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为什么”

    “因为你来之前有人到咱们歌厅砸过场子，你来了，估计就没有人敢这么得瑟了。”

    歌厅里的小姐们

    慢慢都知道了郭长青持刀伤人蹲过监狱的经历，对他敬而远之的同时，似乎也多了份安全感。

    “砸场子！因为什么呀”郭长青不解地问。

    “据说咱们这儿的小姐把他坑了。”小青一脸平静地说。

    “不能吧”郭长青震惊地说，以他这段时间的了解，小姐们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

    “呵呵呵，你不知道，据说这小子太变态，把咱们这儿的一个小姐折腾了小半宿，完事后，气的小姐把避孕套偷偷地别在了这小子的后腰带上，结果回家被老婆发现了。”

    “啊！呵呵。”郭长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青吸了口烟，若有所思地说:“有些人




第179章 善良的小红
    在郭长青很小的时候就曾听父亲讲过，爷爷曾是抗联的游击队员，一生命运多舛，奶奶的人生经历也很不凡，这块坟茔地是他们生前就选下的，如今父母也葬在那里，这可不是说动就想动的事情。

    关村长劝了半天，郭长青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弄到最后，关村长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收起了不自然的笑容说:“听说开发商很有势力，也很有背景，是咱们平头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是嘛！我倒要看看。”郭长青瞪起了眼睛。

    从刚才的言语中，郭长青得知开发商是目前延春赫赫有名的高吉胜，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在延春不大的江湖里早就传言，这个中年的老光棍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一个人物，不但自己有着像样的产业，还有着表哥高吉祥是目前延春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背景，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刘春梅的哥哥刘春诚之死，好像和他还有着某种关联。

    光脚不怕穿鞋的，蹲过监狱的郭长青也是恶名在外，关村长不敢惹，讪讪地走了。

    关村长前脚刚走，郭长青的传呼机便“嘀嘀”响了，低头一看，是姚世利的老婆吴馨找。他神情落寞地骑着已经破旧的自行车来到歌厅，才知道有个小姐想应聘。

    说是小姐，其实完全没有小姐的气质和形象。郭长青上下打量着她:20岁左右的年龄，身着浅红色碎花小短袄，深蓝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棉布鞋，模样属于耐看的那种:光滑的额头，一张满月似的白净的脸，一双大眼睛下有着一个精巧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梳了两个细细的短辫在耳后，一米六二左右的个头，不胖不瘦，体型也不错。

    “你家哪的”郭长青疑惑地问。

    “陕西眉县的，离太白山不远。”女孩带着比较浓厚的外乡人口音。

    “太白山，呵呵，我们这儿有长白山，怎么想着到这儿来了”郭长青很是好奇。

    “从西安上了火车，坐到终点是你们这儿的省城，下了车，看到宣传你们这儿开发开放的广告牌子，就奔这儿来了。”

    “你会唱歌吗”

    “信天游算不”

    郭长青听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长青，你就别问啦，我跟她都谈完了。”吴馨似乎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就叫小红吧。”吴馨给她起了个很俗的小姐名。

    “一会儿你领着她出去买身衣服，这打扮，咋接客呀”吴馨皱着眉头吩咐着郭长青。

    小红迟疑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吧。”已经习惯和适应了吴馨老板娘身份的郭长青应声答应着，领着小红出了门

    ，骑着破旧的28型自行车，驮着她顶着料峭的春风来到了地下商场，停好车子，郭长青发现，这个刚刚到歌厅上班的小红低着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有什么事吗”郭长青停下脚步，关切地问。

    “大哥，俺身上的钱恐怕不够买衣服的了。”小红红着脸抬头看了看郭长青，低声说。

    郭长青听了一愣，想了想问:“你怎么想着到这儿来的”

    听到这话，小红的神色暗淡下来，拢了拢耳边的秀发懦弱地说:“其实，俺到这儿已经两天了，好多地方都不招汉族服务员，最后才到你们这儿的。”

    郭长青无声叹了口气，他打量着眼前的楚楚可怜的小红，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从上衣兜里拿出500元钱塞到她手里:“先添置两件衣裳，有钱的时候再还吧。”

    小红拿着手里的钱抬头看着郭长青，眼圈慢慢红了。

    “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我在外面等你。”郭长青说。

    十五过后，小青和其他一些包括那几个非法越境的小姐陆续回到歌厅上班，她们上班了，歌厅也正式开业了。

    歌厅开业以后，小红住宿成了问题。通常在半夜12点左右，像小青、小红这样只是陪酒、陪唱、陪跳不陪睡的小姐就下班了，剩下的是这些陪睡小姐的天地和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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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冤家路窄
    虽说徐嘉义和郭长青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但徐嘉义却对郭长青的眼神记忆深刻，当年，也正是当郭长青露出这种眼神后，才阴森森地举起厚重的切肉弯刀，不顾一切地一下劈到了顾文东的肩膀上。

    徐嘉义牢牢记住了这个让他回忆起感到后怕的眼神，也就从那时起，他开始反思自己放荡无羁的过去。

    无知者无畏，在父母声泪俱下苦口婆心的规劝中，在警察的询问中，他明白了自己在已经有了刑事责任能力的前提下，面对和自己有着直接关系的一死一伤的两个事件中，自己将会承担着怎样的责任，而接受父母的安排也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包括到延州读中专，也包括自己的婚姻。

    延春城并不大，每一个知道了解徐嘉义过去的本分人家姑娘，都中断了和他继续深入交往的打算，在一再降低标准的情况下，关静芳便出现在了他和他父母的视野里。

    关静芳有着很多城里姑娘并不具备的大方、爽快和自立，当然也有着对于权势家庭掩饰不住的羡慕之情。而徐嘉义虽然不太接受关静芳近乎浅薄的直白，但却接受到她的容貌，处了半年，俩人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就匆匆结婚了。

    成家就能立业，这是老人们的想法，以为成了家就有了归属感、责任感，但奈何劣性难改，就在俩人过了新婚的甜蜜期后不久的今年三月初，在外面偷腥的徐嘉义被关静芳堵个正着，不依不饶的关静芳追打着狼狈的老公到了顾文东的老家，结果恼羞成怒的徐嘉义失手将前来拉架的顾文芳踹翻在地，直接导致了顾文芳的流产，几天后她和史耀威的婚礼也被迫取消。

    直到两个月后，再次闯下大祸的徐嘉义才从周围亲人和朋友的愤怒中解脱出来，在一次次被他母亲称之为无法弥补的罪过中，徐嘉义学终于会收敛了不加控制的情绪，知道了畏惧，所以当他遇到郭长青时，因为料想到到可能遇到的后果，由衷地感到了恐惧。

    “呵呵，哥们儿，是你呀。”大脑有些短路的徐嘉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根中华烟，递给了过去。

    郭长青抬手就把烟给打飞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说:“过的挺滋润呀”

    这是徐嘉义多年前见过的一种眼神，今天他又从这种眼神感到了隐忍着的愤怒，还有无法掩饰的戾气，那是一种孤身一人在世的无所畏惧，甚至想和你同归于尽的那种杀气。

    很快，徐嘉义就在这种对视中败下阵来，他时不时地捋着额前的头发，脸色也越来越白，尴尬中他嘴唇哆嗦着说:“真的非常对不起…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非常不安…”

    郭长青刚想开口骂，却见皇冠车的后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少妇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走下车。

    郭长青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愣在那里。

    这不是关静芳吗！

    依旧还有他在学生时代留给自己的影像印记，只是胖了些。

    郭长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感慨万千，慢慢地眼里蓄满了泪水。

    “你是郭长青吧，你还好吧”关静芳大方地走上前两步打着招呼。

    关静芳怀里的孩子“哇”地哭了起来，哭声里郭长青扭头看着远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想起了小邱临终前告诫自己的那番话，长叹一声，扭身冲出慢慢围上来的人群。

    实际上，在最绝望的那段时间，郭长青最想见到的人是顾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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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今晚早些回家
    其实，郭长青向小红发出住在自己家的邀请，也是经过一番考虑。

    在底层呆久了，郭长青从来没有从一个女人的眼神里，看到那种从心底到心尖的那种纯净和善良。这种纯净和善良让人温暖，虽然外人或者说不是朝昔相处的人看不到，或是不屑于看到。如果说是美，也是沁人心脾润物无声的那种。

    这种好感天然地拉近着俩人的距离，虽然身处于最污垢的场所，可俩人的心是干净的，就像郭长青相信着小红，小红也相信着郭长青。

    听到此事的姚世利和吴馨都对郭长青的做法持着反对意见。

    “我啥人没见过呀不是说我们女人自己不好，你个傻小子，千万别让女人的外表给迷惑了！”吴馨苦口婆心地劝着郭长青。

    “是啊，你可别引狼入室！这帮小姐，做起事没什么底线！”姚世利郑重警告着郭长青。

    可郭长青听后，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实在无法，第三天，姚世利只好开着借来的一辆破皮卡，拉着俩人来到小青的出租房内，把小红的所有物品搬到了郭长青的家。

    “你俩这是准备过日子了”心情失落的小青一边帮着小红收拾东西，一边开着玩笑。

    “姐，你可别戏耍俺，俺一个破了身结过婚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人家呢”小红一本正经地回复着小青。

    “切！他一个蹲过监狱的人，哪比咱们高贵呀”小青撇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郭长青的家在城东北郊区北山山脚下，从皮卡车进入村子开始，小红就把头伸向窗外，对即将入住的新环境产生了强烈兴趣。

    对于郭长青的家，小红更是带着几分欣喜，进屋后不停地四处打量着。

    “哼，这原来是信用社主任的家，他妈还是精明的上海人。”姚世利带着一丝不屑对小红说。

    “哦。”小红看了看郭长青，一脸的吃惊。

    郭长青长时间呆在歌厅，家里已有些日子没回，屋里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放下行李，小红就从厨房打了一盆水，卷起袖子麻利地里外擦拭起来。不一会，又生起了灶火。

    伸不上手或者说不想伸手帮忙的郭长青和姚世利呆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你就对她这么放心啊，干她们这一行的，我就没接触过什么好人。”回来的路上，姚世利对郭长青说，他还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郭长青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姚世利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她结婚不久就克死了丈夫，这事，你也听说了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郭长青的脸沉了下来。

    姚世利摇摇头

    ，再也没说话，只顾开着车。

    除了取换洗的衣服，郭长青平时不回家。不过，让他感动的是，换下的衣服，小红都抢着给洗了，包括内衣内裤。

    每次回家，郭长青都有新感觉，第一次回去，小红家里内外进行了彻底的清扫，擦了玻璃，还把家里的被褥都给拆洗了。

    “仔细闻闻，还有香味呢！”小红自豪地对郭长青说。

    第二次回去时，小红正在给门前菜园的地浇水，她把小菜园翻了一遍，栽了葱，还种了菜籽。“你真是在这过日子呢”站在院子里，郭长青笑着问。

    小红放下水瓢，起身回头见是郭长青，先是一愣，继而腼腆地笑笑，露出白白的牙和两个浅浅的酒窝，微风拂起额前稀疏的发梢，也撩起郭长青心里温暖柔软的情愫。

    “村里人问俺，你是长青的媳妇呀”小红对走到近前的郭长青悄悄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呀”看着她圆圆的脸庞笑容灿烂，郭长青的心也被迅速感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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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特别的生日礼物
    “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郭长青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激动地说。

    “俺是在你家户口本上无意中发现的。”小红面带微笑说。

    桌上摆了六个菜，小红把郭长青和自己的杯时都斟满了白酒，许完愿、吃了蛋糕后，郭长青端起酒杯，动情地说:“谢谢你，这个生日我终生难忘。”说完，他狠狠地喝了一口。小红莞尔一笑，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今晚你好漂亮。”郭长青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小红，由衷地说。

    “是吗”小红说着垂下眼帘，莞尔一笑，接着脸颊微微地红了。

    “跟你说实话，我感觉有好些年都没有像今晚这么高兴了。”郭长青大胆地看着小红说。

    小红微微低着头，笑而不语，忽地又抬起头问:“你喜欢吗”

    郭长青使劲点点头。

    “是真心喜欢俺这个人吗”小红直视着郭长青的眼睛，认真地问。

    “是。”郭长青坚定着表情说。

    “骗人！”小红噘起了小嘴。

    “真的，从你到歌厅那天开始。”郭长青放下筷子，举起右手说。

    “看你家的条件，原来很不错呢！原来一定追过女孩子吧！”小红好奇地问，其实这也是她好多天心里的疑问。

    听到这话，郭长青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酒精的作用下，伤心的往事撩拨的他从不轻易碰触的敏感神经，渐渐的他眼圈红了。

    “对不住哦，对不住。”小红见此情形一下慌了，起身坐到郭长青的身前，一脸的惶恐。

    “不关你的事。”郭长青不自然地笑笑，顺势搂过小红柔软的腰肢，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口菜吧，别只顾着喝酒。”小红看着郭长青轻舒了一口气，拿过他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喂到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