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带队的副团长说让年轻的女演员接受一下革命教育。”

    “收到效果啦”孙少华一脸的疑惑。

    “呵呵，女演员挺受教育的，都说打死也不嫁给当兵的。”

    “靠！”孙少华一下变得脸色很难看。

    蔡包子扫了一眼聚集过来的眼神，眉飞色舞地接着说:“最招笑的，是吃完晚面包车送这些女演员回到延州市，那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吧，刚进市区就被这些拿着手机的女演员叫停了，结果刚一停车，围过来七、八辆奔弛宝马来接他们。你们陪同一起去慰问的政治处主任非常不理解问我们带队的副团长:他们都成家啦”

    “我也不理解。”孙少华回应着。

    “我也不知道他们结婚了没，不过这帮小女演员看上去都二十刚出头。”蔡包子冷冷地笑笑说。

    “呵呵，呵呵。”大家都表情各异的撇撇嘴。

    “你一个在校生咋混进慰问团的”孙少华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蔡包子问。

    “慰问团编舞的大姐是我姐。”蔡包子表情不自然地说。

    “你姐！没听说你有姐呀啥时捡的”孙少华一脸的困惑。

    “干姐姐，去年认的。”

    “多大岁数啊”

    “二十七八岁吧，你查户口呢！”蔡包子不满地向孙少华瞪起了大眼珠子。

    “三十了吧”很少发话的老蔫突然说。

    …

    晚餐是在国虹家大家一起动手准备的。孙少华发现，没有了少年时代的纯真，酒桌上的每个人现在都变得很功力，羡慕着那些暴富的人群和他们花天酒地的生活，津津有味描述着道听途说来的他们的发家史，期间掺杂着种种复杂的情绪，可聊起当下，大家共同的话题似乎并不多，也难怪，喧嚣

    浮躁的社会正在重塑着每个人的性格和观念，同一件事情，在酒精的作用下，因为观念的不同，争得面红耳赤。

    孙少华很少接话，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崇尚军人、推崇军人的时代正悄悄过去，很多人都在积极向钱看，并已非常直观的按财富多少来衡量你的地位和价值。

    晚上骑车回家孙少华下意识地路过边检站宿舍楼前的路口，忽然看见了张芸巧家窗户透出了明亮的灯光。他兴奋难耐地刚想骑车拐进楼的后身，再一抬头，透过窗帘他又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心情顿时凉了半截。

    没有猜错，一定是张芸巧的父亲张兴初也回来了，他正寻思着，突然一辆悬挂着wjb白色军车牌照的白色的丰田佳美轿车从楼后转出来到街面，一脚油门，转瞬便消失在远处的路口。

    第二天上午，满怀期待和思念的孙少华骑车早早来到了边检站宿舍楼后身，在北面路口的拐角，他把车子停在旁边后，便不时地伸头观察着张芸巧家楼下那辆白色丰田佳美的动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白色佳美车毫无声息地停在那，静静的和孙少华耗着体力和意志。

    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已经等的心焦力瘁瑟瑟发抖的孙少华才终于看见张芸巧家楼房的门一开，一手搭着佩戴上校军衔深绿色呢子军大衣、一手拎着黑色公文包的张兴初腰杆挺直军容严整地下了楼，走在他身前的是佩戴上士军衔的司机拎着两个皮箱快步下楼，迅速发动了车辆。

    佳美轿车经过胡同口向南拐的瞬间，孙少华隐约看见，坐在轿车后座的张兴初扭头向他所在的胡同口方向看了看，吓得他马上全身紧贴身后的围墙，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感觉佳美轿车向南驶出胡同口拐进主街，孙少华才长舒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地站在胡同的丁字路口，冲着佳美轿车消失的南胡同口方向，恶狠狠地做了一个直拳和摆拳动作，然后才悻悻地转过身，下意识地一抬头，忽然发现张芸巧正站在三楼没有封闭的楼房后侧廊道上，手扶着护栏笑眯眯地看着他。

    孙少华立刻大窘，三步并做两步蹿上了楼，等他赶到张芸巧家的门前，却发现房门紧闭，敲了两遍也不开门。

    “知道错了吗”房门旁边的铝合金窗户开了一道缝，一脸嗔怒的张芸巧站在窗前打量着孙少华。

    “知道，知道。”孙少华努力堆起已经生硬的两腮，认真表达和传递着真诚歉意和讨好，像初犯错误的小学生，诚惶诚恐地站在四十多岁一脸严厉的女老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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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陈香不是参照物
    久别重逢总上让人心醉神迷。直到俩人亲昵的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久，孙少华才注意到对面高大的书柜，占据了半面墙的位置，好奇地走近一看，除了古今中外许多名家的哲学著作外，东北史、东北地方民族、经济、文化及半岛问题研究方面的书籍占了多数，此外，还有一些中国现在、当代著名作家的作品以及部分俄罗斯和前苏联著名作家的作品。

    “听说你也有很多藏书，是摆摆样子给别人看呢还是摆摆样子自己看看”站在孙少华的身后，张芸巧歪着头问他。

    孙少华深吸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地说:“我的那些书就是个轻音乐，最多算个圆舞曲，你爸的藏书才是真正的交响乐。”

    “你都喜欢读哪些方面的书呢”张芸巧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思维。

    “啥书都看，包括黄书，来者不拒。”孙少华嬉皮笑脸地说。

    “我跟你说正经话呢！这是我替我爸问的。”张芸巧不满地白了孙少华一眼。

    “这他都关心”孙少华吃惊回过头。

    “呵呵，在通城支队新兵连还有青林检查站的表现他都非常充分的掌握呢！”张芸巧说着加重了语气。

    孙少华伸了伸舌头，想到了自己刚才上楼前从佳美轿车后挡风玻璃看到的隐约面影，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想起刚才上楼前，真有做贼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贼嘛！把他宝贝姑娘的心都给偷走了。”张芸巧说着，又羞红了脸。

    孙少华“呵呵”一笑，厚着脸皮说:“没偷明白，还让人发现了。”

    “我和我爸昨晚就回了延春，其实，我昨天就知道今天一大早你肯定能来，我想我爸这一点也猜到了，估计他可能不想这么早就见你，今天一大早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楼下。早上八点半了，我看他还坐在沙发上看书，就忍不住上前问他为啥还不走不是着急回支队吗你猜我爸怎么说！”张芸巧诡异地一笑。

    孙少华摇摇头，对这类问题，他实在懒得进行深入思考。

    “我爸板着脸对我说:着急啦，让那臭小子在外面多冻一会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不遭点罪就到手的好事！追我的姑娘就那么容易啊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张芸巧说着，似乎一脸的幸灾乐祸。

    孙少华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说:“你爸这关啊，远比攻占滩头阵地难多了。”

    “我让你攻占滩头阵地…”张芸巧又羞又怒，又举起了小拳头。

    初次来到张芸巧的家，孙少华样样觉的好奇。

    张芸巧的房间在隔壁，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

    ，照得屋里通亮。站在屋门口，孙少华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暗暗吃了一惊。

    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淡色的窗帘，雪白的墙壁，灰白色的地板，乳白色的衣柜、书桌、连靠近窗台的木制板床的床头也是白色的，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套着白色床罩的被子迭成了并不很标准的豆腐块放在床头的位置，只有似乎临时搬进屋里的黑灰色电视柜和上方的17寸彩色电视机与屋里的气氛非常不协调。【￥ …最快更新】

    “你这屋里干净的，都让人不敢进了。”孙少华感慨地说。

    “我爸也这么说，进来吧，我不会嫌弃你的。”张芸巧走进自己的房间，微笑着回身向孙少华摆了摆手。

    孙少华走进屋里，从桌下拉出椅子坐下，打量着四周说:“屋里的整洁程度足以说明你一个极度讲卫生的好孩子，只是我在这种房间里呆的时间一长，容易犯困，你这房间怎么看也不像绣房，倒像是高级病房。”

    “去！你才有病呢！”坐在床边的张芸巧白了孙少华一眼。

    “不过，你放心，将来，我会把这个房间好好改造的，我会把它改造成…”孙少华说到这欲言又止，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张芸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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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意外的作业
    张芸巧告诉孙少华，在他毕业分配时，大概率的分不回延春市武警边防大队，因为他不想落下口实好说不好听，何况俩人的关系八字还没一撇。

    对于这个近乎晴天霹雳的消息，孙少华难过的好半天没有说话，他明白，即便是在教导大队表现的再优异，也更改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就是我跟你搞对象的代价”孙少华心有不甘地问。

    张芸巧一脸忧伤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爸的脾气，他应该有他的考虑，自私点说，应该是考验你，也是为你好。”

    在全省边防官兵的心里，好单位的概念是省总队机关直属单位，如机关勤务中队及驻省城的总队直属单位，如医院、后勤基地、有着空港执勤任务的机场边防检查站支队机关等。

    一等二的单位是总所属支队以及支队级单位，如各支队机关，还有众多的陆路口岸的边防检查站，大多数检查站站部均设在市区或县城，并和口岸一线有通勤车保障正常上下班。

    再向后排，就是设在城区或者城郊的边防派出所，任务虽然重一些，但每时面对着繁华，更有着交通、交往等等等等不宜言说的好处，也是一些学员们向往的好单位，但所有学员心里都清楚，设在条件艰苦、环境恶劣的边境一线乡镇甚至无人区的边防工作站和极少数边防派出所，都严重缺编，应该是大多数学员实习和将来工作的主要方向。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临别时，孙少华向张芸巧无奈又坚强地表着态。

    正如俩人所预料的，虽然孙少华教导大队毕业时得到了为数不多的“优秀学员”的表彰，但毕业实习分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被分到了延州武警公安边防支队条件最为艰苦、位置特别偏僻的东坪边防工作站。

    五月初，支队指挥中心的小会议室里，支队政治处主任宣读了分到支队的三十名学员的分配方案，政委张兴初做了即席讲话，在宣读到自己的分配去向时，保持身体正直端坐在椅子上的孙少华，面无表情，甚至眼皮都放慢了张合的次数，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台上那位肩扛两杠三星的那道不经意的寒光正射向自己。

    直到简短的会议结束后孙少华走出支队机关的楼门口，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地站在机关的大院里，五月上午的阳光温暖柔和，街道两旁和机关大院里的桃花竞相怒放，孙少华拎着行李和箱子正漫不经心地随着分到延龙县边防大队的几个学员走到前来接站的面包车前，忽然发现，在他前面机关大院铁栅栏处的一株桃树下，有个身着浅绿色外罩，上发披肩的女孩不远处的桃树下有个女孩似乎在向他招手。

    孙少华呆了一下，然而迅即升腾起来的兴奋和欣喜差点让他手舞足蹈，他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

    人面桃花相映红。在院里众多学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身形窈窕的张芸巧的脸上带着羞赧，更让孙少华感觉到了撼人心魄的别样风情。

    “你知道吗，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你搂过来，狠狠地亲一顿再说，爱咋咋地。”孙少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芸巧，恶狠狠地说。

    “不准放肆！我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我爸正在三楼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咱俩呢！”面对咄咄逼人的孙少华，张芸巧后退了一步说。【…… &&最快更新】

    一提起她爹张兴初，孙少华立刻泄了气。

    见此情形，张芸巧“嘻嘻”一笑，从拎来的布袋里拿出一本厚书看了看交到孙少华的手里:“一年的实习期内，通读一遍，精读一半。”

    “《古文观止》通读一遍，精读一半！”孙少华接过书重复着张芸巧的话慢慢反应过来，差点蹦起来。

    “为啥呀！”孙少华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是这样，跟我爸说起你，我说你的文字表达能力不错，但古文



第164章 遥远的东坪
    看着说不出是顽皮可爱还是刁钻顽劣张芸巧，孙少华叹口气无计可施地说:“我原来以为，你和一些官宦家的孩子不一样，温顺的像只猫，结果接触到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就是一只老虎，只不过伪装成了猫。”

    张芸巧听了一愣，默默打量着孙少华半天，叹了口气方说:“你呀，看来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里，其实，女孩在所喜欢的强大的男孩男生面前，都喜欢做一只温顺的小猫。”

    “你的意思，我不够强大！”孙少华一脸窘迫地问。

    “精神不够强大。”张芸巧说完，缓了缓表情接着说:“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刚才的分配方案对你有一定的打击，长话短说，我转达你们支队政委大人的口谕或者说大致意思吧，边境管理工作是一项实践性很强的工作，只有深入边境一线，才能真正的了解边境，同时也能为你积攒升迁的政治资本，有失才有得。加上我的理解，套用社会上流行的一句话送给你: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懂了吗”

    “懂了。吃得苦中苦，才能得到你的人。”孙少华红着脸，忽然诡异地笑笑说。

    张芸巧狠狠瞪了孙少华一眼转过身，再次转过身来眼圈已经微红:“我是我爸唯一的宝贝姑娘，我坚信他是会考虑我的感受的，去吧…”

    俩人正忘我地说着话，忽然有个粗嗓门在孙少华身后的远处大声说:“兄弟，热乎差不多就行了吧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全屯子人都在等你呢！”

    孙少华回头一看，冲他俩喊话的是一个个头不高身材矮粗的老志愿，一脸不耐烦。在他身后，原本满院子的接站车，只剩下延龙边防大队悬挂着白色军牌的依维柯，孤零零地停在机关大院左侧停车场。

    一番话把张芸巧燥得满脸通红。

    孙少华也表情不自然地笑笑，虽然心里不舒服，可还是忍下了，冲着这个老班长抱了抱拳。

    “我得走了，话在信里说吧。”孙少华充满眷恋地看着张芸巧，心潮起伏地说。

    “慢着！”眼圈泛红的张芸巧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皱皱眉边想边说:“东坪站有个年轻的干部叫周明诚，非常优秀，我爸说，你到了以后，多多向他学习，下一步，他可能是支队将要树立的典型。记住了吗！”

    “周明诚！”孙少华来不及细想，紧紧握了握张芸巧的小手，郑重地点着头，目光深情依恋。

    延州市至延龙县的柏油公路上，依维柯不停地轰着油门整整跑了两个小时，在延龙县武警边防大队部，刚刚吃罢午饭的大队长廖阳在大队部饭堂内来回逡巡着，眼神不时瞟着旁边匆匆埋头吃

    饭的八个红牌交待着注意事项，这是今天中午刚刚从支队机关分过来的学员，包括孙少华。

    学员毕业的实习单位是支队政治处早就定好的，学员们依旧保持着教导大队时养成的作风，风卷残云般一起吃罢午饭，一起刷碗刷筷刷盘子，统一在饭桌上摆了一个众星拱月的弧度后，又一起离开饭堂，依次登上了依维柯。

    沿着界江的沙石公路一路向上，每到一处乡镇的边防工作站或是边防派出所，依维柯都要停下来，卸下一个学员和行李，然后继续向界江的上游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