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重临

    弗雷什听完我的问题，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和我的习惯一模一样。

    “你觉得我是谁“弗雷什向我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回答的出这个问题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

    “因为这超出了你的认知，伙计。”弗雷什说道，“在你的眼中，我变成了你自己，是吗”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会在不同人的眼中变成不同的样子吗

    “是的。”我点点头，即使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弗雷什又问道。

    “说实话吗。”我叹了口气，“我并不想，伙计，即使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或者说，你就是我。”

    “如果你偏要这么认为的话，我并不反对。”弗雷什说道。“虽然这样做并没有意义。”

    “也许生命本来就没有意义。”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伙计。“

    “真相吗”弗雷德闻言，不知意味的笑了笑，“你确实很特别，先生，我曾经见过和你有着




第八十五章 终笔 彼界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我应该那样做，即使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或者说，他是什么。

    也许你们接下来看到的这一切是我生命最后的记录，我确实如他所愿购置了自己的墓碑与棺材，这在别人看来是极其可笑而且诡异的事情，我在他们的目光中却显得从容而淡定。

    也许这就是绝望吧，我这样想着。

    可我并没有想要真正的死亡，即使我曾经多次这样想过也曾十分接近过，可我依旧不想在现在死去，至于为什么，我想我也说不出真正的理由。

    但，也许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终笔

    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我的日记，你们花费了好久时间看的那些东西，那确实我没有再继续的写下去，因为那个本子之中的内容已经过于复杂而且详细，早就超过了一般日记的范围，所以我决定将它停下，而改用另外一种方式记录这些事情，我发现我写出的文字就如同那些不入流的第一人称小说那样不忍直视，那也是我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目睹了我自己的葬礼，那一天我亲眼目睹了我自己棺材下降到那事先挖掘好的那个大坑中，这当然是使用了一点技巧，虽然废了一些力气，但那显然非常有效，至少我感觉所有的人都被我骗过了，也许还有几个，但那并不重要。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只有不存在的人才能看到不存在的人。

    我在棺材里呆了很久，很久，具体我并不知道有多久，因为在那里面我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都只能靠我不靠谱的心跳估计。

    至于空气的问题，我并不担心，我有着足够的能力避免这具身体因为窒息而衰竭。

    当然这段时间我并不是平白浪费，我一直在理顺着我现在这头脑种的记忆。

    不得不说这些记忆都太过于混乱，无论我做了多少努力都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穿到一起，天知道弗雷什是怎么拖着这些东西活下来的。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他压在心里很久的事情，也许就连他都忘了这件事的细节，我却在其中品味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还记得吗关于那个歌剧院幽灵的事情。

    关于那歌剧院的幽灵，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说法。

    有的说是这片土地之前曾发生过可怕的战争，那些战士的骸骨来不及收埋，就只好沉眠在了这里。

    有的说是因为天上的星辰运转的某种规律投射在了这里，导致了那些灵魂的出现。

    当然最著名的还是那一场大火，那场莫名而无比可怕的灾难。

    至于原因，当然没有人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场大火绝不是人为的，在弗雷什那无聊的调查中这一点显得尤为清晰。

    我即将说的，那关于弗雷什与幽灵的可能接触，也许能帮助我理清这一切。

    那个时候一切看起来还算正常。

    霍华德与弗雷什还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的朋友，那正是他们疯狂的迷恋艺术的时期，就如同往常一样，弗雷什接受了霍华德的邀请，来观看一部即将上演的歌剧排演。

    对于这部歌剧，弗雷什还是很有兴趣的，那些美妙的声音总是能够平静他的心情，让他暂时的从那些可怕的想法中走出来。

    至于那些可怕的想法，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我想我会找出答案的。

    在随后的时间里，他沉浸在了作品诞生的快感中，直到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有着什么东西过去了，他想着也许是猫，但那体积确实是要大了一些。

     



第八十六章 遗忘的记忆（一）
    也许你们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他之前的笔记中，从未有提到过这些事情，但我的存在补全了这些，若非如此，各位，这整个故事都将变得荒诞和可笑。

    但当时的弗雷什并不知道它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只是茫然的望着四周，那虚无而黑暗的四周。

    可在我的眼中，他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绚丽多彩，有着无数美丽而且高贵的生物，它们不存在于你们所了解的世界，可现在，那个可怜的人闯入了它们的天地。

    厄尔不再想着继续向前移动，虽然那愈加严重的混乱依旧占据着他的大脑，但他仍然保持着些许的理智。

    “我这是在哪”他问着自己，但显然这得不到回答。

    弗雷什搜索着自己追逐着那道身影的记忆，可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几个凌乱的碎片。

    “老天。”他敲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是说我要回去了吗”

    也许他现在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有喊叫，没有呼唤他朋友的名字。

    也许是这片天地发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侵入者，弗雷什发现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就好像之前所提到的那次梦境，你们还记得吗

    弗雷什看到那四周的黑暗突然如同镜子一般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以及极其精美的乐器，虽说与现在差别很大，可他依旧一眼认出，这里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歌剧院，在那场大火之前，它的规模要比现在大很多，火焰烧灼了太多东西，而新任的主人又没有足够的财力将其完全修复，无奈之下就只好将它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可能也是其如今没落的来源。

    总之那曾经的繁荣景象就如同做梦一般的出现在弗雷什的眼前，这可不是什么梦幻的电影，虽然他在最开始的几秒钟里面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当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士从他身边经过，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精美的蕾丝之后，他就明白他真的来到了这里，自己绝对不只是一个看客那样简单。

    这样的变化，并没有令他太过的震惊，至少没有在那些分不清是什么的人之中引起骚乱，他好像有着天生异于常人的冷静，这不太好，却也不太坏，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佛雷什环顾着这一切，那反射着金色光芒的烛台，来自于东方的洁白瓷器，人们杯子中琥珀色的液体，他仿佛来到了童话故事中的世界。

    不，这绝不是童话故事，倒是更像一本神秘而古老的著作，里面记载着无数荒诞的鬼怪故事，那些故事就如同那疯子诗人所著的手稿那般，相传那手稿的书写过程极为邪恶，邪恶到你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还好，那些东西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并不需要太过于在意。

    这是那个故事，那个记载着可怕事情的故事，为什么与弗雷什目前的处境这般吻合。

    那是一个关于坟墓的可怕故事，在那个阴阳混乱的所在所发生的荒诞而可怕的事情，事实上即使作者，或者他便是亲历者，都不能确定那些可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那是一些无可描述的事情。

    在以前，弗雷什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无可描述’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我是说，他能够朦胧的感受到那种词语的意味，但并不能理解它真实的含义。

    有什么事情是用文字无法描述的呢如果有，那么我们发明文字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

    这高深的哲学问题显然无法在弗雷什的脑子里形成太过于完整的答案，可他似乎了解了这四个



第八十七章 遗忘的记忆（二）
    “凯蒂！”

    我能感受到在我灵魂的深处，有着一部分意志在雀跃。

    “也许只是重名罢了。”我这样想着，无论怎样，弗雷什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现在一定有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出现两个名字昵称一样的人实在是太过于正常的一件事，只不过正好被我碰上了而已。

    令我惊奇的是，在弗雷什的旁边，那人群中的骚动并不亚于弗雷什的内心，哦，这些以貌取人的人，难道身体的不协调就一定会影响他的魅力吗

    我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同名的凯蒂女士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性

    “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应该重复一下我与凯蒂的过去。“台上的人继续说道，”以前的我，受到了非常非常多的嘲笑，我想大家应该看得出来。“

    那人笑了笑，看着自己那严重不合比例的四肢，“因为的身体，伙计们，以及我那愚蠢的名字，亚瑟。“

    “有哪一个国王会拥有像我这样简洁的手呢“那自称为亚瑟对着观众们展示着他的右手，那是一只只有着两个手指的手掌，那指节变异的异常肥硕与厚大，看起来屈伸与伸展都会异常的困难，弗雷什还看到在那手掌上仿佛还包裹着一层类似于角质的东西，使得它看起来是一种暗红色的状态。

    如果真的要让我形容的话，这就好像神话中恶魔的蹄子，就是那种在插画中描述的那样。

    “我想梅林见到它一定会尖叫着跑开，或者用石中剑砍下我的脑袋。“他笑道。

    这很显然是一个笑话，但没有一个人相应他，这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可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些。

    “就在我人生的最低谷时，我认识了凯蒂小姐。“亚瑟接着说道，”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上帝对我最大的恩赐，无论任何溢美之词都无法表达我当时的激动，我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着坠入爱河的一天。“

    “命运真是无常对吗，各位。“亚瑟笑着。

    “先生。“

    此时，在弗雷什身边的那位女士，就是她帮助弗雷什确定了自己的处境，“请节哀，先生，我们知道……“

    “不不不。“亚瑟说道，”感谢你，女士，请听我说完这个故事。“

    “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在她的帮助下，我不再只看到自身的阴暗面，我开始知道属于我的阳光在哪里，也终于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誉。“亚瑟接着说道，“我想，我的名字也是在那时被你们所熟知的，对吗“

    “这气氛有些诡异了。“弗雷什想着，而且有这个想法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他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男士也在向着门口移动着，摇晃着他们身后那扇仿古风格的门，两旁有着雕刻着十分精美的野兽雕像，不，将它说成野兽并不准确，那应该是一种在某些描写地狱的诗歌中才提到的生物，他们有着长而尖锐的尾巴与獠牙，那狰狞的口中可以喷涂出不灭的硫磺与地狱之火。

    “请安静，先生。“亚瑟继续说道。”相信我，我的发言不会太久。“

    “亚瑟先生，请节哀。“那个女士又说道，”我们听说了你遭遇的事情。“

    “我说过，先生，请冷静！“

    亚瑟突然用那支镶嵌着玛瑙的手杖指向那位想要开门的绅士，弗雷什明明看到那道门并没有上锁，但每次那人想要出去的时候，却总是会被一种力量拖拽回来。

    “让我出去，混蛋！“那人急的骂道。

     



第八十八章 遗忘的记忆（三）
    亚瑟的语气，就好像在说着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我希望你们那健康而高贵的身体能够给予我救赎，各位。”那语气发自内心的诚恳，“我衷心的希望你们能够给予这份慷慨。”

    若没有那两只正在对着那绅士垂涎的怪物，或许他们只会把亚瑟当做一个有着奇怪颜色鲜血的怪物，可现在，他们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在做梦。

    这其中自然包括着弗雷什，他无论有着多么可怕的想象力，也不会预料到自己会因为一个飘忽的身影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任何科学能够解释的范围，那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可他多么希望自己马上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这个可怕的噩梦。

    眼前的景象刺激着无数人的神经，女士们用那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挡住了她们的眼睛，而男士则只好忍受着这一切，那哀嚎的声音很短暂，可随着而来的，是咀嚼骨头所发出的声响，以及浓烈的血腥和异味。

    弗雷什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他咒骂着自己拿可怕的好奇心，也咒骂着那道身影，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切。

    哦，天啊，他无数次的祷告着。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幻觉对不对，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还好，那骇人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他那残存着的碎片中，都是些难以想象的可怕场面以及亚瑟那无可言喻的疯狂笑容。

    很快，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包括他周围的一切，都被那不灭的魔焰所吞噬，弗雷什感到自己在转瞬之间被烧成了灰烬，在由灰烬变成了虚无，可他的记忆还在继续，虽然只剩下了一个画面。

    火焰之后，那些可怕的怪物已经回归了地狱。

    弗雷什无法知道，在这不知道多久的时光之前，亚瑟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的复仇一定超过了在坐的所有人都想象。

    他开启了地狱的大门，让那些邪恶而可怕的怪物蜂蛹而出，那不仅仅是之前人们所看到的那两个雕塑，而是无数只存在是传说中的生物，它们真实存在，它们在那惊恐的目光中大快朵颐，这一刻，世界仿若天启。

    那最后一个画面，是关于亚瑟，那个狞笑着看着这一切的疯子，弗雷什看到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将他与那些还在哀嚎着的灵魂一起，拖入了那无尽的炼狱，他将自己，也献祭给了这场复仇。

    “将这些死亡献给旧日”

    直到那可怕的裂缝关闭的一刻，亚瑟依旧在笑着，他在对着弗雷什笑着，亚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在最后，他留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