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火化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荷钱
一行人分开人群,进到最里面的孙爷家,只见里面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清,借着巷子里的路灯能看到破了一个大洞的木头门。
子良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从破口处照进去。
“妈呀。”
子良倒退着坐倒在地上,浑身发软,半天爬不起来。
“怂货,看你哥我的。”
李晓峰捡起掉落地上的手机,探身看进去。
“尼玛。”李晓峰同子良如出一辙,倒在同一个地方,还好子良闪得快,要不然准会被压个结实。
“二爷,人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人样。”赵铁上前看了以后回来报告。
“先和江涛说一声。”经过刘瘸子事件,二爷明显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赵铁刚要打电话,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从人群里走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正是江涛江所长。
“江所,辛苦了。”
江涛握着赵铁的手,一脸疲惫。
“赵所,情况怎么样”
赵铁摇摇头不说话,把江涛领到二爷跟前,说了几句后,江涛招呼人给现场拍照,并疏散围观人群。
二爷则走到门前,探身看了看,起身后抬腿就是一脚。
“咔拉拉。”
门板后传来一阵断裂声,二爷单手一推,半扇门应声而开。
赵铁紧跟着走进去,不多时里面亮起了灯光。
子良和李晓峰对视一眼,忙跟着走进去。
眼前的场景,相比起刘瘸子刘爷家好了不少,满地的竹篾断片,屋里家具却没有什么损坏。
唯一遗憾的就是,屋子主人没有刘爷那么幸运。
已经隐隐干涸结痂的光脚板,死死地蹬在水泥地面上,划出几道红血印。
身上的背心裤衩已经破洞连连,破口处粘连着外翻的皮肉,没有衣物覆盖的地方白骨森森。
从皮层脂肪层,到最里面的血管神经,无一不明显裸露,倒和医学院的解剖室一般无二。
“二爷,这是孙爷吗”
李晓峰弱弱问道。
二爷看着伸向门板的两条胳膊,半晌不说话,木板上被指甲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可见当时的孙爷有多么无助和绝望。
虽然面部已经被啃噬的几乎没有人样,可二爷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老伙计。
“孙麻子,是我害了你。”二爷低叹一句,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来,盖在孙爷的脑袋上。
现场交给江涛处理,等警方处理完尸体,最终还是会送到场子里。
接到陈主任打来的电话,得知赵虎并没有什么危险,二爷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东北烧烤店里,陈主任把二爷他们领到了后面一个包厢,赵虎正和几个朋友喝得热闹。
“呦,这不是二爷吗,快来快来,喝几杯。”
赵虎满嘴酒气招呼众人坐下,不忘朝外面吼一嗓子,不多时那个久未露面的老板娘走了进来。
李晓峰出乎意料
第十一章 卖的什么药
拉尸车载着几人跑到后街,冯记粮店前依旧焦黑恶臭一片,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二爷下了车,点上自己的烟袋锅子,在两边屋子前转悠几圈,又转回粮店门前。
子良几人一人举着一个手机照着紧闭的门板,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晓峰,上次我让你看的东西你看清了吗”二爷把烟袋里的残渣全数抖落在地上。
“二爷,看清了,和那三只当是同一批。”
“看来赵铁说的没有错,这连番的动作,当全是这役鼠之人所为。”
子良奇道:“二爷,你是说家里那个还有刘爷孙爷,都是有人指挥了老鼠发动了袭击的”
“不对啊。”子良回想半天,“刘爷孙爷那里说是老鼠所为还有一说,毕竟有周围人亲眼看到了,可那张鹤伦是在我和李晓峰面前自行冲到马路上的。”
“你觉得邬君梅说的都是疯话”二爷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一溜印子。
“那女人说她昨晚还见过他丈夫,这怎么可能”
子良肯定的摆摆手。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二爷高深莫测的说,“看看这里的印记。”
子良凑过去,说到:“这不就是老鼠脚印吗,一定是之前老鼠和李晓峰对峙的时候留下的。”
二爷指指一直延伸到粮店高高台阶的脚印,“那天你看到老鼠到门口了吗”
“这,我还真没注意,我当时一直都盯着李晓峰。”
二爷忽然朝天叹口气,说到:“天下熙熙攘攘皆为一个利字,古人诚不欺我。”
二爷独自朝着拉尸车走去,留下几个莫名其妙的人。
车子又启动了,几经折腾几人终于又回到场子。
一次性盒子保存完好,张鹤伦还是原来的样子周身贴满了彩纸。
“晓峰,去把笼子拿出来。”
李晓峰答应一声,跑到屋子里,提出一个空空的铁笼子来。
“二爷,那三只老鼠果然不见了。”
子良纳闷的问道:“二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铁说到:“榆木脑袋,这还不明白吗二爷这是将计就计。”
“赵所,你是说,这几只老鼠是二爷故意放走的,李哥上次也是为了找出放走的老鼠,所以才。。。”
“算你还不是太笨。”
李晓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掏出一个小笼子来,里面仍然关着一只老鼠。
二爷吩咐李晓峰把笼子放在张鹤伦尸体上,那老鼠爬出笼子只是乱钻却对尸体没有什么兴趣。
可当二爷将腔子上的一张彩纸撕开时,那老鼠就像闻到了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急匆匆的冲到了近前,张口就要啃噬。
赵铁两根手指头在老鼠后脖颈的软皮上,把它捏了起来,老鼠吱吱乱叫却没法摆脱。
“二爷,我明白了,”子良一拍脑袋说到,“这家伙和之前那批老鼠一样,受了役鼠人的命令来销毁尸体,可惜遇到了二爷您。”
“只是,二爷您为什么还要留下一只老鼠,难道就是为了再次验证这老鼠的身份”
李晓峰笑道:“良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受了这么多窝囊气,也到了该反击的时刻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小段火腿肠来,递到老鼠跟前,并没有任何反应。
二爷掏出那个铁盒子来,拿小刷在火腿上刷了几下,然后重新放到老鼠跟前,这次情况却截然不同,老鼠和刚才见了张鹤伦尸体一样发狂,三两口已经把肠吞了个干干净净。
“神了,二爷。”子良赞道,“只要在里面搀上鼠药,还愁老鼠灭不掉吗”
“这还不够,”赵铁拿出一把黄豆来,随手扔在水杯里,“你小时候没玩过老鼠找妈妈的游戏吗”
他一手依旧掐着老鼠皮,一手将泡了半天的黄豆硬生生塞到了老鼠。
“这,也太恶心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科学。”赵铁把老鼠往地上一扔,老鼠刚开始还没什么动作,可等了几分钟后,突然开始发狂,朝着外面蹿了出去。
&n
第十二章 大战
防疫局门外,子良和李晓峰从门卫处拿到了一串钥匙,两人开车来到了两条街外的一处三层旧楼。
楼周围是一片待拆棚户区,罕有人烟,楼前挂着区妇幼保健院的牌子,墙上一个红圈里画着大大的拆字。
打开大门,把车上的中药和几个袋子全数搬进一楼大厅里。
两人把中药分别倒在地上的袋子上,子良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李晓峰嘿嘿笑道:“塞的东西。”
子良想了想说:“你不会和赵铁一样,要抓老鼠,一个个塞吧,先说好啊,要干你干,反正我是可不干。”
李晓峰骂道:“滚蛋,我吃饱了撑的,塞那玩意做什么,再说了,我也得能抓着老鼠。”
“那天你不就抓了三只吗”
子良记忆很好。
“你赢了,你是大侠,我服了,好吗”李晓峰朝子良拜观音一样的拜几下,扭头就走。
“唉,你去哪”
“打完收工,这里已经没咱们什么事了,接下来就看二爷的了。”
事实上,两人回到场子里时,二爷和赵铁正在院子里喝茶抽烟,惬意的不要不要的。
见他俩回来,赵铁看看二爷,见后者点头,他忙掏出手机,对对方说了两字:“开始。”
子良一头雾水,忽然看到了院子里有了两个尸盒,忙走到跟前查看板上的铭牌。
一个还是那个无头的张鹤伦无疑,而另一个也并不陌生,正是二爷的老友,被老鼠啃噬得不见人样的孙麻子孙爷。
折腾了一晚上,人困马乏,天已经微微见亮,可二爷没有睡觉的意思,谁也不敢自行去休息。
子良和李晓峰靠在一起,小鸡啄米般晃着脑袋,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嗯,知道了,江所长,你也辛苦了。”
赵铁挂完电话,对着二爷说:“二爷,办妥了。”
“走,出发。”二爷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不忘走到孙麻子尸体前,拍两记尸盒。
“去哪啊”子良困的快要抬不起眼皮了,弱弱的问道。
“我特么哪知道去。”李晓峰也好不到那去,整个身子都靠在子良身上。
“你们留着看家。”赵铁从李晓峰兜里找出拉尸车钥匙,交代一句后,忙和二爷上了车离开了。
子良和李晓峰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一阵摇铃响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两人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象。
昨晚睡觉前,两人在栅栏门前横拉了几道麻绳,这几条麻绳又都和铃铛相连,此时已经断成数截的麻绳下,一只只肥硕的老鼠正纷至沓来。
“尼玛,”李晓峰条件反射的拿起门后的扫把,在炉子上一杵,一簇火苗已经蹿起来,当先跑出门去。
子良左右看看,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用,灵机一动,朝隔壁火化间跑去,不多时,扛着一把带刀片的铁钩子跑了出来。
李晓峰正踩在孙麻子孙爷的尸盒上,挥舞着手里的火把,尽可能的赶走靠近的老鼠。
见子良扛着大杀器过来,忙骂道:“二爷要知道你拿他宝贝,不扒了你的皮。”
子良不以为然的说:“事急从权,二爷会明白的。”
他说完就是一个横地猛扫,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一群老鼠尽数被撇到了一边。
但凡被刀片扫中的,无不皮开肉绽,没法动弹,更有甚者,被前面的勾子划住,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只能一直随着勾子来回摆动,鲜血直流。
见子良这么威武,李晓峰让出位置来,跳到旁边较少老鼠的尸盒上,拿着几近熄灭的秃扫把,抽打掉爬上来的老鼠。
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可这些老鼠似乎永远打不完一样,一波下去,一波又补充上来。
“良子,咱俩这样不行啊,等咱俩没力气的一刻,就是咱俩被活撕的时候。”
李晓峰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扫把头,单凭着两脚踢踹老
第十三章 哨子
赵铁和二爷躺靠在妇幼保健院二楼沙发上,疲惫万分。
听着二爷微微发出的鼾声,赵铁心疼不已。
江涛已经把政府要补偿粮油店损失的的消息散了出去,也不知道二爷的计策能不能奏效。
正琢磨间,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类似奔马的杂沓声,赵铁枕着胳膊的耳朵,听得格外清楚。
“二爷,鱼儿咬钩了。”
虽然极不情愿,赵铁还是不得不叫醒了二爷。
二爷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循着声音走到窗户边,依稀能听到几声低沉的哨子声,却不见吹哨人影。
“咚咚咚!”
眼见着铁栅栏门里蹿进来一只只黑物,一楼大木门上,继而就传来连续被撞的声音。
很快,木门连同上面大大的一张“物资发放处”的牌子,一并被咬了个纷纷碎,潮水一般的老鼠鱼贯而入。
二爷走到一二层间的楼梯处,带着非常态的笑容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丝毫不担心自己被发现。
哨声已经消失不见,老鼠们却依旧在大快朵颐,几麻袋的豆子加中药,全当是它们的夜宵。
约莫半个小时,一楼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货,全数被这些馋嘴家伙吞了个干净,连那些麻袋都没有剩下一片半片。
“二爷,它们还真吃了。”
赵铁小声又带着一丝激动的问着旁边的二爷,想想之前,这些东西可是连火腿都不碰一下的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