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伐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胡八万捏着下巴,鄙夷道:“你懂什么,大帅马上回金陵了...嘿嘿。”
这两个活宝嗓门奇大,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被侯玄演听到了。
他心情大好,想着四川、江西这些地方早晚有一天,也能如同今日的湖广。我们的越国公吩咐亲兵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船头。迎着江风,解下披风,春风得意地说道:“你们两个蠢货懂什么,我喜的是湖广已经恢复了生机。你别看百姓夹道欢迎我们,士绅富户大送财物,我虽然不收,但是也说明了这些地方渐渐有了起色。当初何腾蛟和佟代将湖广闹得民不聊生,湖广百姓人人面带菜色,赤地千里哪有一个活人。你们再看现在,大姑娘小媳妇水灵的一掐一把水,民壮军强。还有你看那些官员送礼,何等的阔绰,这说明当官的都他娘的有油水捞了。”
胡八万见他虽然责骂,但是显然是心情大好,于是涎着脸说道:“大帅,这可就不对了,要是照您的说法,当官的贪墨,都成了好事啦。”
侯玄演乜视着他,笑道:“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你说的官员贪墨,自然是坏事,需要治理。但是跟伐清大业相比,就可以搁置起来。因为我们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满清、汉奸。这些人占据着多少土地霸占多少女人有哪一个贪官的危害能有他们冰山一角多所以,只要咱们能走上正轨,贪官这种小害,顺手就解决了,要是还跟以前一样,各地穷的叮当作响,当官的都跟要饭的一样,谈何北伐。湖广民生恢复,才是值得大喜的事。”
胡八万仗着自己和侯玄演关系好,也知道大帅不是小心眼地人,小声道:“大帅,咱们喊了半年北伐了,可是还没有向北一步呢,净在南边来回蹿了。”
侯玄演撇着嘴问道:“你在家烧过水么”
胡八万挠着头皮道:“怎么没有,打小俺娘就指使俺烧水劈柴。”
“北伐就跟烧水一样,我们现在就是在搭炉、劈柴、接水;等这一切做好了,还有烧不开得水”
胡八万看上去憨憨的,其实一点都不笨,一拍脑门道:“大帅这样说,俺就懂了,原来北伐这么容易啊!”
“是啊,就是这么容易...”
春风催动着风帆,沿江而下,许多时日的漂泊之后,来到金陵城。
侯玄演在湖广惩治溜须拍马的官员的消息,传到金陵,人人自觉。港口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来迎接。四月的南京,已经是花团锦簇,春光明媚,踩青的游人看着几百个军汉,护送着一个年轻人下船,都在一旁指指点点,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回朝了。
这些天金陵的清洗运动,在赵元华的主持下,比侯玄演坐镇金陵的时候,还要酷烈。失去了侯玄演的压制,潜象营将所有存在威胁人,以弑君案抓捕入狱。以至于有人破口骂道,侯玄演阴毒嗜杀,抽掉了江南文人风骨。金陵城外,也少了很多风流才子,东林、复社的士子前来携妓游玩。如今的江边,更多的是商贾、士绅、平民百姓。
侯玄演黑着脸,骂道:“真是死板,在船上漂了半个月,连个请客的都没来。”
胡八万晃了晃腰间的钱袋,笑道:“大帅,标下还有些闲散银两,进城还要半天时间,不如给标下一个孝敬的机会,咱们吃过了饭再走。”
既然到了金陵地界,侯玄演也放心下来,让已经奔波几个月的亲卫们自行歇息一阵,自己和几个亲卫,回船上换了便装,前去吃酒。
但从繁华程度来说,从太祖高皇帝开始,金陵就一直胜过北京城。
就连江边的郊外,都处处是大块青石铺垫的道路,酒家林立。
渡口处一间两层小楼,装点的精致淡雅,别其他的酒楼略显风雅。侯玄演指着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明末文人好风骨
锦衣公子勃然大怒,怒斥道:“你们这些奴几辈的腌臜小人,也敢为那些粗俗糟汉张目,蔑视我文坛了么”
几个小厮知道他心性,惹他不高兴了绝没有好果子吃,慌忙跪地求饶。
“公子爷饶命,小人们不敢...”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年纪稍长,身穿白质黑底的长衫,头戴方巾,腰悬美玉,长相端庄的男子走进房来。在他身后,两个袅娜倩影,一个穿着淡粉花绸子小袄,下着百褶裙。一个是素衣如雪,淡雅端庄的两个丽人。
端庄男子一见桌上情形,地上还跪着两个小厮,眉头一皱问道:“梅村,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原来这个公子哥,就是吴伟业,表字梅村,当年,以会试第一,殿试第二,荣登榜眼,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看他的长相,也是俊逸非常,剑眉星目。出言询问的男子,是他的堂兄苏州虎丘的吴继善。
吴梅村抬头一看,见到堂兄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他身后的两个美人。
他面色一苦,颤声道:“嫂嫂,节哀...”
素衣女子满脸哀伤,正是钱谦益的前妻,被他休掉的柳如是。钱谦益和吴梅村,既是前辈和后生,又是忘年之交。吴梅村是复社成员,又和陈子龙相交莫逆,都是弑君案的主犯。
一旁的粉衣女子,满脸的哀怨,正是秦淮名妓卞玉京。
卞玉京一直对才华横溢,家世又好、长相也出挑的吴梅村情有独钟。当初还曾经公然写诗表明心意,可惜卞玉京这样的绝世尤物,注定了要被人争抢的猎物。吴梅村听说崇祯帝的宠妃田氏的哥哥田畹要来金陵选妃,已看中陈圆圆与卞赛等。在权势赫赫的国舅前,吴梅村胆怯了,只在卞玉京的寓所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
后来陈圆圆被挑走,这才留下了卞玉京在秦淮,听说吴梅村来到了金陵,就带着自己的好友柳如是前来会见情郎,希望能够再续前缘。
柳如是被侯玄演放掉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家当,又不会别的技艺谋生。无奈之下,只好投奔自己闺中密友,秦淮楼船的花中魁首卞玉京。
卞玉京见他躲躲闪闪,只敢和柳如是说话,不理会自己。流眸暗转,心思玲珑的她,马上就猜到他是因为当初的怯懦,故意冷落自己。
其实她猜的也不算错,吴梅村心高气傲一个人,当初做出那种事,自然不肯归咎自己。而是认定,没有卞玉京,自己就不会传出这种怯懦的流言,转而对她有些忌恨。不过这样的尤物青眼独睐自己,又让他沾沾自喜,于是对卞玉京就不冷不热。
卞玉京为了缓解尴尬,故意问道:“这几个小厮,在地上跪着做什么”
吴梅村恨恨地说道:“这几个狗才为粗鄙之人张目,可恨至极。”
柳如是如今心灰意冷,尤其是从陈子龙的书房出来之后,整个人郁郁寡欢,坐在一旁也不答话。
吴继善呵斥道:“你们做了什么,惹得他这么生气”
几个小厮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将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这一讲不要紧,借着酒意,再加上在两个美人面前,吴梅村怒意更盛:“我们文人雅士,第一流的人物,如今倒成了贱夫们欺辱的对象。”
卞玉京笑道:“我当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快吃些茶水醒醒酒才是真的。现在呀,可不是以前了,潜象营处处都在抓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要专权
潜象营的两个探子,将愣在原地的吴梅村架起来,和他的表兄吴继善一起押往大牢。
地上蜷缩着的卞玉京,纱裙颐动着,隐隐有低声的哭泣声。
侯玄演身边几个女子乖巧可人,哪里用得着他去哄,都挖空了心思伺候他了。碰到这样的局面,一时有些尴尬,有心宽慰几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胡八万自作聪明,挤眉弄眼地拉起剩下的亲兵,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侯玄演感觉更加尴尬了,讪笑两声:“这个,不是我让他们出去的。”
小侯大人问心无愧,但是语气有些不自然,倒显得做贼心虚一样。
卞玉京依然蜷缩在地上,将一张俏脸搁在腿上,双手抱着膝盖自顾神伤。
侯玄演一直以来,都是训斥别人,哪里会哄人。于是只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手段,把脸一板,凶巴巴地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给我滚起来!”
卞玉京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侯玄演,眼角还挂着几颗泪珠。她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可怜,为什么还要被骂。
侯玄演虽然不会哄女人,但是深知这种生物越哄越来劲,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指着她的呵斥道:“本督三言两语,就帮你辨认出一个渣男,你不应该庆幸自己早日发现了这厮的真面目么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英雄豪杰的样子。”
卞玉京被训得一头雾水,喃喃道:“什么是渣男还有人家本来就不是英雄豪杰...”
侯玄演将自己的一身钢铁直男的思想,倾囊相授,兴冲冲地说道:“吴梅村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你像个皮球一样推来推去。这时候你该怎么做是自怨自艾,暗自神伤么不!那是弱者的所为。你应该鼓起斗志,找一个比他强一万倍的嫁了,那时候扬眉吐气,多么的痛快。就像在我们故乡,有一个叫萧炎的,学了一身本事,到悔婚的媳妇家中一通耀武扬威,哪个大老爷们不挑着大拇哥说一声,好汉子!”
侯玄演化身妇女主任,浑身散发着对失恋女性的同情和关爱,走到卞玉京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热情而又负责任的侯主任,甚至亲切地帮卞美人儿整了整衣领,伸手殷勤地掸去了他裙子上的灰尘。扶着她柔弱无骨的双肩,一脸的真诚,说道:“加油,你可以的!”
卞玉京脑中空空如也,茫然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听的更是云山雾罩。
侯玄演脸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全是人文主义的关怀,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带。
解下腰里悬的佩剑之后,交到卞玉京的手里,看着卞玉京手捧着宝剑,侯玄演满意地说道:“有什么困难,带着这个随时来找我,亲兵会给你放行的。”
像是老首长对红小鬼一样,摸了摸卞玉京的脑袋,将她转过身去。伸手在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语气恳切地说道:“走吧,记住,你是最棒的。”
卞玉京如同失了魂一般,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只是感觉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想要做些什么。为情所伤的阴郁,也散去大半,毕竟吴梅村只是她从众多的客人中,觉得吴梅村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
突然,卞玉京浑身一软,俏脸通红,想到刚才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那个坏人连摸带拍,满腔的哀怨化作一江春水....
卞玉京脸色如同饮酒,妩媚风流,风华绝代。找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千六百刀,活剐弑君者
隆武二年,四月,南京城。
头顶着明媚的阳光,金陵城万人空巷,来到菜市口观看弑君案主犯的行刑。
五个主犯被押出来,摘掉头套的那一刻,他们紧紧地闭上眼睛。刑部大牢里暗无天日,再见强光已经是几个月了。
明初朱元璋用了四大血案,杀了十万人,才换来了整顿吏治,收拢兵权的目的。如今一个弑君案,就将江南杀得鸦雀无声,东林、复社真正的被连根拔起。不管是士林中的骨干,还是背后支持他们的豪商士绅,只要稍有威胁,就被潜象营划在了名单上。
五个人中,陈子龙心力憔悴,他已经彻底后悔,暗恨自己为何鬼迷心窍,听信了这两个朋友的话。想当初隆武帝是何等的器重自己,身为当朝尚书,本该大有所为。侯玄演虽然与自己不和,但是他为人还是有口皆碑的。只要自己一心辅佐君王,北伐中原,肯定不会遭此横难。纵观他所杀之人,今本上全都是主动招惹侯玄演的。
陈子龙虽然默然无语,但是剩下的两个,可就不肯这么老实了。钱谦益看着周围的百姓,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鄙夷仇恨。这是他在江南从未有过的待遇,他一直是受人敬仰的文坛宗主,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自己一生注定成为青史上浓重的一笔,叛国、反覆、弑君...求名得名,得的竟然是遗臭万年的恶名。想到这里,钱谦益犹自不甘心,试着做最后的努力,用尽力气怒吼道:“千古奇冤!望有后人昭雪。”
黄宗羲则比钱谦益光棍许多,他早就被处以宫刑,根本不畏惧死亡。待看清监斩位上的侯玄演,破口大骂:“奸贼,你必不得好死。”
行刑的刽子手,将头套一撕,塞到这两位的嘴里。
侯玄演站起身来,一身的蟒袍还是隆武帝御赐的,可以越级穿戴的织金麒麟袍。腰系玉带,头戴峨冠,年纪轻轻已经是位极人臣。
“先皇宽厚仁恕,勤政爱民,三餐检素而无奢靡之风,实则是一代明君。可恨这三个奸贼,竟然在内买通御医,在外勾结武将,犯下弑君之罪,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今日在金陵开三千六百刀之剐刑,凌迟处死弑君主犯,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说完捡起桌案上的竹筒,拿起火签令,往地上一丢喊道:“午时三刻已到,验明正身,即刻行刑!”
刽子手将手里的小刀啐酒,拿下五个人犯的亡命牌,聚精会神开始行刑。凌迟讲究的是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尤存。这是所有死刑里,最有技术含量的一项。
侯玄演无心欣赏,在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金陵城中所有寺庙、道观鸣钟三万声,遥祭隆武帝朱聿键。
皇宫内,王祥年对着朱聿键的灵位,伏地痛哭。
属于这个好人皇帝的时代,已经慢慢拉上了帷幕,事实证明个人品德再好,在这乱世也难有作为。当你的身边萦绕着一群所谓清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的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无休止的内斗,终究会耗光国力。
第二天的早朝,陈妃垂帘听政,泥菩萨一般躲在帘子后一言不发。
只有侯玄演说话时,她才轻声应诺几句,表示支持。
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原潜象营东衙统领赵元华,站出来说道:“先皇驾崩,新帝未生,天下政令从文渊阁而出,殿下孕期日久,庶几不便,再垂帘早朝,恐有损胎气。臣建议,在金陵开一衙门,唤作摄政府,由越国公暂时处理政务。”
第二百二十五章 顺王不顺
忠贞营的二十万人马,不带丝毫水分,就是实打实的二十万。
人如人海、旌旗遮天、刀枪如林,大军一字排开,横亘三百余里。
在他们身后,荆州、岳州、武昌俱有兵马,急速行军策应北伐。
郑遵谦骑在马上,头戴亮银盔,身穿吞天兽铠,威风凛凛。身边的绍兴总兵叶时茂自从荆襄会战来到湖广,还没有回去过。他望着郑遵谦,脸带羡慕,问道:“义兴伯,越国公几次相召,让你入朝为官,主政兵部,伯爷为何不去”
郑遵谦欠了欠身,攥紧了马缰,笑道:“除了荆襄会战,咱们绍兴兵马还没有立下赫赫战功,国公这是念我是江浙剿恢旧部,破格录用。大丈夫马上搏功名,岂能凭借亲疏封官爵。我已经回信国公,愿做北伐一前锋,不做朝堂一尚书。”
叶时茂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赞叹道:“义兴伯高风亮节,末将佩服。”
郑遵谦早年家中豪富,是真正的纨绔子弟,不喜欢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游猎飞鸟走兽,结交了一群草莽好友。后来他的一个好友许都,在苍山举兵起义,他就差点参加,被他爹拼死拦下。后来他爹降清,郑遵谦一怒之下,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在乡中招募壮士,呼朋唤友,,杀死投降清朝的会稽县令彭万里和清朝的招抚使,举兵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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