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很长时间也没有反应，正当孙少华不报希望时，陈香忽然捅了捅他，拿过纸条低头一看，只见上写着:晚上王妍过生日，你得去。

    一个女生过生日，我去合适吗孙少华寻思着，再看陈香纸条里的口气，呵呵。孙少华想了想，回了纸条:我去了不是当灯泡吗

    “当灯泡也得去，而且晚上电还得足足的，放学了赶紧充电。”陈香沉着脸口气坚决地低声说，不容质疑和反驳。

    孙少华看了差点乐出声来，回头看了看趴在桌上呼呼睡觉的鲁盖，小心翼翼地回了纸条:就那点事，不会对我进行三堂会审吧

    事小吗！！警告！如果不去，就没人理你了！！一直沉着脸的陈香迅速回了纸条。

    靠！我去！真没想到，陈香还有这样的风格，孙少华又想起了鲁盖的那番话。

    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孙少华逃了课，摸着兜里仅有的三块钱走在寒风阵阵的大街上，一直琢磨着晚上的礼物。实在不好意思再向家里开口了，上个星期，他已经从母亲那里拿了50块钱买了双棉鞋，这三块钱还是买鞋剩下的。

    孙少华最终决定买张音乐贺卡送给他们俩，这点钱只够买这种东西，他认真想了想内容，工整地抄在上面。

    请客的地点订在了城东头的一个朝鲜族小饭馆，冬天天短，下午五点多钟，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孙少华算计好时间，骑着那辆半新的28型飞鸽自行车，顶着有些刺骨的北风提前赶到了。

    朝鲜族饭馆永远是那么干净整洁。进门脱鞋，孙少华迈上低矮温暖

    的朝鲜族大炕，拉开单间的门，发现王妍、罗勇、刘春梅和陈香已经座在里面，饭桌上摆着生日蛋糕，几个人正忙着




第14章 重新做人的检讨
    “坐下说吧。”王妍意味深长地笑着，拽了拽罗勇的衣袖。

    “哦。”罗勇端着酒杯又顺从盘腿坐了下来，在大家关注的眼神里，他清了清嗓子，板着脸环视一圈，故作严肃地说:“自从昨天雪球事件得罪了陈香同学以后，孙少华回到家里一宿没睡…”

    “一宿没睡！”你咋知道的呀”刘春梅机灵地抢过话头，笑着提出了异议。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不得不向大家透露一个关于孙少华的**问题…”罗勇被问得一愣，看了一眼孙少华，急中生智地说。

    “咦！”大家都静下来，放下碗筷，睁大眼睛看着罗勇。

    “**问题！”孙少华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他一脸紧张地看着罗勇，生怕他没有把门的嘴再溜达出什么奇葩的言论来。

    “孙少华的**就是太实在，他跟我说一宿没睡，那他半夜都不会打盹的。”罗勇说的煞有其事。

    听到这，女生们一下都撇起了嘴，陈香也把头扭向了一边。

    罗勇见状“呵呵”一笑，接着说:“孙少华昨天下午放学回家后就找到我，对陈香犯下的罪行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忏悔，还说陈香如果不原谅，这辈子心里都不消停，快做下病根了，咋办我说这样吧，你当众给陈香陪个礼、道个谦，让大家听听有没有诚意，下步再说吧。”

    听完罗勇啰里啰嗦的开场白，大家都嘻嘻哈哈乐了起来，陈香也一愣，刚想笑继而又绷住了脸，狠狠瞪了孙少华一眼，再次把头扭向了一边。

    “大丈夫能屈能伸，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赔礼道歉，又不是丢人的事。”孙少华想起昨天晚上罗勇一再叮嘱着自己的话。想到这他心一横，红着脸挺身身板，运着气说:“对不起，陈香，那天的事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我一定深刻反省、汲取教训、引以为戒、下不为例、警钟长鸣、痛改前非、悔过自新、重新做人！请大家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孙少华一口气说完，端起倒满白酒的三两装的口杯，一饮而尽。

    听完孙少华抑扬顿挫、貌似诚恳的道歉，大家怔了一下，即刻笑成一团。

    陈香绷不住也笑出了声:“郭长青叫你猴子，重新做人看来还真在理儿。”说完又转身拉住王妍的手，告状似的说:“王妍发现没有，你这个亲戚嘴真的挺贫的！”

    “人家已经主动认罚把酒干啦，你也喝一口吧。”王妍笑着拍了拍陈香的手说。

    在大家的规劝撮合下，陈香没有拒绝孙少华给自己倒满的五钱酒杯，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片刻工夫，红晕就染上了陈香的两腮，黑亮的眼睛目光幽幽，看得孙

    少华怦然心动。

    “孙少华，知道不，我生气的是你在事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色已经多云转晴的陈香对孙少华说。

    猛然灌进的三两白酒麻醉和放松了孙少华一直紧绷的神经:“我们当时就是玩一玩，没想真的打你。”说完孙少华就后悔，这事还辩解什么呀。果然，陈香脸一沉，又不高兴了。

    “你还犟呢，那天我一出楼门，就发现你和鲁盖跃跃欲试的，要不是我警惕性高，雪球早就砸到我的脑袋上了，江老师那种胖体格都砸个跟头，换成我呢！”陈香蹙着眉头说。

    “我怎么舍得打你呀！”情急之下，孙少华脱口而出。

    大家听了一愣，大笑起来，数刘春梅笑的最欢，她促狭地笑着说:“哟，说出心里话了，怎么，不舍得打陈香，舍得打我们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孙少华满脸通红地辩解着，发现自己的嘴越来越笨。

    酒过三巡，尽释前嫌的俩人不时相望着，在孙少华的眼中的陈香，时而会心的一笑，时而拢拢耳边的秀发，时而和身边的王妍有些夸张地说笑着，这让晕忽忽的孙少华不禁心荡神驰。

    正式上饭之前，王妍统一了大家的情绪，郑重地对孙少华说:“今天是春梅请客，请你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让你介绍介绍郭长青。”

    孙少华看到刘春梅一下羞红的脸，顿时明白了，这才是请他来的主要目的。

    四大金刚这四个女生中，刘春梅的肤色最白，也是活波俏丽最爱打扮的一个女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孙少华对她的印象一般。

    “看来吃人家嘴短呀，不招不行。”孙少华开玩笑着说。

    通过王妍的简单叙述，孙少华才知道，原来这个郭长青一直在做着刘春梅的功课，怪不得近段时间又见不到郭长青的影子了呢，看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经过郭长青持之以恒的不懈追求，刘春梅终于动心了。

    孙少华详细介绍了郭长青家里状况、他的特长、还有目前执着苦恼的现状。比如郭的父亲是受人尊敬的村长，比如郭长青聪明学习好，还会中华武术，比如郭长青为人真诚执着，对刘春梅饱含着执着而又专一的情感，特别是孙少华说到郭长青每天晚上要数上2000多遍春梅的名字才入眠时，在大家的笑声里，刘春梅感动而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别看郭长青脸上有些冷，但有一颗火热的心。”孙少华最后总结陈词时说。

    吃完饭，王妍安排孙少华送陈香，她们送刘春梅，说是顺路。在充满着欢快、暧昧的道别气氛里，孙少华无意中看到了陈香那张红红

    的脸上那羞涩又有些慌张的表情。酒精增添了他心头的信心和胆量，他会心地笑笑，冲着罗勇和王妍重重地抱了抱拳。

    室外依旧是白雪皑皑的世界，虽然已经过了一天，但主街上的积雪并没有清扫干净，俩人骑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陈香一言不发，孙少华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骑车慢慢和她并排前行着。冬夜的街道，寒风阵阵，清冷的见不到几个行人，昏黄的路灯送走了俩人一个又一个拉长的倒影。转过县委招待所的后身，在一个小石桥前，陈香忽然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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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写书的理论和现实考量
    小雪、大雪的时令过后，转眼就是辞旧迎新的岁末，这也是同学之间表达美好祝福和真挚情感的时刻，让孙少华意外和感动的是，陈香主动向自己送来了新年贺卡，画面是开满映山红的山坡上，远处隐约有两个青年男女携手向上攀登，充满着青春美好向上的气息。送来的方式也比较特别，估计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送的，夹在了自己的语文书里，直到孙少华回到家里打开书本才发现。新年寄语也别具一格:

    赠我的同桌:孙少华

    总担心春寒打落的花蕊

    倦怠成长的希望

    其实风雨过后的清晨仍然升起

    华彩的彤云

    我们都是朝霞初上

    1991年岁末陈香

    孙少华把贺年卡夹在书里拿回家，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心潮起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一时间他浮想联翩。

    想了好久，孙少华也郑重的回了一封，画面是霞光和飞翔的海燕，内容是:

    赠同桌:陈香

    我相信穿越风雨的翅膀

    无惧千山的阻挡

    因为蓬勃年轻的生命总有霞光

    承载起梦想

    照亮我们远行的方向

    1992年元旦孙少华

    懵懂、暧昧，让人浮想联翩，俩人在似超越又未超越正常的同学情感范围内交流交往着。相比之下，郭长青和刘春梅早已跨越了这一层面，俩人时常在校园外出双入对，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天下午放学，一起结伴回家的郭长青向孙少华反复叨咕起这首词。

    “鸭子上粪堆就别臭跩了。”看着郭长青得意洋洋的样子，孙少华一脸的看不惯:“进行到哪一步啦牵手啦”

    郭长青兴奋地笑笑说:“那是爱的初级阶段。”

    “亲啦！已经！！”孙少华吃惊的瞪起眼睛。

    郭长青笑而不语，随即又哼起了张行的歌。

    “这还没到两月呢！”孙少华对俩人关系发展的速度大为震惊。

    “快吗看跟谁比，你再看看姚世利和吴馨的速度。”鲁盖后来对孙少华说。

    班里所有的男生都对去年期中考试结束后转到班里的吴馨印象深刻。一米六八左右的窈窕身材，五号头，瓜子脸，长着一双左顾右盼的大眼睛，看上去似乎比班里的男女生年龄大些。孙少华曾经拿她的这双眼睛和陈香的眼睛进行了认真的对比，发现她的这双眼睛比陈香的眼里多了些看不透的朦胧。

    不单纯的眼神。鲁盖评价说。

    自从姚世利和王妍吵翻后，他主动调到了最后排，吴馨到班后，恰好坐在

    了他身边的空位上，俩人由同桌开始，感情迅速升温。

    吴馨的到来，曾长久的成为班里男生的话题，鲁盖更是给她起了一个手套的外号。

    吴馨的外号缘于她到班里报到时戴的一副粉红色的手套。当班主任江老师站在讲台上介绍着站在讲台边上站着的吴馨时，全班同学的注意力从她的脸上开始向下移，最后都停在了她戴的那副粉红色的手套上。

    男生都愿意和比自己大些的男孩交往，女生也是如此。没几天，王妍、刘春梅就和吴馨打的火热，慢慢的由原来的四大金钢，变成了五人帮。吴馨的到来，引领了高二二班女生的两个潮流，一是学织手套的热潮，王妍甚至偷偷的把织针和细毛线带到了班里，因为孙少华无意中见到了王妍织的手套的半成品，一看就是给罗勇织的。

    另一个就是偷看琼瑶小说的热潮，对于女生的琼瑶热，鲁盖有一句精辟的论述:琼瑶的小说是女生的爱情启蒙教材。虽然这类教材是学校明令禁止的非法读物，是大毒草。但有些事往往很怪，越禁越是激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一时间，琼瑶班里盛行，在地下有着非常广阔买方市场。甚至陈香也成了琼瑶作品的热心读者。

    简单翻了翻琼瑶的两部作品后，很快孙少华就对这类程式化的镜花水月情感读物失去了兴趣。

    “这类书，我要下功夫写，不会比这个琼阿姨差。”自习课上，孙少华私下里和身后的鲁盖交流着。

    “我承认你作文好，可你不能因为州里作文竞赛得第一，你就吹的没边没沿了吧”鲁盖不以为然地说。

    陈香放下手里偷偷翻看的《情深深雨濛濛》，瞟了一眼孙少华:“谦虚使人进步。”

    “不信！我准备写本书，肯定能打动你，而且书名都想好了。”孙少华一本正经地对陈香说。

    陈香撇撇嘴。

    “我也不信。”鲁盖摇着头。

    “不信！我告诉你书名。”孙少华说完侧过身，招手示意鲁盖把耳朵伸过来。

    “啥书名啊神神秘秘的。”鲁盖半信半疑地说着，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把脑袋凑了过来。

    “情书。”孙少华附在鲁盖耳边，悄声说。

    鲁盖听完，一双牛眼一下眯成了一道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我信，信。”

    “啥书啊”陈香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乐的张牙舞爪的鲁盖问。

    “孙少华写的…”



第16章 黄金失踪迷案（一）
    在足有五十平米、铺着棕黄色炕革的客厅里，孙少华坐在浅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方才经历的一幕幕和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了他年少的心。做为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刚才见到的少数家用电器他只是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更让他震撼的，是袁虎林的淡定和从容，从没有刻意显摆的意思，这种优越和见多识广的自信是侵染在骨子里的。

    孙少华后来在回忆这段经历时，对袁虎林的印象还是积极正面的，虽然当时他对陈香采取了让自己非常不爽的活动企图。这位县长的公子哥不像他后来接触的一些人，或者因为吃的、穿的或是用的、或是因为自己的家庭出身优越等原因处处显示着自命不凡，让他觉得浅薄和恶心。

    现实的启发和教育远比书本更为直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做人上人。也是在这一刻，孙少华下定了今后努力的最基本的人生信条。

    琴棋书画诗酒花，古代文人追求的理想生活状态，在今天现实的世界里，依然没有过时，当然，这需要丰盈、丰厚的物质基础做保障，孙少华告诉自己，这些也是他今后努力的人生方向。

    正当孙少华的思想天马行空、纵横驰骋之际，陈香走进他的现实世界里，带着怕自己被冷落的关心，感动着孙少华敏感自尊的心。

    “我……比较笨。”起身从沙发站起来，孙少华满脸通红地说。

    “不会学嘛！”陈香蹙眉看着孙少华，拢了拢耳边的秀发，一脸的不容置疑。

    米黄色的高领毛衣衬着陈香有些单薄的身材，鼻孔里弥漫着她淡淡的洗发香波味道，这是孙少华第一次和陈香零距离的接触，感受着她的呼吸，还有从手掌传来的体温，眼角的余光甚至能看见她细细的睫毛。陈香的觜角微微上翘着，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看的出她也有些紧张，不时地抬头看着孙少华一眼。好在随着舒缓的节奏，她也慢慢放松下来:“你学的也很快嘛！”陈香抬头看着孙少华，眼神里充满着赞赏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