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禁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基础
太虚禁区
作者:基础
劲力、真气、法形、玄意、谛神,步步攀登终称雄。
剑名斗,因露锋必葬送生路,而人称葬剑。
枪名穿云,因绽放使星辰黯然,而被誉荒枪。
其名韩信,进可持一剑,闯西荒、战神庭、斗星海。退可掌一枪,屠龙庄、擒府君、杀殿王。
化身为翼八百载,作古枪剑葬溪湖。
001 淮水
..太虚禁区
公元2020年,某市街道路口,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流汇集在十字路口前,等待着放行。
青年韩信衣着光鲜,手捧鲜花钻戒,面若桃花喜悦地站在人行道口等待着。旁侧行人不住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在想着这束花的尽头会是个怎样幸运的女孩……
韩信此刻的心情很快乐。从走出大学校园开始,他就一直在求职路上四处碰壁,直到今天,他终于成功入职了一家大企业,亲手终结了这不幸的一切。因此,他觉得今天是时候给她一个迟到的交代了。本还可以准备的更加充分,但他已是迫不及待,似乎晚上一秒钟,她都会被人抢走似的。
与她初次相遇的时候,天空中遍布的也是这样的夕阳,红云舒卷,血霞遮天。因为一杯奶茶的缘分,他们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了,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全部奉献给了他。
这枚钻戒,是他三年前勤工俭学买下的,藏了许久,只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给她一个与一生相关的承诺。他从不轻易许诺,所以他的每个诺言,都是珍贵的。
绿灯了,他兴匆匆的迈开了步伐。同时,死神悄然而至……
…………
天空,依然是那般鲜红艳丽的颜色。
韩信**的悬浮在那朵璀璨的云彩之下。他看着下方拥挤的十字路口,那里围满了人。
视线穿过了人群的缝隙,他看见那里也有一朵血色的云……有一个人躺在那朵“云”上。他认得那个人,那是自己。
他哭了。
因为,他死了。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会开始慢慢变好的时候,他死了。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撞死的,他才,二十七岁。
除却悲伤,他脑海里只有一道倩影。他拼命伸手试图划动浮云,他想要去那里,去那个最初相见的约定之地。
可是,灵魂是很轻的,轻的就像是一缕微风,温柔的上升气流带着他越飞越高。最终,他在云端如愿以偿的看见了约定之地,然而在那布满了公园门口的渺小黑点里,他却分辨不出哪个才是她。
他嘶声力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灵魂是没有声音的,也流不出泪水。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消失了,消失在了云层的深处,消失在了世人的记忆里。
有人说,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你的肉身死去,从医学和法律的层面上你死去了。
第二次,是当你下葬,你的血肉被埋藏进泥土里,这个世界再不存在你的时候。
第三次,是那个最后还记得你,还怀恋着你的人也从这个世间离开的时候。
我想,我们都是会死去的。
“倘若,我没有让你等那么久,该多好……”
…………
时夏,风雨正息。
燥热的午后,一缕湿润的暖风中,夹带着夏花的芳香,从山林泉涧起步,拂过绿茵树丛、绯红花簇,最后没入云端,犹如匆匆过客,再无踪迹。
淮水畔,一方丹霞巨石投射下来的阴影,正巧落在了一只垂在宁静溪面上,随着小舟前行而划出圈圈波纹的雪白腕臂上。
舟是三丈乌篷,深邃的棕黑色从船首爬到船尾,木纹经过江水常年的浸泡,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层次感,宛若龙蛇缠绕,颇具威武。
舟儿任由头顶破旧松针草帽,光膀麻裤的中年船夫有一篙没一篙的摆弄着,在这平缓的江水面上顺流而下,这是往陵阳的路。
船夫乌棕油亮的皮肤、嘹亮的谣歌声,都是这淮水上多年以来特有的景色。
江畔林立的垂柳,葱翠修长的柳枝摇曳着曼妙的身线,与微风骄阳共舞,青幽幽的高俏山影倒映在水底,乘凉了几尾躲避炽热的直斑游鱼。
小舟与水流相切的面随着摆动,晃出一圈接一圈等距的涟漪,有序的排列形似老树砍断后,横断面上的年轮。
倏忽,波纹骤急,加速了起伏节奏的水面,几滴溅飞坠落的水花,在几尺外的平静水面上,点出了几个微弱的圈圈,慢慢扩大,直至消散。归结原因,乃是那只垂在溪面上的手臂,扬起来了。
“公子,醒啦…离白淮古城尚有两日水路,还可再歇。”
船夫嘹亮的谣歌声戛然而止,转而对那躺在舟沿上久睡方醒的少年,露出了淳朴的笑容来。
白淮古城少年猛然坐起,如叶的轻舟顿时像摇篮似的,在绿水中央摆动起来,水面的波纹更甚,那倒映在水底下的山影,也在凌乱的浪花中,断裂成了一截截的模样。
少年顶着乌黑的瞳眸,望望那随手舞篙稳住小舟的黝黑船夫、望望那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再颔首观望自己这身深紫色的劲朗古装……脑海一片空白。
不待他那类似于奇点的脑海中先发生大爆炸而诞生些什么,一道道记忆带着似曾相识的声音与景象率先袭来,宛如去年在岐山山脚下,因连月暴雨而决堤的洪流,凶猛地冲击在了他的意识体上。
前世、今生,都在这无人知晓的平静夏日午后,在这通往陵阳和白淮古城的淮水上,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交集。
韩信!
韩信!
男!
…
前世二十七岁,出生寻常农村户口,父母早亡。其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兼职读完本科毕业,后来清苦奋斗三年余终于熬出了头。可就在这本该充满励志元素的人生开始往好的剧情路线发展时,一场车祸带走了他年轻的生命,相伴带走的还有他那一份永远再不可能触及的幸福。
今生仅十五岁,出生江州望族韩氏,为韩氏现任主人第五子。本该一生尽享荣华富贵的韩氏五公子,却因幼年伤残手足而触怒韩氏主人,被逐出韩氏,丟往岐山学艺,自生自灭。
说来也是可笑,这韩信的恩师身中剧毒,性命垂危。为报师恩,他决定下山寻药,这便是为何他会在这淮水上的缘故。但可笑之处在于,不仅是恩师中毒,韩信自身也中了毒,反倒是恩师功力深厚尚可支撑,韩信却自大以为自己能够支撑到寻回解药,结果正是眼前情形,他在这小舟上一睡便不起了。
记忆交融,知晓了前世今生的过去后,韩信起身,一脚轻一脚重,摇摇晃晃的来到
002 钟摆
淮水泉支岸畔,在一座山峰前的高谷地中,有一排低矮的土木房子整齐的排列着,枯干蓬杆铺就的简陋屋顶,和土木混合式堆砌的蜡黄外墙,成为了这里一眼望去最为直观的民宿风景。这就是清水庄。
清水庄背后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独峰,山体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空中的云幕如同缠在梭子上的洁白绸丝,将山峰与山腰紧紧捆缚,活像是伤筋动骨后的手脚,被纱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无法挣脱。
当地人称呼这山为“笠尖”。淳朴的农人们总喜欢用常见的事物来为某物命名。笠尖笠尖,便是斗笠中央高高耸起的那个尖儿,莫说其他,这名字用来形容这山,当真是十分贴切的。
据说,笠尖的脚下最多曾有过九个庄子,后来出了水祸,便逐一都搬离了,仅剩下清水这个地处高谷,不受水祸迫害的庄子。说来也是稀奇,高谷中至少能容纳下五个庄子,而且谷内土地肥沃、环境宜人,但那些庄子却舍近求远,宁肯去六十里外的硬地里扎根,也不愿爬上一里地远的高谷生活。
正午,烈日暴晒着水田里的稚嫩稻秧,稀稀拉拉的荒废农田,若非还有几片水田中插着新的秧苗,徐长庚和徐长辉怕是都要以为这破庄已经荒了。
两人一个着青衣劲衫,一个着宽体黄色长袍,步伐稳健敏捷,一前一后快步穿梭过了荒败的田埂,径直朝着不远处的村落而去。
二人在庄外止步,捣拾了会儿因连赶八日路,而狼狈不堪的衣衫发髻。又将随身携带的,藏于衣袍内侧的兵刃重新塞了塞,确保不会被人发觉,适才齐齐起步往庄内走去。
走过因经年累月踩踏,而凝实到无法生出杂草来的黑色土地,行掠过三三两两紧闭密合的腐朽木门,在矮房背光投射出的微小阴影中大步穿行。
二人最终止步于一位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已经清洗发白至看不出原先色彩的,破旧短衣裤的老妇面前。
老妇模样已逾八旬,瘦干的身板如同几根纤细的竹竿,支撑着略显宽大的衣裤,令人不禁担心是否会随风而倒。
她此刻正端坐在木屋门前半大的青石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用颤抖着的,由一层皱巴巴老皮包裹着的手掌,摆弄着膝盖上那黝黑破篮子里的菜叶。
徐氏兄弟相互交换了眼色后,青衣劲装的徐长庚自觉后退半步,身形落在了黄衣宽体长袍的徐长辉身后。其柔软灵活的手腕往腰际轻插,于无人察觉之际,他的指尖已经点在了短匕刀柄上。
徐长辉轻甩宽大的黄底白纹广袖,其后提手抱掌,自胸口往前推,身子略微躬弯,对老妇作揖礼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跋涉辛劳,周遭也无集镇落脚,可否劳烦老人家贩我些饭食”
“嘿嘿嘿嘿……”
老妇被银发覆盖的脑袋埋在破篮中看不清模样,其口中倒是先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侧侧的笑声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妖孽作祟,本该艳阳高照的晴空,突然被浓密的黑云吞了进去,高谷瞬间如陷泥沼,变得阴森幽暗。四下凉风涌起,扫荡着、吹袭着。老妇垂挂后背的雪白长发,也乘风鼓舞飘飞起来,如银光闪烁的毒蛇,在暴虐的狂风中扭动着身躯。它们正吞吐着令人窒息的蛇信,用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徐氏兄弟。
虽然动静不小,可面前的老妇也仅是笑笑,尽管笑得骇人,那恐怖的氛围都已令徐长庚握紧了短匕,令徐长辉原本端正的作揖礼也散乱了,但她却未出手。二人也不确定老妇是否为江湖人,这也仅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谨慎作法而已。
偌大江湖,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可能在顷刻间变成让人仰视的绝世高手。任何一个与你无冤无仇、毫无交集的遇见者,也都可能在眨眼之后,成为取走你小命的屠夫。
“老人家,你在笑什么”徐氏兄弟再度交换了眼色,生死相依十数年,又是亲生兄弟,相互间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千言万语。徐长辉侧过身,露出背后徐长庚的半边身躯,好方便他随时出手,其本身也将手掌有意无意拂在了腰间。
“谁都走不了…嘿嘿嘿嘿…谁都走不了……”
…………
暮使昏黄云万里,当红日垂入西山那侧过半,世上仅剩苍穹与山尖残存的金缕霞光时,一叶本该直下白淮的三丈乌篷蓦然转向,绕入了与泉水相交汇流的分支中。
入了这分支,船行不过两里水路,面前便出现了四条岔口。突然,船夫强劲有力的一篙将小舟钉死在了岸边,韩信瞥头看去只见船夫面
003 潜伏
银灿灿的月光飞洒在广阔的河面上,潋滟波光将倒映其中的明月反复扭曲再拉直,高谷地下的草野宛如被墨水浸染漆黑的水潮,在夜风中翻滚起伏,发出与海潮声相似的“沙拉沙拉”声响。
暗夜下,成团的树影混合在“海潮声”中,附和着那仿佛静海之畔的乐章。身后的笠尖在月光无法彻穿的朦胧灰雾中,变得如同一尊身披白袍的巨人,它脸上挂着无法看清的笑容,正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站在清水庄前,老柳树下,望着两具尸体钟摆的少年。
韩信在微风中打了个寒颤,也仅仅只是打了个寒颤。他本以为自己会更加不适的,但事实上并没有。在都市生活的记忆,是无法帮他面对这份血腥与恐怖的,但在这世间挣扎了十五年的那一段记忆,则是刚好弥补上了这一空缺,所以,他很平静。
有多平静嗯……他并不是单纯的在看着尸体来回晃动,而是在观察,用自己十五年锻炼出来的敏锐目光,从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首先吸引住他目光的,是那两块时不时晃出衣袍之外,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微寒光的腰牌。其次,则是将他们吊在粗壮枝干上的绳索。最后,才是他们的衣着、死相和外形。
月光再度被乌云笼罩,原本被月华恩泽的粼粼水流、暗青山丘就像是冲杀的士兵,飞也似的闯进了黑暗深处。在这样的黑暗中,清水庄那微弱的火光便显得有些光彩夺目了。
韩信脚踏树干,身躯如同迎风而起的纸鸢轻盈上浮。这令他精神为之振奋,真的可以做到,稍稍借力便可腾飞七八米的轻功,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途中他又踏了次老柳躯干借力,而后从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旁一闪而过,手腕灵活掠动,迅速将自己想要的事物从尸体上拿到了手中,目光近距离的瞥过一处处细节,待得落地之时,心中已有了几分答案。
黑暗退散,皎白微寒的月华重临世间。韩信摊开掌心,露出两枚三寸长,两寸宽,由铜黄色流云边框环绕一圈,内中则是以白底纯铁铸成椭圆的腰牌。透过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上面弯弯扭扭的书写着几个这世界的文字——北燕外衙。翻一面,便是两个腰牌主人的名字——徐长庚、徐长辉。
韩信表情逐渐沉重,被授予外衙令牌便是外衙的人。能入外衙的,哪一个不是入流的力境高手然而两名外衙力境高手,就被这般轻易的悬尸于此了,这清水庄内究竟是有多凶险啊
悬尸的绳结是淮水渔民惯用的活结手法、根据二人腰际臀侧的鞘壳,可以断定他们用的是短匕、两具尸体都是被人从背后一击穿心而致命的、伤口是剑伤、树干周围除了自己方才踩踏产生的脚印之外,再无其他痕迹、还有就是腰牌提供的信息。
总结下来,杀死他们的是一位常住过淮水附近,擅长使剑,精通暗杀,并且轻功极为了得的高手。
而被杀者徐长庚与徐长辉则是来自北燕,乃是擅使短匕的外衙入流力境高手。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死时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风从淮水岸畔拂来,其中夹着一道微不可察的墨色流影。当气流把韩信颊侧的发丝扰起之时,他右手立即握住剑柄,右脚以左脚为中心旋转后移,整个人随之转身。
呛——三尺青锋出鞘三寸,裸露的剑身犹若银龙的鳞甲,在月光下散发着明亮清冽的寒芒。
其目光如雷电霹雳扫荡着身后的片片丛影,方才他绝对没看错,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贴近到了自己背后,速度之快,堪比二流力境。
持剑戒备巡视半晌,始终不见任何动静,于是,韩信决定进庄看看。这份令人叹为观止的胆量,连韩信自己都吃惊十分,若是过去,单单那钟摆便足以让他落荒而逃了。
暮下,清水庄就像一座简直的迷宫,简陋的矮房则是隔开道路的迷宫墙壁。
狭窄的硬土小路和四通八达的分岔口,还有成排整齐阵列的众多矮房,都可以看出这曾是一个极其繁盛的村庄。只是到了现在,矮房坍塌过半,其余的基本上也都是即将倒塌的危房,即便是剩下勉强完好的几栋房屋,也仅有不到一半还亮着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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