是与皇子之争所牵涉的。
沈夫人又何尝不知,五皇子与沈清婉而言并不是个好归宿呢。
看着沈夫人渐渐为难的脸色,沈言珏心下亦是不忍。
“罢了,且看天意吧。”沈言珏此刻只得轻声安慰着沈夫人,“好歹婉儿心仪五皇子,至少她能高兴。”
确是如此,皇子之中,三皇子与四皇子尚未成亲,五皇子应也不急。
沈清婉之前亦有姐姐还没嫁出去。
即使皇帝有意无意与自己念及了沈清婉与五皇子的年纪,也不一定是要即刻赐婚的意思。
沈言珏想到这儿,也觉得当下并非十万火急,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便只出言安慰沈夫人,未曾想这暂时妥协的话竟被屋外的沈清婉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
原来父母亲竟是如此觉得,在他们心中五皇子早已不是良配,只是自己曾经如此心仪他,才引得他们此刻甘愿将自己嫁给一个不好的归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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