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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海凌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小飞刀

    “好。兄弟,好酒量。走走。**他奶奶的,你走走看看。”苏瘦子笑道,想这三碗水酒空腹入肚,一般人几乎就走不动了,这也是钱起早买下的村里苏二家酿造的酒,号称“五步倒”!

    楚平腹中如火,头脑也有一些晕眩,但他体质极好,长期艰苦的磨练和这两年捕快的应酬,都使他的酒量相当之好。看苏瘦子和钱起早一脸坏笑的样子,就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两圈。“酒很好,有劲!”

    “兄弟一看就是久未进食,这般空腹喝酒伤身,但这般酒量,起早好生佩服。”

    “起早”楚平没听太明白。

    “嘿嘿,鄙人姓钱,名起早。呵呵,兄弟贵姓,怎么流落于此”

    “我叫——林平,家中遭劫,流落于此。”楚平谨慎道。

    “难怪难怪。鄙人正在招募采砚人,如果兄弟不嫌活累,呵呵,可以签这份招募文书。对了,兄弟的腿脚还好”钱起早将文书递到楚平手中。

    楚平看了一看文书,“腿脚不碍事。工钱可不高。”

    “兄弟,这是最好的工钱了,不信你可以问问瘦子,就算是挖矿,也就这工钱了。”

    “好。我做了。”

    “我就知道兄弟爽气。”钱起早道。刘大饼此时已拿了水来,并且还拿了一张饼。

    楚平道声谢,也不客气,就着凉水,将大饼咽了。“你要先垫点工钱。”楚平盯着钱起早。

    “这个当然。”

    钱起早将楚平安排在村里的一个小土地庙里住了两晚,凑齐了五个人,另一个姓董,一个是苏瘦子的表弟,由苏瘦子带队,第三日就进了山。

    苏瘦子采砚有十多年的经验,一行五人背了背篓,带了撬棒和铁锤、绳索等物事,走在蜿蜒崎岖的小径上,不少地方需要人紧贴着石壁,方才行过,旁边就是百米深崖,楚平腿伤并未全愈,这一路行来,比其余四人艰难得多,翻一座山都如同挣命,但并不叫唤。那苏瘦子看在眼里,也不多话,只是适时放慢了脚步。

    行了两日,终于到得砚石所在地,只见一面石崖壁立如削,在半山上早有采砚人踩出来的足迹,方便采下的部分早已被人采了去,现在好些的砚石就需要攀了绳才可采下了。

    五人做了简要的分工,楚平和刘大饼在上面,苏瘦子和另外两人下到山崖的山腰,采下来的砚石装在篓中,由上面的楚平和刘大饼提上去。

    采了两日,苏瘦子算着几人都可以背到一百五二斤左右,就一同回返。上山容易下山难,此番回程比来路要艰难许多。百五十斤的砚石加上背篓和用具,怕有两百斤上下!

    楚平背了三块砚石,每一块在四五十斤上下,只行得半日,就觉得负伤的腿抖得厉害,浑身上下已如从水中捞出。

    苏瘦子将楚平的身形瞧在眼中,找了处平坦的地方休息,几人摸出干粮填充肚皮,采砚人的食量都相当大,一次吃个两三斤吃食不在话下,刘大饼见楚平带的干粮不够,就掰了块饼给他。一边开着玩笑。

    “瘦子,你跟条条儿似的,怎生背这东东还挺有劲,还能日出个胖儿子!”

    “呵呵,是个男人都会**,你不出来,不是每天**你婆娘!别看瘦子我瘦,看兄弟这肌肉!”苏瘦子把裤腿卷起来,把上衣脱了,露出棱棱的肉,“这个比石砚还硬实,呵呵,**你个俅的,兄弟下面也硬实着呢。”

    另一人名叫董升,在旁边笑道:“呵呵,瘦子的卵,胖子的穴,你瘦子的肉都填到你婆娘身上了吧。”

    几个人开着荤玩笑,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所有平日里都有些来往。楚平默默地揉着自己的伤腿,也顺着他们说着话。

    “林兄弟有婆娘”董升问道。

    “有一个,可惜过世了。”楚平回道。

    “我们村里还有几个女子没成婚,林兄弟可以找机会上呵!”刘大饼笑道。

    “林兄弟可是识字的人,可不一定看得上我们乡里姑娘的土气。”苏瘦子道。

    “苏兄弟哪里话林平也只是跟戏台上学了点戏,哪里又是什么识文断字了现在跟了各位兄弟挣这份工钱,还请多担带担带。”

    …………

    回程。几人见楚平确实太过艰难,苏瘦子和刘大饼将他篓中的两块砚石装到了自己的篓中。楚平心中一阵温暖。本来第二日还要采砚石,苏瘦子向钱起早说了楚平的情形,就让楚平在房里休息,用了点银子让刘大饼的婆娘送饭,楚平谢过,用上他在背石回来的路上采到的草药治腿伤,但是丹田仍空空荡荡,只要一运气,就觉得丹田有点刺痛,气也无从运起。

    将养了十多日,楚平的腿伤已基本愈合,想来不去采砚




第十四章劫数
    烈日如炼,空气象要被太阳烧着了。

    背上的皮肤已被晒脱了很多层皮,就算下雨,那黝黑的脊背上仿佛涂了一层釉,水珠全然存不住。砚篓的背绳把肩头勒出了深深的厚茧,楚平光裸了全身,一步步行在陡峭险峻的山道上。梅香的脸很白,她出现在头顶,她在淡淡地笑着,她的手轻轻地摸着楚平的短短的发茬和胡茬。在更远的头顶上方,另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在微笑,那是母亲倚荷。为什么妈妈的面容如此模糊也许是空气太烫了,看得出来,她在笑。楚平额上的青筋咬得很紧,可以闻见梅香身上的**。

    突然转了一道山壁,不知怎么就被林家管家抓住了。管家把楚平的双手反剪,反吊在高高一棵树上。这棵树真茂盛。管家仔细调整着绳子,使楚平只能几个脚趾交替着勉强啃着地面,刚好脚趾能挨着地面,又使不上劲,难以减少肩膀和手腕的剧痛。林富贵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旁边坐着,右手扇着扇子,脸色和目光一样阴沉。管家把沉重的砚石一块块垒在楚平的背上,楚平觉得自己的腰和手象要断了一般,胸口被什么压着,偏生打不开。管家手里的棍子玩一样拔弄着楚平的下体,楚平看着自己的下体在管家的木棍敲打下变得坚硬,变得坚挺!管家一棍子敲在他的浑圆上,疼得楚平扭着身子和腿脚,口中直吸气,却叫不出声。身子的汗水把地面洇湿了一大滩。“把他的屁股打开花!让小六的屁股开花!”楚平看见林富贵的小儿子在旁边兴奋地叫着,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这小儿子就一直长不大楚平心想。管家的棍子已清脆地打在自己的屁股上,居然屁股上没觉得疼,楚平不知为什么可以看见自己的屁股在纷飞的棍影中,从一条条的凸起的渗血的印痕,变得乌青如墨,然后变成鲜艳的血花飞溅。鲜血沾满了长长的棍子。“开花了开花了,小六的屁股开花了!”林富贵小儿子的声音愈发欢快起来。又传来“叮当叮当”的声音,旁边的林子里,浦辰和崔铁头和林二正在打铁,他们象往常一样,只在腰里围了条围裙,在铁砧上的铁块由红艳到暗红。打铁的声音很悦耳,林二兴灾乐祸的眼神,指着楚平的下体说着荤话,突然,林木氏苍白的脸出现在他们中间,狠狠地瞪着林二,扇了林二一耳光,然后拿了那红得滴水的铁钳,向楚平走过来!楚平一声大叫,但就是挣不开绳索,腰和背的所有肌肉都象在燃烧在撕裂,脚趾累得已使不上劲,脖子累得抬都抬不起来了,浑身精湿。谁把我的头抬起来了怎么是梅香怎么不把我解下来啊她没办法解开管家打的绳结吧。梅香的脸很白,她的手很软,洗干净的头发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梅香把她的塞进了楚平的嘴里,楚平的嘴好干,竟吸到!梅香的手摸着楚平的胸肌摸到了楚平的肚子摸到楚平的已经低垂绵软的下体,楚平感觉腹部有点火热,下面有点胀。蓦地,梅香的脸变成了林木氏的脸,披头散发,眼睛里有血,一脸凄厉,她的手一直攥着楚平的那物,“你狠啊,你动啊,你弑啊!”这女人的指甲深深地咬进了楚平的腰肌。楚平不知怎么就脱开了束缚,坐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前仰后合间,一扭头,是小七!小八在高处远远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恐慌和无助,小七这小子就站在我身后,突然诡异地咧嘴一笑,脖子转了两圈……

    …………

    楚平记不起这样的梦他做了多少回,每次做这样的梦,他都在大汗淋漓中醒来,有的时候两手扣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的指甲狠劲地抠进自已另一只手的手腕,有的时候则满手是自己喷射的精华,并且再也难以入睡。

    丹田的伤势没有转好的迹象。

    每天清晨起来,楚平的精神总是显得有点恍惚。

    另一件不太好的消息是,那面砚石山经过这几年的开采,已基本采完,而另外的砚石山却被其他的人开采着。落叶村需要寻找和开辟一块新的砚石山。

    但寻找和开辟都需要时间,还要一些运气。

    没有采砚的劳作,不会太久,楚平就会赤贫,所以他和董升,刘大饼加入了挖矿,苏瘦子则被钱家委任去寻找砚石矿脉。

    春雨一茬接一茬,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金矿还在山里很远,这一路要走三天,楚平与董升刘大饼踏上了山路。

    蓑衣只是个摆设,几人一天下来,衣服早湿个精透,寻个洞子生火烤衣吃食。第二日,山路越发险恶,加上湿滑如油,越发难行。第三日,就快到了金矿的所在,可以听见盘旋在山间的咆哮的鲤河的水声。

    这是最险的一段山路,路是贴着笔陡的山壁的山路,飘在离地一两百米的山腹中间,只容一人可过,连错身的余地都没有,下面就是奔腾呼啸的鲤河。

    楚平的草鞋已磨穿了鞋底,脚底板感受着硌人的石头更让楚平放心,蓑衣和内衣已然脱下,这样更方便行这段山路。“他奶奶的,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金子哪只鸟能找到这种地方,真他妈绝了。”楚平大声骂道。

    “平哥儿,骂得好,这条路差不多就是挖金人的脚磨出来的!这条路叫鬼见愁,鬼见了都愁,我们挖矿跟在鬼门关里转悠是一个意思!”刘大饼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但他的身影楚平看不见,他已转过了最险的那道山壁。

    楚平象一只壁虎一样双手抓着湿滑的山壁,小心地移动着脚步,山间的风盘旋着呼啸着,象一只怪鸟,抽眼往旁一望,脚底下濛濛烟雨,如雾如烟,粘稠如腻,耳畔是脚下鲤河传来的轰鸣,楚平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凉的山石,脚趾用力抓着地面,手指抠勾着山壁上的鼓出来的石块,显得青白。

    董升在后面:“平哥儿,可以慢些!这种鸟路,**都吓得缩进去了!”

    “越慢越惊啦,升子,你懂个屁!不往旁边看就好!”刘大饼在前面叫。

    “眼睛在老子脸上,让不看它愿意啊大饼,闭上你的鸟嘴!”董升对于上次输给大饼一直耿耿于怀。

    “升子,你就是嘴炮厉害,下面就不行了,呵呵。”刘大饼适时打击着。

    “大饼,你个鸟!等我过来修理你!”

    “呵呵,老子先跑了个俅的,你有本事来追我啊!”刘大饼的声音在前面晃晃悠悠地飘过来。

    楚平嘴里吞了一口冰冰的雨水:“你们两位,小心着点,别笑坏了!”

    突然!

    楚平头顶上方异响传来,楚平仰头一望,一棵不大的小树已顺着山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他劈了过来!

    楚平尽力将头和身体往山壁贴紧,恨不得山壁上生出来一个小小的凹陷!身上所有肌肉都在瞬间绷了紧。

    但那棵小树仍然准确地砸中了楚平。楚平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楚平一声虎吼!

    身子已飞出了山道!瞬间就消失在雨雾之中!

    董升大叫:“平哥儿!”

    楚平本能地将手抓向空中。

    应该碰到了一些东西,楚平能感觉到手指和手臂的剧烈疼痛,应该是山壁上生长出来的小树,但落下来的惯性太过巨大,这些枝杈根本没办法阻止楚平的下坠,楚平也没有办法抓紧任何一根。似乎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短短一瞬,许多事情闪电一般在脑海一晃而过,偏生还清晰异常,没等楚平反应过来,楚平就砸在了水面上!

    楚平立时晕了过去。

    江海喜欢涨水的季节。

    江海的皮肤黑得发亮,五六岁的江边的孩子,全部是浪里白条,虽



第十五章 请求
    脑袋里面象是一盆开了锅的水,楚平觉得自己昏睡了很久很久,往事纷至杳来,一向十分模糊的母亲变成异常清晰,说书的先生在说着关于英雄的解字。梅香的手搂着自已,怎么她的手如此温热不对,她的手冷得象冰!楚平蜷缩起身子,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出的气都带着寒冰,真冷啊!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比山里的冰霜更冷,我要盖被子!我要烤火!楚平知道自己浑身在发抖,偏生就是醒不过来。现在好了,没有那么冷了,怎么又热起来了天啦,怎么会这么热,就象从内到外都是烈火焚烧一般!我不要盖被子,我要水!我要喝水!汗珠分明就在皮肤下蹿动,就是挤不出来,太热了!我要被烧化了!什么东西还压着我是砚石铁板怎么这么重

    江船压着盖了两床被子仍要翻转的楚平,看着楚平的脸和脖子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皮下蹦出来,这人的气力挺大,就算在昏睡中,江船觉得要压住浑身颤抖的楚平也很费劲。

    “这热毒出来了,他就有救了。”江船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

    江海在熬着鱼汤。

    楚平闻到了一股极具穿透力的香气,他觉得这一定是他这辈子闻到的最香的香气,甚至比梅香的更香,头仍然象要裂开来,好在眼睛终于可以睁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笑的满是苍桑的脸。

    “老叔这是”楚平想翻身起来,却被江船一把摁住。

    “这是荡口村,我叫江船!你头上的伤势还没好,不要动,免得崩了伤口。”江船道,又扭了一下头:“海子,把鱼汤端过来!”

    “好咧。”江海蹦跳着端了一大碗鱼汤过来。

    “多谢!”楚平斜躺着,一口气将鱼汤喝了个干净,确是饿得狠了,腹中响得厉害。

    江海在旁边听得呵呵笑。

    楚平看着这个光裸着身体的阳光灿烂的孩子,只觉得空气中的光线都亮堂了起来。“大叔,多谢你救了我。”

    江船吩咐江海再盛一碗鱼汤来,“你叫什么名字,怎生掉落水中”

    “我叫楚平,住在落叶村。”

    “落叶村,上游很远的地方。”江船也曾在鲤河上行过。

    “我是在采金的路上,被山洪冲下来的。”

    “那你命真大,采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据说那条道很难走,看来你水性还不错,否则这一路下来,早被淹死了。”江船将鱼汤递给了楚平。

    两碗鱼汤裹腹,楚平觉得好了很多,趁江船去船头吃饭的间隙,楚平打量起这个小小的船屋。船里很干净,船舱两头都挂着帘子,自己盖的被子很有些年头,发出一股子霉味和汗味,摸了摸头上,不知江船用的是什么伤药,气味很臭,让人欲呕,用一块布盖着。腿很疼,不知怎么竟然提不起劲。莫非楚平出了一身冷汗,对于他来说,腿的重要性不言而预。翻开被子,果然见自己的双腿都裹着伤药,回想起自己栽下“鬼见愁”的情形,想来必是那些枝杈挂住了腿,否则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必然无幸。但如果就此残废,那真不知是该幸庆还是该悲哀了!

    “楚小哥,你昏睡了四天四夜,吃硬的物事怕是对肠胃不好。最好是喝点鱼汤,吃点粥。”江船拿了一碗粥过来,“我们船家,穷是穷些,但粥和鱼还是有得吃的。海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江海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船舱,看着楚平,只呵呵地傻笑。

    “多谢江叔,多谢小海。”楚平感激道。

    “叔叔,你身上怎么那么多疤疤”江海一脸好奇。

    楚平咽了一口粥,心里寻思着如此回答这个纯朴少年,心念电闪:“我曾是一大户人家的家奴,从小被各种虐待,后来机缘巧合,逃离了虎口,就此在落叶村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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