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凌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小飞刀
楚平的手搭在小八的肩上,“哭个屁!有什么可哭的要死俅朝上!男人,哭个俅!”
小八的身子仍在发抖,声音抽泣着。他没有说话,他怕——只有用哭声来排遣他心中越来越大的恐惧:我和一个弑人狂在一起!他连自己的徒弟和东家都弑!他是一个弑人狂!
而自己也把那包东西放进了水缸里,我是不是他的帮凶!
现在他是不是要弑我!
楚平用力捏了捏小八臂上的肌肉,小八觉出了疼痛。“哭啥我不弑他们,我们就活不了。”楚平用手拍了拍小八的脸,“醒醒!弑了第一个,就象打开了水闸,后面的人,我也只能弑!”
“小少爷和小七,你也弑了!”小八说出这句话来,只觉得头顶上的青筋都在不停地跳动。
第五章 高镇
楚平和小八在高镇落了脚。
小八也恢复了他的大名:张苟。楚平就称小八为狗子,两人还是师徒相称。
两人都觉得师徒之间隔着一些什么东西,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如同坚冰一般,横亘在两人心里。
楚平在高镇盘下来一个茶铺。
张苟没太明白楚平怎能在三个时辰之内就把林家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卷进了那两个大大的包袱,他在林家这么久,就根本不知道林富贵和他的几个老婆会把钱放在哪里。张苟也不明白为什么楚平就会识文断字,会看图,会看天象,并且还懂得那么多物事。但张苟一直没敢问。
楚平简直是家奴中的奇葩。
楚平开始把茶铺盘下来的时候,还正经当了几天茶老板,后面教张苟怎么算帐,怎么进货之后,就让张苟一个人操持着茶铺的生意,而他自己则照着一本书不断地进行着修炼。
这是一本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暗器谱》。
楚平不仅从黑衣人身上得到了这本《暗器谱》,而且拿到自己的卖身契。
楚平就是从这里被卖给林富贵的。
卖楚平的人叫丕离。
现在是高镇的镇长。
楚平已探访了高镇的各个角落,楚平可以断定,高镇里绝不会有自己的家。但楚平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丕离卖掉了自己。楚丰饶和倚荷在楚平的脑海里仍有着模糊而又清晰的影像。这很疼,甚至比那烙铁狠狠地按在手臂上,更痛彻心扉。
茶铺并不赚钱,虽然张苟尽心尽力,但茶铺的地段并不太好,并且高镇喝茶的人并不多。
只是楚平根本没有在意。
隔几个月楚平就会出去一趟,每一趟出去都十来二十天不等。
差不多每一次回来,张苟发现楚平的身上都会多出一些伤。
张苟没有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服侍着楚平养伤和起居。
三年过去。
丕离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午后,突然在高镇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开过赌坊开过花坊的半老男人的最终下落。
过来查勘的捕快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这个案子透着神秘,一直悬而未决。
只有张苟隐约猜到丕离的失踪可能和楚平有关。
又是半年过去。
“狗子,有什么事就开始问吧。憋在心里不好。”楚平静静地看着张苟,练了三年,楚平的气质似乎也有不小的改变,但到底变在哪些地方,张苟也说不清楚。
张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几年来,他和楚平那层看不见的隔膜越来越淡。时间可以融化很多东西,包括隔膜。
“狗子,我们师徒的缘份尽了,惭愧的是师父并没有教你什么东西,但师父有些积蓄,足够你和你家人十年的吃穿受用,现在已基本安全了,这茶铺我也要盘出去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师父!”张苟叫道,眼里已泛起泪花,一双手习惯性地摆弄起有点脏污的衣角。
“问吧。”楚平拍了拍张苟的肩膀,“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
张苟抿了抿嘴唇,喉结“咕咚”了一下,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师父!你想去哪”
“我要去我出生的地方,弑凡个该弑的人。”
张苟咽了一口唾沫,终于鼓起了勇气:“师父!师父,我,曾经想去告发你。你弑了林家那么多人,师父,我怕得要命,真的,怕得要命!”楚平把张苟一把搂到怀里。张苟的头被楚平搂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张苟不可自禁地大哭起来。
 
第六章 曾经
那是楚平成为林氏铁匠铺大师傅的第二个夏天。
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四周此起彼伏的蛙声虫鸣。楚平服侍到了最后一位。
“大奶奶,水来了。”
楚平端着热水,看着坐在床沿的林木氏。
这是整个林家大宅最森冷的房间,林木氏据说怕光,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棉被封住,就算是在热得明晃晃的正午,这里也仍然透着丝丝凉气。
楚平已经每日白日里的时间都在铁匠铺里,但来了已有一年多的小七和小八被林木氏打得半死,所以楚平只好替他们来伺候这位苛刻森严的大奶奶。楚平看了小七和小八的身上的横七竖八的血印,那是柳木棍用力挥下的结果。在整个林家,林富贵唯一顾忌的,也就只有这个整天不见光的林木氏,说她有着对楚平和小七小八的生弑予夺的权利,并不为过。
“放这里,小六,把那根柳条棍拿过来。”
楚平心中一紧,浑身的肌肉都有点僵硬。那根柳条棍韧性十足,弹性很好,抽到人身上,一抽就是一条高高的血印,楚平不太记得挨过多少下了,但每一次血印都要用两三天才消得下去。
楚平把水端到林木氏脚边,然后到台上把柳条棍递到林木氏手中。林木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白得让楚平觉得那是一片荒漠。她的手象两棵白色的枯枝,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象模糊的蚯蚓。
“把门闩紧。”林木氏命令道。
楚平依言做了,在想着自己什么地方做得有问题。
“把衣服脱了。”林木氏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楚平只穿一件短褂,就算在冬天,他也穿得很少,所以脱起来很快。
“转过去!把裤子也脱了。”
楚平心中又紧了一紧,转身的时候悄悄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十岁以前常常光着身子被林富贵或者管家修理,但到了铁匠铺后,这种待遇就很少了。尤其是一个在老娘们面前。
楚平光着身子,双手枕着后脑,皮肤下的肌肉绷得很紧。
柳条棍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抽在楚平身上。
楚平感觉到林木氏的视线落在他光裸的后背上、手臂上、屁股上、小腿上,楚平感受到了那种热度。楚平以前不知道他可以感觉到一个人的视线如此有温度。本来已经息下来的汗水不自觉地冒出来。
四周的蛙声似乎都已经停下来了。
楚平感觉到林木氏的呼吸变得比先前急促。
楚平打了一个激灵,其实不是觉得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楚平吃一顿饭的时间(楚平吃饭从来非常之快,慢了的话轻则有一通臭骂),也许有小半个时辰。后面的林木氏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
“穿起来吧。明天记得把水温调高一点。”
楚平赶紧穿好了衣裤,都没敢看林木氏,尽量显得平静,而实际上有点慌张地把水端出了门。
第二天。
似乎更热些,蝉的叫声愈发让人容易心浮气躁,楚平罕见地喝斥了下面几个铁匠,楚平的脸上和臂上都有淤青,在铁匠铺子里这是常有的碰伤。铁匠铺子里的铁屑和尘灰重,人人都是光着个膀子,浑似个黑人,看不分明。
楚平刻意没有到镇旁边的小河里擦洗,就这么回到林家大宅里开始烧水。
蛙声很重。
楚平深吸了一口气,进了林木氏的房间。那根柳条棍已在林木氏的手边。
“把门闩紧,水端过来。”林木氏的命令很清晰。
楚平把水放在林木氏脚边。
“脱光!”
楚平定定地看着林木氏。
“当了大师傅,了不起了敢不遵从我了”林木氏阴冷的声音含着讥诮。
楚平快速地脱光了站在林白氏面前。
林木氏抓过手边的那根柳条棍,站起身来,把脸贴到楚平的脸上,冷冷地说:“把手放在脑后!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得反抗不许叫不许吭!明白吗哼哼,你知道违背我的后果,就算林富贵,也救不了你!”
楚平闻到了林木氏身上的脂粉味,香得很凶残。
楚平的下巴被柳条棍顶成了一个仰角,这样他的视线只能看着头顶的房梁。
但楚平可以清楚地听见林木氏的呼吸很不均匀。
身上还有很多灰尘和铁屑,奔腾的汗水在楚平的前胸后背冲出了不少黑污的小道,多年的超强度的锻炼使楚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两片胸肌六块腹肌都在摇曳的灯火中异常清晰,更发达的是他的腿部和腰背部的肌肉。楚平感到冰冷的指甲静静地划过他的,捏着他腹部的皮肤,然后抓住了他的紧张的臀肌,……楚平觉得自己的腹部胀得厉害,托着后脑勺的双手已全是汗水,而自已要拼命阻止另一个致命的位置发生变形的事情,自己的神经绷紧得象马上就要断掉。
好在这时候林木氏的柳木棍适时地打在了楚平已经得铁紧的屁股上。
“做了个大师傅,了不起吗”
“敢不听我的你这个臭小子!”
“我不给吃不给你穿你能活到现在打铁打个鬼!”
“故意不擦不洗就过来是吧以为你臭我就不打你了”
“好好,你骨头硬了是吧”
…………
每一句话都伴着柳条棍的挥动,抽打在皮肉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楚平有些怜悯这个半老的老女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放给她揍,她也累得这么气喘吁吁。楚平知道自己身体上已出现了很多凸起来的印痕,但这种疼痛比起红亮的烙铁拍在身上,并不算什么。
终于停下来了。
“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叫”林木氏把柳木丢在地上,一只手拼命地拉扯着楚平的耳朵,让楚平的视线和她的眼睛对视。
楚平紧紧抿着嘴唇。林木氏头发散乱下来,脸上也全是汗珠,她象什么楚平心里想,象一只发了疯的母兽。
“把我的衣服脱了。”林木氏的眼光锋利得如同打磨很亮的匕首。
楚平没有动。
“给我脱!”林木氏压低了嗓音,但这三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楚平闻见了这几个字里的血腥气。
楚平依旧没有动,牙齿硬硬地扣着咬肌,使他的汗津津的脸有点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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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捕快
丰县的捕快是一个很小的差事,但很肥。
要成为丰县的捕快必须要使银子,这是十多年来的惯例。
所以在丰县真正有本事的捕快很少,吃干饭的很多。
所以楚平就成了丰县的捕快。因为他有银子。
楚平这几年打劫富户的银子足够他活个几辈子,把其中的一部分给了张苟,把他安顿回家乡之后,楚平就到了丰县,因为白雨航。
白雨航成了丰县的县长。
这是丕离说的,在那种情境下,丕离不会说谎。
楚平在丰县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家,房子已相当破败,因为楚丰饶夫雪神秘失踪,这里已被当地人视为不祥之所。
家。
家乡!
那是一种坚定而深沉的味道。那是母亲做的饭菜的沉郁的香味,是门前榆钱儿绿了又黄了的舒缓,是来来往往的人们的相同的口音和调门,沉淀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楚平觉得有一种东西堵在喉咙里和眼睛里,偏偏没有泪。楚平在老屋前默默地伫立良久。
楚平没想去找什么证据,二十年时光,当初就算有证据,现在也不复存在。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一介平民告倒一名县长天真!所以楚平想的是如何接近白雨航,并让他永远消失。
捕快这种差事,进去只需要银子,做起事来方便,并且还很容易接近白雨航,所以楚平就成了一名捕快。
在让白雨航消失之前,楚平还要做一件事情。
张苟提醒得对,楚平想:我必须要给楚家留后!
杀掉白雨航能全身而退,并且还要没人知晓,这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楚平并没有太高的期许。但有些事,一定要做!
必须要做!
哪怕付出性命!
。
似乎只要和暧昧搭上点关系的都喜欢叫这个名字。但丰县的里只有姑娘,连那位“老妈子”都是。
这里的姑娘很多都是孤女,从小就着人陪养,都是会诸般诗书礼乐,容貌俱是一时之选,有的还有些功法。的收费不菲,在里是不可以有交和之类的事情的,如果你看中了某一位姑娘,但这位姑娘却看不中你,那么你就算有银子要为姑娘赎身,那么也是不准的,必须要两情相悦,才会放人,并且还会付上一份礼金!
来的一般都有点身份,并且比较有规矩。
但总有那么些不太规矩的人。
“让春菊姑娘出来!老子为她赎身!”
“老妈子”淡淡道:“春菊姑娘不愿意,西门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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