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你懂个屁呀！说走私香烟目标小，夹带着三箱二箱的目标小，挣的那点钱不够打点的呢，三毛说的利润高是指用保温车干，那投入的成本多高啊而且这种走私一但被抓，判的都挺重，就是把你的货没收再加上罚款就足够让你倾家荡产的，再说了，听他忽悠你就当真，这条道你走过吗！”三毛走后，高吉胜对动了心的邰玉庆呵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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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爱就回家
    那边高吉胜和乔欣如新婚燕尔般的如胶似漆，这边郭长青和王慧琪的感情也开始升了温。

    王慧琪真正关注起郭长青是因为那次在星空酒吧门前的挺身相助。其实那天晚上，她从醉酒依稀的意识中，透过郭长青的身形看到了自己青涩朦胧少女时代姐夫高吉胜的影子，一样的仗义，不一样的是郭长青的动作更为矫健了些。后来，在她的关注里，陆陆续续知道了郭长青曲折跌宕、令人唏嘘的悲伤经历，更是激起她心里的涟漪。

    然而，俩人最初接触的机会很少，除了偶尔在留香酒店的办公室碰到两回面之外，更多的时间里，郭长青除了学车，大多数时间呆在了公墓的建设工地。到了八月份，已经纳入市里统一规划的郭长青家所在的近郊，正式开始拆迁，拿到拆迁款的郭长青又急着开始找房子，最后还是通过高吉胜认识了貌似憨厚的房屋中介老程，买下了一对结婚不到两年的朝鲜族夫妇的精装修、带家电和家俱的房子。

    这对夫妇的情形和高吉胜买房遇到的情况基本相同，夫妇俩也是急着出国打工卖房，不同的是这套房子只有七成新，不到七十平米的五楼，只是位置好些，在城东的红旗河边，价格也是五万。

    从一九九六年开始，国家为防止经济过热，紧缩了银行的银根，延春建设的速度也明显放缓，而与此同时，随着中韩两国建交后，整个延州地区兴起了赴韩国打工、女孩远嫁韩国的热潮，因为同根同族语言相通，整个延州地区也刮起了韩流，在越来越多的延州地区普通家庭里，大到汽车、家电、服装，小至饰品甚至卫生巾，都越来越多的看到了韩国商品影子。

    到韩国打工挣钱回国消费，是那一代很多延州地区朝鲜族普通家庭年青人的生存方式。

    郭长青不是朝鲜族，更没有海外关系，相比之下，生存的就艰难了许多，得到了高吉胜给他的这份比较体面稳定的工作，郭长青自然非常珍惜。

    王慧琪和郭长青的进一步接触源于九月下旬她所在的财政局的一次超编公车拍卖。当局长朴昌杰找到她透露这一内部消息时，王慧琪还一阵阵的发懵，暗想，这么大的事和我有啥关系呢直到局长朴昌杰让她回去问问高吉胜，王慧琪才多少缓过味来。

    其实自从几年前因为王慧琪工作调动问题，高吉胜得罪了当时的马上扶正的副局长安哲雄，原地税局局长朴昌杰平调到财政局任局长后，他一直积极修主动地和财政局的这位新局长处着关系，原来送给安哲雄的那辆皇冠3.0没有收回，由新局长一直开着，毕竟王慧琪在他的手下，高吉胜也意图明显地暗示着这位新局长，只要把

    王慧琪调到市里，他不会差事。

    半年后，王慧琪如愿以偿地调回市里，非常开心的高吉胜自然更加殷勤主动地和这位局长拉近着关系。

    朴昌杰喜欢钓鱼，他送去了目前市最为昂贵韩国全套钓鱼设备，朴昌杰喜欢排球，每次赛后都是高吉胜杀狗杀羊地款待他所带的队员，关系发展到后来，高吉胜还为朴昌杰和情人的幽会在留香酒店提供场所，他后来发现，朴昌杰的这个情人竟是地税局女排队里的主力二传，一个个头高挑、说话腼腆的年轻女人。

    从高吉胜知道俩人关系内幕开始，他俩的情人关系又持续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据说这个年轻女人当上了科长后，他们的关系就断了。

    高吉胜对朴昌杰的印象比较正面，他不像安哲雄那般张扬，说话和气，行事稳当，在高吉胜的眼里，这位注重仪表的财政局长，有着那一代大学生的风度和内涵。

    至于找情人这件事，高吉胜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且不说时下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员几乎都挂着三两个的情人或是小三，更何况朴昌杰的家目前并不在延春，他的那位大学同学的老婆早在两年多前就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考上延州一中，就把自己的工作还有家一起搬到了延州。

    在高吉胜的价值观念里，正值壮年的朴昌杰独守空房偶尔找个情人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不好说也不好听罢了。

    当王慧琪带着疑惑把单位拍卖超编公车和局长朴昌杰意图告诉高吉胜时，高吉胜点支烟想了半天，然后微微一笑对王慧琪说:“他这是想还我的人情，告诉你们局长，我只看好了你们单位的那辆灰色丰田皮卡，其他的白给也不要。”

    “可是，单位拍卖的公车里没有这辆皮卡呀”王慧琪为难地说。

    “你就原话转达吧。”一时感到解释不清的高吉胜对王慧琪说。

    直到周日那天下午，刚刚拿到驾驶证的郭长青把财政局的这辆皮卡开到留香酒店的楼下，兴奋异常的王慧琪才不得不再次佩服姐夫高吉胜的能力。

    那几天王慧琪私下里打听过，财政局两年前买的这辆走私皮卡车，虽然现在只有四、五成新，但仍能卖上五万块钱左右。可自己的姐夫高吉胜只拿了一万五仟块钱，如果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分钱都没花，因为就这一万五，也还是郭长青拿的。

    其实，高吉胜觊觎



第210章 先生存，然后才是生活
    夜色朦胧中，窗外的河面波光粼粼，王慧琪默默看着郭长青也若有所思。这时，车上的录音机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听着听着，王慧琪放大音量也跟着唱了起来: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

    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

    “你唱的真好。”郭长青默默听完，衷心地说。

    “怎么个好法啊”听到这声赞美，王慧琪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郭长青问。

    郭长青听了一愣，避开王慧琪的眼神，想了想说:“唱的很王菲。”

    “哦，想不到你还是王菲的追星族，你在仔细看看，我的模样呢”王慧琪展开了笑容接着问。

    郭长青没想到王慧琪会接着这么问，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双期待的表情，别说，他发现王慧琪真的和王菲有些相像，特别是颧骨以上，整个脸型只是下巴尖了些，再一看，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少了些妩媚，多了点凌厉。

    “真挺相像的。”郭长青有些窘迫地笑笑回应着说。

    听到郭长青的回复，王慧琪幽幽叹了口气:“单位的人也这么说，可是像又有什么用呢，就是比王菲长的还好看，偏偏有人不欣赏啊！”

    郭长青听懂了王慧琪的话里有话，想想也不好更不便回应，便讪讪地笑笑。

    “都说男人喜欢温柔的女孩，我也认为也一直在努力做个温柔的女孩，在你的印象里，我温柔吗”

    郭长青抬头吃惊地看了看似是忧伤又多了些不自信表情的王慧琪，实在不理解这个比自己还大上三岁的姐姐口中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随口说:“温柔吧。”

    此时已经一根筋的王慧琪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接着追问道:“那你的感觉，王菲不温柔吗”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和她处过！”一脸崩溃的郭长青大声说。

    ……

    十月初，整个延春地区下了一场透雨。雨后天晴的第二天清晨，还在迷迷糊糊睡梦里的郭长青被高吉胜的两遍传呼叫到了留香酒店，见了面才知，他今天受领

    的任务比较艰巨，开车带着王慧琪和她的科长还有一个女同事到东川乡的白石村，参加王慧琪另一个女同事的婚礼。

    高吉胜显然对这趟出车行程有着诸多的不放心，主要是担心郭长青的驾驶技术，毕竟是刚刚拿到驾驶证，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去不了，只好一再叮嘱着郭长青开车的注意事项。听得王慧琪有些不耐烦:“没事的姐夫，局里还有一辆面包里也去参加婚礼，长青开着车跟在后面，相互会有个照应的。”

    听见王慧琪这么说，高吉胜白了她一眼，便悻悻地收住了口。倒是郭长青充分理解高吉胜的担忧，虽说市里到东川乡是新修的水泥公路，但从乡里到白石村还有一段绕山和沿界江行驶的沙石路面，路况复杂，况且自己是个新手，还拉着三个大活人呢。

    同行的金科长是王慧琪的直接上司，中等个头三十多岁，眼睛不大却很灵活，下巴刮的乌青，身着藏青色休闲西服，内着浅色间黄细格衬衫，皮革铮亮，看长去精明强干的状态。

    另一位被王慧琪称为李姐的女同事，郭长青经介绍方知她叫李顺姬，是一个二十八、九岁年纪的年青少妇，一米六0左右的个头，体态玲珑，盛装艳抹，一双大眼睛顾盼流转，上身穿一件暗红色娇衫，下身着一件蓝色大花刚刚过膝的裙子，脚穿一双红色高跟鞋，露着笔直白皙的小腿。

    相比之下，王慧琪就穿着的简单的多，上身是一件浅蓝色小黑领的娇衫，在左胸和右腰的位置是黑线条大朵印花轮廓，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不经意勾勒着完美的身段，脚穿一双阿迪达斯淡粉色旅游鞋，随着拎着一件米色风衣，整个人显得干练又不失庄重。

    郭长青带着三人驱车离开留香酒店到达城南路口，很快便与财政局的那辆五十铃面包车汇合，在雨后放晴阳光热烈的秋日的早晨，向着东川乡位于边境一线的白石村进发。

    从上车伊始，郭长青就感到了坐在后排座位的金科长与这位被他称之为李顺姬李姐的俩人关系的不同寻常。他甚至在和王慧琪偶尔的交流里，眼睛的余光无意间还撇见了身后座位金科长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李顺姬的裙摆里。对此，王慧琪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专注地听着车上录音机里王菲的歌，不时把目光投向窗外，那湛蓝晴空下的城市和乡村。

    出了城，郭长青驾驶充盈着幽香味道的丰田皮卡车一路南行。秋天把外面的世界装扮的绚烂壮美，路旁一排排白杨不断抖落身上金色的叶片，田野里，近处的水稻已经收割，远处的它们依旧挺着沉重的身躯随风轻轻摆舞，麦浪滚滚，不时有手持镰刀身着大红大绿的农妇穿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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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皮卡车穿过五彩缤纷的林海，再次拐过一个山岗，眼前是一片方圆数十里不规则的一块盆地。山下沃野纵横，稻浪滚滚，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稻田尽头的山岗下，是一片错落有致红瓦白墙村落掩映在杨柳中，炊烟袅袅。

    金科长看了看窗外，兴奋地说:“哦！我们的目的地到啦！”

    白石村是东川乡的第一大村，因村西面那座灰白色石灰石高岗断崖而得名，早在一百多年前，邻国居到满清东北拓荒，白石村是延春地区最初也是最为重要的落脚点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后来成为最早东川乡政府的所在地。后来因为交通等原因，乡政府迁到了现今的位置。

    在来的路上，郭长青从几个人陆续的交谈里，听到了新娘和新郎的大致情况。

    按照王慧琪的说法，姓蔡的新娘和姓董的新郎是同村的小学和中学同学，青梅竹马的关系，即便是女方考上了大专回到城里工作，仍然没有放弃这段感情。

    “我不这么看。”李顺姬接过话头，想了想撇着嘴笑着说:“这小蔡刚分到咱们财政局那咱，眼花悄悄处了好几个呢，说句不好听的，她到财政局上班，也是他公公家花钱办的！她回头还不是因为她公公婆婆家有钱呀，人家在白石村养了一百多头牛，还有几十亩的果园呢！”

    “哦！”郭长青听着李顺姬用并不流利汉语讲述的这番话吃了一惊。

    “用你们汉族现在流行的话讲，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坐在一旁的金科长补充说。

    两辆车驶进村里一先一后停在新娘家门口的时候，婚礼已经在新娘家的院里开始了。

    郭长青发现，新娘家整饬一新的院子正中摆着两个长条椅子，几个身着传统服装的老人包括新娘的父母端坐在上方，西服革履、系着红领带佩戴红花的新郞和身着艳丽韩服袄裙也佩戴着红花的新娘站在他们面前，正听着婚礼司仪巧如舌簧的摆布，朝鲜族婚礼的仪式比较繁琐复杂，婚礼开始后，宣读结婚证书、新郞新娘交换礼物、新郎新娘相互敬礼、新郎新娘向双方亲人敬礼、双方家族代表讲话、来宾致祝词、新郎新娘致答词等与汉族婚礼仪式大致相同。

    接下来的便是大不同了。

    在新娘家的上述仪式结束后，新郞才正式踏进新娘家的屋门上炕接受大桌。所谓的大桌是举行婚礼时专为新郞和新娘而设的筵席。大桌摆满了朝鲜族各式糕点，其中最显眼和最有特色的是一支蒸熟的嘴里叼着红色尖椒昂首而卧的大公鸡。在朝鲜族风俗里，鸡象征着婚姻之喜，红色尖椒象征着头胎生儿子和新郞新娘红颜常驻。

    站在人群里一直观看的郭

    长青发现:新郞在喝完女方敬献的三杯酒之后，把大桌上的食品糕点每样都象征性地捡了些装在一个篮里，后来郭长青才得知，打包的这些食品是新郞拿回去送给父母的，啊打奉送包。

    简单地吃完后，新娘同新郞一道出门，在走出房门前，体格较瘦的新郞抱起胖墩墩的新娘，步履踉跄地送到接亲的小轿车上，引得围观人一阵轰笑。

    新郞和新娘两家相距并不远，在步行前往新郞家的途中，面对郭长青的疑惑，李顺姬说:新郞新娘的已经在市里买好装修了新房，在老家举行仪式图的是人气。

    一行人正兴冲冲地走在路上，远远的就听到新郞家方向传来喜庆的朝鲜族乐曲，还没到新郞家大门口，郭长青就看见一群身着朝鲜族服装的男方父母和家人载歌载舞迎接着新娘，婚车到达门口新郞新娘下车之后，新郞先行一步进屋，接过屋里女性亲属递来的绿色塑料水瓢，里面装的是从女方大桌上带来的一两样食品，吃完后，把空瓢扔向外屋的炕上，瓢底向上，寓意婚后头胎生儿子，瓢口向上，寓意婚后头胎是女儿。

    同新郞到新娘家程序差不多，来到新郞家的新娘也要接受大桌，新娘也要接受新郞家也就是自己婆家敬的三杯酒，随后程序稍有不同的是，新娘要将大桌上的食品全部包起来送回娘家，这些传统繁琐的程序进行完之后，正式的婚宴才开始。

    婚宴正式开始前的仪式现场，郭长青意外见到了身着橄榄绿军装的孙少华，几个月不见，异地再次重逢，俩人都格外兴奋紧紧抱在一起，好久俩人分开时郭长青才注意到，孙少华身边还站着一个秀气温婉的女生，正微笑不语地看着他俩。

    “你是张芸巧！久仰！”郭长青微笑着打量着张芸巧问。他很早就从孙少华的嘴里得知了这个高中时代的同届女生的大名，也有着模糊印象，今天总算对上了号。

    “你好郭长青！少华的铁哥们！”张芸巧也热情主动地伸出小手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