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火化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荷钱
子良眼前一亮:“还是赵哥眼神好,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李晓峰突然大叫道:“快看。”
几人看着旁边躺着的陌生尸体,同样的惨象却更为严重,整个脖颈几乎被咬穿,鲜血涌出的地方一条小尾巴还露在外面。
子良差点恶心的吐出来,老鼠差点就进了他肚子里,这是有多大仇。
李晓峰掏出兜里的竹哨子来,竟同尸体手里攥着的一般无二,上面都窜着一条短红绳。
“连帽衫。”
子良忽然激动的叫到,看着二爷。
二爷捋着胡子道:“看来这就是那位神秘役鼠人了。”
一直以来,都明白这空壳人就是被一群老鼠祸害,后来从一次次交锋推测出当是有人役使这些老鼠。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役鼠人竟和这赵虎还有关联。
几人又往里面走去,子良按了几下墙边的按钮开关,没有作用。
小警察拿出一把手电说到:“线路基本已经废了,全被老鼠咬了。”
不看不知道,当看到那些水泥柜子,铁箱子后面的暗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外面和这里相比,那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几排铁笼子内外全是鼠尸,数量之多超乎想象。
更为让众人骇然的是,铁笼里的喂食槽子和水盘子,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暗室乃是役鼠人养鼠训鼠的老巢。
想着空壳人被役鼠人指挥的鼠军,一口口咬穿脖颈,继而吞食了整个胸腔里的器官脏腑,几个人是既恨又惊。
李晓峰一脚踹在铁笼子上,里面的食槽散落一地:“太残忍了,这畜牲真该千刀万剐。”
子良道:“他也算罪有应得了,被自己驯养的老鼠咬死,怕是最讽刺的结果了。”
第十七章 塑头
和上次一样,子良和二爷只是简单的要了一锅砂锅豆腐,李晓峰则照常选择了撸串。
“哎,我说,今天这串我咋吃的不是很对味啊和上一次的差远了。”
“老板,这得问你家那口子啊,是不是给你加料了”
“滚蛋,子良,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是胡子菲的人,你要再开这种玩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咳咳。”赵铁喝一口醋椒汤,悠悠道,“你们说,这赵虎为了打压同行张鹤伦能指使役鼠人行凶,那他自己的烤肉店,会不会。。。”
所有人都看着撸着一溜火星子的李晓峰,后知后觉的抬着头,和每个人都对视一眼,然后看着自己手里的铁签子。
“我去。”李晓峰边往外跑,边捂着嘴巴,没等出门就听他“哇”的一声,吐了个满坑满谷。
“得,这饭是没法吃了。”
众人忙收拾东西往外跑,路过李晓峰还不忘调侃一句:“自己点的饭,再不情愿也要咬牙吃完哦。”
由赵铁开车,载着子良二爷,狠心的抛下李晓峰,上路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子良对着旁边的二爷说:“二爷,我还是觉得这鼠患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有时候,事情不用追究的太深,顺其自然也是一种不错的处理态度。”
子良闭着眼,回想着整件事。
从开始碰上空壳人偷车,当然现在想来,这空壳人当是那役鼠人假扮,可又如何解释,最后被车撞的却是张鹤伦那个倒霉蛋呢
再有,赵虎和役鼠人既然在一起合作,那定是有所图的,张虎是为了打压同行,那役鼠人呢
难道赵虎许诺了给他什么东西,可说实话,他那个冯氏粮店还真没什么能给的。
至于老板娘坐镇的东北烧烤,那更不是赵虎能支配的。
那邬君梅口口声声说看到丈夫在出事后还不止一次出现过,那役鼠人即使不说话,光凭着一件衣服就能连续骗过,说实话,子良不信。
最诡异的就属那个哨子了,老板娘是如何取得役鼠人的哨子的,而最后赵虎二人又是如何被关在冯氏粮店,想出却不得最后被自己养的老鼠活活咬死的
就差那么几公分,赵虎就能从泥墙逃出,可老天就是这样,凡事都不能让你如愿,好人坏人都是这样。
就像,子良至今还没弄明白梦里那个她一样。
“二爷,我想。。。”
“好了,”二爷合上眼皮,不想再听他说话,“孙麻子还等着我呢。”
死者为大,子良不好再说什么,或许,真如二爷说的,不追根究底或许才是正确处理办法。
赵铁把两人送到场子里后,留下一块铁牌就自行离去了,子良没敢问为什么只留一块,院里明明躺着两人呢。
“子良,之前你应该也听到了,从祖师爷张瞎子开创这葬门以来,到了我这刚好五代。”
二爷从屋里拿出一张古画来,摊开来,一个大辫子男人跃然纸上,白眉白须,全身着一套类似古代官员的服侍,手里拿着的正是二爷那把黄铜烟袋锅子。
“这就是祖师爷”
“对,葬门规矩第一条,一入葬门,可保姓必除名。”
“二爷,我,我也要”
二爷微微一笑说到:“这都是针对掌门传人来说的,你暂时还不需要换。”
子良暗暗放心,要是自己也起个什么六三,七八的名字,还不得被村里胖子笑死。
“第二条,不明之尸,不得草率化之。”
子良忙到:“二爷,这一点,李晓峰说过了,我也明白。”
“好,很好。”二爷难得的慈祥起来,“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境遇很迷惑”
子良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实在想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儿,做起了什么葬门的准传人。
“答应我,不到时候不要去窥探你想揭露的东西,永远不要。”
第十八章 粘合
二爷以蛇刀挑起两片薄如蝉翼的肉皮来,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那么通透晶亮。
子良看看二爷脚上的普通千层底鞋子,怎么都看不出哪块能藏的下这半尺长的蛇刀。
“人行阳路,须得有这羊地皮,魂消之际,这两块羊皮可用作添合之料。”
讲真的,子良对什么羊皮驴皮并不感冒,倒是对二爷使刀的手法艳羡不已。
二爷这身上如同一个杂货铺一样,待得时间越长,越觉得他有数不尽的本领。
“拿你的拇指,食指,中指按着义颅。”
二爷指着彩色颅顶,他自己则把蛇刀甩向了半空,两块羊皮在张鹤伦上空飞舞辗转,如同两片闪光的刀片。
“灵归魂处,残躯不全,尔可自寻,三骨足矣。”
二爷每念一句,蛇刀就在两块羊皮上贴挑一记,后者又会转向半空。
“哗啦。”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子良抬头望去,一团白茫茫的袋状物被人从墙外抛洒进来,不偏不倚刚好在尸盒顶上。
随着里面东西的重力,袋子被空气灌满,如同一个小型降落伞一般,变缓了下落速度,而里面的东西则一块块掉下来。
“这,这是骨头”
参差不齐的暗红色骨块,从袋子一拳大的小口飘落,落在尸盒旁的一块光面石板上,又因为着力点不同,滚向不同的地方。
也是巧了,这些骨头不多不少,刚好有三块落在尸盒处,其余皆崩到了一边。
“刷刷刷。”
蛇刀继续飞舞,一片羊皮被划成三截,准确的落在三块骨头上,只是几秒钟,就消融在骨面,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无形无象,自组适昶,去。”
二爷捏着一个剑诀,指着三块骨,脚下却狠狠一跺,子良只感觉一股大力在自己脚下蔓延,不由自主的震离了地面,双脚都在微微发麻。
“咔拉拉。”
正按着彩色头颅的两手也适时的抬高了几公分,那骨头却已经顺着间隙,滑落在里面。
“额。”
这尺寸,时机把握的也太精准了,二爷不愧是二爷。
子良试着晃了两下头颅,却意外的发现里面的骨头竟似粘连在了彩颅里面,探头看去,三块骨头相互交叉在一起,与彩颅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拿好了。”
二爷的蛇刀最后一次贴着羊皮而过,甩到了半空,羊皮则急速的朝着子良而去。
“哎。。。”
子良紧闭着两眼,可不想让这张鹤伦的脚底板死皮沾到自己脸上,以后还怎么和小闺女亲密接触。
“子良的脸一股臭脚丫子味。”不,这不是子良的风格。
“啪。”
刚想拿着彩颅偏离一点,好躲过二爷的突袭,一只枯爪一样的手已经早他一步盖在了他的三根手指头上。
子良的指头像是快要断裂,硬生生的把手里的彩颅按回了那个空洞洞的腔子口。
而那片激射而来的羊皮,却忽然受到了什么阻滞,慢慢向着下面的头颅飘来,明明就是一片带着异味的羽毛。
子良看着对面的二爷嘴唇微不可察的蠕动,一股股细微的凉气控制着羽毛飘向张鹤伦脖颈处。
眼见着一道不规则的接合处,被羊皮盖了个正正当当,和骨面上那片一样,也在几秒钟之内化作了一片虚无,继而消失不见。
“好了,松手吧。”
二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上了那把蛇刀,顺手在脚后跟一插,动作行云流水,帅气非常。
“哦,”子良小心的送来酸麻疼痛的手指头,意想中的松散并没有出现,彩色头颅竟像原本就与那无头躯体是一个整体一样。
“去火化间书桌上,取那支阴
第十九章 瞑目
李晓峰看着二爷皱眉的脸,一脸惊恐,自打来了场子里以来,他还从没见过二爷对自己这样冰冷过。
“二,二爷,我就是想。。。”
“你去给炉子添点云碳,不要让火灭了。”
二爷说完,转回子良这边,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无表情脸。
看着李晓峰飞逃的挫样,子良莫名的自得,“别看你李晓峰来的比我早,可二爷就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站在张鹤伦的尸盒旁,子良伸展双臂呈环抱状,堪堪挡着那个刚装好的义颅。
二爷拿着李晓峰留下的笔筒,同李晓峰一样,同样没有自己如置冰窖的感觉。
只见他右手执笔,探身站在尸盒旁,上半身隐在阴影里,也不沾什么墨汁淡水,直接就要下笔。
“滋滋。”
软软的白色毛刷在薄薄的彩纸上,笔走龙蛇,却发出一阵阵像砂纸一样的嗝人声。
好在这声音很快就结束了,子良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彩颅,等着奇迹的出现,按他的看法,二爷的魔术一定没这么简单。
“好了,闪开吧。”
子良纳闷的答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的阴影。
“这就完了”
“你还想怎么样”
“没,我只是。。。”
“去晓峰那看看云碳添好了没”
“哦。”
一直看着子良进了西边小屋,二爷痛苦的呼出一大口气,整个人萎靡成一团,扶着尸盒,脸色煞白。
他把手里的笔筒朝向画好的彩颅,以中指关节在筒底“梆梆”敲响听似毫无规则的曲调。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彩颅面上曾经被阴容勾画过的地方,竟随着乐曲慢慢的腾突起来。
鼻子,嘴巴,耳朵,眼眶,无一不惟妙惟肖,二爷忽地皱眉,似乎并不满意眼前的杰作。
只见那眼眶之中凸起的两颗大圆珠,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外面。
若是有人从不同角度看去,就会发现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那眼珠都仿佛在与之对视。
“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二爷拿手扒拉下眼珠,刺啦啦的声音过后,被抹平的地方又会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子良偷眼看着外面的二爷,向还在袋子里挑碳的李晓峰问道:“二爷为什么把你撵回来”
“你没听到吗,我得添云碳,要是这炉子灭了,那就出大事了。”
“话说,这炉子为什么一年四季都要着着还有,大夏天的,怎么没有上火的迹象”
“呵呵,说你傻你还真傻,”李晓峰把手伸进炉子边,任凭炉火炙烤他的手心手背。
“我靠,你什么时候学魔术了,是不是二爷教你的”
子良扑到炉子前,学着他的样子,把手递到火炉上面。
“我靠,”子良缩回手,惊恐的看着小小的炉子,刚才那种蚀骨般的疼痛,就和之前被大槐树的浓雾侵蚀一般无二。
“装什么装,呵呵,”李晓峰看都不看他一眼,埋头捡袋子里的云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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