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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梦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先生0

    阿言看着院前的大门心头还有些不切实的感觉,“玖玖,这真的是我们的屋子吗”

    “你若是觉得在梦里,看我一巴掌把你打醒!”伸手便作势要打。

    谁料阿言一把抓住她的手,“那还是梦中享乐,有你便好。”

    二人打闹几句,阿言忽地说起:“我瞧着那些大户人家,门前挂的牌子写些吴府、什么府的,看着便觉得气派,可我不知姓甚,不如便题个殷府吧。”

    玖玖连忙摇头,“不可不可,那些宅邸都是以男主人姓氏作头,若以我的姓氏作头,怕是不妥。不如便以你师父的姓氏吧。便题个……慕府”

    阿言心头一喜,“我怎的没想到,师父待我如子,我亦敬他如父,这么做自是应该!那从今往后我便叫做慕言了!”他略一思索发觉有些不对,“咦……我从未与你说起师父的事,你如何知道”

    玖玖见他眼中寒光逼人,便聪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是……是我听村民讲的……你去采药的时候,我无聊便和村民闲聊,聊着聊着……就知道了。”

    “也是……我去山里的日子倒是苦了你,从今往后你我寸步不离!”他一把拉起玖玖的手就往里头进。

    轻轻推开这扇漆黑大门,门上积满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人直咳嗽捂着胸口不敢睁眼。二人缓过气来,一瞧这院子里满是蛛网泥垢,在他们来前原来已有小家伙在此做屋了。院落空旷也无甚旧摆设,只留得一只大水缸,想是不便搬运便没有带走。玖玖一路往厅堂里走,长长的白色裙摆在地上拖出一条道来,顺带着也染了个渐变色,慕言在后头看着心疼,暗暗发誓绝不再让这裙子染尘。

    玖玖却不太在意,在厅堂里晃来晃去,回头莞尔一笑,指着房间角落,“我要在这头摆个灯!”说着又指了指另一处,“这儿!这儿我要摆盆花!”,她又转过身上下打量,“啊……这儿给小狐狸做个窝!”

    阿言不忍心地打断她,“她……似乎被我们落下了……”

    玖玖回过神来,心头一惊,虽是法力幻化的狐狸但自己平日里常与其玩耍,若是不表现得伤心一些怕是给看出破绽,一时低头不语。

    慕言见了她这副伤心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一把搂过她,“兴许她也想回归山野生活,才没有跟上来,别太难过了……”

    二人收拾了一日,又用剩下的散碎银子给家里添置了一些家具,终于是有了家的样子。

    慕言私底下四处打听又去寻了张先生,原来他已被革了职,自己用多年积攒的银钱开了家学堂。见得慕言,张先生很是欣喜,连忙迎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的父子相见。“你个好小子!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那个纨绔子弟,我早想教训他一番,碍着他爹娘面子只得打他手心,打了这么多年,我倒也腻了!”

    慕言知是他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别太自责,自己也很是识趣,往事既往便一句带过不要再提,“先生为何又开了间学堂,还以为您老年寿已高想好好养老呢。”

    “怎的!瞧不起我这老骨头啊!”张先生拂须一笑,还是吵吵闹闹的气氛自己更喜欢一些,“其实我也想过老来游山玩水,不再过问这世间琐事。但你瞧我这孤苦一身的……”说着看看自己又笑道:“我这无妻无子的,一人游玩倒也无聊,还是教书适合我啊。”

    才不过三两句的闲谈功夫,学堂里的孩子又打闹起来,握着书卷你追我赶却是没一个在读书的。张先生也哈哈一笑,“你瞧,这多热闹。”

    慕言也知不该再多打扰了,只说今后会多来探望便请辞了。

    之后慕言便在自己的陋巷屋子里日夜苦读钻研,几是不眠不休,晨读虽比鸡鸣更早,夜读更有红袖添香,倒也不太难过。门槛也是不太跨出,若是这门上的牌子不曾更换,旁人都不知这里新来了一户人家。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慕言也终于站在了宫殿上参加最后的殿试。

    随着一声传召,慕言等几位学子缓缓步入宫殿,满目尽是金碧辉煌令慕言十分震撼,稍作调整之后还是镇定下来,只差这最后一步便能摆脱之前艰难的生活,可不能在此一步踏错。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学子跪下行礼,没有一个心头不是恭敬。

    只听一声爽朗笑声中气十足,传到众人耳边宛如雷震“免礼平身!”

    众人闻声起身,一齐谢过圣上。慕言第一次见到皇上,细细打量一番,此人正值壮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透着锐意,好一副君王之相。

    行礼叩拜过后,便开始答卷,慕言一见试题十分欣喜。几年来,自己多听闻政事也与张先生诸多讨论,看见的多是弊病少有益事。自己便对这政事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没想到这新皇上任,心头抱负待展,正是革新变法之时,这题目便是对这近年政事的选解。

    洋洋洒洒千字文章提笔便就,慕言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答卷,却没发现一旁也有一名考官盯着他拂须微笑。“答完了”

    慕言一惊,原是自己太过专心竟没注意到身边沾了一人,“是……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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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盘根错节
    公公捏着尖细地嗓音说道:“圣上旨意岂容你怀疑,还不接旨”

    慕言右手握拳几乎把指甲扣进了掌中,随后叹息一声,“臣……接旨。”

    接了圣旨后一众人等纷纷散去,只留下慕言在这门前独自神伤,他又反复打开圣旨查看,当真是九品县令无误了。“原来不是开玩笑……”自嘲地轻笑一声便往屋里走。

    玖玖早已收拾好衣冠在厅堂里等着,见慕言提着圣旨回来,脸上却闷闷不乐,便想问个究竟,“这……是授职的圣旨吗”她指了指慕言手中的圣旨。

    “自然……”慕言回答有气无力仿佛病种一般。

    “那该高兴不是为何这般忧愁”玖玖再问。

    “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有什么可高兴的”慕言将圣旨甩在桌上,“好不容易得了状元却被授了个九品官。我真是不明白。”

    玖玖赶忙接过圣旨打开了仔细瞧瞧,才发现他并不是在打趣自己,只是这人间事故她也不太明白,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二人相顾沉默各有心思。

    不多时,敲门声再度响起。慕言赶忙起身,嘴里自语道:“我这个九品小官的门前倒是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啊。”

    门弗一打开,便看见一个和蔼老人,原来是当日在自己身旁看自己答卷的李丞相。二人虽不相识,但听得殿前他与皇上的对话,正是李丞相看中了慕言才让他从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

    慕言回过神来,即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悦,毕竟是恩人临门也不该摆副臭脸,随即躬身行礼,“学生见过李丞相。”

    李丞相拂须一笑,“哈哈,客气客气。”瞧得慕言没什么反应便接着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自然,自然……”他一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到得厅堂,见玖玖已经摆好了茶具以供饮用便顺势坐了下来。

    慕言给二人互相介绍起来,“这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殷玖玖。”李丞相本欲打量一番便作罢,但眼神楞是离不开玖玖的脸庞。慕言只好在一旁咳嗽一声以示不喜。

    李丞相回过神来也大感抱歉,“失礼!真是失礼!令夫人实在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相貌,老朽失态!”李丞相本是这国中为数不多克己复礼的高官,在这礼崩乐坏的乱世里实属不易,他也一直以礼要求自己,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失礼,令他自己也觉大羞。

    “不妨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逾矩便好。”慕言安慰道。

    “二位郎才女貌是真的天造地设,老朽又怎敢有非分之想。”李丞相还沉浸在刚才自己的行为里,饮了一杯茶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慕言小友,此次老朽前来,为的是你的官职……”

    还未等他说完,慕言便抢言打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皇上只给了我个九品小官!”

    “莫急莫急,你且听我慢慢说道……”他举起茶杯示意慕言不要着急,又饮了一杯,“小友之前的考试答题辨析,角度都颇为独到,引得老朽注目便推举你上了殿试。你昨日的表现固然不错,可是锋芒太露啊!”

    想起昨日自己在殿上凭一届寒门仕子的身份顶撞世家高官的行为,确实太过意气用事,“唉……是学生太过鲁莽了。”

    李丞相哈哈一笑,“无妨,我和皇上正是看中你这股冲劲。其他仕子多是由那些世族培养,言语之中尽是维护他们的权益,如何能像你这般直言利弊新帝初登基,欲一展抱负,奈何这世家大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须得徐徐图之啊!选些有才能的寒门仕子便是第一步。”

    “学生明白了,想必这九品官位也是他们的手段。”慕言捏着茶杯依旧一杯未饮。

    “你能理解便好,昨日皇上收到参你的本都叠得如山高了!他也顶不住压力只得给你安排个小官做做。这不,还让我来抚恤你。”他见慕言依旧愁缠眉头便接着说,“这玄水县啊,北靠玄河,土壤肥沃,原本也算得上是一方好地,但多年管理不当导致民众不满之声渐起。一来皇上是想试试你的能力,二来玄水县地处郊外,你不必卷入这京中斗争,可暂时安稳。”

    慕言一听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皇上是这番考虑,但是学生心胸狭隘错怪了皇上,当真惭愧……”

    李丞相说道:“无妨,你初入官场难免思虑不周,往后你可是斩开这黑暗的一柄利剑啊,切莫妄自菲薄。”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便作别了。慕言听了李丞相的劝慰也好受了许多,心头只想做出些政绩好让自己的拔擢名正言顺些。

    刚送别李丞相没多久,门外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慕言心头也是奇怪,怎的今日我慕言倒成了个香饽饽,人人争着瞧上一瞧莫非是看我这个九品状元郎的笑话

    到得门前轻启门扉,却不曾看到什么,想着应是周围孩子恶作剧,便又准备把门给关上。正欲关门,下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别关别关!慕小友,我在这呢!”

    慕言低头一看,原来是这人身材矮小,方才没太留意便忽略了。仔细瞧这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油光满面,身材也十分肥硕,想是平日里美酒佳肴没少用,粗活累活碰不得啊。

    “不知阁下有何事请教”慕言开口问道。

    那人咳嗽两声,“我乃礼部尚书,贾郝仁是也。”

     



第二十一节 大难临头
    且说这玄水县地处龟甲城郊外,北靠玄河,土地肥沃,是该国的一个大谷仓。慕言得了这份差事,虽说品级低些,却也算是个要职,隔日便拍马上任了。

    慕言第一次穿了官服还有许多不习惯,骑着马儿缓缓穿过喧嚣的都城大街,出了城门街景逐渐疏落,从石板古路骑到泥泞小道,心头还是多有唏嘘。一路从老旧的木屋草房之间穿过,弯弯绕绕来到一间大院里,上头题着四个大字“玄水县衙”。

    慕言一提衣裳便准备走上台阶,才发现早有人站在衙门门口准备击那鸣冤鼓。只看那人穿着粗布麻衣,双臂壮实,击起鼓来颇有两军交战前的架势,哪还有一点儿冤的感觉。还未等慕言上去拦他,衙门的大门便被推开,一个衙役走了出来,把他拉开。

    “刘大哥别敲了,上一任县太爷都被你敲出耳朵毛病了。这任老爷还没来呢!”他这般抱怨道。

    “胡说!我听乡亲们说了,县太爷今天上任,还是个状元郎呢!定比上任那个只懂享乐的家伙强上不少!”他没有理会,作势准备继续敲。

    慕言听了他们的对话也多少了解了些情况,便走上去将这二人拉开。衙役瞧着慕言一身的官服便明白了,“参见县太爷。”刘大哥却是不懂太多礼节,拉着慕言便开始诉苦:“县太爷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瞧着这一副说不清情况的样子,上任第一天就有好事找上门了。随意收拾了一番公堂,衙役们便击棍开堂,随着一声“威武——”,慕言一拍惊堂木,倒也有几分模样地问道:“堂下何人为何伸冤啊”

    刘大哥连忙扣头,“草民刘大哥,今日家中遭窃丢了一两银子。”

    慕言瞧着好笑,便问道:“我问你姓甚名谁,别人喊你刘大哥,你就真叫刘大哥啊”

    刘大哥解释道:“是了,草民姓刘,名为大哥,因为是家里的老大,父母也无甚文化,就取了这么个名字,虽然土些,但好在谁人见了我都得喊声大哥,倒也占了不少便宜。”说着又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慕言强忍住笑意,接着问道:“你是在哪儿丢的银子可有什么线索”这一两银子对于平常人家可是要命的银钱,不得不认真些审理。

    刘大哥听了来了精神,“草民把这一两银子藏在平常干活的锄头里,应该是无人知晓才对,可今早准备干活时想拿出来瞧瞧,却不见了!”

    慕言刚准备接着问,外头闯进来一个妇人,叫喊着闯进公堂。慕言一拍惊堂木,“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那妇人赶忙跪下来解释道:“我是刘大哥的夫人,刘大姐。”

    慕言再也憋不住了,当堂笑了出来,“你们俩倒也般配,你是否也是家里的大姐”

    刘大姐也解释道:“这倒不是,我是嫁给刘大哥之后,他说夫妻的名字该有个相衬,还说什么改名大姐能占不少便宜,便替我改了这个名儿。”

    这玄水县人人都知晓这刘大哥刘大姐,但却没人知道这二人名头是这般来的,今日慕言一问,引得哄堂大笑。慕言瞧着不太对劲,赶忙再拍惊堂木,“大胆妇人!本官审案呢,你为何擅闯公堂!”

    刘大姐一拍大腿接连喊,“误会啊误会!他丢的一两银子是我拿的,早晨一起来便不见他踪影,一问街坊只说是来衙门伸冤了,我一听肯定是这事闹的,便赶来了。”

    刘大哥一听气的脸都白了,“你为何拿我银钱”

    刘大姐一听也来了气,“你倒说说你为何私藏银钱”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个不休,慕言左右思索也没有其他事做,便听听二人的家长里短,当个清官也来判判二人的家务事。

    慕言这个九品县令说容易也容易,几月的任职期里,早晨骑着马来到县衙,听听乡民们的闲碎琐事再来评个长短,好在也无甚大事发生。不过慕言怎是甘心做个评家常的县太爷,他平时常与师爷说起一句话“真想来个大案子办办。”谁料这一语成谶,案子说来就来了。

    这年秋天本是丰收之时,玄水县的庄稼收成本来又该创个新高,却是天道不容,玄河决堤冲毁良田无数,本来丰收的气象如今不但缴不上丝毫,反而又落了个饥荒的灾难。饿殍遍地灾民无数更是不必再说,今儿衙门的大门都快被拍碎了。慕言坐在公堂上拍着脑袋也想不出办法,师爷也急的原地打转,衙役们一个个压着大门也只是勉力支撑。

    “罢了!罢了!”他赶忙示意师爷,“把我这个月的俸禄拿出来给乡民们,先撑到朝廷支援到了再说!”

    衙役师爷听了也松了口气,本还担心这玄水县衙今日得被人踏破了,好在县太爷是个明官,先撑过这一天什么都好说。随后开门放粮,不过慕言那点微薄俸禄也不过一人分得一点罢了,今日勉强撑过,明日又该如何呢

    隔日玄水县衙的大门果然又是紧闭,百姓在外头依旧哭喊震天,这些声音听得慕言也是十分自责,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来回踱步,师爷从后边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县太爷……朝廷的救济来了……”

    慕言一听便喜了,拍着师爷的后背让他慢慢说。谁知师爷面色十分难看,支支吾吾地什么也不肯说,慕言来了火大吼道:“有什么事你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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