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禁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胡羊羊
我往屋里看,地上有一趟脚印,像人踮着脚,用脚尖走路。
而且通阴石和老余头都不见了!
“叔,我爸呢”我心里刷的凉了。
他脚步不停,说:“走了,他会回来的。”
我不相信他的话,挣扎着要下地:“你在骗我,你把我爸的尸体弄到啥地方去了”
我亲眼看着余学民把老余头掐死,他自己咋走更别提再回来了。
想到这,我又开始流眼泪,我没爸了,心里难受死了。
“别闹,老实点。”赵毅沉声道,“他会回来的,相信我。”
我根本不信他的话,要不是胸口疼,身上没力气,我早就下地去找老余头了,才不会让他抱着我。
我低头掉眼泪,觉得自己特没用。
赵毅刚抱着到村口,姥姥就迎了上来,看见我衣服上的血,她差点吓得晕过去。
“这赶紧送土子去医院啊。”她白着脸说。
赵毅摇头,“婶,土子没事,咱先回家,让村里人看见不好。”
一进屋,姥姥立马把赵毅打发去烧水,说是要给我洗澡。
等他出了屋,姥姥关门上锁拉窗帘,我还呆呆的流眼泪呢,她已经把我衣服解开了。
看见我的胸口,姥姥脸色骤变,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惊愕,喃喃道:“还真有这么邪乎的事。”
我刚要低头,就被她拦住,她给我系上扣子,说:“没啥事,你别看了。”
我满脑子都是老余头死了,也没注意到姥姥不对劲,抱着她的胳膊,哽咽道:“姥,我爸……没了,他被余学民掐死了。”
说着,我现在生啃了余学民的心都有了,扑到姥姥怀里呜呜的哭。
她揽着我,没问老余头到底是怎么没的,叹道:“看来他还是个有良心的。”
我抱着姥姥哭的眼睛干疼,头都开始疼。
姥姥沉默的抱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了句:“往后初一十五,多给他烧点纸钱。”
她一这么说,我原本都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
姥姥回神,捧着我的脸给我擦眼泪,轻声哄着我。
她给我洗完澡换好衣服,才回家。
我终于发现姥姥有点不对劲,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她都不让我低头看。
想到这,我忙着解开衣服,往胸口一看,顿时惊住了。
在我右边胸口有个小孩巴掌大的圆形疤痕,模样十分狰狞,不过已经不流血了,伤口也长出了嫩肉。
我伸手摁了下,顿时疼得我倒吸口凉气。
我哆哆嗦嗦的下地去找赵毅,“叔,我胸口的伤是咋回事”
他瞥我一眼,解释说:“你身上的伤跟普通时候让刀子划伤是不一样的,以后你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你现在只要记住,你胸口的伤没事。”
我摸着胸口的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事也忒邪乎了。
赵毅把我进矮包子穿的那身衣服烧掉,跟我说:“我带你去你建国叔家。”
我立马点头,跑到厨房拿上菜刀,我要去跟余学民拼命,
赵毅黑着脸把我手上的菜刀抢走,放到大衣柜上,我气得不行,最后拿上烧火棍往余建国家走。
路上,有村村里问我们老余头去了啥地方,我当即红了眼睛,“我爸……”
话还没说完,赵毅就捂住我的嘴,说:“老余出远门了,没带土子,她正不高兴呢。”
那人看我眼睛通红,笑着说:“土子,你现在是大姑娘了,就是你爸不带你出门,你也不能哭鼻子啊。”
我一脚跺在赵毅脚上,他闷哼一声,就那么捂着我的嘴,直到进了余建国家的门才松开我。
余建国正满脸愁色的坐在院子里抽烟。
我拿着烧火棍跑到他跟前,怒气冲冲的说:“建国叔,余学民呢”
他颓然道:“走了。”
“怎么能让他走呢,他把我爸掐死了。”我怒道。
余建国直接被呛到了,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嘴唇直哆嗦,“你说的是真的”
我坚定的点头,他扔下烟袋锅子,抢过我的烧火棍,铁青着脸说:“我去追他,看我不打死他。”
赵毅忙着拦住他,“你现在追上去也没用,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今晚上十二点得去你们余家的祖坟烧纸,土子是女孩,我又是外人,现在你是最合适的人。”
余建国立即答应了,末了红着眼睛问:“那我哥这事可怎么办”
赵毅道:“对外就说老余头出远门了,半个月后再告诉村里人,他在路上出车祸,人没了。”
我惊讶的看着赵毅,想不通他为啥要这么搞。
“为啥要这样”余建国问。
赵毅解释说:“现在矮包子被传的神神叨叨的,要是现在让别人知道老余头出事,村里人难保不会往上头想,缓半个月再说出来,到时候会有人往回送个骨灰,你就当那是老余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接着说:“这都是老余头之前找人弄好的,咱们只要别把他去世的消息说出去就行。”
听赵毅这么说,余建国连忙应了。
赵毅没直接走,而是待到半夜,扛着铁锨跟余建国一块去祖坟。
我打着手电跟在后头,委屈巴巴的盯着赵毅。
他搓着手臂说:“你老瞅着我干啥看路啊。”
“叔,我爸真能回来吗”我忐忑的问,本来我是不信的,可听他说老余头都安排好了,我好像有些相信了。
他摸着我的脑袋,十分正经的说:“会,你爸肯定会回来,我啥时候骗过你”
我心中狂喜,开心的抓着他的袖子,心中的阴霾全都散了,“那会我爸是不是为了骗余学民装晕的”
赵毅随口道:“这里头的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现在问我也不会说。”
说着话,我们已经到了余家祖坟,赵毅带着我站在边上,让余建国去挨个上坟,还给了他六张符纸,让他在最大的那坟前烧掉。
我踮着脚瞅了眼,心里暗惊,这不是老余头之前带着我埋公鸡的时候,一块埋进去的符纸么
赵毅啥时候把这个挖出来了有的上头还带着土呢。
等到余建国烧完纸钱,赵毅拿着铁锨上去开始掘坟。
“赵道长,你这是干啥”余建国拦住他,黑着脸问。
赵毅说:“老余让我坟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土子。”
我暗暗皱眉,啥时候老余头和赵毅的关系这么好了
这句话镇住了余建国,他说:“你小心点,这里头可是我们余家的祖宗。”
赵毅点头,表示一定不会是冒犯余家的祖宗,这才让余建国躲开,他甩着膀子吭哧吭哧的掘坟。
我撇嘴,坟都掘了,还不冒犯
等他把坟挖开后,看清里头的东西,我和余建国都大吃一惊,这坟是里头的不是棺材,而是一截三人来粗的木头。
赵毅跳到坟坑里,在木头周边摸索半天,沿着木头缝往起一掀,这木头竟然早就劈开了,里头被掏出成独木舟的模样,放着好些个陶瓷罐子。
“叔,这啥呀”我纳闷的问。
他双眼放光,特别兴奋,解释说:“这是船葬。”说着,他瞥了余建国一眼,“我只听说过巴蜀之地有土葬船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余建国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话问:“赵道长,好好的棺材变成船棺,是不是我们家的祖宗棺材被换了”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道:“应该是没有,许是你们先祖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或者延续的就是船棺这习俗。”
他在里头翻找好半天,最后在最中间的罐子里掏出个沾满泥的小瓶子,说:“找到了。”
他又把那木头盖好,填上土,这才让往回走。
我试探着问:“叔,我爸让你拿啥东西”
“我也不知道,回去看看。”他说。
等回了家,他小心翼翼的瓷瓶洗干净,掀开瓷瓶的蜡封,用镊子从里头夹出来一团白色的纸。
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团舒展开,又白又薄的一张纸。
我瞪大了眼睛,这张纸看着跟那会余学民糊我脸的那张纸一模一样。
赵毅举着这张纸对着灯瞅了半天,最后还在我手上拉了个口子,往上滴血。
血珠顺着纸流到桌面上,都没渗进去。
我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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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我总能护住你的
“你要去哪儿”我心里一晃,想要抓住他的手,他却躲开了我。
他后退几步,眼珠动了动,神情木讷:“我要去找师父,他在叫我。”
“他在什么地方叫你”我忙着追问,往外头看了圈,却什么都没看见。
大虎往院子里走,迈步的姿势特别怪异,双手一直贴在腿侧,动也不动,脖子往前伸的老长,“土子,记得把南山的公鸡挖回来。”
我跑过去,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裳,大虎脚步不停,好像根本没感觉有人抓着他。
我硬是被他拖到了大门口,大虎突然转身推了我一下,我没防备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等我再爬起来,他已经走远了。
我扯着嗓子喊他:“大虎!”
大虎转身看向我,他张张嘴想说话,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入黑暗中,与此同时一阵整齐的踢踏声响起。
这不是我在矮包子的屋子里听见的声音
我慌忙往那快跑,到地一看,大虎已经没了踪迹。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明白大虎怎么好好的就走了
他说老余头叫他,难道老余头也在
“爸……”我喊了好几声,没人答应。
赵毅打着手电匆匆跑过来,“别喊了,他听不见。”
我抢过他的手电,往前头一照,顿时头皮发麻,地上两排整齐的脚印,像是踮着脚走的。
我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红着眼睛问:“叔,这是咋回事”
赵毅叹口气,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说:“早在上次大虎被杜刚敲破脑袋那次,他就该死了,只是后来老余头把他的魂给抢了回来,他才勉强活到现在,现在他必须离开,不然也会突遭横祸,死于非命。”
我听着,眼泪掉了下来,搂着他的脖子哽咽道:“怎么都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我和你姥姥。”他逗我说:“怎么你不想让我留下来”
我点头,“不想。”
他被我噎的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一脸受伤的说:“你咋能这样呢这段日子我帮你那么多,你居然嫌弃我。”
我趴在他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你心眼多,想的也多。”
虽然我没搞清楚他继续留下来的原因,可我就是觉得他有目的。
他愣了下才叹道:“我真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些,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
我叉腰,不服气的说:“我不是小孩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好赖。”
我早就说过我知道啥是好的,啥是坏的,老余头没听进去,赵毅也没当回事。
他顺着我说:“好,好,长大了。”
说到这,他收敛起脸上玩笑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土子,你长大就懂了,人活在世各有各的责任,我来这里的确有我的目的,但我也是真心对你好的。”
我识趣的没追问他的目的,继续趴他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
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不然早就不搭理他了。
回到家,赵毅特地把大黑狗栓子我屋子门口,“行了,这狗有灵性,它守着你,比我都有用,快睡觉吧。”
“好。”
看我躺到床上,赵毅才回屋子。
我怔怔的看着房顶,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乱哄哄的。
现在通阴石和老余头的尸体不翼而飞,大虎也说要去找师父,就在我眼前不见了。
以前我虽然知道有鬼,可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么邪乎的事。
赵毅还说老余头和大虎会回来,真的会吗
我心里有点打鼓。
还有那幅画,躺在通阴石上,手背上放着那个圆盘的人是萧煜吗
“萧煜”我下意识的叫了声,本来心里也没抱希望,谁成想他竟然应了声。
“有事”他出现在床边。
我犹豫着问:“那幅画里,躺在通阴石上的人是你吗”
他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是。”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给我套手腕上的又是什么”我摩挲着右手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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