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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唐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玄武.

    在没有锅盆碗灶和其他食客的情况下,李苍玉毫无展示超时代厨艺的兴趣。

    一阵风起,命运交响曲如约奏响。

    李苍玉浑身一哆嗦,情不自禁的坐得离火堆近了一些。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无穷无尽。这样一个鬼地方,我是怎样住满了一个月的”李苍玉四下打量自己的这个狗窝,“明天好歹要把墙上的破洞给补了,屋顶也该整饬一下。三天两头的去舅舅家蹭饭也不是个事,我得自己攒点粮食……见鬼,我怎么会有了这样的念头”

    李苍玉自己都愣了,难道我已经接受了现实,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了

    情不自禁的,李苍玉拿出了那块麒麟古玉。

    入手温润,雕纹精美,上好的和田玉。就算不是价值连城,那也是千金难求。

    李苍玉一向对自己的眼力颇有信心,这也是好友邀他前去品鉴的原因所在。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如此家徒四壁的一户人家,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块价值不菲的和田玉呢

    穷成了这样,高犀娘也没有将它拿去换钱改善生活,莫非这块玉有着什么重大的特殊意义

    一边煮着干肉,李苍玉一边把玩着玉玦思考着问题,并试图再次感受一下这块玉的“神奇力量”,看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结果,徒劳。

    李苍玉再也没法从这块玉上面感受到任何的异恙。他不禁满怀幽怨的揣测,这块蠢玉怕是还要再修炼一千多年,才能攒够足以坑人的洪荒之力。

    “阿狼哥!”

    一个冒失鬼闯了进来,手里还担着两个大陶碗,“我娘叫我来给你送饭!”

    “我……”李苍玉指了一下正在慢慢化雪的瓦瓮,再一看高栝手里热气腾腾的肉汤和香喷喷的烙饼,“还不快拿来!”

    “嘿嘿,我听说你今天把我爹给气怒了”高栝坐到李苍玉身边来将食物递给他,居然是一副大快人心的二货嘴脸。

    “他有没有说什么”李苍玉一边滋溜着肉汤一边啃着烙饼,真香。

    “他说等你明天行过了成丁礼,就宰了你。”高栝扬眉瞪眼,努力做出一副恐怖的表情。

    “吓唬谁呢!”李苍玉反倒是放下了心来,“宰人又不是杀猪,还挑什么节气不成老舅也就是嘴硬心软!”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高栝摸着冻红了的鼻子偷笑,有那么一点贼兮兮的凑了近来,小声道:“我出门的时候听到我爹和我娘小声的商量事情,我就悄悄的偷听了一下。”

    “他们说什么了”李苍玉笑了,熊孩子真是欠揍,万一他们打情骂俏呢

    “说你的事情。”高栝说道,“我爹说既然你长大了,就该让你遂了自己的心愿出去闯荡。我娘不肯,说你连个户籍都没有,万一到了山外被官府捉了去充军,将来他们到了地下都没法向你娘交待。”

    “然后呢”李苍玉微微一怔,老舅居然被我说动了

    “然后我爹就发飙啦!”高栝绘声绘色的道,“他说我娘头发长见识短,还说愿做什么飞,什么不学燕雀”

    “噗!”李苍玉一口汤就喷了出来,“愿做鲲鹏飞万里,不学燕雀恋子巢”

    “对对,就是这么说的!”高栝当场愣住,“阿狼哥,难道你当时也在偷听,我怎么没有瞧见你”

    “当然没有!”李苍玉板脸一瞪,“后来呢”

    “后来我娘就哭了。我就赶紧溜了。”

    李苍玉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的叹息,儿行千里母担忧,舅母还真把我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了……

    兄弟俩聊了没多大一会儿,高栝就扯着哈欠爬上了塌,三分钟不到就呼呼大睡了。

    至从高犀娘去世以后,高栝就成了阿狼的小尾巴,几乎昼夜形影不离。李苍玉对这个便宜小表弟的感觉也还不错。要不是有他作伴,生活早就寂寞




第4章 诗与酒与远方
    李苍玉来了大唐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是拥有一点“幸运值”的。因为他这辈子的生日,恰好就是上元节。

    大唐以道教为国教,按照道教的“三元说”来讲,“上元天官紫微大帝”诞生于正月十五日,“中元地官清虚大帝”诞生于七月十五日,“下元水官洞阴大帝”诞生于十月十五日。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大唐因此将正月十五日定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日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这个习俗,一直保留到二十一世纪。

    谁都想在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天,求个全年的好彩头。因此上元节成了唐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甚至远胜春节。

    李苍玉的生日刚好就在这一天,因此他一直都是猎园人们心目中的“福气宝宝”。再者他今年还举行了成丁礼,礼成之后还要举行宴会。这样的宴会对猎园的人来讲,本身就是一场难得的盛事。

    为了这场宴会,高玉一家可是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他们不仅很早就开始省吃俭用的积攒食物,还从大山之外买来了许多的果子和酒水,专门用在成丁礼这天。

    唐人说的“果子”,就是各种各样的糕点小吃。这对于食难裹腹的猎园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至于酒就更不用说了,饭都难吃饱,谁还有多余的粮食去酿酒

    除此之外,今天还煮了一头刚刚捕获的野猪。按勺分米的猎园人,今天全都可敞开肚皮来吃肉。

    用高玉的话来讲,“今日之事,堪称猎园所有人来此定居之后,第一盛会。”

    傍晚时分,猎园的几口大锅煮好了肉,架起长条的案板摆满了果子和酒水。那些结着冰棱的树枝上挂起了各家自制的花灯,虽然简陋,但也一派喜气洋洋。女人和孩子穿上了他们珍藏在柜底的最美衣衫,男人则是盯着那些盛酒的瓦瓮垂涎欲滴。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山巅之时,猎园中响起一阵锣鼓之声,上元节的狂欢夜,开始了。

    李苍玉见识到了从未见识过的,猎园人的另一面。

    这些隐居在穷乡辟壤的人们,平常总是很忙碌,很清苦。为了食得裹腹、衣能蔽体,他们常年累月的辛勤劳作,生活非常的艰苦。但在今日,他们欢天喜地敞开胸怀,来尽情的享受生活了。

    那些搬着大瓮喝酒的男人,李苍玉原本以为他们除了打猎吃肉、睡老婆打孩子,别的都不会。没想到他们把酒喝到了兴起的时候,还会列起队挥起剑,敲着瓮唱着歌,跳起粗犷而雄浑的军舞来。

    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来围观,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火光和笑容。她们说这是《秦王破阵舞》,是糙老爷们儿的舞。他们一年也难得跳一次。

    实话实说,这些家伙们的唱腔真不怎么样,舞步也有些蹩脚和零乱,一点都称不上整齐划一。但恰是这些男人醉酒后的嘶声怒吼和天然不雕饰的狂野,让李苍玉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心灵的震撼。

    这样的嘶吼和狂野,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深植于唐人血脉之中的——尚武精神

    酒是浊酒,“一壶浊酒喜相逢”的那个浊酒。

    它的名气虽大,但其实非常廉价并且难喝,有点像敞放太久了的啤酒味道。尽管如此,李苍玉也跟着大家一起喝了不少,隐约也感觉到了一丝醉意。一时兴起,他也加入了这些糙老爷们儿的队伍之中。

    挥刀拍瓮,引项高歌。虽然中二,但很欢乐。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这舞,粗糙狂野。

    这歌,雄浑奔放。

    这群糙老爷们,让围观的女人们霞飞双颊,美眸泛春。

    有剑有酒,岂能无诗

    《秦王破阵舞》在一片大笑声中收场之后,几个穿着大红冬袄的女子在一片喝彩声中登场了。其中就有李苍玉的舅母一个,她怀抱着一面琵琶。另有两个与她差不多同龄的女人,一人拿埙,一人横笛。

    李苍玉开了眼界。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舅母还会弹琵琶,并且还弹得非常的好。那个吹埙的大娘更是深藏不露,以往她都是一天到晚的洗衣服,李苍玉几乎没见过她做别的任何事情。吹笛子的那个更令人称奇,那是一个整天蓬头垢面只会砍柴扫地的寡妇,平常毫无存在感。

    悠扬清冽的琵琶,古朴悲凉的陶埙,还有轻盈灵动的竹笛,被三个普通到寒酸的妇人,奏出了天音妙曲。

    喧闹顽皮的孩子和那群高歌乱舞的糙老爷们,竟然,全都归于一片宁静。

    音乐,果然是人类共同的语言。

    李苍玉不知道她们奏的是什么曲子,但真切的感觉到,那些音符仿佛一个个的全都飞进了自己的心里,在与灵魂交响。

    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还有另外的某种震撼。

    这些人们在隐居到猎园之前,肯定都曾有过不同的生活和际遇。现在,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么穷困和潦倒。但是,这并没有抹煞他们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浪漫的追求。

    李苍玉感觉,自己对“唐人”的精神世界,似乎有了更大的好奇。

    曲乐奏到妙处之时,一个年轻女子在大家的众望所盼之下,羞涩的走了出来。

    李苍玉可认得她,她就是表哥高锋的妻子,陈鹂娘。

    陈鹂娘少言寡语一天到晚只知忙于家务,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她长相平平毫不起眼,属于扔进人群中很难一眼认出来的那种普通女子。与之形成了强烈反差的,是她丈夫高锋极其俊朗的五官与挺拔英武的身姿。在李苍玉看来,无论是按大唐的标准还是21世纪的审美指标,高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高锋和陈鹂娘,向来极其恩爱,相敬如宾。

    所以有时候李苍玉会禁不住想,高锋究竟看上了陈鹂娘哪一点呢

    此刻,随着曲风转换,原本羞涩不安的陈鹂娘昂然抬起头来,脸上和眼中竟然全是自信和骄傲的神彩。她放开歌喉,吟唱起来——

    “秦时明



第5章 少年行
    十日后,晴。

    猎园今天异常的紧张和忙碌,因为将有大事发生。

    险峻严寒的秦岭大山与迷宫一般的茂密丛林,一年四季有超过一半的时间完全被冰雪覆盖,危险嗜血的野兽无所不在,这使得“猎园”几乎与世隔绝。外面的人想要完好无损的自己走进来,几乎是不可能。于是每隔一段时间,猎园就会派出一队精壮的猎手运着兽皮、野味和药材这些山货,去找山外的商人进行秘密交易,从而换回柴米油盐这些生活必须品。

    猎园的人管它叫“出货”,这关乎猎园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毫无疑问,出货就是猎园的头等大事。

    今日将要出货,从黎明时分开始各家各户就全都忙活了起来。他们拿出了自己家里的山货一一交给高玉清点造册,然后整齐装载上了六辆驴车。十余名即将出山参与出货的精壮猎手,正聚在一起检查刀剑和车马等物,一丝不苟。女人们忙前忙后的给这些英雄般的猎手打点行装、准备干粮,殷勤倍至。

    李苍玉和高栝则是各自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站在舅母柳氏的面前,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大体重复的话语。

    “阿狼,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别忘了你们没有户籍,可别被官府的人抓了去。”

    “栝儿,你到了山外一定要听阿狼哥的话,休得调皮捣蛋,可曾记下”

    “新靴子该换就换别省着,千万别冻坏了脚。年纪轻轻受进了寒气可不好,穿坏了我再给你们做。”

    “蒸饼够了吗,要不我再去给你们做几个”

    ……

    “娘,你快别说了!”高栝有点不耐烦了,挠着头讪讪道,“你都快说了一个时辰,全是一样的话……”

    “你闭嘴!”李苍玉斥了他一声,再对柳氏长揖一拜,“阿妗只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栝弟!”

    阿妗即是舅母的口头称呼,也叫妗子,妗妗。

    “好,好……那我就不说了。”柳氏眼眶儿都红了,四下一张望,突然塞给李苍玉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快拿着,别让你舅舅看到了!”

    一包铜钱。

    “阿妗,这不可以!”李苍玉连忙把布包推回去。

    “快拿着,去了长安多买些吃食。”柳氏情急之下眼泪都流下来了,低声急语道,“你们兄弟俩都还在长个子,记得一定要吃饱!听话,记住了!”

    说罢,柳氏转身就走了。

    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

    高栝贼兮兮的凑过来看那钱袋子,“阿狼哥,去了长安点买点酒喝怎么样”

    “叭!”

    李苍玉一巴掌拍在了高栝的皮帽上,“熊孩子,就是欠揍!”

    “嘿嘿嘿!”高栝一阵傻笑的讨饶。

    李苍玉远远看着舅母的背影,心中叹息一声……这钱,我怎么花得下手啊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磨蹭”高锋远远的冲他们呼喊,“清点装备,马上出发!”

    “好!”

    李苍玉和高栝马上忙碌起来,对随行装备进行最后的清点。高锋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对两个弟弟不放心,又亲自走了过来逐一检查他们的所有装备。

    一边仔细检查,他还一边不厌其烦的说道:“想要走出大雪山,除了刀具弓箭、食物饮水和御寒之物这些必备之物,还有许多零碎的物件,一个都不能少。因为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这片雪域,天生就是这样的无情和凶险。”

    “就拿这枚金针和羊肠线来说吧,假如不小心被冻得坚硬似铁的树枝刮伤了脸,如果不马上缝合伤口再缚好防冻药,伤口翻出的皮肉很快就会被冻死,整张脸也就得废了!”

    “因此面巾也绝不能少,至少要三副。万一湿了,马上更换!”

    “记得一定要把耳朵蒙好。我们已经有四个人被冻掉了耳朵。四个!”

    “虽然猎园这里也冷,但毕竟还有房子可以遮风避雪。出货途中露宿雪地寒风肆虐,那种严寒你们简直无法想像。尤其夜间绝对泼水成冰,想撒尿都得憋着不能离开被窝。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想像一下!”

    高锋向来豪爽奔放不亚其父,但此刻他就像他母亲一样的婆妈唠叨。一件一件清点那些琐碎的东西时,他绝对认真到了苛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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